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元旦的前一天，周漫漫又坐上了徐禦之的車子，奔赴臨城。
之前和外婆已經打過招呼了，兩個人會回去陪她跨年。
其實這個問題之前周漫漫也糾結過，她隐晦的問過徐禦之，元旦是不是要陪他回他家大宅。但徐禦之說，不用，他們回臨城。
剛開始，周漫漫聽他這麽說的時候，一時還有些難以置信。
她以為，“新媳婦”一定會被要求回他家的……
高速路口，徐禦之扭頭看了一眼一直神游的小姑娘，低低的咳了一聲，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你打算什麽時候和外婆說我們的事？”
“我們的事？”
頓了兩秒鐘，周漫漫又一臉疑問的看向徐禦之。
“外婆知道我們在一起呀。”
要不然，她也不會帶他一起回臨城啊……
“我是說，我們結婚的事。”
“這個啊……”
“要不然，這次就一起說了吧？”
“……哈？”
小姑娘低頭摳着手指，一臉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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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太快了？”
要不是已經上了高速路，徐禦之真想一腳剎車踩下去，好好問問周漫漫。
太快了？
她這會兒說太快了？
見男人眉頭微挑，周漫漫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對老人家來講，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畢竟，從她告訴外婆有徐禦之這個人的存在開始，到現在，不到四個月。
半晌，徐禦之都沒再接話。
就在周漫漫覺得他會就這麽沉默下去的時候，又聽他悠悠開口，嗓音低沉。
“情到深處難以自持，結婚也是必然的。”
“而且，你早點有個歸宿，外婆不是也更安心麽？”
起先，小姑娘聽到徐禦之前半句話的時候，頓時瞪大了雙眼。
情到深處？難以自持？
可後半句話，還是讓她陷入了沉思。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倒是徐禦之，餘光掃了一眼一言未發的小姑娘之後，唇角微揚。
他們兩個不早點和外婆說清楚，那豈不是他今晚又要自己單睡？
倒是沒想和小姑娘發生點什麽吧，但起碼，增加一點近距離相處的機會還是要争取的。
兩個人到鄰市的時候，剛好中午十二點過五分。
徐禦之輕車熟路的将車子停到了上次停車的地方，解開安全帶之後，他輕飄飄的開口。
“要不要去給外婆買點兒點心？”
周漫漫正在解安全帶的手頓了一下，眨了眨眼。
“就是上次你帶我去吃牛肉面的時候，你說外婆喜歡吃的那個點心。”
聽到他的解釋，周漫漫心尖忽然滑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默了一瞬，她輕笑着開口。
“不用，外婆肯定在等我們吃飯，先回去吧。”
“好。”
站在家門口，徐禦之暗自抿了抿嘴唇。
小姑娘說的沒錯，外婆果然在等他們吃飯。
剛一開門，就聞到了一陣陣的飯香飄出來。
耳邊，傳來外婆親切的聲音：“你們回來啦？快進來歇歇，洗手吃飯。”
禮貌的和外婆打過招呼之後，一進門，看到餐桌上的菜，徐禦之愣了愣。
一圈的清淡菜系中夾雜着幾道紅豔豔的川菜，顯得格外突出。
伸手碰了碰小姑娘的肩膀，他微微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是你和外婆說我不吃辣的？”
輕輕點了點頭，周漫漫小聲應道：“嗯……也不能每次來都讓你再跑出去填飽肚子吧。”
直起身子，徐禦之彎了彎眼角。
其實，她陪着自己跑出去填飽肚子……也不錯。
餐桌上，徐禦之的狀态明顯和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
如果說他上次是應付式的熱情禮貌，那這次可以說是發自內心的奉承和讨好了。
坐在他的對面，周漫漫時不時的擡眼看着正在和外婆聊天的男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像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飯後，徐禦之依然主動承擔起了洗碗的工作。
跟着男人來到廚房，站在他的身邊，周漫漫一邊擦徐禦之洗過的碗，一邊有意無意的打量今天看起來有點不一樣的他。
驀地，男人将手臂伸到她的面前。
周漫漫一挑眉，“嗯？”
徐禦之嘴角帶笑，明明是寒冬時節，可他的眼裏卻仿佛漾着春風。
“幫我挽一下。”
頓了一下，周漫漫放下手裏的白瓷碗，擡手搭在他的袖口處。
指尖無意滑過男人小臂上結實的線條，周漫漫下意識縮了縮手指，迅速幫他挽好之後，小聲呢喃：“刷碗之前你自己不挽上去……”
聽着耳邊細小的聲音，徐禦之輕笑出聲。
“我這不是體現一下你的價值。”
小姑娘瞪圓雙眼，“我的價值就是給你挽袖口？”
男人眉眼和悅，嗓音溫柔。
“可不止……你想要聽嗎？我給你說。”
對上那雙墨色的雙眸，周漫漫只覺得自己的耳根有點發熱，她輕咬下唇，随手放下碟子。
“你自己收拾吧，我……我先進去陪陪外婆。”
看着周漫漫慌慌走出廚房的身影，徐禦之輕笑一聲，繼續自己的未完成的刷碗大業。
小姑娘也不是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嘛。
等都收拾完，兩個人陪着外婆坐在客廳裏聊天。
還沒說幾句話，徐禦之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和外婆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他起身走到小陽臺接電話。
只不過，沒說幾句，就又回來了。
對上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周漫漫眨了眨眼，下意識的開口：“怎麽了嗎？”
徐禦之坐回到她的身邊，語态輕松。
“沒什麽，就是上次我們拍的照片，管家說可以去選片了，我跟他說我們在外地，讓他給我發過來看看。”
他音落，還不待周漫漫反應過來，外婆卻先開了口。
“你們拍的什麽照片呀？給外婆也看看！”
就那一剎那，周漫漫忽然想起來了，他們拍的什麽照片……
“外婆……”
外婆慈愛一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麽，你小時候的照片，還不都是外婆給你拍的，難道小徐的照片你還舍不得給外婆看啊。”
等徐禦之從管家發過來的網盤裏把照片下載好，遞到外婆面前時，周漫漫的表情都是一言難盡的……
她有點不敢想象外婆下一秒的反應。
确實，看着手機上周漫漫和徐禦之的婚紗照，外婆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等兩個人察覺到外婆的異樣時，外婆的眼淚已經滴到了手機屏幕上。
慌慌抽出紙巾擦掉外婆眼角的淚水，周漫漫急急開口：“外婆你怎麽了，你怎麽哭了呀！”
輕拍了拍周漫漫的手，外婆忽的又拉過徐禦之的胳膊，将兩個人的手交疊着握在一起。
“外婆開心啊！”
周漫漫愣住，開心？
倒是徐禦之，垂眼看着自己和小姑娘緊緊貼在一起的手，下意識的拳了拳指尖。
“外婆一直都擔心，你會受你媽媽的影響，這輩子對婚姻都有恐懼的心理。幸好你找到了小徐，雖然快了點，可外婆看得出來，小徐是個好孩子。”
“你們兩個，已經有結婚的打算了嗎？”
聽到外婆的話，周漫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側頭，正對上徐禦之那雙脈脈溫情的雙眼。
徐禦之朝她輕輕勾了勾唇角，然後看向外婆。
“外婆，我想請您同意，讓漫漫嫁給我。可以的話，您覺得合适的時間，我父母會過來登門提親。”
男人話音落下，周漫漫這次是徹底愣住了。
這是，什麽發展……
怎麽就要來登門提親了……
這是之前徐爸爸徐媽媽提過的嗎……
晚飯過後，外婆看着眼前的一對璧人，笑眼彎彎。
“漫漫呀，晚上你就和小徐睡你的房間吧。”
聞言，周漫漫臉頰一紅，趕緊扯了扯外婆的袖口。
“外婆！”
“我好久沒回來，還想和外婆一起睡呢！”
卻見外婆拍了拍她的手，笑的更開了。
“外婆年紀雖然大了，但還不是老糊塗。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已經決定了回去就結婚，外婆可不願意拉着你再陪我住。”
音落，她不待周漫漫說話，又扭頭看向徐禦之。
“小徐呀，今晚是跨年，外婆老了，熬不住，等會兒你讓漫漫帶你出去玩，我就先睡了。”
看着轉身走進卧室的外婆，周漫漫咬着下嘴唇，內心一言難盡。
怎麽就，又要同居了……
關鍵是，寒冬臘月的，她家沒有多餘的，能讓徐教授打地鋪的被子啊……
倒是徐禦之，面上一副不動聲色風輕雲淡的表情，可心裏卻是敲起了小鼓。
距離革命的勝利，他已經又推開一扇門了！
好一會兒之後，周漫漫坐在自己的小床邊上，看着站在門口的徐禦之，一臉無奈。
“徐教授……”
“嗯？”
“我家，沒有多餘的棉被。”
“嗯。”
見徐禦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周漫漫有點着急了。
她站起身來，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你沒有棉被能在我家打地鋪了。”
徐禦之點頭：“嗯，我聽懂了。”
所以，他才更開心啊。
周漫漫一皺眉頭。
“你哪裏聽懂了，我的意思是，只有夏涼被了呀！”
徐禦之一挑眉。
嗯？
什麽玩意？
“周漫漫你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糾結了一下今天是不是要斷更，最後還是決定正常日更。
這是我和你們的約定。
願逝者安息，願生者奮發，祖國昌盛。
向烈士致哀，緬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