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于欣那件事就這麽翻篇了。李念本就不是什麽聖父,不會有那種別人傷害過他他就可以輕易地做到原諒他人。所以他自然不可能為了些無關緊要的人假惺惺地去談辛面前求情。相反地,這件事反而更是升溫了二人之間的感情。雖然他們的感情一直處于沸騰狀态。

日子轉眼間便到了除夕夜,今年李念終于不用一個人吃着超市打折買來的速凍水餃孤孤單單地看着春晚了。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李念把拿來的獎學金給談父談母各買了一條圍巾,剩下的那點錢又給談辛買了根領帶,還是打折款的,因為錢不夠了。談辛表示很憤慨并在當晚用這根打折的領帶進行了某項不和諧的運動,當然用完以後還是很沒出息地洗幹淨并寶貝地收進了自己的衣櫃裏。

除夕那天談父談母美滋滋地一起戴上了兒媳婦給他們買的那條大紅色`情侶圍巾,并一人塞給他一個超大的紅包。李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紅包,這裏的大不是指裏面錢的多少,雖然也鼓鼓囊囊地塞滿了錢,但這個紅包的大小竟然是普通紅包的4-5倍。

是的,4-5倍。李念覺得拿着這個燙手便想還他們,沒成想方瑾女士直接豪氣地拿來一本支票本,當着他的面就開始往上面填0,李念怕得連忙又把伸出去的手縮回來。

當然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為了他能早早地有錢給自己兒子買鴿子蛋,這一家人可謂是一起想着法子操碎了心。

談奕前幾天就給自己放了假,癱在家裏盡情地享受“小心肝”、“小寶貝”的親兒子待遇。但他發現等李念跟他哥一來,他就瞬間仿佛是從路邊随手撿來的一個,人人都開始嫌他,甚至包括他家的那幾只狗。

尤其是他哥,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談奕,你是不是整了?”

談奕心情激動地以為他哥要誇他長得更好看了,卻不成想他哥下一句話卻是:“怎麽整成這幅殘樣?”

行,他知道他哥心裏還有氣,他忍,他忍還不行了嗎!

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地吃完了晚飯,又一起邊搓麻将邊看春晚。李念不會,談辛就坐在一旁教他。也不知道是因為新手手氣比較好還是什麽,李念又贏了很多錢。當然輸的最多的,還是數倒黴蛋談奕。

過了零點後一家人又一同吃了餃子,才各自回房間休息。

李念對談辛從小住到大的房間很是好奇,一進屋子就這裏東摸摸那裏西蹭蹭。他在談辛面前總是會像這樣不經意地露出這樣稚氣的一面,每每看到他這幅樣子,談辛就覺得自己的心尖酥麻酥麻地。

談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李念正背對着他站在落地窗前。談辛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看了眼窗外,近幾年因為市區禁燃煙火的規定,幾乎沒有人再放煙花了。

他低頭靠在那人的頸側問道:“在想什麽?”

李念被他弄得有些癢,下意識地偏了偏頭,然後認真說道:“在想你。”

談辛輕笑了一聲,聽到那人繼續說道:“真的,以前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格外地想你。想你現在在幹什麽,吃了幾個餃子,春晚看了嗎……還有,想你會不會已經把女朋友帶回家了……”

Advertisement

“然後呢…再繼續躲在角落裏偷偷看我?”談辛揶揄道。

李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說自嘲道:“現在想來我那時候還真的挺…挺變态的……像個跟蹤狂一樣。”

談辛贊同地點點頭,同時一只手又不規矩地伸進人睡衣裏,暗示道:“那你是不是得好好補償補償我啊。”

李念不知道話題怎麽又繞到那上面去了,他抓住人作怪的手指,終于忍不住把憋了好久的問題問了出來:“你怎麽腦子裏成天都在想這個啊?”

談辛用下面頂了頂他,無辜道:“我可沒想,是‘它’成天在想啊。”說完還好心建議道:“要麽你教訓教訓它?”

李念覺得教訓“它”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落它一夜,便尋了個空檔跳上床用棉被把自己全身都裹了起來,口中還嚷嚷說自己困得不行。談辛能讓他得逞嗎!不僅把他從被窩裏挖了出來,後來更是抱着他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裏都走了一遍,口中還不饒他說着“你看,這樣我房間裏每個角落都有你的味道了”,被李念羞憤地堵上了他的嘴。李念到最後嗓子都喊啞了,談辛才把他壓在落地窗前痛痛快快地射了出來。

他們一直在大宅裏住到了大年初十才回家,期間談父談母逢人就大大方方地把他介紹給親戚朋友。

可惜有的人過年過得是前所未有的舒坦,有的人就不怎麽樣了。

李念跟談辛回家那天,剛把車開到小區門口呢,就看到兩個人遙遙地站在小區門外。談辛想直接繞過她們開進小區,卻不成想于欣竟蠻橫地直接堵在了車前。

談辛在車裏輕輕地“啧”了一聲,下車之前還不忘讓李念坐在車上。李念坐在車裏看到于欣沖談辛撲上去,他吓了一跳,還好被談辛眼疾手快地避開了。他想了想還是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談總,心月好歹是李念同父異母的姐姐,求你看在李念的面子救救她。”

李念眼睛跳了跳,談辛眼角餘光瞥到他下車,連忙疾步走過來握着他的手柔聲道:“外面多冷,快回車上去。”

不遠處的江心月看到這一幕,眼神暗了暗。

李念想着四個人就這麽杵在門口影響不好,便去了附近的一個茶室要了一個包廂。

于欣斷斷續續地說了事情的經過,這次不知是因為談辛在場還是事情實在是太棘手,她再也沒有了先前對着李念的傲慢,而且神态之間還隐隐有一絲害怕跟卑微?

卑微?李念想到這兩個詞,自嘲地笑了笑,覺得後者肯定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事情的經過就是江心月的老公出軌被她抓包,這也就算了,怪就怪在江心月從小到大一直就是這麽一個嚣張跋扈的性子,她哪兒能容許什麽下三濫的人都爬到自己頭上。于是她随便找了個名頭把小三約了出來,然後把事先在包裏準備好的濃硫酸朝對方潑了過去。幸好對方從她的臉色上提前反應過來,往旁邊躲了躲,但還是有小半濺到了臉跟身子上。江心月向來仗勢欺人慣了,想着就算一不小心弄死了人又怎麽樣,還不是賠點錢就了事。想來她要是沒這個膽量也不會這麽激進地往人身上潑濃硫酸。只是千算萬算,她沒算到這次惹上的人來頭還不小。她是知道小三姓顧的,但是怎麽也想不到這個“顧”姓分量竟這麽足。錢他們自然是不要的,也拒絕接受何解。潑濃硫酸情節嚴重一點的本就可以判故意傷害罪甚至是故意殺人罪,那家的态度很堅決,就是等着坐牢吧。于欣沒了法子,只好四處去找關系。可惜衆人早就得了消息,唯恐因此得罪顧家,連面都不肯見。于欣被逼得沒了辦法,這才想着低三下四地來求李念。

談辛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反問道:“所以這關我們什麽事?”

于欣的身子一僵,江心月更是在桌下恨得暗暗握緊了拳頭。

于欣知道自己在名義上應該算是李念的仇人,否則這些日子也不會被人接二連三地整而因此罰了不少錢。但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于是從包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文件。

江心月在旁邊看到,急得伸出手按了按她的手腕:“媽……”

“你給我閉嘴。”于欣低聲斥道,她把厚厚的一沓文件遞到李念面前:“除了最近賣的幾套房子,你爸留下的資産都在這裏了…”

李念無動于衷地擡了擡眼皮,談辛在一旁好笑道:“于女士,你以為你的這些東西在談家眼中算什麽?”

“我知道這些東西在你們談家眼中什麽都算不上,”于欣把目光投向李念,近乎誠懇地說道:“可是談家那些東西畢竟不屬于你,這些才是屬于你的東西。”

李念把東西原封不動地推到她面前:“我從被江楓接回來的那一刻起,從頭到尾想要的就不是這種東西。”

“至于這個忙,恕我無能為力。”李念站起身,談辛熟練地從架子上拿過二人的大衣放在胳膊上,攬着人往外走去。

“她好歹是你的姐姐!你忍心就這麽看着她大着肚子去坐牢嗎!!!”

李念腳步一頓,于欣沖上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然後當着他們的面毫不猶豫地跪下了…

“算我求求你了行嗎,你怎麽樣懲罰我們都是應該的,但是心月肚子裏的小孩是無辜的啊,他不能一出生就沒了媽啊……”

這個驕傲了一輩子的女人可能死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因為自己的女兒,而向她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女人的兒子毫不猶豫地下跪吧……

“媽!你瘋了嗎!!!”江心月尖叫着撲上來,不管不顧地便想從地上把她媽拉起來。

于欣把手臂從她懷裏用力扯下來,膝行着又往前走了幾步。不知從何時開始,當初那個保養得無懈可擊的女人頭發上竟已悄悄生出了華發,臉上更是開始爬出了皺紋。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睛紅得都快要滴血了,好半天才像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慢慢說道:“我給你磕頭了行嗎……”

她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然後用力地把額頭一下下撞到地上。

咚、咚、咚…………

那一下下都像是重重地磕在了李念的心上,發出了震顫的回響。

“走吧。”談辛不由分說地攬着人往門外走去。

兩人一起坐進車裏,談辛看了沉默的人一眼,邊發動車邊說道:“我先澄清一點啊,我父母的我管不着,但我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啊,你可千萬別被有心人挑撥了去。”

李念勉強地笑了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沒什麽心情跟他打趣,只好沉默着系上了安全帶。

另一邊 顧家

“啧,大過年的這都什麽糟心事兒啊…”單晖接完電話把手機随手扔到床頭櫃上,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一只精壯的手臂從被窩裏伸出來,力道适中地替人輕柔地揉起了太陽穴。手的主人還自發地整個人靠上去,在他耳邊沉聲問道:“怎麽了?”

單晖輕輕揮開他的手,轉過身來說道:“就四叔那親侄女,被人潑硫酸躺醫院那個,這幾天跟一日三餐似的,每天早中晚定點給我各打一個電話,催着我要把人原配弄到監獄去…你說他早幹嘛去了啊……”

顧鈞輕輕嗤笑了一聲,他為人本就有些冷心冷肺,所以碰到這些事親戚根本不敢來找他。

單晖突然像是想到什麽,用力扯了扯他的臉:“要是被我發現你敢背着我出軌……”

顧鈞挑了挑眉,好奇道:“怎麽樣?”

單晖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把手伸下去捏住他那裏,威脅道:“我就割了你這裏的二兩肉…”

顧鈞在他手裏順勢頂了一下,不懷好意道:“不止二兩吧…”

單晖輕輕“啧”了一聲,顧鈞就黏糊糊地靠上來接着他剛才的話道:“那估計你這輩子是沒這個機會了…”

單晖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算你識相。”

顧鈞把他的手抓住,又放回原來的位置撒嬌道:“既然沒機會割它,你就碰碰他呗……”

“放屁!昨天碰的還不夠嗎……嗚…顧鈞你混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