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毛非死死抓着莊周:“別激動!”
莊周做了個可愛的夢。
或許是晚上的肉骨頭湯裏有神奇魔法,讓他的非非在鑽進被窩後變身成了一只小兔子。
仿佛置身奇幻世界,眼前一片漆黑,莊周只能伸手抱住這只在懷裏撒歡兒的小妖精,他試探地摸,摸到了一雙毛毛絨絨的長耳朵,一只豎着,一只朝前彎着,看來魔法的效力很充足。
都變成兔子了,那...還會說話嗎?
莊周低低輕笑地喚:“非非?”
回答他的卻是一陣清脆的鈴铛聲。
莊周拿出娴熟的撸貓手法,把這只妖精從頭撸到尾,手心正好能握住那團圓圓翹翹的兔尾巴,他找到了鈴铛所在,藏于一圈頸毛之中,但又不止這一處,還有兩個鈴铛在誘人追尋。
莊周好奇且耐心,和小動物過招他尚有勝算,平日裏陪花旦和小生玩兒時都會拿一根逗貓棒,現在要陪一只小妖玩兒,自然就要用逗妖棒。
“喜歡麽?”在漆黑中失去視覺,莊周只能憑借觸覺來判斷,應該是喜歡的,軟軟的肉墊捧着逗妖棒,還要張開嘴巴咬,還要伸出舌尖舔,和小貓也沒甚區別,花旦小生倆敗家祖宗,不知道咬壞了多少根逗貓棒。
莊周見他玩兒得吃力,便愉悅地叮囑:“慢一點,歇一歇。”
就像所有的動物都會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有占有欲一樣,這只小妖怪也不例外,花旦會把玩具叼回窩裏,小生會把玩具藏進懷裏,這只兔子把他心愛的玩具吃進了肚子裏。
莊周毫不吝啬,揉他翹來翹去的耳朵,也揉他扭來扭去的尾巴,還叫他找到了另兩個鈴铛的藏身之處,當寶貝,竟是小心翼翼地挂在了胸前。
夜半十二點,莊周從可愛的奇幻夢境中醒來。
他摘去黑色的眼罩,看見一室柔和的光,看見花旦和小生在飄窗上舔毛,看見他懷裏的非非有一雙兔子般水紅的眼。
翌日,依舊風雨大作。
這天氣,沒別的,太适合睡懶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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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非把鬧鐘關掉,上午還有課,想翹,和冉青約好了還在教室碰頭,想鴿。
他拱到被窩裏,不出三秒又睡死過去。
莊周在廚房裏,一邊和倆祖宗聊天,一邊煮青菜白粥,再看看窗外陰沉的大雨,有點忍不下心去叫他的心肝寶貝起床。
要不就讓他睡吧,中午再回來接他。
關火,軟糯的粥還鼓着一個一個小咕嘟泡,莊周解開圍裙進卧室,枕頭空了,橫着從被子邊露出個黑乎乎的腦袋瓜。
莊周滿眼寵溺,蹲下/身朝那睡得紅撲的臉蛋上親一口,小聲喚:“非非。”
毛非哼都沒哼。
這下莊周是徹底忍不下心了。
臨近九點,屋內一片安靜。
倏地,毛非腰上的癢癢肉被重重一踩,驚得他瞬間轉醒。
他雙眼迷離,艱難翻身,對上一張放大的貓臉。
小生又在聞他。
毛非喃喃地哼:“花旦呢?”
又心想:“幾點了?”
他望着天花板,任由小生在他頭發上嗅來嗅去,還沒嗅出個名堂,花旦也鼓起勇氣過來了,可能是認為這一動不動的新任鏟屎官不存在威脅吧。
毛非被兩面夾擊,癢癢,他撲騰着坐起來,把倆小東西吓的,撒腿就跑,這回沒有跑太遠,在門口處警惕地回望着他。
毛非啞聲道:“乖哦,把你們的親爹叫過來。”
沒貓理他。
毛非一邊揚聲喚“莊周”一邊去床頭摸手機,一看都快九點了!
他心慌慌地趕忙先給冉青發消息:我又睡過了!
冉青回他:猜到了,但是這回我不着急,畢竟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是吧。
毛非咧嘴傻笑:請你喝奶茶,[/親親]。
還沒有忘記他命苦的小裴哥,毛非退出和冉青的聊天界面,可惜裴黎并沒有新消息進來。
毛非忍不住,主動問:哥,今晚你去MOMO嗎?
沒等到回複,也沒等到莊周。
毛非低頭摸摸新添的草莓軍團,特別得意也特別開心,他穿上睡袍下床,嘴裏把莊周的昵稱喊了個遍,連個回音都沒有。
冰箱上有愛心貼:乖寶,自己找吃的,等我中午回來接你。
“幹嘛不寫落款啊,”毛非貪心地嘀咕,“落款大名也行啊,反正我自帶濾鏡。”
青菜粥,鍋貼,奶黃包,牛奶。
毛非坐在餐桌邊饑腸辘辘地吃,倆小主子端坐在不遠處一瞬不瞬地盯。
早晨莊周跟它們倆聊天,現在輪到毛非:“花旦啊,你不用怕我,我跟那個姓姜的不一樣。”
花旦甩着它蓬松的半截尾巴,得虧不會說話,不然肯定把昨天那句“撸禿嚕毛”甩他臉上。
中午,莊周回來了,被毛非撲了滿懷。
他笑道:“像個等夫君歸家的小娘子。”
毛非挂在他身上不撒手:“莊夫君,你身為一介教書夫子,竟然幫着學生翹課!”
莊周提着他:“既如此,那就把你上午翹的課記在我名下好了,六減一等于五。”
毛非撒手了:“你敢!”
又一秒變臉,比之前擁得還緊,耍賴道:“我收回,我啥也沒說,是我自己不學好要翹課的,不關你事。”
莊周笑話他沒出息,把他壓在玄關櫃上親得難分難舍。
下午大雨暫歇。
毛非把兩杯熱奶茶和兩本皺巴巴抄完了筆記的書還給兩人:“你們還會放心讓我帶書嗎?”
冉青樂了:“為什麽就不放心了?”
夏肖骁幫腔:“甚至還想讓你今天再掉一回,省得我們做筆記了。”
毛非瞪着倆人:“珍珍知道你們倆這樣嗎!啊?”
“知道啊,”冉青和肖骁對視一笑,“開麥的時候她還給我們倆念她寫的原創耽美文,你猜猜原型是誰?”
毛非才不猜,毛非認真反問:“能給我看看嗎,文!”
當晚冉青就拿到了文,并且不顧珍珍的開車提醒,先把轉發鍵按一按,看毛非和夏肖骁都收到了之後才慢一步地問:開什麽車?
珍珍:要有心理準備哦,其實我開得是火箭!
冉青依舊懵逼:火箭?
珍珍:你看就知道啦,千萬別分享給別人哦!
冉青隐隐感覺不太妙。
收到文時,毛非在MOMO,吧臺後面是代班經理,裴黎沒來。
莊周也不在,被他打發回家陪貓,當一個等小娘子回家的夫君,所以現在毛非一個人孤零零地陷入難過,吧裏越熱鬧,他就越難過,為他的小裴哥。
不管小裴哥多聰明又是怎麽想的,反正他心裏就是意難平。
以前還和莊周暧昧的時候,沒少找裴黎取經,裴黎給的建議全部都是:享受暧昧,管那麽多。
再回味,越品越傷心。
“我沒有為你傷春悲秋不配有憾事,你沒有共我踏過萬裏不夠劇情延續故事,頭發未染霜,着涼亦錯在我幼稚,應快活像個天使。”
“有沒有運氣再扮弱者玩失意,有沒有道理為你落發必須得到世人同意,心灰得極可恥,心傷得無新意,那一線眼淚欠大志。”
毛非抱着吉他在舞臺上黯然失落,唱了一晚上的苦情歌,把自己唱得滿口哭腔。
莊周來接時,吧裏在吵架,兩夥喝高的人臉紅脖子粗的比誰嗓門大,保安動用武力都攔不住。
莊周趕忙找他的非非,拽着一個服務生問:“你們駐唱呢?”
服務生回想了一下混亂的剛剛:“不知道,可能走了吧。”
莊周一面撥通電話一面往儲物室大步走,電話很快接通:“非非。”
“嗚...我在儲物室,你還記得儲---”
門被敲響,毛非淚眼吧擦地不敢吱聲,随後聽見莊周喚他:“是我,開門。”
毛非立刻跳起來去開門,一見到莊周就往他懷裏撲。
“怎麽了?”莊周揉揉他頭發,“怎麽哭了?”
“他們,是不是還在外面吵?”
“嗯,怎麽回事?是因為你?”
毛非拽着他坐到沙發裏,委屈炸了:“我、我觸景生情,想小裴哥,所以一直唱凄凄慘慘戚戚的歌,結果離我最近的那桌是失戀來的,可是我哪兒知道啊,那兩人就很煩我,非要我唱點歡樂的,我...我就唱了,唱得不太好,他們就說我掃興,說我這麽喜歡賣慘就去街上要飯,還扔我花生米,我好生氣,一怒之下不想唱了,但是還沒等我說話呢,另一桌子人幫我出頭了,說他們多管閑事,我愛唱什麽唱什麽...結果就吵起來了。”
“不氣,”莊周給他擦擦臉,“沒事的。”
毛非吸吸鼻子:“小裴哥肯定要說我的,我自己,我自己也覺得特別不好,這都第二次了,因為我給MOMO鬧事。”
“不會說你的。”莊周幫他回憶,“上次那個,小裴哥也是站在你這邊,叫人把那個鬧事的拖出去揍了一頓。”
毛非“唉”地重重嘆氣:“好煩。”
莊周幫他把外套穿好,新衣服,今天毛非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全都是新的,昨天被大雨淋透,今天上午莊周上完課後去商場為他買的,不能更合身。
打開門,外面比之前安靜不少,毛非有點慫,被攬在了臂彎裏,莊周問他:“哪個罵你的?”
毛非惴惴道:“你、你幹嘛?”
“哪個扔你花生米?”
“你要幹嘛啊?你要動粗嗎?”
莊周揉他一把:“為你出出氣。”
毛非不幹:“不不不,我們從旁邊悄悄走,我不出氣,我---”
轉個彎出來,戰場不見了,大廳裏全是看完熱鬧繼續喝酒聊天的人。
毛非暫且松下一口氣:“被保安趕走了吧。”
兩人穿過大廳,和服務生道別,然後一開門,在露臺和仍舊罵罵咧咧的兩夥人撞上了。
保安還在揮着胳膊嚷他們:“去別處吵去!再不走真動手了啊!”
沒人聽。
毛非死死抓着莊周:“別激動!”
莊周失笑,安撫道:“沒激動。”
上一次近距離觀戰是在高三寒假,陳祈帶着蘇呈音來小伏都找他玩兒,在清吧門口遇見他連作帶騙的前任,陳祈二話不說就把人揍趴在地。
這一次,毛非看着莊周一挑二,他好像連眼睛都還沒眨一下,罵他扔他的那兩人就已經被撂倒在地哀叫了。
莊周甩甩手,回過頭朝着保安點一點頭,再牽起還沒回神的毛非:“走了。”
毛非亦步亦趨,走出幾步後嘴巴一扁,眼淚又要往外冒。
“莊周。”
“嗯?”
莊周為他打開副駕門,見他昨晚小白兔今晚小花貓似的,莞爾道:“傻寶。”
回程時繞了一段路,毛非說什麽都要請莊周喝奶茶,還非要請他最喜歡的那個口味。
莊周依着他,看他這會兒又有說有笑的,只覺得不知道要怎麽寵他才好了。
十點鐘,奶茶店馬上就要關門。
奔馳停在路邊停車位裏,兩人手牽手走進步行街,毛非黏得恨不得鑽到莊周的大衣裏去,說話說三句就要誇一遍“你好帥”,求他今晚回家還有愛可以做。
莊周什麽都答應他。
“那今晚你戴兔耳朵,本來就是買給你的。”
“好,聽你的。”
“尾巴也你戴。”
“......行。”
毛非美個滋兒。
奶茶店門口不用排隊,毛非猶豫一瞬還是決定只點一杯紅豆布丁烤奶。
“我跟你說過的吧,奶茶玄學,我前任都喝過我送的奶茶,然後就變得很渣。”還有朱銘學長,毛非忽略掉他,拿吸管攪一攪沉在杯底的紅豆和布丁,“所以,這杯我喝,不能算送給你的,只是分給你嘗一嘗。”
說罷就吸溜一口,特別濃香。
莊周笑道:“那等蛋糕店開起來了,我們自己做奶茶喝。”
“好啊,我給你打下手,你教我做飯,教我做蛋糕,你教我什麽我都學。”
奶茶暖和到胃裏,毛非滿足地嘆一口,又迫不及待地舉起杯子要喂給莊周喝:“喏。”
莊周還沒叼住吸管,一聲“毛非”就天降到身前。
莊強站在斜前方,興沖沖的目光在看到莊周後登時變成驚訝。
三個人都像按住了暫停鍵。
莊強眨眨眼,遲鈍地意識到兩人過于親密的姿勢,眼裏的驚訝又陡然變成了疑惑。
他愣愣道:“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