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是克夫是旺夫
等到回到洞穴的時候,已經是日落黃昏了,陳希是被雷澈從牛車上抱下來的,小臉紅的滴血,窩在雷澈的懷裏不敢見人。
把小家夥放在洞穴的石床上,雷澈臉上挂着憨笑,一臉餍足的開了口。
“在這裏等着哈,爺先把牛車上買來的東西卸下來再說。”說完這話,雷澈便直接轉身,朝着洞府外走去。
一開始還在難為情的低垂着腦袋,聽到雷澈說這話,陳希慌忙擡頭,急切的說道:“我…
…我也能幫忙。”随後便想從石床上站起來,可是小腳丫剛一着地,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兩腿發軟,壓根使不上力氣去。
眼睜睜的看着雷澈走出洞穴,陳希無奈,只能扶着石床的邊沿,再次坐了下來。
哼,都是爺搞的鬼,才讓他變得這麽奇怪,每次被爺抱在懷裏親親摸摸,他都會變得渾身無力,可是爺卻不一樣,反而變得更有精神和力氣了,整個人都意氣風發的。
雷澈把木頭做的車子從牛的身上解下來,然後牽着牛綁到了洞穴旁的一顆大樹上,随後便開始一次又一次的把牛車裏的東西搬進洞穴去。
一臉幽怨的看着爺裏裏外外的忙活,陳希鼓着腮幫子,很是不甘心,等着身上總算是有點力氣了,陳希立馬就坐不住了,從石床上站起身來,走到擺放在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前,開始按照自己的意願将其各自歸位。
爺嫌棄石床又冷又硬,會對他的身體不好,便給他買了木頭板子和床褥子,厚厚的兩層,鋪上去之後,小石床頓時變得軟綿軟綿的,手掌放上去都舒服的不得了,若是整個人躺進去,肯定像睡在雲彩裏一樣。
兩個荞麥枕頭,還有一床又大又厚的棉被子,淡紫色的,被角上還繡着木槿花,特別雍容華貴,光這一床被子,就花了爺好多銀子,他還為此心疼了好一陣子呢。
還有各種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陳希打開爺前幾天用山裏的木頭打成的那個小櫃子,把這些東西放置進去,一一擺放整齊。
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爺還有這手藝,只是‘叮叮咚咚’的一通亂敲,打出來的小櫃子便比集市上買來的還要精致,上上下下的好幾層,能收納不少東西呢。
至于剩下的東西,陳希收拾出一塊空地,把它們分門別類的擺放好,如此一來,這簡陋的洞穴,還真有了家的味道。
爺說了,他們的大房子要等着春天過後才能建起來,等着過幾天,便花幾個錢,請幾個漢子來一起忙活,即便如此,滿打滿算也還需要将近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雷澈每次提及此事,總是一臉羞愧,一邊暴躁的撸着腦袋,一邊耐着脾性安慰陳希,讓他在這山洞裏委屈幾日,他們不會永遠蝸居在這裏,等着到時候,肯定會讓他住上又寬敞又明亮的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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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陳希卻覺得一點都不委屈,甚至很慶幸,哪怕讓他一輩子生活在這山洞裏他都樂意。
他過的日子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麽衣食無憂過,每天都能大口吃肉,把小肚皮撐得鼓鼓的,還能穿漂亮保暖的衣服,睡暖融融的被窩,再也不用害怕挨打,挨餓和挨凍,這對于陳希來說,就像無意間掉進了天堂裏一樣,這是神仙才能過上的好日子。
陳希把小屁股小心翼翼的做到床褥上,那一角頓時塌陷了下去,蓬松的棉花從四周包圍過來,把他的小屁股包裹在內,軟綿綿的,暖哄哄的。
伸出手去,解開自己最初的那個小包袱,陳希從裏面拿出自己的寶貝儲錢罐,用小手輕輕地摸索着。
把包在手帕裏的銅板和碎銀子一次又一次的按壓在方盒子的按鈕上,眼睜睜的看着那只賊溜溜的偷錢貓一次又一次的把他血汗錢偷進儲錢罐裏,陳希就那樣低垂着腦袋,毫不征兆的,突然就‘吧嗒吧嗒’的落下淚來。
雷澈提着最後的那兩包馄饨進了洞穴,剛想招呼一聲,結果一擡頭,就看到小家夥暗自落淚的悲傷模樣。
頓時馄饨也不要了,‘啪叽’兩聲扔在地上,雷澈火急火燎的沖了過去,攬過小家夥的肩頭,擰着眉頭詢問緣由。
“咋了,這是咋了?誰欺負你了?小希告訴爺,爺去把他生刮了!”
前兩天不是好好的嗎,總是活蹦亂跳的,比一開始開朗了不少,怎麽突然間,又開始哭唧唧的掉眼淚了?誰他娘的敢欺負他家乖寶?
“爺,我……我克父克母又克夫,你為什麽還對我這麽好?”對于自己的命數,陳希一直都很自卑,他打小生存在這落後的異世,自然深受其封建思想的荼毒,再加上陳希從小承受來自父母兄弟的虐待和來自街坊鄰裏的嫌惡,性格自然也就軟弱一些。
正所謂三人成虎,語言暴力對一個人精神的破壞力是難以想象的,長時間生活在歧視和排擠中,久而久之,陳希便也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掃把星,理所當然會被衆人厭惡。
所以他想不明白的是,他一個克夫的哥兒,怎麽還能獲得漢子的寵愛?
但是雷澈聽到這話,卻是怒從心起,他以為小家夥是被人欺負了,急的直冒火,只想着若是以後遇到欺負他家乖寶的家夥,非得套上麻袋毒打一頓不可,可是卻沒成想,是這個不開竅的笨東西自己在胡思亂想。
“克夫克夫,怎麽就克夫了?啊?一直說自己克父克母,那怎麽沒見着你把那兩個不講親情的老東西給克死?要是早克死不就省事了,哪裏還會被人給賣了?還克夫?你以為你多大能耐啊?就憑你能克了老子?告訴你,老子命硬着呢,每天好吃好喝的逗你開心,就是怕你想不開,結果呢,你個癟犢子,成心給老子找不痛快是不是?”
雷澈被氣的上了火,這一通吼下來,登時把陳希的眼淚給吓了回去,繃直了身體坐在床沿上,陳希通紅着眼眶,吓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但是雷澈這火爆脾氣,誰要是招惹了他,可別想只是被吼一頓便沒事了。
“誰讓你坐着了,給老子貼牆站着去,站兩個時辰,中間要是敢抖一下,老子打斷你的腿,還有今天的晚飯也別想了,好好想想自己錯哪裏,一會兒給老子彙報。”
雷澈狠狠的一跺腳,吓得陳希登時從石床上彈了起來,也不敢反抗,快速的挪動着小腿,老實巴交的走到了牆壁前,乖乖地面壁思過。
鼻尖貼着石壁,小身板挺的筆直,收緊腹部,繃緊臀部,陳希生怕自己的姿勢不能讓爺滿意,會再被爺拿着柳條狠狠地抽一頓屁股。
“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放着好日子不過淨會瞎尋思,老子啥時候嫌棄過你,還不是你自己過不去那道坎?別人說你克夫你就也覺得自己克夫,那老子今天告訴你,老子就喜歡你眼角的那顆痣,看起來既清純又騷浪,賊帶勁,今天你給老子聽好了哈,若是再有一次因為這種事哭哭啼啼的鬧不愉快,就等着老子拿板子把你的屁股抽開花!”
雷澈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一邊把那兩包馄饨放入鐵鍋裏,燒火加熱,一邊朝着陳希所在的方向惡聲惡氣的恐吓着。
聽到這一聲教訓,陳希也意識到是自己說錯話了,都怪他太矯情,爺現在對他的寵愛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奢望的,而他呢,不但沒有回報,還哭哭唧唧的惹爺心煩。
克夫又怎樣,不管別人怎麽看他,只要爺不嫌棄他,那他以後也就不會在自怨自艾了,而且聽爺剛才說的那話,好像很喜歡他眼角的這顆痣,因為爺說了,他的這顆痣讓他看起來很清純,也很……騷——呃……騷浪!
“爺,我……我知道錯了。”身體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陳希不敢擅自改變,但是一張小嘴還是可以說話的,陳希斜着大眼睛偷瞄了雷澈一眼,聲音弱弱的開了口。
“錯了?哪錯了?說給老子聽聽?”聽到陳希服軟,雷澈語氣也随之緩和了下來,畢竟他也不舍得真去懲罰小家夥。
“爺,小希不克夫,小希以後,會……會努力旺夫。”說這話的時候,陳希的大眼睛露出堅定地神色,甚至還情不自禁的握緊了小爪子,但是緊接着便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慌忙松開了小爪子,繼續貼牆筆直的站好。
“算你還有點覺悟,今天的晚飯就不取消了,以後別再問老子為什麽對你好,你是老子的夫郎,老子不對你好,對誰好去?這話都說了無數遍了,你聽的耳朵不起繭子啊?不長記性的小混蛋,繼續站着吧,一個時辰以後過來吃飯。”
這就可以吃飯了?時間也由兩個時辰縮短為一個時辰,陳希一開始還歡喜的不得了,可是站了沒一會兒,知道了這種難熬的滋味,陳希的小臉便苦巴巴的擰到了一起。
最關鍵的是,也不知道爺是不是故意的,現在整個洞穴都能聞到那香噴噴的馄饨味,惹得陳希的肚是子一個勁的咕咕亂叫。
哎,爺要是松松口,說一句,不用罰站了,過來吃飯吧,那該有多好啊!他的腿都站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