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愫
雖江懷卿并沒有說什麽,嘴角也依舊挂着淺笑,但是莫名的童山覺得他的情緒似乎并沒有多愉快,至少沒有她想的那般開心。
童山眼眸裏浮起淡淡的愁容,不是很明白男子為什麽不高興,明明簪子有了銀兩還省下了。
是不是不喜這般的樣式?想到這個童山更是發愁,她如何懂這些,本以為是木簪子就成的。
見男子一直低着頭沒有說話,童山抿了抿唇角有些失落的問:“你是不喜歡嗎?若是不喜歡我叫開夏給你再刻一個便是......”
只是今日肯定不行了,任着這時間也是不夠,明日她再與開夏說說,看開夏能不能再刻一個。童山就怕太麻煩了人,實在不行到鎮上再看看就是。
本還在發愁之時,卻見男子擡起頭望向她,嘴角的笑意未變,眼眸內依舊波光柔柔:“懷卿并無不喜,只是這般麻煩了葉姑娘,心裏彼有些過意不去。”
原來是這樣,童山松了口氣,能喜歡就成,畢竟是花了些時間的,若是他不喜歡她就真的只能拿回去給她阿爹了:“這個你不用擔心,開夏她并不知曉這簪子是給你做的。”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大對勁,童山有些着急撓撓耳根:“我是說......我的意思是......”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怕葉開夏知曉是給他做的,定不願做罷?畢竟上次看葉開夏的模樣似乎對江懷卿是避之不及。
一時平日裏本就不怎麽會說話的童山更是愁的眉頭緊皺,聲音吞吞吐吐含糊不清。
江懷卿望着女子着急的模樣眼含笑意,并不在意她所說的,輕聲打斷了她的聲音:“童山姑娘不必與懷卿這般解釋,童山姑娘能這般幫懷卿,懷卿已是十分感激。”
男子善解人意的模樣讓慌亂的女子靜了下來,她定定的望着他,似已經忘卻了這般直盯着男子瞧有多孟浪。
江懷卿仿若未覺,擡手輕輕将沾在唇上的幾縷發絲拿開,黑發粘上的透明液|體因為男子的動作而在唇上流下了幾許光澤,有些許蒼白的|唇瓣似感受到了癢意,輕抿了抿,蒼白的唇染上了幾絲血色。
這一幕對于平日清心寡欲,連男子的正臉都不會多看的童山來說是莫大的視覺沖擊,一張麥色的臉霎時紅透,連着脖子都染紅。
咽了咽口水,那一雙澄淨的眸子就好似定格在那一處一般,如何都挪不開。想将男子蒼白的唇狠狠揉一揉,那般應該會更有血色一些罷。
“童山姑娘?”
“......”
“童山姑娘?”男子輕柔的聲音大了些,等童山反應過來時,他擡袖掩唇輕笑,眸裏是滿滿的打趣:“童山姑娘這般瞧着懷卿,可是懷卿臉上沾了甚?”
男子的聲音将童山驚醒,卻在下一刻被男子打趣的無地自容,她雙手緊握,臉色通紅猛的垂下腦袋,結結巴巴地說着:“不、不是,什、什麽都沒......”
“那童山姑娘方才是在看甚?”男子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微歪了頭,佯裝好奇繼續問道:“還看的這般入神,懷卿都喚了兩次了。”
“我......”童山不知如何說,明知他是在打趣她,心裏卻還是慌亂得不行,胸口處怦怦直跳,任她如何想按壓下去都無法,只能無措的與他道歉:“對......對不起......”
女子笨拙的模樣成功取悅了江懷卿,他嘴角的弧度再不似以往那般完美,反而是更為自然的抿唇輕笑。
江懷卿側過身子,手向着門內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童山姑娘進來坐坐罷,懷卿剛煮了些甜粥,不知童山姑娘可否幫懷卿嘗嘗味道如何?”
要、要進去坐嗎?
童山緊張的将兩手在身側搓了搓,擡眸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小小聲地道:“這般......怕是不方便罷?”
畢竟他們是一人未娶,一人亡妻,這般待在一起若是讓人瞧去了豈不落下話柄?雖說她一女子倒是無所謂,但是他一男子這般豈不是壞了清白。
正當童山想開口拒絕時,男子嘴角的笑容卻淡了些,連一雙眸子似乎也失了方才的神采,帶着一股淡淡的失落:“童山姑娘可是怕懷卿壞了你的名聲?”
“什、什麽?”童山怔住,一時不明白男子話裏的意思。
男子微垂下了眸子,手指輕輕的在簪子上滑動:“因為懷卿是個将妻主克死的不祥之人......如若讓村裏的人知曉童山姑娘與我共處一屋,定會有流言蜚語對童山姑娘不利。”
他的聲音就好似在對一件事的輕描淡寫,童山認不出裏頭有沒有傷感之意。
“不、不是的,我并不是在意這個的意思......”童山急忙對着他擺手解釋,不想看到男子這般失落的模樣:“我只是......只是怕壞了你的清白......”她話說的磕磕絆絆,雙手垂在兩側緊攥成拳頭。
他的清白?
“呵”男子自嘲的笑了一聲,垂眸看着手上的木簪,眸底愈是平靜冷漠:“懷卿在大家的眼裏本就是克死妻主一家的不祥之人,早已習慣她們的閑言碎語。”說罷,他眼底閃過一抹諷刺:“一個克死過妻主的寡夫又何來的清白可說,再者......”
江懷卿擡起了眼眸淡淡的看向她:“更不會有人願意靠近我這房屋,因為他們亦是怕染上了晦氣。”
男子淡淡地将這些事實一一道出,他的模樣更像在說一個與他無關的小事一般,眼裏沒有半分的傷感更沒有一絲的難過。
童山看着平靜的男子,張了張嘴想安慰他,笨拙的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抿了抿唇,緊握的拳頭松開,輕聲說:“那......便打擾了。”
童山坐在江懷卿院子裏的木桌旁,打量着房子的四周,可能是沒女人的原因,院子的圍牆處都已經陳舊,看模樣便知曉沒有翻新過,不過除了陳舊些院子裏放置的東西都很是整潔有序。
她看了一眼在竈屋裏忙碌的江懷卿,本還緊張的心情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江懷卿将一碗甜粥端到她面前,柔聲說道:“來,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童山壓下心底的怪異感,接過他手裏的小碗小嘗了一口,輕輕的點了下頭:“挺好。”
甜糯适中,雖說她不是很喜歡甜食,但這個甜度完全可以接受。
男子坐在她的對面,嘴角勾着淺淺柔笑望着她:“懷卿以前總是發愁做了些好吃的卻沒人能幫忙品嘗味道,童山姑娘當真是幫了懷卿的大忙。”他似感嘆一般說道:“童山姑娘真是個好人。”
只是喝碗粥而已,竟還有這般多的說法與贊嘆,童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脖子,也不知曉要說些甚回應他。只得沉默的将甜粥幾口喝完。
将空碗放到桌上,男子見狀拿起她的碗便要再給她裝一碗,卻被童山制止:“一碗便夠了,待會我回去還要吃飯。”
但男子卻當她是不喜歡,抿了抿唇,有幾分黯然道:“可是懷卿煮的不合胃口?”
于是因為男子的這句話,童山硬是再喝了兩碗粥,等回家時她也已經差不多飽了。
剛回到家便看到院子裏正挑着豆粒的關氏。
聽到聲響,關氏斜了她一眼,随意問了聲:“知曉回來了?這太陽都下山了,我還當你要在外頭過夜來着。”
童山撓着脖子進了家門,聽罷也不吭聲,從懷兜裏将今日的銀兩遞給他,梗着脖子想将話題帶過去:“阿爹,這是今日賣包子收來的。”
關氏哦了一聲,擦了擦手将銀兩接過來點着。
正待童山松了口氣,以為他不會再問時,卻見中年男子一邊點着銀兩一邊漫不經心的問她:“方才去哪了?這般晚才回來。”
童山眼睛不住的往左右瞟去,手不自然的摸向後腰,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去......去了開夏家裏......”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生怕他再繼續問下去。
好在關氏也沒有太在意,将銀兩收到了錢袋裏,起身往卧房走去,不忘與身後的童山念叨:“快些洗了手将菜端出來,等着你回來菜都快涼了,出外頭玩也不知曉看着點時辰。”
“哦......”童山長籲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也放松了下來,腳步輕快的往竈屋裏走去。
将菜一一端到了院子的木桌上,兩人各自坐下。
童山望着桌上的菜,卻沒有什麽食欲,方才喝了三碗粥都已經有了飽意。
關氏見人不動,夾了塊肉放到了她碗裏:“怎麽不吃?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童山低低地應了一聲,硬着頭皮将米飯往嘴裏刨着,剛吞下第一口米飯就打了一個飽嗝。
關氏小口細嚼着嘴裏的飯菜,微眯了眸子瞪着她,将嘴裏的東西咽下才開口:“你方才吃了什麽?去開夏家還在人家家裏吃了飯?”
“沒有......”童山垂着腦袋,不讓關氏看到她左右閃爍的眼神:“放才只是在開夏家裏吃了點零嘴......”她覺得今日對阿爹說的謊話太多,不曉得會不會遭雷劈。
關氏絲毫沒有懷疑,只是沒好氣的哼了聲:“明知曉快要吃飯了你還吃這麽多的零嘴做甚?”說着又重重的哼了一聲,睨着她:“若是以後不想吃我做的飯了,我往後便少做一份!”
童山知曉他有些惱氣,咽下小口飯菜,擡起頭同他認錯:“我下次不敢了阿爹。”
下次再也不在飯點時随便吃別人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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