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

chapter1

發現女朋友出軌了該怎麽辦?

遠洋站在房門口,聽着裏面傳出來的喘息聲和水漬聲,靜靜地煩惱着這個問題。

本來只是想提前回家給女朋友一個驚喜,沒想到自己先迎來了一個驚喜。

手上還拿着沒來得及放下的家門鑰匙,為了不發出聲音驚擾到裏面的人,遠洋将鑰匙攥進掌心,退出了自己和女友共同的家,臨走地時候還紳士地把大門替他們輕輕合上。

上車,将鑰匙插上,擰開,啓動了發動機。

等遠洋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将車停在了一家店門口。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店名,困惑地思考了一陣,下車了。

chapter2

念頭出現得太過突如其來,以至于想都沒有多想就直接照做了。

遠洋站在兩具新鮮出爐的屍體前發愣。

自己好像闖禍了。

他盯着女友還睜得大大的,毫無神采的眼睛,後知後覺想到。

那兩人的尖叫聲和求饒聲依稀還回蕩在耳邊,震得耳膜都有點發疼。

只可惜這裏的鄰居住得很遠,壓根沒有人會來幫助他們。

而此時的房間裏卻是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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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洋拿着槍蹙眉看向被血液浸透的地毯,嘆了口氣。

可惜了,自己本來還挺喜歡的呢。

應該換個地方動手的。

遠洋繼續小小地煩惱着。

一旁立櫃的架子上端端正正地擺着一個相框,照片上的遠洋和漂亮的女友親密地挽在一起,對着鏡頭笑得甜蜜幸福。

chapter3

女友的身高不算嬌小,那個不認識的男人更是沉重,因此還是廢了遠洋的好大一些功夫,才将兩具屍體并肩放進浴缸。

家裏的浴缸很大,剛好能裝下。

還有些喘氣的他歪着頭,仔細地欣賞了一下自己成果,半晌,滿意地笑了。

沒錯,就是應該這樣。

大家整整齊齊地在一起。

多好。

遠洋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剪刀,将他們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剪開,盡量不劃傷皮膚。

還好衣服穿得不多,不一會兒就褪幹淨了,省了不少時間。

然後遠洋再替他們剃幹淨了身上的毛發。

衣服和毛發裝進了一個不鏽鋼的盆子裏,遠洋從車庫裏取來了點汽油澆在上面,一根火柴丢下去便燒了個幹淨。

回頭去看躺在浴缸裏的兩個人,血跡已經被遠洋用濕布擦拭掉,身上又白又幹淨,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閉着眼睛安靜地沉睡着,好像新生兒一樣純淨。

遠洋虔誠地跪在了浴缸邊,閉上了眼。

“慈悲的天父,今日我在此,要獻上禱告,他們已經走完了世上的路程,被主接去。我們深信,凡一切相信主,接受主,照主真道而行的人,他的靈魂必蒙主救贖,在天家得享安息。這都是靠着我主耶稣基督的名而求。”

做完這一切,遠洋才站起身來,回身拿出了一把寒光閃閃Muela的獵刀。

這是他最喜歡的刀的牌子。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阿門。”

chapter4

遠洋一直不明白。

為什麽會有人在殺完人之後,竟然還在苦惱怎麽處理掉所有痕跡,建立各種各樣的不在場證明這種無關所謂的事情。

根本就不需要這麽麻煩。

沒有屍體,就不能立案。

多麽簡單。

只要讓他們找不到屍體,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手法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Kyrie eleison(上主垂憐)”

殺人可以稱得上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需要頭腦的事情。

“Christe eleison(基督垂憐)”

……唔,好像也不算是。

“Kyrie eleison(上主垂憐)”

音響裏放着巴赫的《B小調彌撒·垂憐經》,色彩宏麗的音樂帶着濃厚的宗教神聖感,充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掩蓋了浴室裏發生的所有動靜。

遠洋認真地比較着吃一頓早飯和殺人之間的關系,手上不停地重複着切割的動作。

音樂逐漸步入高潮。

這時候,遠洋依稀聽見了門鈴的聲音。

chapter5

貓眼裏是一個穿着黑色襯衫加牛仔褲的少年,有着栗色的頭發和淺棕色的眼睛,五官長得很精致漂亮,又不失少年的英氣,氣質幹淨,可以想象得到,一定很受異性歡迎。

他略帶緊張地盯着貓眼,又摁了一下門鈴。

遠洋認識他。

是住在隔壁房子的鄰居。

剛剛搬過來的時候跟女朋友一起過去打了招呼。

名字應該是叫……

遠洋皺着眉想着這位鄰居先生的名字,一邊打開了門。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遠洋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

少年看見門打開之後顯得更加緊張了,他不敢直視遠洋的眼睛,低着頭小聲道:“我…我好像聽見了有什麽聲音,有些擔心您的情況就過來看看。”

遠洋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家,對少年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哦,我養了一只貓,剛剛在幫它洗澡。”說着他還向少年展示了一下自己濡濕的衣服:“你知道的,貓不喜歡洗澡,所以它一直在大聲地掙紮,我想你可能聽到的就是這個。”

“很抱歉吵到你。”遠洋不準備在無關人等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于是便要關上門。

“等等。”少年想也沒想地伸出一只手扣住了門框。

遠洋一挑眉,聲音冷了下來:“請問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少年擡起頭來,直直地看着遠洋,露出了一個跟剛剛的樣子截然不同的笑容:“先生,您還記得我叫什麽名字嗎?”

雖然還是個處在成長期的孩子,但和現在其他瘋長的青少年一樣,鄰居先生個子極高,但不是很壯實的那種類型,反而身材修長,自上而下,把體型可以說得上有些瘦弱的遠洋的陽光擋得嚴嚴實實。

遠洋被這個問題哽住了。

鄰居先生倒是看起來對遠洋把他名字都忘記了的這件事情毫不在意,甚至是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伸出手說道:“那麽再重新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安東尼,很高興認識您。”

“嗯,我是遠洋。”遠洋猶豫着回握住他的手,搞不清楚少年這個時候突然跑過來自我介紹的意圖,只是心裏敲起了不妙預感的警鐘。

安東尼笑了笑:“我知道。”

他的手還是牢牢地扣在門框上,紋絲不動。

“那麽請問你過來到底是有什麽事?”遠洋語氣溫和,實則有些不耐煩地把問題重複了第三遍。

安東尼看了看四周确定空無一人後,眼底帶着笑意,壓低了聲音輕輕說道:“先生,很抱歉。我想我從窗戶裏不小心看見了您家的貓。”

遠洋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安東尼笑而不語地看着他。

“進來喝杯茶吧。”過了一會兒,遠洋才緩和了表情,側過身将門口讓出,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色:“我泡的茶味道不錯,你會喜歡的。”

“打擾了。”安東尼垂下了眼,唇角微勾:“我也認為我一定會喜歡的。”

chapter6

路過書房的時候安東尼也看見了那塊被血跡污染的地毯,他遺憾地嘆息道:“這地毯很漂亮呢,可惜被髒東西毀了。”

“是啊,”遠洋冷淡地說道:“沒辦法,這下子也只能把它丢掉了。”

安東尼看看遠洋明顯寫滿了“我不開心”的表情,稍微想了想,然後笑道:“這也不一定。”

“那你說要怎麽辦?”遠洋饒有興趣地問他。

“如果您相信我,請把它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好的。”

“嗯。”遠洋有些無所謂地回答道,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最壞的結果也是像原來一樣準備丢掉,答應了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失。

得到了遠洋的同意之後,安東尼則顯得特別興奮,他像做出承諾一般再次慎重地說道:“我一定會讓它像新的一樣幹淨的。”

遠洋不置可否,眼睛瞥了一眼門半掩着的浴室方向:“你想先喝一杯茶嗎?我去廚房燒水。”

“那麽麻煩您了。”安東尼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視線又在合照上停留了一小會兒,然後轉回頭面帶微笑地詢問道:“在茶泡好之前我能在您的家裏稍微看一下嗎?”

“當然。”遠洋點了點頭。

“我先問一下,您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吧?”

遠洋頓了頓:“沒有。”

聽見這個問題,他不由得突然聯想到了小時候聽到過的一個叫藍胡子的童話故事,看着少年陽光開朗的模樣,遠洋也笑了起來。

chapter7

安東尼注意自己這個英俊的鄰居先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看見他,是在一個陽光暖得讓人心醉的下午,安東尼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自己騎着自行車從鎮上的商城采購回來,然後就看見了過來看房的遠洋,和他撞上了視線。

望進那一雙墨黑色的眼睛,他用了一秒鐘的時光,去相信自己十多年來嗤之以鼻的一見鐘情。

安東尼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優秀的人,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毫無挑戰,他可以輕輕松松地學習,生活,獲得別人的友情,親情,甚至愛情。他贏下了他參加每一場比賽。正因為如此,他永遠也無法理解那些為了活下去努力拼搏的笨蛋們的感受,跟他們也格格不入,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都毫無吸引力。

在遇見遠洋之前,安東尼對周遭的一切毫不關心,甚至是漠然。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有過如此熱烈的情感,他也沒有想過終有一天自己會為了一個陌生人神魂颠倒。

他想盡辦法弄到了那個男人的信息,在得知了他的名字的那一天晚上,安東尼面色潮紅地倒在床上,睡衣被汗水浸透,他輕輕地一遍又一遍喚着他的名字,想着那雙漆黑如夜幕一般的眼睛,就這樣射了出來。

釋放過後,看着滿床的狼藉,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完蛋了。

但他甘之如饴。

也許是上帝聽到了他每天的祈禱,遠洋順利地入住了這條街道,成為了他的鄰居。

他欣喜又期待地躲在窗戶後面,等待着他的上門拜訪,對着空氣無數次排練着自己的表情和語調。

他覺得自己等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久,然後他的遠洋帶着一個女人過來了。

他得體地微笑,自我介紹,握手,大腦卻一片空白。

他想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不過是一個智商低下的女人,有什麽資格站在遠洋的身邊?

心髒被一圈圈擰緊,痛不欲生。

他被嫉妒折磨得發狂。

為了能夠更加近距離地觀察遠洋,他命中注定的愛人,安東尼沒有機會進入他家裝監視器,只好把自己的睡房移到靠遠洋的房子的那一邊,花高價買了一臺性能很好的望遠鏡架在窗臺上。每天透過望遠鏡觀察遠洋的一舉一動。

也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從他的窗戶正好可以看見遠洋的書房和卧室。

他可以看着他工作。

換衣服。

睡覺。

甚至是□□。

每一次看見他的遠洋和那個女人耳鬓厮磨,在床上翻雲覆雨,對他來講都是鮮血淋漓的折磨。

哪怕心痛到快要撕裂,他也自殘般地不肯将視線移開半步,睜大了眼把每一個細節都盡收眼底。

他只能在內心把那個女人想象成自己在遠洋身下婉轉承歡,肆意放縱的樣子,才能勉強壓抑住內心毀天滅地的沖動。

每次雲雨過後,他早已是滿眼通紅,牙關緊咬,滿嘴的鐵鏽味,他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憤怒和絕望讓他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自己手心的肉裏,鮮血順着掌心蜿蜒留下,落在地上摔成無數滴,好像他千瘡百孔的心。

第二天早上,他若無其事地早早爬起床,出門晨跑,只為了偶遇晨練的遠洋,跟他說上一句“早上好”并且送上一個讓人心情舒适的微笑。

可笑的是,就算這樣做,遠洋連他的名字恐怕都不會記得。

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安東尼,在遠洋這裏第一次學會到了卑微和患得患失。

在內裏不知名的角落,他的心開始一點一點崩壞。

如果就這樣一直得不到回應該怎麽辦?他開始情不自禁地這麽想。

他在每個深夜裏恐懼不安,難以入眠,精神已經被壓抑到了極致,只差最後一點點誘因,內心的猛獸便要沖出理性的牢籠,做出無法預計到後果的可怕事情。

可他不想傷害到他心愛的遠洋。

他舍不得。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那麽做,他就陷入了比被抛棄的更大的恐懼之中。

好想死。

只要去死的話,就不會傷害到他了吧。

安東尼呆呆地站在鏡子前,右手拿着刀片,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嘗試着輕輕地劃了一下,刀片很鋒利,鮮血一下子就從傷口滲了出來。

鮮紅的顏色刺激着他的視覺,令他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不對。

不對。

死的不應該是我啊。

如果自己死了,那麽就永遠也見不到遠洋了。

自殺的人是不能上天堂的,遠洋他那麽好,以後一定會上天堂,自己不害怕下地獄,但是害怕以後哪怕死了都無法跟遠洋在一起。

那樣的話,豈不是連每天看着他都做不到了?

想到這裏,安東尼眼睛裏全是慌亂和後怕,他跌跌撞撞地沖回房間,翻箱倒櫃地找紗布包紮傷口。

還好傷口割得不深,胡亂地纏上幾圈紗布後很快就止了血。

安東尼怔怔地看着雪白的紗布上透出的那一絲殷紅,他的棕色的眼珠的顏色淡到幾乎無情的地步,像是某種捕食的野獸的眼睛一樣,閃過一絲陰狠毒辣的兇光。

從頭到尾,該死的人就只有那個女人。

那個不要臉地纏着他的遠洋的女人。

是她蒙蔽了遠洋的視線才讓他看不到自己。

只要沒有了那個女人,那麽一切事情都得到解決了。

只要沒有了她……

想着,安東尼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他要親手把那個女人一點一點撕碎,把她身體觸碰過遠洋的每一個部位都割下來,一寸寸地碾成塵土。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萬字短篇,明晚完結。

《怎麽和戀人成功地分手》卡文卡出翔中,作者菌文筆太廢駕馭長篇有點困難,當時腦袋一熱就開了坑現在追悔莫及(現在流的淚都是當初開坑時腦子進的水)。

長篇要求太高,節奏把握不好不小心變成話痨日記,放飛自我又容易神展開,現在的我心很累,只想靜靜地寫短篇。

不要問我那篇文什麽時候完結,因為我也不知道,現在唯一可以公開的情報就是:不會坑。

感覺很對不起你們,請允許我先切個腹為敬。

#不開學就不想更文是一種病要治。

#話痨已經晚期放棄治療了

鹹魚作者寫文都是憑興趣支撐,所以十分感謝各位能夠看我的文并且給我收藏給我評論,這都是我的動力。

每一條評論我都會認真看。

愛你們。

麽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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