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風盟三

月朗一直掌管着清風盟的日常事宜,這一次也處理得很好,到第二天清風盟的秩序就基本恢複正常了。

清風盟大獲全勝,清風盟少盟主蕭慕之根本沒死,而且重創來犯者的消息很快傳遍江湖。誰說清風盟岌岌可危,誰敢再看輕清風盟,誰還敢觊觎玉樓裏的東西?

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風岚了。

按理說那天面具人受了重傷逃走,根本不可能是風岚的對手,怎麽風岚追出去一天有餘還沒有消息?

月朗派了人去找,也沒有音訊。

到第三天上午,風岚才自己回到清風盟。他一回來就徑直來了蕭蓼閣找蕭慕之。

當時蕭慕之正半躺在床上看書,陸子離躺在裏面那側睡覺。

風岚一進來就看到床裏面睡着個人,他微微有些吃驚,他算看着蕭慕之長大的,這些年從來沒見這位少主近過女色,早幾年連王爺家的一門親事都推拒了,也沒有斷袖之類的癖好,這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這個二十多歲的少主床上躺了另一個人。

“少主。”但風岚什麽都沒有問,只是恭敬地甚至有些懊惱的說道,“風岚無能,讓那面具人逃了。”

蕭慕之本來想到外間說話不願吵到陸子離睡覺,但他傷還沒好,荀大夫囑咐過好幾次不要下地走動,便只能一只手輕輕覆在陸子離耳朵上,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就放低了很多,“怎麽跟丢的?”

“他雖然受了傷,但是他随身帶的毒卻很厲害。”

“你能看出是什麽毒嗎?”

“我猜想,是兩袖清風。”

“兩袖清風。”蕭慕之沉吟着,兩袖清風是失傳很久的一種□□,據說只有早年慕雪城已逝的城主淩峰用過一次,所以風岚不能确定也是情有可原,“除此之外,你還跟到什麽消息嗎?”

“沒有了。”

“這些天有我父親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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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能确定盟主是自己離開清風盟的,随後去了哪裏就完全查不到蹤跡了。”風岚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盟主當時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蹤。”

蕭慕之也一直是這麽想,論武功論計謀,這天下真沒幾個人能困得住他爹,要是這麽久都找不到他爹的任何行蹤,只能說明一開始他爹就不想讓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為什麽呢,有什麽事是誰都不能知道的,他要瞞着所有的人?

“我知道了,這些天辛苦你了。等盟裏情況穩定下來,還需你繼續去找我爹的下落。”

風岚從蕭蓼閣出來的時候遇上了裁玉,便問了陸子離的事情,清風盟裏除了盟主少盟主和鐘離賦,就四大護法地位最高,裁玉不敢隐瞞,便一一把所知的事情都說了。

風岚聽完之後陷入沉默若有所思,都說蕭慕之像極了他父親,但是依他所看,蕭慕之在情愛這一點上倒是比他父親果決多了。

在荀大夫和陸子離兩人的精心調理下,蕭慕之的毒慢慢得到了控制。

蕭慕之好起來了,陸子離才有心情做別的。

之前他雖然天天住在蕭蓼閣裏,但是心裏只有蕭慕之的毒,壓根沒心思注意其他東西。

現在才有心情參觀一下蕭蓼閣和清風盟。

蕭蓼閣原本的主人是蕭榮和他的夫人白薇,後來白薇去世,蕭慕之游學歸來,就又專門收拾了房間給蕭慕之住,現在陸子離也住了進來。裁玉剪冰因為是蕭慕之的侍女,為了方便服侍,也住了一間。蕭蓼閣的規模不算大,一棟小樓,上下一共六間房,樓前種滿紅色的虞姬豔裝,此時正開得如火如荼。

蕭慕之的房間分外間和內間,外間是會客用的,內間一張床,一張小餐桌,一張書桌,另外就是一個衣櫃和一個五鬥櫥。

牆壁上挂了兩幅畫,一幅是雪中梅花,上面寫着年少初遇常在心中。一幅是江南水鄉,烏篷船和采蓮少女,上面寫着夜深忽夢少年事,唯夢閑人不夢君。

陸子離打開那個五鬥櫥的時候,最先看的是一把木質的弓箭,做工很普通,雕花也十分粗糙,看尺寸應該是給小孩子的小玩意兒。陸子離草草掃過一眼,又看到一些草編的小動物,有小鳥,有手環有蚱蜢,還有好幾個抽屜的連環畫本,陸子離想蕭慕之還是一個有童心的人,房間裏收着這麽多小時候的東西,其餘的都沒放在心上。

除了蕭蓼閣,鐘離賦、風岚、月朗、清松都有自己單獨院子,荀大夫有知安堂。此外,虞姬林是平時練功的地方,玉樓是整個清風盟最重要的地方。

玉樓一共有五層樓,一樓平常是白素的住處,二樓分門別類是收藏着學術典籍,三樓存放着武林各大家族門派的卷宗,四樓是清風盟這些年收集的各種武功和心法,五樓是兵器庫。

陸子離有蕭慕之的允許,清風盟了無論何處多可以随意出入,便常去玉樓看書。那日因為陸子離幫着荀大夫救了好些清風盟的人,因此大家對陸子離也都十分客氣。

陸子離在玉樓的時候,蕭慕之叫來了荀大夫。

荀大夫年過花甲,當年是随白薇到清風盟的,到如今也呆了十幾年了,是蕭家最信得過的人之一。

蕭慕之見到荀大夫第一句話就是,“你替他把過脈了嗎?”

“把過了。”

“如何?”

“他先天受損,生來帶病,以致氣機不暢,神思不定,已成痼疾,近幾個月筋骨和內服又都遭受過重創。恐怕終生不可斷湯藥。”荀大夫一字一句緩緩說着。

“筋骨和內服都遭受過重創。”蕭慕之沉吟着這句話,他想起陸子離體內的天魔卷的內功,又想起最近得到的項家的消息,心裏不禁一沉,項俊鵬一定又做了什麽瘋狂的事情,才把陸子離逼成這樣。項家就是地獄,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讓陸子離再回到項家的,“那依您老看,如果好好保養,他的身體狀況能穩定下來嗎?”

“可以,但是心緒波動一定不能太大。”

蕭慕之思索了一下,道,“之前找您開的安神湯,能再加大一點劑量嗎?”

“怎麽?之前的劑量還不夠?”

“其實我也不知,但他最近總是做噩夢。”

“這樣啊。”荀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走到書桌旁提筆寫了一張藥方,“那換這一副藥方吧,藥性更溫和,能安思寧神,對他身體也好。”

蕭慕之把藥方交給裁玉,令她所有的藥材都撿最好的抓,然後每日煎好了戌時送到他房間來。

裁玉剛拿着藥方出去,陸子離就回來了,“外面的牡丹花開得真好,如果做成牡丹花餅一定很好吃。”

蕭慕之笑盈盈的上去抱住陸子離的腰,“我已經吩咐廚子去做了,你坐一會兒,我就讓剪冰去端上來。”

陸子離剛坐下沒多久,果然剪冰就端着兩個碟子過來了。

新鮮出爐的牡丹花餅還冒着微微的熱氣。蕭慕之夾起一塊,先放在嘴邊吹一吹,才遞到陸子離嘴邊。

陸子離就着蕭慕之的手咬了一口,又松又軟,牡丹花的香氣還萦繞在鼻尖,吃完一口,陸子離忍不住贊嘆了一句,“真好吃。”

“哎呀,我記得去年我想吃牡丹花餅,有人怎麽都不許我采牡丹花,怎麽今年變得這麽大方了,果然是重色輕友。”話音剛落,鐘離賦就搖着扇子進來了,一把拿過一個牡丹花餅就往嘴裏送,“這牡丹花餅真不錯,那個江南請過來的廚子确實有兩下子。”

蕭慕之和陸子離兩個,一個忙着喂,一個忙着吃,都沒空搭理鐘離賦。鐘離賦吃完一口,就坐在桌子邊看陸子離腮幫子吃得鼓鼓的也仍舊好看的側臉,“我就說子離是個大美人兒吧,就算你們給他點那麽多痣我也看得出來。只怕以後我這長安第一美男子的稱號要讓出來了,哎,我看子離你還是把那些黑痣點回去吧。”

剪冰在旁笑道,“就算沒有陸大夫,這長安第一美男子的稱號也輪不到你,那也該是我們少主。”

“在你眼裏呀,你家少主什麽都是最好的,我才不和他争呢。”

看到陸子離把幾塊牡丹花餅都吃完了,蕭慕之又倒了一杯水給他喝,一邊順着他的背,生怕他被噎到,“子離,剛才荀大夫派人來找你,好像有事找你。”

“哦,我前幾天向他老借一本書,他說要找找,恐怕今天是找到了。那我先去知安堂了。”

等陸子離和剪冰都出去了,蕭慕之才對鐘離賦說道,“說說這段時間審訊的結果吧。”

“那天進攻清風盟的有西山十二幫、薛平那裏的人,還有一些之前就和清風盟不對付的門派,比如通天幫的人。”

“西山十二幫就是千丈宮在中原聚集的一幫烏合之衆,就這點人也敢來清風盟,他們倒真是不自量力。”蕭慕之頓了一下,才接着問道:“有項家的人嗎?”

“沒有。”

蕭慕之默不作聲。

“項俊鵬可是一直盯着清風盟,之前就毀了我們益州的分堂,這樣的大事他竟然沒出現。”鐘離賦接着又冷笑一聲道,“不過聽說項綠怡最近身體不好,閉門不出,可能項家出什麽事了吧。”

“嗯。”蕭慕之漫不經心的略過了項家的話題,“這些門派都不足以成大事,他們裏面也沒有人的武功有那個面具人那麽高。”

“你有懷疑的對象了?”

“慕雪城。”

“但是自從蕭伯伯當年離開慕雪城之後,清風盟和慕雪城就幾乎不往來了,有什麽恩怨需要留到這麽多年後再來算的?”

“風岚說那面具人用的毒可能是兩袖清風,只有淩峰曾經用過這種毒。另外,那個面具人很熟悉我的輕功步法,除了慕雪城的人,應該沒人能做到。但目前都只是我的猜測,沒有确鑿的證據,如果真的慕雪城那我們就要從長計議了。”

“嗯。如果是慕雪城,估計還牽扯了許多往日我們所不知的恩怨。”鐘離賦道,“薛平府上的人抓了三個活口,我都交給太傅了,不用多久王安應該就可以抓住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從他下手找出碾玉觀音的來源。對了,你那個總跟你不對付的表哥最近升了右仆射,很是春風得意。”

“他本就善于經營,升官加爵是遲早的事,你幫我挑樣禮物,我過幾天去拜訪一下他。”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多點留言和收藏嘛,幽幽接下來的日子可以繼續雙更!!!讓我感受到你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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