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的暧昧就比較那啥

莊強站在洗手臺旁洗衣服,洗得心不在焉,他歪歪個腦袋看向冉青的電腦屏幕,上面群雄亂舞火光四射眼花缭亂,他眯着眼以不屑的表情看了片刻,嗤道:“幼稚。”

打得正嗨的兩人戴着耳機,誰也沒聽見,估計聽見了也不會搭理他,倒是門口有鑰匙聲,莊強手上不停,動作又大,用一地水花歡迎毛非晚回。

“你再晚個十分鐘,宿舍門口打地鋪。”

毛非無知無覺,跟個牽線娃娃似的回到位置上,放下書,放下手提袋---莊周給他的手提袋,奶油味的,裏面有四盒水果蛋糕。

就說琥珀色香水瓶怎麽可能會散發出這種味道!

夏肖骁眼不離電腦,叫喚:“毛非非,快快快!”

莊強也叫喚:“你別聽他的,你快洗,等會兒熄燈了你就沒熱水了。”

毛非誰也不聽,放下東西轉身又往門外跑,門沒帶上,過堂風吹得三人牙齒打顫,夏肖骁長腿一勾,“嘭”地把毛非鎖外面了。

毛非趴在走廊窗戶上,看見奔馳還停在那裏沒走。

他捧着手機打字:你還不走。

解夢十元一次:找個電臺聽,免得回去路上太安靜。

非非:你慢慢開哦。

發完,毛非退出去給他改備注,“莊周”肯定不行,萬一不小心被瞧見了,他稍一頓,按照最簡約的來,改成了“ZZ”。

莊周坐在車裏沒找電臺,在看伯溫市場部的經理發來的資料,都是按照莊周的要求選出的商品房,小區綠化要好,樓層不能高,三到六樓為宜,太高了就沒樹了,家裏兩只貓格外喜歡看風吹葉子動,時不時飛來一只鳥能讓它們倆樂半天。

所以其實不是莊周選商品房,是莊周為兩只貓選風景房。

資料裏給出了十幾個備選,莊周大概掃一眼,感謝對方後再回複毛非: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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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非幾乎腦補出聲,他什麽時候受過這個!

他透過玻璃看車子調頭,幾個眨眼功夫就沒了影。

手機壓在心口處,毛非說不清道不明...在校外時鎖車門不讓他下車,非要送到宿舍樓,到了樓下又從後座位裏拎出手提袋,連明天的早餐都為他準備好了。

是不是違約了,是不是,說好一進校門就要轉變身份的呢?這合适嗎?這合理嗎?

毛非不去想,他只覺得蛋糕還沒吃進嘴裏就已經感覺好甜。

他給裴黎發微信:小裴哥,我問你哦,炮友和前任有可比性嗎?

裴黎沒回複,清吧裏正是熱鬧的時候。

毛非揣着傻樂的心情被宿舍門怼了,他摸摸兜,沒鑰匙,于是邊敲門邊叫喚:“放我進去,冉青青,夏肖骁,莊---”

莊強用一雙濕淋淋的手來開門:“你想叫我什麽?”

毛非一哽,先進屋再說:“反正不是莊強強。”

莊強锲而不舍:“那叫什麽?嚴肅點!”

“你好煩啊,叫莊副委可以嗎?”

“可以。”

毛非趁他不備翻他白眼,嘟囔:“莊弓雖。”

“他們倆魔怔了,玩了一晚上,”莊強倒水擰衣服,問,“你又去哪兒了?”

“哦...我,我去表哥家了。”毛非拿出蛋糕給每人分一盒,放桌上,“給你們當宵夜或者明天早飯。”

冉青的角色死掉了,他摘下耳機拍夏肖骁:“就剩你們倆了,你對我老婆好一點啊,保護她!”

夏肖骁笑罵他“滾”,莊強也罵了一句,沒聽清。

毛非看看時間:“今天我還有機會加入麽?”

“估計來不及,她們十一點熄燈。”冉青拿過盒子拆開,嫌棄道,“路上買的嗎?放在蛋糕裏的這些草莓和櫻桃都巨酸無比,下次記得避雷。”

“話別說太早,”毛非一臉壞人樣兒,“你先嘗嘗。”

冉青拿起最上方的櫻桃,紫紅色大個頭,一口吃了滿嘴甜。

冉青不信邪,又叉起一顆草莓,還是滿嘴甜。

冉青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問:“哪兒買的?還是你表哥家的新品?”

毛非也不知道美啥呢:“表哥說他自己做的。”

冉青暗暗贊嘆,這個表哥有點厲害,又開清吧又會調酒還會做甜點。

“好吃嗎?”毛非剛問完,夏肖骁也死掉了,珍珍獨身敵不過對方,很快也陣亡,隔着耳機都能聽見一把嬌滴滴的女聲在哀嚎憤憤。

冉青慌忙說句“好吃”,然後戴上耳機安慰網戀對象去了。

夏肖骁站起來活動活動腰身,也拿起蛋糕:“我不愛吃甜的,我給冉青,可以不?”

“你好歹把櫻桃吃了,”毛非不樂意,“快吃,吃完快誇,誇完你就可以給青青了。”

莊強恨不得拿晾衣杆把這三個人毒打一頓。

他恨到:“你們能不能正常一點!我每天要聽多少洗耳朵的話,啊?!”

三人誰也不理他。

冉青和珍珍木啊嘛啊的,啊到十一點,沒聲了,對方斷網,改為互發消息膩乎。

莊強催他們洗漱,又把蛋糕從桌上拿回給毛非:“我不吃。”

也算是在毛非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安利:“嘗嘗嘛,明天早上就不用爬起來去食堂了。”

“我不吃。要麽你說多少錢,我買。”莊強在毛非瞪大的眼神裏繼續道,“其實你也不該拿你表哥的,拿人手短,你也應該給他錢,這樣不欠人情。”

“我!”毛非無語,一把奪回盒子,“不吃拉倒,當我舍得啊!”

而且你怎麽知道我沒拒絕,一拒絕就鎖在車裏打不開車門,再拒絕就被按着腦袋親,怕被路過的人瞧見,還特意舉着《西方經濟學》遮在臉龐,對,就是那種動漫裏、電視劇裏、電影裏的那種經典畫面,舉着書防偷窺接吻。

毛非嘟着嘴瞪莊強,你換成我你試試,你咋拒絕你!

又真幻想了一瞬,坐在副駕裏的人變成莊強,兩個姓莊的接...

毛非“咦額”出聲,抖着一身雞皮疙瘩跑到陽臺洗漱去了。

洗完爬床,被窩裏冰涼,他揉揉腰,居高臨下看夏肖骁和莊強吵嘴,一個永遠義正言辭,一個被氣得又罵又笑,他扒在床欄邊:“副委,你的---”

“檢讨書”被連聲敲門堵回肚裏,毛非把被子往脖子上堆堆,看門開後伸進來朱銘的腦袋。

宿舍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毛非甚至猜測下一秒這個人就要扔下一顆毒氣彈轉身就跑。

莊強站門口:“有何貴幹?”

朱銘看看叼着牙刷滿嘴泡沫的夏肖骁,再看看握着手機一臉非常非常不高興的冉青,最後看向床上堆成一坨的毛非。

冉青嗖一下站起來:“你特麽還想再鬧什麽幺蛾子?你再敢弄髒我們宿舍試試!”

朱銘面無表情,只對毛非道:“畫還能給我麽?”

毛非嘆氣,搖搖頭:“不能。”

朱銘搓搓臉,長籲一口:“我現在什麽也沒有了,我女朋友還願意原諒我,我...我想把畫送給她。”

“她還願意原諒你?”冉青詫異,“即使你欺騙她?”

“嗯,即使我欺騙她。”朱銘幾乎是哀求了,對毛非說,“我買,這樣可以了麽,你說個價。”

毛非卻仍是搖頭:“我要把它送給我喜歡的人,你不要再借花獻佛了。你有這樣的苦心還不如自己去學,之後不管你畫成什麽樣子,學姐都會喜歡的。”

莊強點頭:“言之有理。”

又對朱銘道:“學長,請回。”

冉青是一眼都不願意看到這人,吐髒宿舍的仇這輩子都能記着,他轉身往陽臺走,夏肖骁适時把牙刷遞給他,已經擠好牙膏了,咬進嘴裏就行。

朱銘走了,莊強關好門後擡頭看毛非:“按照你的意思,你喜歡他?”

“沒有!想什麽呢!”毛非一骨碌鑽進被窩裏躺下,頂着枕頭拱一拱,伸了個懶腰,然後發現裴黎回他消息了。

裴黎:你怎麽還有空給我發消息?是他活兒不好還是他雞兒不行?

非非:我回宿舍了哥。

裴黎:你要比什麽?

非非:他跟我說“明天見”,我好浪啊,我春心蕩漾。

裴黎:哦。

毛非沒被這冷漠的态度打擊熱情,他找到“ZZ”:到了嗎?

ZZ:[語音消息3秒]

毛非先确認是聽筒播放,才調大音量:“到了,正在停車。”

非非:好,晚安。

又删掉,沒發出去,轉而繼續騷擾裴黎。

非非:哥!你不懂,我前任們都沒跟我說過“明天見”,我送他們回家,他們會讓我路上跑慢點,小心點,現在想想我真的好傻/逼啊,我這麽活潑可愛善解人意,難道不該是被疼被寵嗎?讓我小心不如拒絕我送!

裴黎:什麽玩意兒?你送他們回家?

非非:啊...這個...我主動勾搭上人家的,我就比較上杆子嘛...

非非:我高中住校,放學了我送他們回家,出了校門可以拉拉手,躲哪兒親親嘴,送到了我再跑回學校去,怕被關外面。

非非:有一次就被關了,現在想起來就好氣!他拉着我親好久,讓我跑回去的時候跑快點,我跑不快了,最後還是沒趕上。

非非:我室友就翻牆出來救我,給我當墊背的,我踩着他肩膀才翻回學校裏,被他罵好慘。

裴黎:該。

裴黎:我要是你室友,別說罵了,我得揍你。

毛非縮在被窩裏回顧自己黑歷史,又回味今晚種種:莊周他對我好好哦,已經遠遠超出炮友的本分職責了,他做飯就像他唱歌那麽好。

裴黎:乖。

毛非警覺起來:小裴哥。

裴黎:暧昧?

非非:挺暧昧的吧,我以前的暧昧都是傳小紙條之類的,小說裏的暧昧也是特別單純美好,我的暧昧就比較那啥,充滿了sexy格調。

裴黎:享受暧昧。

毛非還等着裴黎繼續說,卻沒等到。

他好奇地想,裴黎也才二十五歲,标準的花花美男子,富有、潇灑、脾氣大,還神秘。

他男朋友得要多強勢才能駕馭得住他啊。

“啪”一聲,黑漆漆,熄燈了。

毛非點開“ZZ”:蛋糕分給室友了,贊不絕口,謝謝你哦!

ZZ:不客氣。

非非:到屋裏了嗎?

ZZ:嗯。

非非:晚安。

ZZ: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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