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取珠
夏芊芊還沒有醒來，大半夜的折騰, 令她耗費了太多精力。
陌奈考慮了一整個早上, 終于下定決心要跟旭芳城主商量是否幫夏芊芊取出珠子的事宜。
“城主，夏芊芊這麽躲躲藏藏也不是辦法, 而且還時不時腹疼發作，再拖延只怕越發不利, 不如趁她現在熟睡，讓太醫給她麻醉了, 将珠子取出來。”陌奈說道。
“王, 不滿您說, 我昨晚想了一夜，也覺得這件事情應該盡快處理。”旭芳說道。
“那事不宜遲, 我這就命太醫給她進行麻醉。”陌奈說罷，依然找來了之前給夏芊芊診斷的太醫疱濟。
疱太醫說道：“取珠倒不難, 只是這珠子在姑娘體內發揮過什麽功效, 取出來之後她的身體會有什麽變化, 我也不清楚。”
“那就先試試吧, 人城主做母親的也是這個意思，取出來若情況比想象更糟, 大不了放回去。”陌奈說道。
既然王和城主都這麽表态了，那疱濟就遵命吧。
疱太醫找了老搭檔雷太醫幫忙，兩人很快準備好藥粉與器械，由疱太醫當先對夏芊芊進行針灸麻醉。
旭芳城主将所有燈都拿到地下室點亮，這下就不懼黑影的困擾了。
陌奈怕血；怕見女人血, 只遠遠站着，不走近也不往這邊看。
“這位姑娘的父親是海妖族人吧？”疱太醫說道。
旭芳點點頭。
“難怪穴位有所不同。”疱太醫說罷，開始施展麻醉。
“夏芊芊的父親不是地表人類？”陌奈問旭芳。
旭芳再次點頭：“這事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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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等事成之後再慢慢聊這些吧。”陌奈說道。
疱太醫那邊，剛開始夏芊芊還有所掙紮，正要醒來，好在兩位太醫配合默契，一人給夏芊芊聞了少量致幻藥粉，另一人立即找準穴位展開麻醉。
不一會，夏芊芊便打雷都弄不醒了。
疱太醫将器具消了毒，在夏芊芊腹部查探一番，便找到珠子所在，僅僅開了一個小口，用一長長的末端像掏耳朵一樣的東西，就像那顆海魄珠取了出來。
海魄珠取出之後，夏芊芊的身體極速縮小，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個代表人類大概七八歲模樣的女娃娃。
“這……”幾人面面相觑。
疱太醫仔細看看這顆從夏芊芊腹內取出來的藍色珠子：“這是顆什麽珠子啊，既不發光發熱，也沒有氣味，怎麽就這麽神奇呢？”
“沒什麽好神奇的，天下之大，我們沒見過的東西多着呢。”陌奈遠遠地說道。
聽王這麽一說，兩位太醫也無趣地閉了嘴。
看一眼床上縮小版的夏芊芊，陌奈說道：“要不，還是把珠子放回去吧。”
“放回去只怕一時半會也恢複不了，”旭芳城主說道，“芊兒跟這顆珠子共生了二十年，才長到現在的樣子，要恢複之前的模樣，估計至少也要十年。”
“那城主，您是打算放回去呢？還是不放？”疱太醫問道。
“是啊是啊，這小姑娘馬上就要醒來，珠子若不放回去，現在得撒藥粉促進傷口恢複了。”雷太醫催促道。
回想起夏芊芊那并不完整也不愉快的童年，愧疚不已的旭芳想到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補償她，于是下了最後的決定：“您撒藥粉包紮吧。”
雷太醫藥粉撒下去，将傷口包紮好，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
陌奈這才走了過來，驚奇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小芊芊。
沒多久，小芊芊突然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原來你小時候是這個樣子的。”陌奈笑笑，一只手便上了臉，捏住了小芊芊胖乎乎的半邊臉蛋。
“這位叔叔，不許捏臉蛋！”小芊芊打落陌奈的手，說道。
“什麽叔叔啊，叫哥哥。”陌奈不高興地說道。
“哦，這位哥哥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就是想不起名字了。”小芊芊眨巴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撓着頭說道。
“叫我王上哥哥就好。”陌奈說道。
“王上哥哥。”小芊芊乖巧地喊了一聲，接着說道，“為什麽要叫你王上哥哥呢？是不是因為你長得像童話裏的王子？”
“嗯，說得對。”陌奈點頭。
“我的女兒。”旭芳走上前來，一把将小芊芊摟入懷中。
“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您難受了？”小芊芊懂事問道。
“沒什麽，看到芊兒好好的，媽媽真的很開心。”旭芳将海魄珠捧在手裏給小芊芊看，“芊兒你看，這珠子漂亮嗎？”
“真漂亮。”小芊芊說道。
“這顆珠子呢，是你爸爸的。”旭芳說道。
“那爸爸的珠子，也是芊兒的，芊兒可以玩了。”小芊芊說着，便拿起珠子來玩。
玩了一下珠子，小芊芊指着疱太醫和雷太醫說道：“媽媽，這兩位爺爺是誰？為什麽提着兩個木箱子呢？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爺爺這個箱子呀，是治病救人用的，芊兒剛才肚子裏有蟲子，很痛，就是這兩位爺爺治好的，不信你看看自己的肚子。”旭芳說道。
小芊芊掀開被子：“呀，真的，可是媽媽，我的衣服怎麽這麽大呢？”
“因為你的肚子受傷包紮了，得穿寬松的衣服。”旭芳說道。
小芊芊點頭：“哦。”
兩位太醫見沒什麽事，就提着箱子出去了。
旭芳說道：“媽媽得趕緊把這顆珠子還給爸爸，你在家乖乖躺着好不好？”
“好。”小芊芊想了想，又說道，“可是芊兒肚子有點餓了呢。”
“有王上哥哥陪着你，給你弄吃的來，好不好？”陌奈摸着小芊芊的頭說道。
“那好哦。”小芊芊開心地說道。
陌奈喊了離洛一道，弄了些好吃的送到小芊芊的床前。
離洛見到轉瞬間變小的小芊芊，也是相當吃驚，雖然先前已經聽疱太醫和雷太醫說了這個事。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照你現在這樣子，我該叫你什麽好呢？”離洛說道。
“叫我夏芊芊或者小芊啊。”小芊芊說道，“我小時候聽爸爸說，我是夏天出生的，初夏時節，芳草芊芊。不過媽媽又說，是因為爸爸姓夏，所以我才姓夏。我也不知道誰是對的。”
“小芊記性真好，”陌奈說道，“王上哥哥這塊桂花糕就獎勵給你咯。”陌奈說着，喂了一塊桂花糕給小芊芊。
小芊芊一下子吃不下那麽多，頓時噎住了。陌奈和離洛趕緊又是拍背又是端水。總算是搶救成功。
等小芊芊一口氣終于順了，陌奈又問：“小芊，能不能給王上哥哥解釋解釋這句詩呢～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這句詩是什麽意思呢？”
“王您用不着這樣吧？”離洛也真服了，這千年光棍居然連一個小孩兒都不放過。
“我知道，就不告訴你！”小芊芊做了個鬼臉。
“不告訴就不告訴吧，那，你說說，是王上哥哥更帥氣呢還是離洛更帥氣”陌奈又問道。
小芊芊認真地擡起頭，瞅瞅陌奈，又看看離洛，然後說道:“兩個哥哥都很帥氣。”
“那你長大了，想嫁給誰呢？”陌奈得寸進尺。
小芊芊想了想，說道:“不知道呀，長大了再說吧。”
離洛看着別提多揪心:“王您還是歇歇吧，落井下石，非君子所為。”
陌奈馬上不高興了，說道:“我怎麽就落井下石啦，逗她玩一下而已，有何不妥。”
離洛懶得理陌奈。
一會，陌奈又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小芊應該跟我一樣有着半地心人半海妖族血統，難怪之前在九夜湖能攪動湖水形成巨大的漩渦。”
“這很平常吧，海妖族和地心人本就同宗共祖。”離洛說道。
“現在看來是挺平常，不過之前沒料到而已。”陌奈說道，“她自己怕也才剛剛知道。”
海魄珠送走了，海妖們也不會再趨之若鹜了，毒源清楚了之後，大家都去外地運飲水回來喝。從外地調過來的藥和醫生也陸續到了位。陌奈與旭芳一心一意帶領大家發放藥物，治療患者。
五天之後，東河沿的疫情基本解除，小芊芊腹部的傷口也差不多愈合了，她終于可以下床走動，去外面透透氣了。
“小芊，王上哥哥帶你去珊瑚林玩好不好？”陌奈道。
小芊芊四周看看目光所及并沒有什麽珊瑚林，想了想，說道：“好像有點遠，我還去不了哦。”
“王上哥哥背你去！”陌奈說罷，就要将小芊芊背到背上。
“王，讓我來背吧。”離洛說道。
“不，我就要王上哥哥背。”小芊芊撅起小嘴說道。
“為什麽呀？”離洛不解地問。
“因為王上哥哥的肌肉很結實，背着不會摔跤。”小芊芊道。
離洛忍住笑，問道：“你怎麽知道王上哥哥肌肉結實啊，你見過？”
陌奈此時蹲在地上，正要背小芊芊，小芊芊若無其事地掐掐他手臂，又拍拍胸膛：“不信你看看！”
離洛瞬間敗下陣來，只說道：“那我陪你們一起去，幫你們打燈籠好不好？”
“當然歡迎啦，離洛哥哥你長得瘦瘦的，一定跑得很快吧，可以幫我抓蝴蝶。”小芊芊說道。
陌奈背起小芊芊，一邊走一邊說道：“珊瑚林的蝴蝶只會在極晝出來，現在是極夜，它們會靜靜地待在樹上，模仿樹的顏色，很難被發現的。”
“蝴蝶真聰明哦。”小芊芊贊道。
三人沿山道溜了一圈，回到原地，旭芳道：“我就說，怎麽芊兒一下子就不見了，原來給你倆拐走了。”
“城主您別這麽說，我們只是帶小芊出去玩玩，怎麽能算拐呢？”離洛說道。
“遲早給你拐走。”陌奈小聲說道。
小芊芊聽了，立即大聲說道：“媽媽，王上哥哥說要把我拐走，王上哥哥是壞人。”
陌奈連忙改口：“我沒說啊，小芊你聽錯了，我是說，要帶你去我的王宮走走。”
小芊芊有點不相信：“你真的住在王宮裏？”
陌奈點頭：“真的哦。”
小芊芊雀躍道：“那好啊，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陌奈說道：“明天，明天好嗎？”
小芊芊拍着手說道：“當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