第19章 你我之間本無緣分
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那麽一個人，他只為你低眉淺笑，他用自己平生難得一見的溫柔覆蓋你眸中清淺的憂傷，而且，只願意為你？
顧慕然出了醫院，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也不知道能幹什麽，走着走着走到了自己的公寓，在樓下超市買了一紮黑啤上樓了，難得放縱一次，那就放縱一次吧！
由于顧慕然工作落下幾天，這幾天公司業務又相對比較多，所以季青程是晚上才過來探望秦璇，看到秦璇一臉欣喜的表情，兩人異口同聲“顧慕然呢？”然後又很默契地異口同聲“他沒和你在一起麽？”秦璇滿臉失落。
季青程看她“不應該，他不是應該一直在你這邊。”秦璇回他“我以為他工作忙，電話都打不通。”委屈的聲音都能想象的出來。季青程給顧慕然打電話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态，看秦璇心不在焉，他還是選擇坐一會兒就離開。
季青程有顧慕然家的鑰匙，到他的公寓找顧慕然，開門進去了無生氣，好似許久沒人住一般，顯而易見顧慕然沒有回來過。他欲走，聽到了卧室什麽東西翻倒的清脆聲音，進卧室一看，全部都是黑暗的，窗簾厚實地拉上，沒有一絲光線，唯一的光線就是自己所站的開門處的亮光。
季青程把燈打開“慕然？”一看果然顧慕然坐在床邊的地上，地上已經是七七八八個酒瓶，倒的倒，立的立。顧慕然還穿着昨天出門穿的西裝，熨挺的西裝和襯衣都沒有昨天那麽光亮，皺巴巴的，臉上有一些青澀的胡渣，迷離地看着季青程，一只手擋在額頭上遮住不适應的光亮。
“慕然，你怎麽了？”季青程要過去扶顧慕然，顧慕然一把推開他“別靠近我，我就真的那麽不好讓她和我在一起那麽久依然對李燃心心念念一直不忘？我就真的那麽差讓她醒過來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我卻是一個十幾年不見的人？我就真的那麽沒有能力把她留在身邊哪怕那個人是有婦之夫依然比不過，我不甘心。青程，你知道嗎？我不甘心。”像受傷的小獸一般嗚咽着，又帶着某種堅定，抓着季青程的領帶聲嘶力竭讓季青程一頭霧水。
然後又凄惶絕望地笑了起來，苦澀而無味“我們之間本無緣分，全靠我死撐，我明白的，這一切我都明白的。”又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喝起酒來，季青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驕傲如顧慕然都受到如此打擊，他的風華絕代完全不需要靠酒精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來衡量，唯有碰到秦璇，他苦悶不解的時候會偶爾小酌一番，卻遠遠不是如此酗酒如命的，他們之間，究竟怎麽了？
他無法從中得出一個确切的答案，只知道顧慕然和秦璇之間出現了問題，這個問題一定是自己無法解決的，一定要靠秦璇和顧慕然自己去努力，不再過多勸說顧慕然，他知道顧慕然的性子多說無益，只好默默坐下陪他喝一杯等下一個天亮。
期間顧慕然也許是很久不睡的緣故，只是堪堪睡了一會兒又醒來，季青程是知道他真的有心事，不然不會如此夜不成寐。
第二天趁着顧慕然小憩了一會兒，季青程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過去找到了秦璇，還說了一些重話“秦璇，你知道顧慕然為了你都變得不成人樣了麽？一個本身胃就不好的人，連續二十四小時酗酒加四十八小時不休息，相信很快就可以進醫院挂急症了。”自認為很有風度地走了，留下顧慕然家的鑰匙以及已經淩亂的秦璇。
秦璇被季青程這麽一訓完全不知道是何原因，只知道關鍵詞是顧慕然酗酒什麽的，着實讓她一直懸着的心跌到谷底，仿佛有無數的人來來回回在她心裏一圈一圈地踩着，原本飽滿的心髒一點一點被踩的幹癟。
傻呆呆地坐着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沒想通，拿着鑰匙就跑出去，還撞倒了剛剛買早餐回來的沈秋，沈秋看到秦璇一溜煙兒跑出去表示很不解“小璇，小璇，你幹什麽去？”秦璇不應聲，她立即放下東西追上去，看到秦璇攔了一輛出租車，想到秦璇沒帶錢，立馬遞過去一百，秦璇這才火急火燎地說“媽，你別等我，我去找顧慕然。”
沈秋看着秦璇乘計程車去的路途，留下一地蕭然。
當你說話的語氣開始與我類似，當你喜歡吃的東西開始與我雷同，當我們越來越頻繁的異口同聲，當你想去的地方和在看的電影和我一模一樣，我都暗暗竊喜，或許我會更在意你，因為我的存在多多少少，影響過你的生活。往事一幕幕浮現，你的低眉淺笑，你的天真無邪，一幕幕都成了最可笑最卑微的笑話。
黑暗中的顧慕然邪魅地笑了起來，那種微笑帶點狂妄，帶點心碎，帶點心疼，他才覺得原來不知不覺秦璇在他心裏真的已經這麽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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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璇進入顧慕然的公寓時，四周都被厚實的窗簾包裹，一個黑色而絕望的空間下，秦璇都能感覺到那種心理壓力，她走到窗邊把所有的窗簾都拉開，屋內瞬間明亮如絲，明明可以那麽明媚的。
走到顧慕然卧房，輕輕推開房間的門。猝不及防的亮光讓顧慕然的眼睛大受刺激微微眯起，也不多想“青程，你別勸我了。”淡漠的語音裏帶着某種疏離亦或是失心失情。
眼睛習慣黑暗後，秦璇看到如此驕傲的顧慕然現在頹然地坐在地上，腳邊是數不清的啤酒瓶，跌跌倒倒，隐約能感覺到連發絲都帶着頹廢的氣息，一蹶不振，不複往日的意氣風發，傾國天下。
秦璇沒來由的心疼，曾經那麽優秀到可以呼風喚雨的顧慕然，原來在愛情面前也是這麽無力的，也是凡人而已，做不到擺脫七情六欲，如此一來讓秦璇更加心疼顧慕然，緩緩走過去，帶着無以複加的情感慢慢接近。
顧慕然還是下意識以為是季青程，也沒有看來人，只是低低地伏着。秦璇走過去蹲下，拿手輕輕觸了一下顧慕然的手背，清晰地看到顧慕然的瑟縮，她就立即收回手，乖乖地蹲着。
顧慕然擡頭看到的是秦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後轉為喜悅，再然後冷漠慢慢把喜悅包裹住，暗自冷藏。“你來幹什麽？”顧慕然心裏開心地快要冒泡泡了嘴上卻依舊這麽說。
這種冷淡疏離的語氣讓秦璇心驚膽顫“慕然？”頓了一下“你還好吧。”顧慕然把兩句明朗的關心讀成了同情，小學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顧慕然聽到這句話居然嘴角噙笑，邪魅而狂妄“我顧慕然還需要你來同情麽？”秦璇被顧慕然的氣勢吓到，下意識往後退，蹲着又不穩，然後坐倒在了地上。穿着寬大的病號服的模樣有些可笑。
顧慕然看到這一幕心一揪，卻也硬起心腸來假裝不聞不問，絲毫不關心的樣子步步緊逼，這種壓力下原本就說不清情緒的秦璇就受不了了，居然裝作很高冷地回應“我如果同情你,你覺得以我的個性還回來看你？”
一句話駁的顧慕然啞口無言，眼睛眯起，已經散發出危險的光芒了,秦璇似渾然不知，又理直氣壯“顧慕然你告訴我，你那麽些年為我做了那麽多為什麽不告訴我？”一個問題讓顧慕然也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他，原來她不知道是他，有些曼妙的情緒慢慢在心裏生長。
“顧慕然你知道嗎？你真的太自信了，好多你覺得我知道的事我很多不知道的？比如六歲那年是你在池塘救起我，我在醫院醒來看到的卻是李燃，比如你每年送我生辰禮物我依舊以為那是李燃送的，再比如你寫的那些卡片讓我都可以寫出和你一模一樣的字我依舊以為那是李燃的字，這麽多年，你做的這些都不告訴我，顧慕然，你讓我怎麽愛你？”說到最後自己也淚眼朦胧，雙手抱腿下巴倚在腿上盯着顧慕然看，好似要把顧慕然看進無盡的歲月裏。
顧慕然有意無意地躲着她的眼神，心裏卻因為她這番話開出花來，越綻放越魅惑：原來秦璇這麽多年喜歡的人一直是我，也怨恨自己的自信讓這件事差點錯過。
顧慕然微微前傾，把秦璇環在自己懷裏“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一直呢喃着這句話。秦璇聽到眼眶裏的淚水啪嗒啪嗒直落。
“都怪你，就是都怪你。”秦璇應着聲還捶打着顧慕然把十數年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顧慕然只顧樂開花，對秦璇的無理取鬧甘之如饴。疼愛你就是你不講理我也讓你幾分。
在時間的長河裏，我們無時無刻不在轉身告別，與人，與事，與一段感情，光陰荏苒，往事如煙，止不住的是那歲月的腳步。還好，我遇到了你。
顧慕然心事化解後才感覺全身上下襲來無邊的疲憊，還真是累了，勞心勞神那麽久，還喝了不知道多少酒，放松以後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麽累了，拉着昨晚也沒睡好的秦璇補眠。
秦璇躺在顧慕然懷裏，這麽靜靜地看着他，青澀的胡渣，有一些黑眼圈了，頭發也淩亂不堪，盡管渾身上下散發着酒氣，秦璇還是感覺無比安心，閉上眼睛安穩地睡去。
。。。
這一覺一直到下午，還是顧慕然先醒，厚實的窗簾不知何時被拉開一角，顧慕然這個方向看過去一直能看到紅彤彤的夕陽的照耀，如此看來懷裏的小女人像個天使一般，每一天醒來，你與陽光都在，這就是我要的未來。
這個女孩，若是單單動心倒還好，可一旦動了情，并且越發淪陷，确實是無藥可救的了。
顧慕然深深凝望着秦璇，不多一會兒，秦璇也就醒了，睜開眼睛看到顧慕然看着他，對他淺淺地一笑，伸了一個懶腰“睡得好嗎？”看他似乎沒那麽疲憊了。顧慕然點點頭，把頭埋到秦璇的肩胛處“有你在就都好。”說的秦璇紅了臉。
這麽來回幾句，秦璇頓時覺得自己就餓了“慕然，我們吃飯吧，好不好，我一整天都沒吃飯了。”秦璇眼巴巴地看着他。
顧慕然何嘗不是，好幾頓沒吃，昨天還喝了一晚上的酒，他自己的胃也有些脹痛，秦璇病還沒好，額角和眼角都是白色的紗布，顧慕然輕觸“還疼不疼？”秦璇搖搖頭，這一觸讓秦璇想到什麽，同時顧慕然也想到什麽。
兩人都适合吃一些清淡的，叫外賣叫了清粥和一些爽口的小菜。秦璇坐在客廳沙發上漫無目的地調換着頻道，顧慕然把自己打理幹淨，一身清爽地坐在秦璇旁邊“小璇，你還記得你落水那天的情況嗎？”
顧慕然明顯看到秦璇怔愣了一下，無所謂地笑笑“還能怎麽樣啊，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她在這段感情裏面已經是勝利者了，就沒必要拖別人下水讓顧慕然再恨誰了。
殊不知顧慕然對秦璇怕水這點心理了解地很透徹，無緣無故絕對不會離水很近并且那天自己還親眼看到了。。。
顧慕然淺然一笑“小璇，其實你不說我都知道，你有你的顧慮，我也有我的考慮，你可以将那些人一笑而過覺得不值得和他們算賬，但你可知道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我絕對不允許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你。”我真的不能在失去你了，我實在失去不起你了，這是顧慕然沒有說的。
秦璇看顧慕然那麽認真“慕然，我只是不想你為一些現在已經不重要的事去勞心勞神，而且過去了就沒多少意義了不是嗎？”顧慕然不放心，再加了一句“以後你有我了，我們以後就是一體的，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我才不至于擔心你，知道了嗎？”顧慕然換種讓秦璇容易接受的說話方式，秦璇就點點頭。
這時外賣也到了，兩人歡快地吃起來，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清粥小菜，卻吃的比往常時候都要香，仿佛是人間至純至真的美味。
“慕然，你說我要是這邊傷口留下疤可怎麽辦。”吃飽喝足就開始憂國憂民憂容貌了，顧慕然斜睨她一眼“不用擔心，你怎麽樣我都喜歡。”讓原本想說幾句傷感語錄的秦璇無言以對。
作者有話要說： 梓柳不在這幾天很少有小夥伴找梓柳玩，伐開心。然後梓柳想為自己狡辯幾句的，不過想來好像沒什麽必要，因為誰讓梓柳是自己不更的呢？忙什麽的借口太微不足道了，梓柳很用心寫這篇文章，希望大家路過的捧個過場，不求其他，看了就足夠，梓柳就很滿足，如果留下點足跡什麽的自然是更開心嗒。。。看文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