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到澈王府

總之,鬼醫安靜了以後,就沒有人調笑上官傾和沈珉二人了。岳峙詢感覺越來越看不懂了,明明自己看着沈珉和小師弟兩人都很正常啊,怎麽到了鬼醫的嘴裏說出來總感覺有個怪味?!

一路上都還算蠻開心的。不久,就到了澈王府。王府管家特別恭敬地出來迎接,東方玉兒迎上去,親昵地喊“管家”,管家很喜歡東方玉兒這純良天真的性格,不矯揉造作的比他看過的千金小姐們好了不知多少倍。管家帶着他們去往随園,竹林已經砍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三色堇,雖是剛栽下去的,但那副生機勃勃的樣子還是看得人滿心歡喜。

宇文澈本在看一些公文,聽聞鬼醫要來,立刻讓管家去大門迎接,自己去換了一件衣服以示歡迎。

鬼醫見到宇文澈的時候,并不着急地詢問病情。在他看來,皇家的人,跟這權利鬥争有關,用毒用藥都要更加小心。尤其是王爺這種身份,在現下太子不争氣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是繼承大統的人選。若是因為自己而讓百姓們損失一個好君王,或是迎來一個壞君王,都算是自己的罪過。所以,必須好好地判定一下他的人品。

鬼醫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宇文澈聊天,聊的大約是他是否有侍妾,平日裏愛吃些什麽,自己愛吃些什麽。東方玉兒在旁邊看得都急了,直想着上前,幸而上官傾拉住了她。沈珉很清楚自家師父的用意,還是笑笑不說話。

其實在鬼醫的心裏,宇文澈已經過了第一關。沈珉跟他說了宇文澈的情況以後,鬼醫大致心裏有數了,他在千機山上呆多幾天,一方面是為了在聖泉找找草藥,一方面是為了考驗宇文澈的耐心。很顯然,耐心一關他是過了,因為即使現在鬼醫還在聊着有的沒的,宇文澈都只是一句一句地回答,俨然一個聽私塾老師話的小孩子。

“诶,王府的夥食挺好的吧,你們會釀桃花釀嗎?”鬼醫滿眼期待,竟然還把雙手搭在了宇文澈的手上,在東方玉兒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讨吃”!

“桃花釀應是用桃花釀成的酒吧?”宇文澈笑笑,“王府裏沒有,倒是有其他的酒。”

“哎,沒有桃花釀,早知就不來了,跟千機待在一起還有酒喝呢。”鬼醫把手抽走,扁扁嘴巴。

“您一路奔波,不如先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宇文澈讓管家給每人在後院安排好住處,後院有很多房間。宇文澈這樣的病情,王府裏沒有王妃,連侍妾都沒有。宇文澈本身也無心女色,丫鬟也沒有幾個,有時候走來走去忙活的都是侍衛。

“就該這樣嘛,老頭我累死了,一來還得問東問西的,煩死了。”鬼醫哼了一聲,站起來,“帶路,然後把吃的帶到我房間去。”

鬼醫這樣子算是對王親的不敬了。管家算是王府的老人了,自宇文澈封王以後就一直做王府的管家,盡心盡力。如今有個人這樣不尊重宇文澈,管家有些不開心。他覺得,他家主子是最好的,為人和善,卻遭遇了這樣的事情,而前來治病的鬼醫竟然還這樣刁難,實在太過分了。把鬼醫他們送到住處以後,回去跟宇文澈報告。“王爺,那鬼醫這樣對您不尊重,想必不會對您的病情上心了,咱們另外想辦法吧。”

“管家莫急,鬼醫這樣做是有道理的。我們本身就有求于人,萬不可還在別人跟前耍什麽身份。”

管家聽聞,更是覺得宇文澈太和善了,才會受人欺負,才會被人下毒,才會是今天這副虛弱的樣子。這樣一聯想,管家越發覺得惋惜。

“您今天忙活了這麽久,必定累了吧,好好休息。”宇文澈用的是“您”的尊稱,事實上,宇文澈對于年歲較自己而言有一定“資歷”的人都是這樣問候的,并不是因為今日有求于鬼醫才這樣。

送走管家以後,宇文澈繼續靜下心看桌上的公文。宇文澈覺得,自己有這樣的病,本身就活不久了,雖是出于對生命的渴望,在竹林上動了手腳,讓湖水和竹林共同作用,以浮生醉續命。浮生醉,是他自己下的,他必須承受浮生醉所帶來的痛苦。久而久之,宇文澈也看開了,活多了這麽多年,上天已是眷顧,即使明日就要死去,只要今天的事做完,便沒有遺憾。因此,知道了鬼醫可以治好他的時候,他是很高興,但是想想,即使不能治好,宇文澈也不會抱怨。

從鬼醫看到宇文澈的時候,就開始了“望聞問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也是有意義的。之後,把手搭上去,也是有意義的。他從宇文澈的脈息中知道了中毒的時間和程度,這比他想象的情況更複雜棘手。從聖泉帶來的草藥只能維持一年的生命,要想真正地解毒,還得前往東海。而這東海,讓鬼醫犯了難。東方玉兒勢必要一起去的,但是她一去,那件事情可能就瞞不住了。思來想去,鬼醫決定飛鴿傳書跟千機老人商量一下。他招來知其,把紙條綁在細腳上,讓它往千機山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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