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醋

裏間,陸喬累了一天,倒頭就睡。

外間,楚歌說了秘密,本該是卸下心頭重擔,卻因為陸喬的一句“好兄弟”,輾轉反側。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陸喬護在他身前的情形,心裏甜得眉眼彎彎。忽而想到陸喬說她葵水将至,楚歌俊顏通紅,掐着手指頭算日子。

算着算着,他突然眼神直直盯着手,五指攏了下,對着空氣做出一個抓的動作。

那時候的觸感......

陸喬,真得是女子嗎?

楚歌搖頭,把腦海裏的懷疑甩掉。

陸喬要不是女子,洞房夜為何那般表現。

當時楚歌忙着遮掩男兒身,沒來得及細想,現在他一回想,處處都是破綻。

憂思了大半夜,快到天亮,楚歌才睡着。

早上他難免沒精神,陸喬見了,直接道:“今兒不請安,你睡個回籠覺。”

王氏害死了原主,陸喬原本對王氏那點香火情消失殆盡,當然不會像從前一樣恭敬。

請安?請她個球的安。

至于陸香亭,陸喬就更不怕了。

求子藥的事,陸香亭肯定背着王氏幹的,昨晚上的苦,陸香亭只能自己咽下去。她要是敢告狀,王氏第一個削她。

楚歌實在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還是起了身。

“午覺多睡一會兒,就補回來了。”他解釋道。

陸喬見他真不想睡,也不強他,叫人傳早飯。

巧的是,送飯進來的是來順。

因為人是陸喬親自提拔進疏桐院的,來順一來就成了一等,可以在陸喬跟前伺候。

來順以前管小校場,沒少做粗活,很有把子力氣,尋常兩個仆人擡的托盤,他一個人穩當當地托着。

來順機靈又忠心,陸喬看他頗順眼,等他擺好飯菜後,特意笑着同他說話,問些習不習慣、有沒有人欺負他之類的家常話。

“謝郎君惦記,奴很好,很習慣,沒人欺負奴,木棋哥還給我糖吃,奴這心裏頭,又甜又暖乎。”

來順又感動又高興,眉飛色舞地回答陸喬。

他長得喜感,像個大頭娃娃,眉毛眼睛一起動,更加有趣。

陸喬掌不住笑了,來順見她笑,也咧開嘴跟着笑。他正換牙,這一笑滿嘴黑乎乎地漏風。陸喬見了,笑得前仰後合。

主仆盡歡。

一旁的楚歌死死捏着筷子,力氣大得指關節泛白。

這個總角小童哪裏好?陸喬竟然對着他笑得如此歡暢開懷。

她對他都沒笑得這般燦爛過,楚歌心裏的酸水控制不住地往上冒。

他一貫不愛拿樣貌說事,可此時卻忍不住暗中評價來順的樣貌。

黑不拉幾沒他白,醜不拉幾沒他好看,楚歌不明白,來順到底哪裏吸引了陸喬?

楚歌覺得昨天那種近乎失控的侵略感又竄上了他的心頭,他咬了下唇,“啪”地一聲重重丢下筷子。

笑聲戛然而止,陸喬轉頭看向楚歌。

她見楚歌臉色發白,眼底一片青黑,眼角發紅,咬着牙似在隐忍痛苦,頓時緊張起來。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發熱了?”

陸喬摸楚歌的額頭,她氣血足,體溫較高,用手摸不出楚歌發沒發燒,只得人湊過去,額頭抵着額頭。

楚歌的眼前是陸喬放大的臉,她面上的焦灼,奇異地撫平了楚歌心中的暴躁。

楚歌大膽地伸手,捧住陸喬的臉,只許她看着自己,啞啞的聲音真真假假地抱怨:“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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