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尋工
烈日當頭, 田裏的莊稼綠油油一片, 在微風吹拂下擺動, 淡淡的麥香随着微風飄散在田間。
童山與葉開夏兩人頂着**的太陽坐在田坎上。
“你是說......你那樂安表姐之所以針對我, 是因為長秋?”童山随手拔起一旁的雜草,話語間滿是困惑:“為什麽?”
他倆無冤無仇, 為何要這般對她?
葉開夏白淨的臉頰已經曬得有些發紅,對于這個問題她亦是困惑,雖說葉長秋那人平日讨人厭了些,可也不至于做這般不可理喻的事, 畢竟那人什麽他都沒放在眼裏過。
“我也不知曉......”葉開夏嘆了口氣,那日問他也沒問出個甚, 誰曉得他發了什麽毛病:“是不是你哪裏得罪過他?”
得罪過他?
童山手指扣着身下的草根,英氣的眉頭微皺, 唯一能想到得罪葉長秋的事就是上次她打了那少女,好像他說過那人對他如何重要。
想來應該就是這事了。
因為打了他心上人, 所以他就要報複她麽。
側頭看着沉默的女子, 葉開夏擡手在她面前揮了揮:“童山你怎麽了?”
童山輕搖頭。
葉開夏癟癟嘴見她不說也沒有再問,随手摘了個地莓扔到嘴裏,邊嚼着邊道:“那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現在梅花鎮暫時是不能去擺攤了,畢竟李樂安那人說到做到, 到時真再瞧見她在那擺, 指不定真給她砸了。
童山現在也很迷茫,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故打得她不知所措:“我想......若不然去其它鎮也成。”
“啊?”葉開夏有些驚訝她這個決定,可是想了想, 又覺得不妥:“梅花鎮是離我們村最近的,你要是去別個鎮可能得走個半天。”
走個半天還不一定能到,到了天也該黑了,這還能賣個什麽?
葉開夏撇撇嘴,往嘴裏扔了一顆地莓,望着綠油油的田地突然靈機一動,興致勃勃地向她提議:“要不然我們去鎮上找份活計?等你找了份活計樂安表姐她也奈何不得你!”
“找活計?”童山澄澈的眸子眨了眨,她還真沒想到過這個,不過确實是個不錯的出路。側過頭看向興致高昂的葉開夏,遲疑道:“你也要一起?”
“嗯!”葉開夏開心的雙眸都在發着亮光:“我還沒給別人幹過活呢。”
那如孩童尋到新鮮玩意一般的興奮。
“......”童山瞧着甚是無語,這可不是在玩兒。
兩人就這樣約好了明日便到鎮上尋個活計,便散了各回各家。
一想到明日能去鎮上找活兒玩,葉開夏整個人心情都好了不少,昂着腦袋哼着小曲進了家門,瞥了一眼在那看書的葉長秋,哼的一聲撇開頭往房裏去。
等女子進了卧房,葉長秋才緩緩将書擱到桌上,垂了長睫,淡漠的雙眸盯了指尖瞧,耳邊似乎又想起了昨日葉開夏的話。
“你可知曉童山就是靠這營生計的!?”
“她到底哪裏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你要這般将她往火坑裏推!?”
少年眉間浮起了絲燥意,長指擡起在眉心處捏了捏,閉眼細想自己何時竟這般容易浮躁了。
他也想不明自己為何會花這些心思在那人身上,只覺她蠢得就好似一塊木頭,讓他頗為惱火。
葉長秋撐着額頭,柔順的墨發垂在額前落在他兩頰邊,将少年的神色徹底掩去。
靜了片刻,一股莫名的情緒忽地湧上心頭,少年額角微擡,食指彎曲緩緩抵在唇間。
不知......她現在是怎般表情,是像葉開夏那般惱火?又或許更惱火?那般好說話的木頭不曉得惱火起來是什麽模樣?
方才的燥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好奇,少年輕咬着食指的關節,美眸半睜帶着一絲迷離。
真想看看她現在是什麽表情。
......
童山回到家裏時正瞧見關氏在忙着院子外的那小塊地,昨日跟他說了那情況後,可把他氣壞了,恨不得拿起刀就去和那人拼命。
關氏手裏正拿一把鋤頭鋤着草,剛好站在太陽底下,眉頭被曬得直皺。
偷偷瞄了他一眼,童山放輕腳步往自己房裏去,從房裏的長桌上拿起那些男紅飾物往懷兜裏塞,這些是還沒來得及還給江懷卿的。
她已經沒法再幫他了。
等塞滿後童山又輕手輕腳的準備出門,卻被門口那的關氏叫住:“你這偷偷摸摸的在做什麽?”
這孩子,那麽大的個頭,還真當他沒瞧見不成?
童山被他喊得身子顫了顫,側對着他斷斷續續道:“我要去......去開夏家裏頭!”
關氏将手裏的鋤頭撐着身子,用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瞥了一眼她鼓囊囊的衣服:“你往懷裏都塞了些什麽?”
“是要給開夏的......”童山垂着頭,說得愈發的心虛。
關氏也沒有在意太多,更沒有想得太岔,他現在關心着另外重要的事:“你可想好了接下來要怎麽辦沒?”
這攤也不能擺了,總得想着另一個法子營生不是,一想着他女兒無緣無故被欺負,關氏就恨得牙癢癢。
童山抿了抿唇,将與開夏約好的說給他聽。
關氏緊皺的眉頭這才松了些,可又想起什麽,眉頭又皺了起來:“這鎮上好找活計嗎?”這世道雖比以前太平了些,可也不是人人都能請得起夥計的。
“我到時再與開夏看看,那鎮挺大的,應該不難找。”童山低聲安慰着,心裏其實也沒底。
關氏這才徹底松下來,他女兒那麽能幹,當是不愁找不到活計。
見關氏沒再說什麽,童山才繞着遠路走到江懷卿家門外,此時江懷卿也正拿着針線坐門口那繡着,認真的側臉俊秀安靜,微垂的長睫靜得不曾顫動一下。
童山抿唇從懷裏将那些飾物拿出,緩緩走近他。
坐那的男子似有所感覺,微怔了下後側頭看向她,唇邊頃刻間抿起了柔笑,将手裏的針線放下站起了身子。
在看到她手裏的飾物後眸裏泛起了些疑惑。
童山心下更是不自在,略帶歉意地将這些東西遞給他:“這些我沒能幫你賣掉。”輕聲說罷,微垂眸看向手中的物甚:“可能......我以後不能幫你了......”
江懷卿沒有說話,擡手輕輕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垂下柔和的眸子,片刻後才輕應了聲:“懷卿知曉了。”
男子低落的模樣讓童山難受的連擺手解釋:“并不是我不想幫你的,只是......只是我現在不能在鎮上擺攤了,所以......”
“抱歉。”童山低低說了一聲,一時不知怎的只覺自己像極了那種毫無用武之地的妻主,正為此與自己夫郎道着歉。
一時間童山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燥紅了臉,本還有些難受的心頭微微發燙。她撓了撓自己發燙的臉頰,企圖遮掩住臉上的紅暈。
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瞧出來,更別說心思細膩的江懷卿,他微勾着唇垂眸輕拂過飾物:“原來是這般,懷卿差些便誤會,還以為是哪裏惹童山姑娘煩了。”
“當然沒有!”童山急聲道,等聲音出了她才發覺自己反應大了些,有些失措的挪開眼,兩手不自覺的在兩側擦着衣裳:“我......我打算到時找了活兒,可以的話我到時再幫你拿去賣。”
現在更像妻主給夫郎交代着事情,童山臉上的熱意更甚,緊緊抿着唇垂着頭,不時還偷偷擡眸瞄一眼男子的臉色,生怕他發現自己這般龌龊的心思。
江懷卿神色未變,低垂的柔眸掠過女子無處安放的兩手,驀地輕嘆了句:“童山姑娘是這村裏頭對懷卿最好的人......”
“懷卿當真無以為報。”
男子溫和的聲音輕而緩,就好似一壺好茶般,頗有幾分意味深長。
“也......也沒什麽。”童山視線在男子光潔的額頭定了片刻,忍不住用犬齒咬了咬唇角,将視線移開才憨笑了兩聲:“舉手之勞而已。”
......
第二日,童山與葉開夏趁着一大早就空手到了鎮上,從鎮頭開始問起,皆是千篇一律的拒絕,像那種小的鋪子根本請不起夥計。
找了一些大鋪子,不是嫌這就是嫌那,甚至還有些嫌童山個太高,看起來不機靈。最關鍵的是童山本身也沒識幾個字,她們也不是請打雜活,都要識些數才肯招。
童山不合适但葉開夏倒是很合适,人機靈又識得多,可這人好似只是來玩兒似的,見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她又不肯呆。
“開夏,你不是來找活兒的嗎?”童山免不得想提醒一下她。
葉開夏雙眼發光的盯着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那人正叫賣着糖葫蘆,她抓住童山的胳膊激動的指着那冰糖葫蘆:“欸!童山你瞧那,我好久沒吃過糖葫蘆了!”
看着興奮異常的葉開夏,童山簡直無話可說。
“走罷。”無視她那望眼欲穿的神情,童山越過她走在前面。
葉開夏盯着那糖葫蘆咂咂嘴,躊躇了片刻還是跟上了她:“童山你別急,這鎮上大着,定有願意請你的。”
“嗯,我不急。”童山淡淡道,她确實不急,實在不行她就換個鎮賣包子便是,路遠些她也無所謂。
兩人沿着街道找着活兒,可童山感覺自己更像帶了個孩子出來遛彎,這人好似個沒出過門的小公子一般,見着什麽都有股新奇勁,這摸摸那看看。
一路尋下來直到到了一家酒樓,兩人照常進去與那掌櫃說明來意。
“可以,我這剛好缺個人。”掌櫃的身高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嬌小許多,勉強才夠得到童山的肩膀,模樣也偏柔,悠悠說着話的模樣更像一個小公子。
一旁的葉開夏緊抿着唇,生怕自己笑出聲,聽到她說只招一人,又急忙指了指自己和童山:“我們兩個一起的!”
掌櫃翻了一頁賬本,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我說了只招一人。”又擡眸看了眼一旁個高的女子:“要搬搬擡擡的,我瞧着你不錯,就你罷。”
葉開夏趴到掌櫃的桌櫃前,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掌櫃瞥了一眼壓在賬本上的手,拿起一旁的煙鬥将其敲開:“耳朵可是不好使?我只招一人。”
摸了摸被敲疼的手,葉開夏恹恹哦了聲。
“若不然我們再尋下一個地方看看罷?”童山看向恹恹的女子,知曉她想同自己一起。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掌櫃翻看着賬本,幽幽提了一句。
“別!”葉開夏霎時就精神了,對童山搖頭表示不贊同:“你就在這兒,不用理我。”說完又想了想道:“我可以回方才那個鋪子。”
反正她也就尋個新鮮而已,在哪都一樣,葉開夏滿不在乎地想。
童山心下松了些,點頭應了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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