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再次無能狂怒:“血口噴人!”

“我沒有偷。”

莊強坐在椅子上,頭發濕漉漉地滴着水,他對面坐着全心傾聽的冉青和夏肖骁。

“我沒有偷,他們沒有辦法證明是我偷的,但我也沒有辦法證明不是我...今天早上社長發現他的長刀不見了,有的說不知道沒看見,有的說...說最後一次看見長刀是在我手上...我有口難辯,我沒有偷。”

冉青擰着眉頭,問:“那把刀---”

“那把刀的确是我拿回來的!”莊強語無倫次地搶白,“昨晚拍完夜景,我和其他幾個男生收拾現場,社長說大包小包的,用刀當扁擔拍個花絮玩一玩,我們都拍了,最後那把刀是我綁在腰上帶回來的。可是我連着道具一起放回去了,我放了!立在牆角,結果就不見了!”

夏肖骁琢磨一瞬,學校不僅教室裏沒有攝像頭,社團活動室也沒有,查看監控這條路走不通。

“他們來翻宿舍,來翻你床位了,是不是?”夏肖骁沉聲道,“想看你是否把刀藏起來了。”

莊強的眼眶通紅,想到上午被圍攻、被一雙雙眼睛打量、被一張張嘴質疑的困境就難忍哽咽:“是,他們沒找到...沒找到,就說我倒賣銷贓了...”

冉青罵了句“王八蛋”,氣得腦殼疼,和夏肖骁對看一眼,看見彼此的目光裏都充滿了憤怒。

“我下午,沿着昨晚回來的路又走了一遍,走回到東湖,在拍攝的場景地找了一大圈,我知道找不到的,可是...可是...”

莊強抓住頭發,又捂住臉,煩躁地“操”了一聲。

冉青站起來兜圈兒,聽不得啜泣聲,心煩意亂:“他媽的都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麽還搞十三四歲小學雞都不稀罕玩的栽贓把戲,真操蛋的人善被人欺!”

莊強筋疲力盡,把今天遭受的一切猜忌和侮辱有氣無力地跟兩個室友陳述了一遍,叫罵沒有用,一時間誰也找不到可以證明清白的辦法。

氣氛沉重。

莊強拖着身子心灰意冷地整理起他的床位:“可能會鬧到學生會去的...社長和學生會會長是好兄弟...”

兩人無言,冉青想說你一個破官僚頭銜不要就不要了,說不出口,主動辭職和被流言诋毀到撤職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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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強把書桌簡單歸攏,嘴角扯出一點欣慰的苦笑:“至少你們相信我,我真的---”

感謝的話被敲門聲打斷,門外的人大聲道:“莊強!”

星垂天野的電梯緩緩上行。

毛非把書裝在自己的衛衣帽子裏,一雙手握着莊周的左手連搖帶晃地耍無賴:“我離不開你,我不要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裏,你陪我嘛。”

莊周不松口,扔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毛非不氣餒,企圖加大撒嬌力度,剛把莊周的胳膊抱進懷裏就冒出鈴聲來搗亂,他扁嘴嘀咕一句“誰啊”,在心裏猜是哪個讨人嫌的來打擾他的二人世界。

是冉青,聽筒裏的聲音格外嚴肅:“非非,你現在方便講電話麽?”

毛非收起嬉鬧,忙說:“方便,你說,怎麽了?”

電梯門敞開,毛非被莊周牽着手走進入戶走廊,再被牽進家門。

貓主子們日常來迎門,可惜這回沒得到鏟屎副官的寵幸,只看他踢掉鞋子後就直奔沙發,氣呼呼地盤腿一座,罵道:“什麽鬼啊!他們有證據嗎?!嘴皮子一碰空口造謠嗎這是!”

冉青憤怒道:“還沒完。剛剛社長、學生會的正副會長還有生活部委員一起來了,本來是說來看看莊強還有沒有要解釋的。我特麽的,能解釋什麽?他們還挺有理,說自己也沒證據證明就是他偷的,但是總歸流言蜚語已經傳了一天了,影響不好,要把他副委的職位撤掉,照顧面子,會随便扯淡一個理由。”

“搞笑嗎?!”毛非拽過一個靠枕抱到懷裏,先打住吐槽,他問,“莊強他還好嗎?”

“不太好,”冉青嘆氣,“我和肖骁在樓下晃悠呢,他說想自己待會兒,我們倆就出來了。”

毛非嘟囔:“就真的沒有辦法嗎?”

聽筒裏傳來一聲嗤笑,冉青說:“你以為這就完了麽?你都猜不到接下來的發展,簡直狗血淋頭。”

毛非惱火:“又怎麽了!”

“那個委員,那個狗/逼生活委員,他不知道我們周末不在,不知道我們今天下午才回學校,也不知道你早就不回來住了,日他奶奶個腿兒,我們宿舍明天就得換鎖!”

毛非問:“什麽意思?”

“那個委員透視眼,指着你的床說不對勁兒,你被子不是疊起來放在枕頭上了麽,床上就只有鋪的,他說‘你們看看,是不是床單鼓起來了’,然後就他媽的掀你床,然後那把刀就他媽的神奇現身了!”

毛非:“......卧槽誰放的啊!這明顯就是有預謀的吧!怎麽進我們宿舍的?還會撬鎖了他們?!”

莊周和兩個黏人小主子親熱完,倒了一杯溫白開放在茶幾上,他坐到毛非身邊,用眼神發出疑問。

毛非把手機開外響,冉青鬧心無比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我猜上午他們來搜完莊強的床位,下午趁着我們上課,宿舍沒人,偷偷溜進來栽贓的。操/他媽的,勞資現在就要上書校長安裝攝像頭,媽的氣死爺了!”

毛非無能狂怒道:“他們是不是還說我包庇他?!”

“那必須說,他用詞講究,說的是‘按照我的推理’,操!爺要吐了!說我們三個都包庇他,同流合污!漢服社的社長還添油加醋,回憶你和莊強一起去他們社團報名,說當時你們倆就特別喜歡他的長刀,竟然反過來咬一口你們倆蓄謀已久。莊強氣成了鬥牛,抄起椅子就要上去動手,幸虧被肖骁抱住了,不然說不定就見血了。”

毛非也回想起陪着莊強去漢服社的那天,社長熱情接待,看莊強贊美他的寶刀時樂得合不攏嘴,從社團出來後,莊強還跟自己感嘆那把刀好炫酷。

他再次無能狂怒:“血口噴人!!”

“莊強說我們三個昨晚壓根不在宿舍,沒用,給我們扣一頂團夥作案互相包庇的大帽子,我真是恨不得跟他們幹一架!夏肖骁說你周末從來都是去表哥家裏過,周一才會回來,這次是邀請我們一起去你表哥家裏玩,讓他們不信就去問莊老師,要是也不信莊老師,畢竟表兄弟麽,包庇嫌疑,那就去查小區監控,電梯監控,看看我們昨天晚上到底在哪裏,事實會讓造謠閉嘴。”

毛非氣得聲都變調了:“他們怎麽說!”

“拉倒了呗,欺軟怕硬。雖然我們能拿出不在場證明,但是莊強沒辦法,他還是無從辯解,之前說沒證據指控他偷刀,現在刀就在我們宿舍,連撤職理由都不用随便扯淡了,直接就給他釘在了偷竊的恥辱柱上,真是他媽的邪門!”

毛非要炸了,他眼睛噴火看向莊周:“怎麽辦啊!就活生生被他們按頭嗎?!”

冉青以為他是在和自己講話,回道:“非非,他們官僚沆瀣一氣惡心人,我和肖骁讨論的結果是---被報複。我們得罪過誰麽?思來想去的,只有一個人。”

毛非一激靈,和冉青一同肯定道:“朱銘!”

毛非怒捶抱枕:“他耍我,我耍他,害他嘔吐出醜,害他丢官丢人,他一直在伺機報仇!”

冉青糾正他:“什麽你害他,是他活該,他自作孽不可活好麽。”

快十一點了,這是他們倆能給莊強最寬裕的獨處時間了,如果出去開個房...那也不大放心莊強一個人在宿舍裏,萬一一沖動做出什麽傷敵一千自損兩萬的事情來,追悔莫及。

電話最後,冉青叮囑道:“非非,你要格外當心,千萬不要被捉到把柄,知道嗎?”

毛非知道,他現在唯一的把柄就是他禁忌的師生戀。

花旦和小生被一聲聲憋悶的哀嚎吸引過來,看見它們的鏟屎副官把臉埋在抱枕裏滿沙發打滾兒,兜帽裏的書都被滾掉地上。

莊周握住毛非的腳踝把人撈到身旁,聽他氣出哭腔地自責道:“關莊強什麽事啊?到底關他什麽事啊!耍他的人是我!我...我對不起莊強,我真的對不起他,他攔着那個人渣搶我的油畫,弄得那麽糟糕,全校皆知...他這次又被打擊報複,我真是...啊---!!”

“別急,朱銘也只是你們目前的猜測。”莊周連人帶抱枕一并摟到懷裏,安撫道,“先跟我仔細講講。”

毛非就講,前前後後越講越痛心疾首,莊周一下一下揉着他的耳垂幫他降燥,沉吟道:“刀有多長?”

“挺長。”毛非張開胳膊比劃了一下,問到,“你是想說刀很顯眼,進出宿舍樓總會有目擊者,是嗎?”

莊周點頭,又無奈道:“但是能問出來的概率太小。就算有人看到刀了,注意力也會在刀上而不是拿刀的人身上。二是,假如刀被僞裝起來,比如纏上了布條或者彩帶,那麽就算找到拿刀的人,只要他咬死自己拿的不是刀,是個樹枝,是個魚竿,是個高爾夫球棒,你就對他沒辦法。”

毛非奮力地調動自己少到幾乎沒有的偵查腦細胞,不抱希望地問:“查門上和刀上的指紋呢?”

莊周輕輕搖頭:“不可能查明。學校也不會允許你為了這件事大動幹戈。而且,如果對方戴了手套,那就不會留下指紋。”

毛非也明白這是妄想,他絕望地深呼吸:“所以...就沒有辦法了嗎?”

莊周沉默片刻,低語道:“除非能拿到他們計劃這起栽贓的證據。”

“證據?”毛非捉緊他,“什麽證據?”

莊周說:“聊天記錄。”

夜間十一點半,整個雲師大在一瞬間陷入黑暗,熄燈了。

金主:怎麽樣?

漢服社社長:搞毛,只錘死了那個跟你對嘔的,剩下三個跑花蝴蝶家玩兒去了,挺有氣勢,讓我們去查監控。

生活部委員:我爽了,早看姓莊的礙眼,愣頭刷子,這下總算清淨了。

金主:毛非沒搞死?

生活部委員:沒,表哥當靠山,剛才也沒看見他在宿舍。

金主:我再想想辦法。

漢服社社長:你想吧,我不陪你玩了,尾款趕緊的給我結一下,再加二十塊,配鑰匙的。

金主:貪死你算了。

漢服社社長:操,你不知道偷他鑰匙的時候差點被發現,放回去又差點被發現,沒收你辛苦費不錯了。

金主:等會兒轉你。

生活部委員:我也不搞了,都退群吧,你們記得把聊天記錄删幹淨。

随着頭像變灰,這個三人群自動解散。

手機屏幕光映照出朱銘面無表情的臉,他在內心裏輕蔑地一笑,以前就吃過倒打一耙的虧,現在,他點開相冊,把一張張聊天截圖備份到雲端網盤再壓縮加密,若是有一天不幸倒黴翻車了,總得有人一起陪葬。

朱銘輕呼一口,正準備息屏睡覺,微信彈出一條新消息,是個不太眼熟的頭像。

Mmmmm:把毛非的電話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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