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随着黃延年的身影消失,虛空之中破空而出一人,對着黑衣人怒吓道,“小師妹,快些停下!”

黑衣人嘿嘿一笑,俏皮地對着顯現出來的少年郞吐了吐舌頭,“小師哥,你來遲了,我已經送走他們了。”還好還好,要不然以小師哥的性子,必然又要破壞我的計劃了呢。

少年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就彈了她一個腦瓜嘣,右手輕撫她額頭,黑衣不見,露出她原來的面貌——頭紮兩個沖天髻,火紅的發帶垂落在腦後,手臂及小腿都束着紅色的百褶裙帶,配着不長不短的肚兜,活脫脫一個哪吒再世。

“說了多少次了,不準偷師父的九曲鏡的,怎麽還是不聽話呢,這回師父說了,要讓你面壁十年呢!”少年人邊說邊恨鐵不成鋼地點着她的腦門。

“啊?!”小女孩兒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小師哥,你沒有搞錯吧?雖說我偷九曲鏡有錯,可那兩個人本來也沒有多少陽壽了麽,再說了,我可是送他們去前世呢,以他們現在的品性,必定會行善積德,較前世的命運必是利大于弊啊。所以怎麽着也将功補過了吧?怎麽還罰十年呢!”簡直太不可理喻了!要不是師父規定在一年內得修煉出金丹,她也不必千裏迢迢來吸別人的靈魂嘛。師父太讨厭了!

少年人摸了摸女孩兒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糊塗了?”引來女孩兒不滿的巴掌,好心地解釋道,“你這叫攪亂輪回,要不是師父在帝君面前為你說好話,又豈是面壁十年能打發的?”

女孩兒聽到這裏已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換個法子了。欠下師父如此大的人情,必定會加倍操煉她,日子沒法過了。

不等女孩兒想計脫身,少年人已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逃跑。随手在空中一劃,便出現兩米寬的星空大道,拖着女孩兒往裏走,口中還嘀咕道,“讓你不聽話,師父說,往後必是要報還給人家的,欠下的情又豈是交易就算完了,有因必有果……”

絮絮叨叨的話音随着他們的身形消散而飄散在空中,卻無人知曉有兩個高人來過。

*******

卻說沈倩娘撞破頭時,腦中一片混沌,只覺一陣黑壓壓的氣流吸着自己往未知方向前進,等她再掙眼時,入目的是典型穿越小說中的鏡頭。

有古色古香的閨房,有美麗可人的丫鬟,還有堪稱絕境的困地。由于心裏有了計較,明知道穿越,再也不抵抗頭痛的侵擾,睡入夢鄉。

再次醒來時,沈倩娘感覺不止頭痛,連身子骨都痛。這種痛很熟悉——作為結婚十年的成□□人,都了解激烈房事之後的酸痛之感。

沈倩娘低咒一聲“該死!”也不知是哪個混球,明知她目前身體受了風寒,還敢霸王硬上弓,也不怕得了馬上風。

自從醒來後,她腦海裏自然有了前身的記憶,雖然記得前因後果,只不過沒親身經歷,都似看電影般過眼便忘。但至少,她了解,目前她是被潛送到外莊休養,不得命令不得回侯府的五夫人。當真可笑,正頭夫人放在外莊休養,家裏卻養着四五個姨娘,真不知道侯府的當家人都是什麽腦子。寵妾滅妻對于一般的官員名望來說都是致命的,何況黃家是永昌侯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

忍着疼痛,擁着錦被坐起身,埋頭暗暗心傷,延年,你在哪裏,我現在好害怕。已經習慣凡事有你幫我處理,只管享受成果的我,如今該怎麽面對亂七八糟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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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你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小鬼頭,居然敢對我下藥,你……還不快過來!”這是她與他相戀兩年,他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當時只恨他愛的不如她深,氣惱之下對他下了□□,在藥性發作之下,他明明氣得肝腦都疼,卻舍不得罵她一句。

“疼不疼?對不起,我們結婚吧。本想着把我們的第一次留到美好的新婚之夜,卻沒想到你等不及。”搪揶的語氣裏有怎麽也掩飾不了的心疼與愛憐,這樣的話今生再也聽不到了。

再也沒有人在她無聊時找無數個笑話哄她笑,再也沒有人在她耍賴時耐着性子陪着她胡鬧,再也沒有人在她難過時靜靜地擁她入懷細聲寬慰,怎不叫人心傷?

銀柳掀開帳簾時便見沈倩娘弓成一團窩在錦被之中,及腰長發将她□□的後背全部蓋住,只餘半張帶淚的小臉露在手臂之中,興許是聽到她打簾的聲音,微眯着的眼輕輕打着顫。

銀柳收起心底泛起的疼惜,她家小姐嫁進黃家三年,就受了三年的氣,這會兒好歹能被接回府裏,一切從長計議。“小姐,您醒了?要不再歇會子?”

沈倩娘從眼縫裏看到銀柳小心翼翼地将帳簾挽入銅勾之中,生怕細微的動作驚動了她,輕笑出聲,“醒都醒了,不睡了。難為你了。”難為她小小年紀陪她來外莊受人白眼。銀柳是原身沈倩娘在八歲時出府在路邊撿回的孤兒,一直陪伴到今。

銀柳含着笑搖搖頭,拿過沈倩娘要穿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奴婢不苦,苦的是小姐。在家是千人擁萬人護的,這嫁進了侯府,一朝入得侯門府,當真是踩進了豺狼窩。”

沈倩娘無畏地笑笑,輕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燥,“該我的,我總會讨要回來的,咱們不急。”

銀柳詫異地擡眼望着她,小姐從來都是能忍剛忍了,之前也并非沒有規勸過,只小姐從不肯争,這才落得今日的下場。難不成小姐突然醒悟了?

沈倩娘将銀柳的表情收入眼底,也不多做解釋,“扶我去沐浴吧,昨天是怎麽回事兒?”

以前的沈倩娘不是她,她的性子做不到逆來順受,興許是被嬌寵得多了,習慣順性而為,不愛忍氣吞生。

照着前身沈倩娘是江南首富沈梁的獨女,又是永昌侯府黃家特意求娶的幼嫡子的媳婦,手頭有銀票,有人脈,背後有靠山,到頭來還被欺負得避居在香江別院,當她是外室一般養着。按理只要她沒犯特別大的錯,一般的錯處頂多也不過家祠裏抄抄佛經,何況她什麽錯也沒有,就被打發出來,還一句怨言沒有,當真是好性兒。

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既然她沈倩娘穿越而來,也好好享受一下宅鬥的樂趣。呃,不對,是為前身的沈倩娘讨回公道。

銀柳将她引入淨房,看着她帶着雀雀欲試的詭異笑容打了個冷顫,不管小姐變成哪樣,她只要做好一個丫鬟的本份就好。口裏也不忘回複,“昨兒個給您請了大夫,開了藥方,服下湯藥後您便歇下了。不成想晚間姑爺突然造訪,說有要事與您相商,把我們都打發出去了。”雖然看着姑爺醉酒的樣子,商量事情估計是不成了。她想着,興許姑爺來看看小姐,小姐的病就好了。大夫不是說了麽,小姐這是憂思過度,再加上吃了點風,才得的風寒。

沈倩娘撇撇嘴,有什麽事好相商的,不就是來糟蹋自己麽,好在那時沒醒過來,不然定将他踢出床下。“一整晚都歇在我房裏?怎麽……”怎麽早上她醒來時沒見着人?害她想找場子都沒個去處,如今只能當做被狗咬了一口,誰讓她當時沒有意識呢!

銀柳何其聰明,聞弦知音,接口道,“奴婢退出去後向姑爺的随侍打聽到,姑爺是來接您回府的。”

由着銀柳将衣服褪盡,步入浴桶,“接我回府?”呵!他居然記得接她回府?這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新鮮,印像之中,黃五爺可是除了新婚之夜,之後可再沒踏入她院門一步呢。也難怪只一回她便全身上下都痛了,三年啊……

銀柳可不知她腦裏想的事,點頭應是,“還有半個月府裏的老夫人壽辰便到了,應是怕旁人閑話吧。”

沈倩娘眯着眼想了想,确實,她不在府裏久了,也快忘了老夫人可頂愛熱鬧的,像壽辰這樣的大事,必是不會落下的,也罷,趁着她們高興,給她們添添堵也不錯,誰讓她們看她不順眼呢。話說回來,明知道她回府便是自找不自在,為何還要親自派人來接。

其實黃五爺确實也不是親自來接她的,事實的巧合便是他出來香江縣探查聖上交與的要差,到了這個地界,不想昨晚上多喝了兩杯,酒醉之時喊了句“沈倩娘”,下人們便當他是想五夫人了,便把他送到香江別院了。而酒醒之後的黃五爺見自己躺在陌生女子身邊時還吓了一跳,細細辨認之後才記起是自己的正房妻子。平常都避之不及的人,今兒個卻被吞吃下肚了,一時接受不了逃也似地回府了,徒留一衆下人莫名其妙。

沈倩娘不知此刻黃五爺正懊惱地頭發,嘲笑地對銀柳說,“怕旁人閑話是假,八成是惦念着我手裏的珠寶是真。罷了,多說無益,幾時啓程?”

哼,想從我手裏拿東西,不讓你脫一層皮,我就不是沈倩娘!

銀柳服侍她起身,着裝,“明日清早便啓程,時辰比較趕,小姐收拾緊要的東西便成,餘下的讓銀花她們收拾妥當再運回府裏不遲。”誰知道這一去是呆個幾天還是長久留下,呼啦啦把東西都搬回去了,再搬回來丢人事小,在路途中丢了一兩件都是天大的損失。可這話不能跟小姐講,講了不是讓她心裏不舒坦麽。

沈倩娘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也好,擺膳吧!”吃飽了休息好了才有精神,與牛鬼蛇神鬥啊。

作者有話要說: 哦耶,古代生活開始了.親們,求留言,求收藏,求花花,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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