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就是海妖王?

夏芊芊緊張地聽着外面的動靜,随時準備應對危險。

不一會, 只聽窗外一人說道:“咱們這樣硬拼不行, 只需想辦法闖進屋去,把畫上這姑娘擄了, 破腹取珠。”

“可王說了,不得傷害這姑娘。”另一人說道。

“等拿到了珠子, 咱們還怕王做什麽?”先前那人說道。

“既然這樣,那你自己去吧, 我在精神上支持你。”這人說着, 便跑開了。

夏芊芊還要再聽, 突然,一條黑影破窗而入。

黑影落地之後, 在屋內四處搜索。夏芊芊悄悄搭好箭,拉緊弦, 不等黑影靠近, 便發出一箭, 正中那黑影的後腦勺。

黑影雖然中箭, 倒地之前卻大喊一聲:“她在這兒!”

這中箭之人也不知是看清楚了夏芊芊,還是只想有人給他報仇, 被他這麽一喊,海妖們的目标頓時明朗了,所有人都湧入屋內,将夏芊芊包圍了起來。他們要的不是什麽海妖王的吩咐,而是那顆珠子。

旭芳與陌奈見形勢對夏芊芊不利, 立時撤回屋內,與圍攻夏芊芊的海妖們厮殺在一起。

又是一陣激戰,一海妖突然自夏芊芊身後将一把寒光閃爍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喝道:“都不許動,不然我叫這位姑娘人頭落地!”

“你敢!”陌奈與旭芳異口同聲說道。

“所有人,後退!”那人再次發聲。

陌奈與旭芳正不知所措,一陣白色粉末突然從天而降,原來是太醫們配了藥粉來了,這種藥粉出自一種毒粉蝶,有致幻作用。太醫們撒完藥粉,立即将陌奈旭芳與夏芊芊救出,并喂服解藥,其餘人正互相鬥毆,統統被侍衛們一網打盡,綁住手腳丢入了一口很深的枯井。

一切收拾妥當後,旭芳将夏芊芊和陌奈帶到廚房一個櫃子邊,塞了把佩劍給夏芊芊,說道:“他們要的人是你,可能你體內的珠子來歷不一般,這後面有暗室,你先進去躲一躲,暗室另一頭還有一扇門,如果你們遇到危險,或者聽到屋裏的風鈴突然發出響聲,就趕緊将門對面牆上那幅壁畫掀開,從那兒可以逃往山間。”

說罷,旭芳又轉向陌奈:“王在我掌管的地盤,我也必須保證您的安全,另外,芊兒就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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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奈有點兒不樂意:“真沒想到,本王竟然要畏首畏尾到這種地步。”

“是我對不住王。”旭芳說道。

“我就算了吧,讓夏芊芊一人……”說到這裏,陌奈看了一眼夏芊芊,這話又臨時改了口,“行吧。”

旭芳将櫃子移開,牆壁上果然有個洞,洞口不大,僅能容一人。待兩人鑽過這個洞口,裏面竟是一間寬敞的房間,房門口挂着一盞壁燈,對面的牆上确實有一幅壁畫,夏芊芊試着掀了一下,裏面真有個出口,出口旁側還有一口井,井邊一道石階向上延伸。靠近主屋的牆上則挂着一個風鈴,室內無風,紋絲不動。房間的旁側還連着一個小點的房間。兩間房中桌椅床鋪水缸水杯廁所什麽的,都一應俱全。各器物被清理得一塵不染,估計旭芳過去的很多時候,是待在這裏的。

陌奈往桌前一坐,從袖內抽出一張紙出來,一邊看一邊暗自發笑。

“在看什麽呢?”夏芊芊湊過去一瞧,竟是她自己的畫像。

“這是我嗎?怎麽這麽醜?”夏芊芊說道。

“你都認出自己來了不是?”陌奈說道。

“誰畫的?”夏芊芊說道。

“不知道,剛才打鬥時在門外撿的。”陌奈說道。

“那就是海妖族的人帶來的。”夏芊芊說道,“我剛才聽那些前來抓我的人講,海妖王只想要珠子,并不想傷害我,這海妖王還算有點良心,可惜手下那些啰啰起了貪念。”

“海妖王能有多大良心?其兄長作亂篡位,篡位完在族人的一致聲讨中被迫退位,這位置空閑了三天,就由他這個弟弟坐享其成了。無論怎樣,這珠子不能落入海妖族人手中,你也不能有事。”陌奈說道。

“那這個新的海妖王沒采取任何手段和措施就繼位了?誰服他呢?”夏芊芊表示懷疑。

“有當然是有,做做表面功夫,先是放了我的祖父,然後将拱手讓位于自己的兄長關了起來,并且象征性地懲罰了幾個不安分的部下。”陌奈說着,臉色變得黯然,“只可憐了我那老祖父,被放之後才幾天,就抑郁而終了。”

“不好意思,讓你記起了這件不愉快的事。”夏芊芊說道。

“都過去了。”頓了頓,陌奈問夏芊芊,“對了,你父親為什麽會有這顆珠子,他與海妖王什麽關系?”

夏芊芊搖搖頭。一會,她突然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又開始腹疼了嗎?我去叫太醫。”陌奈說着,轉身要走。

“不要。”夏芊芊一把拉住他袍子。

“為何不?”陌奈說道。

“我不要太醫把珠子取出來。”夏芊芊強忍疼痛說道。

“那我去叫你娘來看看。”陌奈說道。

“不!不要告訴我娘。”夏芊芊說道。

“好,我不去。”陌奈将夏芊芊扶坐到床沿上,幫她用手絹擦了一下額頭冒出的冷汗。

雖然疼得不行,夏芊芊依然死死揪着陌奈衣服,不讓他去報信。

“我答應你,不找人,你把我衣服松開可好?”陌奈說道。

夏芊芊這才松了手。

“只是這珠子若不取出,你就會被追殺,還會腹疼難忍,你告訴我,為什麽不要把它取出來?”陌奈問道。

“因為……”夏芊芊話沒說完,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實際上,她這話本就只有一半,打死也說不出口的。

“你躺下休息一會吧。”陌奈幫夏芊芊脫了鞋,将她弄到床中央躺好,蓋好被子。

夏芊芊咬着牙,不讓自己出聲,就這麽死死地揪着被子,幹爽的被子都要擰出水來。

陌奈看着也是幹着急:“夏芊芊你行不行啊?這不會有事吧?”

“不會。”夏芊芊從牙縫裏拼命擠出了兩個字,随後便弓起身子,把頭埋在被子裏大口喘氣。她兩手一直在擰被子,手上青筋暴起,之前扯斷琴弦時留下的疤都還沒有掉。由于實在疼得厲害,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汗水打濕了她的後背,嘴唇也變得慘白。

意識到陌奈一直在看自己,夏芊芊說道:“我現在很難看吧,比畫上難看多了。”

“不。”

“你走開,不要看我。”

“我不看。”陌奈轉身,說道,“我把燈熄了。”說罷,陌奈揮劍,斬斷了壁燈燈芯。

他還劍入鞘,将劍靠牆放下,又緩緩摸回到夏芊芊的床邊,問道:“好點了沒?”

夏芊芊沒有回答,黑暗中,她依然在顫抖。

陌奈伸手試了試,摸到了夏芊芊的手臂。她還在不停地揪着被子。

“別這樣。”陌奈抓住夏芊芊手臂,從背後抱着她。

夏芊芊自顧不暇,懶得管陌奈,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出聲,不翻滾。

此時,旭芳城主剛剛關上大門,準備回卧室就寝,卻聽門外響起了扣門聲。

旭芳隔着大門問道:“誰?”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

旭芳打開大門,見到的是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

“你?”旭芳話未說完,對方說道:“既然家中有這麽多客,我就不進門打擾了,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旭芳不知該不該答應,便被對方抓住衣袖,拉出了門。

“你是夏翊?”旭芳說道。

“是。”那人說道,“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件事,咱女兒不是在你這兒嗎?她身上有我的珠子,我想要回去。”

“這到底是什麽珠子?”旭芳說道。

“海魄珠。”夏翊說道。

“我原本猜想,你不過是同海妖族人做了交易,才意外有了這顆珠子,當然,我也猜到了這就是海魄珠,卻不想,其實你就是海妖王。”旭芳說道。

“是。對不起。”夏翊說道,“我也不叫夏翊。

“你叫海翊。你最近四處作亂,到底想要幹什麽?”旭芳喝問道。

“那不是我,只是海妖族的一些烏合之衆。”海翊說道。

“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你的身份?”旭芳又問。

“畢竟我曾經挑起戰事,讓地心大陸的沿岸居民遭遇水災與劫難。”海翊說着,突然一把抓住旭芳的手臂,說道,“芳,你還記得嗎?三百年前我們交過手,當時,我戴的也是這個面具,借着海魄珠的威力,我用海浪淹沒了半個芳城,你立在城牆上揮舞長劍誓死捍衛你的城市,我為你深深折服,決定就此罷手,而你卻聯合各沿海同胞窮追猛打,令我海妖族兵力嚴重受損。這些我都不計較,因為我已愛上你。我派了人跟蹤你,打探多年,終于有機會隐藏身份,去到地表與你相遇,成全了一段感情。只是後來,芊芊她出生了,我害怕她極其緩慢的成長會引起你的懷疑,我也害怕自己的身份有朝一日被你發現,所以我常常用醉酒來掩飾自己,用賭博和夜不歸宿來掩飾自己,我的秘書實際上只是我的仆人,她不過是我用來掩飾身份的幫手。後來,芊芊不小心吃了我的海魄珠,我意外發現這珠子能讓她像正常地表人類那樣快速成長,便随了她去。只是,失去這顆珠子,我也便失去威嚴,如今海妖族分崩離析,正是重新樹立威嚴的時候,我希望可以取出珠子,望你能夠成全。”

“那麽疫情一事,你準備如何收拾?不管怎樣,這都是你分內之事。”旭芳說道。

“這些烏合之衆故意從中作梗,妄想做大,逼我下位。只需拿到海魄珠,我便清掃門戶。”海翊說道。

“這珠子已在芊兒腹內二十年,倘若貿然取出,芊兒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又或許,會不會有其他副作用?”旭芳說道。

“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我族有居心叵測之人試圖操控吸引這海魄珠,且其能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的話,女兒勢必會在他做法時疼痛難忍。”

海翊沉吟一會,接着說道:“對于這種種情況,我現在也是很無助啊。”

“你先回去,取珠一事,還待我考慮考慮。”旭芳說道。

海翊“嗯”了一聲,一步三回頭走了。

“別再派人追殺你女兒了。”旭芳說道。

“不會了,只是由于我之前考慮不周,海魄珠已經暴露,現在我們都別無選擇。”海翊說道。

“你走吧,這件事遲早會有結果的。”旭芳說罷,轉身退入門內。一粒淚暗自從腮邊落下,砸在地上,沾染了塵埃。

夜半,夏芊芊終于安靜了下來。她太累了,已沉沉睡去。睡着了,就不會疼了。

陌奈也被她弄得疲憊不堪,靠着她睡了過去。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旭芳城主在廚房做了點心,讓離洛來喊夏芊芊和陌奈用早點。

“王,姐姐,吃早點咯。”離洛在門外叫道。

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麽回事,我去看看。”離洛搬開櫃子,鑽進地下室,裏面光線很暗,他看了半天,總算看到了兩個人影躺在那兒。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細看了一下,還真是。

“王。”離洛小聲說道。

“喂,別說話。”陌奈說道。

“王我不會說的,這屋裏太黑了,我什麽也沒看見。”離洛說道。

“讓你別說話,別吵着夏芊芊。”陌奈說道。

“好好好。”離洛說道。

陌奈将離洛拉出門,兩人來到廚房,陌奈說道:“瞎嚷嚷什麽?你看清楚,本王衣冠整齊。”

“我什麽也沒說啊。”離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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