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瘋魔三
蕭慕之話音剛落,其他人也馬上覺出了不對勁,都快馬加鞭朝着靜瑤郡主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雖然是正午時分,但城裏的人并不多,家家門戶緊閉,只有賣炭翁在路邊守着一車一車的碳在等待客人。
蕭慕之一行人快馬穿過兩條街還沒追上靜瑤郡主,前面是分叉路口。
“我們往哪條路走?”柳烨道。
“應該是往清風盟的方向。”蕭慕之揚鞭,走在最前面。
寒風陣陣,空氣中一陣冬日特有的肅殺之氣。
“轟——”還沒等他們走出百米,前面街上接連傳來幾聲巨響,緊接着一陣陣濃煙升騰了起來。
“槽糕!”衆人心中都暗道不好,揚鞭加快了馬速往前面街上趕去。
過了這條街,再往左轉,這條街是通向清風盟的必經之路,而現在,眼前的道路被火藥炸成了一片廢墟。
廢墟裏的人和馬都被炸成了碎片,不辨血肉和人形。
“誰在這裏預先埋了火藥?”鐘離賦沉吟道,“靜瑤郡主又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不管是誰,這個人下手都夠狠。這麽大噸量的火藥,無論是誰從這裏路過都難逃一死。”柳烨道。
“郡主剛才說來和我告別……“蕭慕之心中對于炸藥的事猜到了七八分,但眼前也無暇多想,他想起不久前靜瑤郡主帶着笑意的揮手告別,如今卻只剩滿地殘渣裏的一小片紅色衣衫,随着灰燼在冷風中飄蕩,心中就覺得難過。
“小心,有人來了。”
陸子離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房屋頂上就飛下來幾十個蒙面黑衣人。
平陽劍、凝霜九環刀、破空槍和青羽扇都在瞬間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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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想殺幾個人解解氣,沒想到就有人來送死了。”柳烨說完,破空槍率先刺了出去。
從高處看去,最外圍是白茫茫一圈雪景,樹木房舍都被厚厚的大雪覆蓋住了,中間是一片被炸毀的黑色廢墟,最中心,刀光劍影,血光飛濺。
這一批殺手的身手都不錯,但如何擋得住這四個武林絕頂的高手。
平陽劍像流雲,所到之處,白光混着紅色的血。
凝霜九環刀是銀色的星辰奪命的利器,環環相扣刀刀致命。
破空□□入的地方,留下一個個血肉模糊的窟窿。
青羽扇柔中帶剛,扇子上的每一個羽毛都能刺破血肉。
一想到這些火藥都是為他們備着的,如今又炸死了靜瑤郡主,每個人都把積壓
的怒火毫無顧忌的發洩了出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裏就形同橫屍場。
一陣冷風吹過,把血腥氣和焦肉氣一起吹得很遠很遠。
“少爺!出事了——”陸子離雙眼通紅,殺戮讓他全身的血液都興奮了起來,收回凝霜九環刀的時候,刀尖上掉落下來的鮮血讓他渾身都感到顫抖和眩暈,就連上官景勝的忽然出現和叫喊都沒有讓他完全回過神來。
“出什麽事了?”鐘離賦踏過腳下的屍體,馬上沖上前問道。
上官景勝有些驚懼的看着眼前的場景,被炸毀的街道,遍地的屍體,每個人身上都是血跡,再加上剛才發生的事情,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溫閣主…….和小少爺……..被人抓走了。”
“什麽?被誰抓走了?抓到哪裏去了?”鐘離賦急忙問道。
“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和他們……”上官景勝指指地上的屍體,“和他們的打扮一樣,還沒入長安城就被抓走了,我也不知道被帶到哪裏去了,溫閣主擋住了他們,讓我過來報信。”
“慕之,盟裏的事交給你,我去救冷香。”鐘離賦說完,也不理其他人,立刻跳上了馬,往長安城外去了。
“我也去。”陸子離雖然整個人的精神都不正常了,但聽到項澤被抓走了,還是勉強回了一點神。
陸子離抓着馬辔就要上馬,蕭慕之攔住了他,陸子離現在的狀況實在是讓他無法放心,通紅的雙眼和握着凝霜九環刀時顫抖的樣子都表明陸子離馬上就要走火入魔了。
蕭慕之這些天見識過陸子離走火入魔會到多嚴重的地步,誰也不認,只管殺人。
蕭慕之攔着陸子離,“你能去嗎?你确保自己走火入魔不會傷了小澤?”
“我一定不會讓小澤受傷。”
“我一起去吧,要是他走火入魔了我會看着的。”柳烨在旁邊對蕭慕之說道。
蕭慕之看看神情堅定的陸子離,又看看柳烨,這才松了手,“那就拜托你了。”
陸子離和柳烨一躍到了馬上,疾馳而去。
蕭慕之看着陸子離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雖然很想幫他一起把項澤和溫冷香救回來,但是這一次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既然有人這麽費盡心機在這裏設了炸藥等着他,那麽清風盟裏想必也很危險。
“我們馬上回清風盟。”蕭慕之帶着剩下的人飛速往清風盟裏去了。
就像去年春夏之交清風盟遭圍攻時一樣,此時的清風盟外面也平靜得詭異。
“你出門的時候,盟裏可有什麽異樣?”蕭慕之對剪冰道。
剪冰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月護法得知少主您今天午時回來,要我去長亭等着您。”
“好,我知道了。”蕭慕之稍微提高了一下音量,對身邊的人說道,“大家小心,提高警惕。”
蕭慕之下了馬,朝着清風盟的大門走去,其他人就跟在他後面。
蕭慕之對清風盟太熟悉了,哪怕閉着眼睛閉住五感都知道清風盟到底有沒有異常。
蕭慕之走到大門口,握住門上的拉環慢慢往裏推。
門剛一推開,一張金色的大網就從天而降,蕭慕之足尖一點往上飛去,同時平陽劍出鞘,一劍對着金色大網刺去。
一陣噼裏啪啦的火光閃過,金色大網的中央被劃開一道口子。
大網落下的同時,又有不少黑衣人從清風盟裏沖了出來。
如果說上一次是蕭慕之對他們甕中捉鼈,那麽這一次就是對方在守株待兔。
蕭慕之急于見到月朗和白素他們,無心和這些鬼影的人在這裏糾纏,一邊打一邊往裏面去找人。
清風盟裏到處都是打鬥在一起的鬼影和清風盟的人,這一次鬼影的人準備充分,明顯占了優勢。
蕭慕之無暇管這些細枝末節,徑直去了對月湖。
對月湖上,月朗、清松、白素正和面具人及他的幾個手下戰在一處。
看情勢,月朗和白素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清松一個對倆,也很勉強。
面具人的手下一刀朝白素背部砍下來,白素不及回身,眼看着就要被砍中了,蕭慕之連忙飛身而起,一劍擋開黑衣人的刀,帶着白素落在了玉樓。
白素的武功在清風盟四大護法裏本來就是最差的,到現在身上已經大大小小受了好些傷,臉上血色全無。
“白姨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對付他們。”蕭慕之說罷,提起平陽劍,就朝着面具人而去。
上一次交手,以面具人敗走而告終,但當時若論面具人和蕭慕之兩人的戰況來說,其實是面具人更勝一籌,但是蕭慕之這邊既有鐘離賦,又有風岚,面具人沒有辦法以一敵三。
現在的情況則完全反了過來,蕭慕之仍舊受了傷,只能發揮七成功力,鐘離賦和風岚卻都不在這裏,白素和月朗都不算能打的,蕭慕之這邊就清松一個戰鬥力強的高手而已,可是面具人那邊卻準備充分,個個的身手都頂尖。
過了一百餘招,蕭慕之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面具人的兩個手下圍困住蕭慕之,面具人回身一掌把玉樓的頂尖給打飛了。
“等等!”白素出生叫道,“別毀了玉樓!”
面具人停在玉樓頂上,居高臨下不屑地看着白素,“就憑你也想讓我放過玉樓?等我拿下清風盟,遲早一把火把這玉樓燒了。”
白素捂着肩膀上流血的傷口,痛苦的說道:“他在你那裏吧?這一年多以來你們都在一起吧。”
“我們是否在一起與你何幹?”
“既然你已經得到了他,又何必還不放過清風盟呢?”
面具人透過面具的雙眸冷下去,“因為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一直在清風盟。”
白素咬着嘴唇,艱難地說道,“不,你錯了,他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才是。這些年,難道我看的不比你清楚嗎?”
面具人放聲狂笑道:“白護法,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為了保住玉樓,你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我沒有騙你,你先別毀了玉樓,樓裏有一樣東西,你應該想看一看。”
面具人想了片刻:“哦?是嗎?那你現在就去拿出來,如果能讓我心動,那麽我可以考慮暫且不把玉樓毀掉。”
“好,你等着。”白素說完,馬上飛身進了玉樓。
片刻之後,白素手裏拿着一個被布裹着的,看起來像是刀劍一類的武器出來了。
白素站在離面具人十步之外的地方,把手裏的東西一揚,“你應該認識這個吧。”
面具人盯着白素手裏的東西看了一會兒,随即冷笑道,“你以為,我還會稀罕這種東西嗎?”
白素打開布袋,從裏面把東西拿出來,那是兩把刀,一個刀面的弧度朝左,一個刀面的弧度朝右,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個圓,“是嗎?既然你不稀罕,我這就把這兩把雙殺刀扔了,可惜盟主這些年一直好好收着它們。”白素說完,作勢就要把這兩把刀給扔到對月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