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是我的,生姜找別人兩情相悅去

“那兩只八哥呢?”

“被我爸要走了,說比他的鹦鹉聰明。”

“啊!是拿去讓八哥教鹦鹉說話嗎?”

“或者拿去給他的那些鳥友炫耀。”

站在跨江大橋的正中央眺望江流夜景,撲面一種天地磅礴而自身渺小的遼闊感。

毛非又把自己折成小于號,扒着防護欄暢想道:“如果它們還在你這裏的話,那我們就有花有草,有貓有鳥。而且它們倆肯定也會學舌,那豈不是滿屋子此起彼伏的‘莊啊’。”

莊周被他惹得失笑,剛要打趣一句時手機響了,來自太平洋對岸的宋語松。

毛非伸長脖子佯裝偷聽,莊周索性就點開免提,聽宋語松嚴肅道:“老周。”

按平時莊周會回複個語氣詞,或者也招呼一聲“老宋”,但今天,莊周調侃道:“松仁兒。”

宋語松愣住一秒,稀奇到:“嘿,怎麽今兒這麽親切?想我啦?”

毛非也愣住一秒,不可置信地沖莊周眨眼:這是真的嗎?!

“那是因為你和我助理的貓重名了,”莊周笑道,“是只曼赤肯,你腿比它長。”

宋語松嫌他一句“滾蛋”:“虧我還惦記你。那誰好像已經回去了,你當心。”

莊周“嗯”一聲:“多謝關心,已經過招一回合了。”

“什麽!”宋語松驚訝地提高了八度音,“快說說!”

“懶得說,你不用擔心,非非護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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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耳朵瞎了。”

莊周笑起來,把毛非擁進懷裏,壓低聲道:“我好像聽見有人在磨牙。”

“你沒聽錯,”毛非用腦袋蹭他臉頰,嘀咕,“提起來就好氣!”

兩人的小話沒能逃過宋耳瞎,他艱難哽道:“不是...你、你們倆...你們...毛非也在啊?”

江風都吹不散毛非臉蛋上的熱度,他乖巧道:“宋老師好。”

宋語松:“......”

莊周從沉默中品出了發小的一言難盡,指不定在心裏被罵成了什麽樣:“行了,你快些回來吧,免得他真鬧到學校來,不好收場。”

“就快了。”宋語松拖長音,看來是徹底抛棄身為老師在學生面前的端莊正經了,他哀怨道,“托你哥的福,我現在天天被我爹念叨,說我二十七八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讓我也趕緊麻溜兒的。我抓抓緊月底回,應該正好能趕上。”

“等會兒,”莊周發覺自己在狀況外,他抓住重點,“什麽叫托我哥的福?又正好趕上什麽?”

“...你親大哥的訂婚宴,你別說你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

莊周感覺懷裏的人僵硬成一團,直覺要糟糕,他應付兩句後挂斷電話,先摟緊毛非哄道:“不怕,我這就問問我哥。”

今晚所有的激動和開懷在這一刻都變成驚慌,毛非轉過身捉在莊周的襯衫上,急得嘴唇張合卻說不出話來,滿心都是他的小裴哥知道嗎?

電話接通,那邊莊穆似是舒了口氣:“說。”

莊周還是開的免提,他問:“在哪?”

“爸這兒呢,下棋連輸三盤,不下了不下了。”

“那就別下了,我問問你,你要訂婚了?時間地點人物我怎麽一個都不知道?”

莊穆笑道:“你忙着和你那小朋友談戀愛,跟你說了你又幫不上什麽忙。已經快籌備好了,過幾天放個新聞,你就有嫂子了。”

毛非埋在莊周的肩窩裏,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粗氣喘得把莊周肩膀都呼熱乎了。

莊周安撫地摸着他頭發,半點不拐彎,問:“是你真喜歡,還是商業利益?”

莊穆“唔”一聲:“一半一半吧,不重要。”

能讓赤巢動心的商業利益,莊周沉吟道:“過幾天是什麽時候?”

“這不這和咱爸商量着麽,還沒定。”

“定下來了和我說。”

莊穆的一聲“行”剛落音,毛非就忍不住吼道:“別挂!”

莊周依着他,把手機湊到他跟前,輕聲道:“說吧。”

毛非緊緊抱在莊周腰上,像是在努力汲取安全感,逃避他不想聽到的答案,他問:“小裴哥...他、他知道嗎?”

只聽莊穆“噗嗤”地笑出聲:“沒跟他說,要跟他說嗎?那我現在就---”

“別!”毛非鼻尖泛酸,“別跟他說,不用現在跟他說。”

莊穆“哎呀哎呀”地笑話毛非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那誰趕緊的,哄哄。”

電話挂斷,毛非悶在莊周懷裏兀自低落。

迷茫、無措、擔憂、不願相信等等亂七八糟的情緒糾結在一起,讓他喃喃如自言自語一般:“是真的嗎?”

江風濕潤微涼,懷抱厚實又溫暖。

毛非貪戀地往莊周身上貼,仰起臉求救道:“是我想多了嗎?”

莊周低頭啄吻他:“希望是。”

“雖然小裴哥說自己也不是好人,不傻,不會自讨苦吃,可我就是有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接着又吾省吾身起來,“是我現在滿腦袋都是談戀愛,希望誰都能兩情相悅,所以才看他意難平嗎?”

莊周嘆慰:“傻寶寶。”

毛非苦悶小片刻,又點起腳讨親,反悔道:“你是我的,生姜找別人兩情相悅去。”

還剩一半大橋不想走了,兩人依偎在一起原路返回。

毛非迎風唱起歌,捏着頸間被皮膚熨溫的指環哼《結婚進行曲》,莊周被惹得好窩心,問他:“要不要背?”

這不是電影裏才有的橋段嗎,在夜晚的霓虹長橋上有一抹親密的剪影。

毛非跳起來伏到莊周背上,他湊去他耳邊:“莊周,我好愛你。”

車水馬龍的雙向四行道,車聲呼嘯,晚風習習,平靜的江面下暗流洶湧。

這一聲“我愛你”微不足道,眨眼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間。

莊周卻珍惜地攏在心頭,他背穩他:“我也愛你。”

夜色茫茫,此時的214裏有兩個人正在出二手。

冉青一件件的拎着他的cos服裝和道具,夏肖骁就負責拍出好看的效果,他說:“閑魚挂一個,在我們校內網上也可以挂一個,說不定會有人問問。”

“嗯。”冉青放下長裙,拿起他的假胸,提醒道,“尤其注意,千萬別拍到我的臉!”

“拍到了我就自己留着,上傳的時候再給你截掉,”夏肖骁笑道,“俗稱,不要臉。”

冉青笑罵他一句,作勢要拿假胸甩他,兩個人眼瞅着就要鬧成一團的時候,宿舍門不合時宜地被敲響。

門外是三天不見的莊強,周五冉青他們走時莊強還滿面紅光地期待周末的東湖外景,怎麽現在天差地別?

一雙白球鞋髒得過分,鞋邊糊着好些泥巴,莊強形容憔悴,頭發雜亂夾着草葉,他滿面寥落地跟夏肖骁道了聲謝,随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搖搖欲墜地發起呆來。

夏肖骁倍感蹊跷,下午的課間他們特意去問過隔壁寝室的:“我們214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隔壁的四臉懵逼:“沒有啊,周末靜悄悄,今天我們都在上課,能有什麽事?”

所以到目前為止,莊強的床位淩亂依舊是未解之謎。

夏肖骁同冉青對視一眼,心想,三個室友住三年,一個接着一個的給我發射沖擊波,到底是鬧哪樣?

他靠近莊強半步,試探道:“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莊強目中無神,沒吭聲。

冉青也關心道:“莊強,你還好嗎?有事可以和我們說一說。”

整個房間裏安靜得有些詭異。

就在夏肖骁打算強勢追問時,莊強動了,他站起身從衣架上拽走他的毛巾,又随便從衣櫃裏扯了件衣服,魂不守舍地進了衛生間。

直到門被緊緊關上,冉青才收回視線,壓低聲音說:“他好像沒拿飯卡。”

沒拿飯卡,怎麽洗?

夏肖骁朝那亂糟的書桌上看去,幹脆不找了,直接抓起自己的飯卡去敲浴室門:“莊強,卡給你。”

過了幾秒門才開,露出一只手和一聲蒼白的“謝謝”。

真的是奇了怪了。

半晌,終于傳來淋淋水聲。

冉青一邊收收滿地的服裝道具,一邊特別小聲地猜測:“肯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夏肖骁幫他一起收:“會不會是他們漢服社內讧了?拍攝不順利?”

兩人互相瞧瞧,又默契地一起搖搖頭。

突然,幾縷壓抑的哭聲仿佛從牙縫裏、從門縫裏艱澀地擠出,登時打斷了他們的滿腹疑惑,讓兩人愣愣地凝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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