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這次比賽向哥是不是不能參加了……”白洛坐在路風旁邊問道。
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尤其是足不出戶的時候,對于整天悶在家裏的向佑來說,一年半載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
三年一度的F-s又來了,we發展的還不錯,招的新人打過幾場小比賽也在觀衆裏混了個臉熟。
路風也在這樣想,他前幾天還去看過向佑,身體狀況恢複的還可以,不過精神狀态就說不準了,萬一要是在賽場上發個瘋,整個we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你們倆在?”熟悉的聲音響起來,白洛回過頭站了起來,“向哥?你怎麽出來了?”
李玄紀後走進來幾步,把手放在向佑的後頸上,“他想過來看看,正好我也要在附近辦點事就帶他過來了,別讓他離開,我很快就回來。”
路風答應下來,李玄紀不放心地把藥塞給了向佑,叮囑了兩句才走。
“李大隊長舍得把你一個人放這裏,是要去幹什麽?”路風看着向佑打趣道。
“他去見……”向佑皺起眉頭,“他要見誰來着?我忘了……等我想想……”
“向哥,你這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簡塗陽拎着買回來的咖啡放在桌面上。
“去你的,”向佑白了簡塗陽一眼,“我和他見的人又不認識,他随口一提我哪裏記得住。”
“行行行,向哥你打算參賽嗎?”
“我不打算去送人頭,”向佑拿起路風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簡塗陽上下打量了向佑一眼,“向哥你看起還挺正常的,一點也不像神經病啊。”
向佑嘴角抽了一下,簡塗陽這種情商這麽低的人怎麽能活到現在呢?
李隊到約定地點的時間稍微早了一些,他看了看表,擡頭就看見一個精神飽滿的胖老頭往這邊走,這老頭長的沒別的特點,只是一眼看上去就很親切。
“趙先生是嗎?您好,”李隊長禮貌地起身伸出手。
胖老頭有點不大适應的和他握握手,“李隊長別這麽客氣,你可是大明星,我就是個小大夫。”
李玄紀笑了笑,示意趙庭先坐下,然後才不急不緩地開口,“您喜歡吃什麽?這家的魚都還不錯。”
“不用顧及我,我吃什麽都好,不知道李先生你約我出來有什麽事?”趙庭笑呵呵地問道。
“沒什麽大事,趙樂平時很照顧我家小佑,總想着應該了解一下她喜歡什麽,替內人送點薄禮,”李玄紀查了很久向峰的事情,他內心有猜測不過并沒有什麽證據,倒是趙樂的身上似乎有其它的秘密,這秘密和向佑有關系。
“呵呵,李先生實在是不要費這個心,樂樂她個性比較直,人也簡單,說起照顧人,我想她可能沒有李先生說的那麽好,不得罪人我就滿足了,”趙庭一提到趙樂嘴就笑得合不攏,雖然嘴上不說,心裏也歡喜。
“是嗎?”李玄紀沒有着急盤問,先點好了菜,然後繼續和趙庭閑聊,“我聽說趙樂小時候就一直和您一起生活,她父母呢?”
趙庭的圓臉上多了一點嘆息的皺褶,“不瞞你說,樂樂其實是個孤兒,我從孤兒院把她接回來養大的,她叫我爺爺,但是我并沒有孩子,老伴走的早,以前一直都是她和我相依為命。”
“這樣嗎?趙先生拉扯她長大很辛苦吧?”
趙庭搖搖頭,“也沒有,她不大愛說話,但是很懂事,很孝順。”
“嗯,也是,沒父母的孩子總是早熟一些,”李隊長悄悄把話頭引向了趙樂的父母。
趙庭這個老頭也沒什麽心機,由着李隊長引導話題,“我倒是從孤兒院那裏聽過一點她爸媽的事情,她爸在她五六歲的時候好像出什麽意外死了,不久之後她媽媽也跟着自殺了,她沒人管,被送到了孤兒院,我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她這孩子乖的讓人心疼,在孤兒院生活了兩三年年,見人就怯生生的。”
“她沒有親戚嗎?”
趙庭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這我不大清楚,也沒細問,又不是什麽高興事,我不知道也挺好,省的她問我我還可能會為難。”
李玄紀點點頭,菜這時候已經上來了,兩人吃着飯喝了點酒,三兩句話又套出來孤兒院的地址。
李玄紀沒回來,路風也不敢把向佑一個人扔在we的訓練場裏,只能拉着白洛和簡塗陽一起“加班”陪着向佑打撲克。
“炸,”路風打完了最後幾張牌,又是向佑和簡塗陽兩個人一夥輸了。
“吶,向哥,蔬菜汁,”白洛綠油油的蔬菜汁放到了向佑面前,這是隊裏公認最難喝的東西,路風怕賭錢勾起來向佑的賭瘾,只能變着法找點東西當賭注。
向佑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就想把這一杯難喝成催吐利器的粘稠液體都倒進簡塗陽嘴裏,這個拖後腿的東西,每次他手裏的牌都差得像一坨插了翅膀的翔,不僅臭還臭出了天際。
“向哥,我已經不行了,你把我剩這半杯也幫忙喝了吧,”簡塗陽喝了幾口絕望地看着向佑,一點心也沒長。
“滾滾滾,誰喝你口水,”向佑連自己這杯都沒喝,還管他?揍他差不多。
“紀哥到底幹什麽去了?都大半天了,還沒回來,”白洛有心無意地随口又道,“他會不會出什麽事?”
向佑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皺起眉,簡塗陽也攪和進來添油加醋,“我覺得出事不太可能,也許是出軌了呢?哈哈哈。”
路風踢了他一下,“別胡說,小心我下次把你獎金扣下來。”
簡塗陽聳着肩膀笑了笑,“我開玩笑而已嘛,別當真。”
向佑看着他不着調的樣子撇了下嘴,沒愛搭理他。
又打了幾局,幾個人都喝夠了蔬菜汁,實在不想再打撲克,白洛也被趙樂一個電話給叫走了,随後簡塗陽耐不住寂寞去夜店放飛一下自我。
留下路風一個人看着向佑,他叼在一根煙,想了想自己家裏的江美人或許又會因為他晚回家而鬧小脾氣,就一陣唉聲嘆氣。
“瞧你一臉害怕搓衣板的樣子,您老趕緊回家陪媳婦,我自己在這裏等人回來,”向佑不耐煩地催路風回去,路風任他催也不敢走,一邊是可能會鬧脾氣的老婆,一邊是個随時發病的精神病,還是後者比較可怕。
“啪!”燈毫無征兆的滅了,路風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大樓都黑漆漆的,“小向,停電了,你呆在那裏,我去找找有沒有手電筒。”
“知道了……”
路風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去倉庫裏真的手電筒。
向佑百無聊賴地趴在沙發上看起了月亮,看了好半天,月亮黃黃的越看越慎得慌,“路風?你找到手電筒沒有啊?”
腳步聲逐漸靠近,不過沒有人說話,向佑心裏毛毛的,“路風?你說句話。”
路風還是沒說話,門口有亮光照過來,向佑皺着眉頭往那邊走,“路風?”
“咚!”路風吓了向佑一下,他剛想笑話向傻就感覺對面的眼神不大對,“你真吓到了?……沒事吧?”
向佑盯着他手裏的蠟燭往後退了一步,路風看了看自己的手,解釋道:“倉庫沒有手電筒,只有蠟燭,怎麽了?你不舒服?你等一下,李隊留下的藥在哪裏?”
向佑的臉色泛着不正常的蒼白,渾身都顫抖着,路風說什麽他都沒有反應。
“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你快告訴我藥在哪裏?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樣,”路風單手拿着蠟燭,空着的一只手伸過去摸了摸向佑身上,藥沒在他那裏。
路風随手把蠟燭放到了桌面上,自己去找藥。
燭臺上的蠟燭似乎沒有放穩,路風拉開抽屜時桌子輕輕一震,整根蠟燭栽到了地上。
向佑看着地面上滾動的火星,顫抖着轉過身大口喘着氣,眼淚斷了線似的掉下來。
溫熱的身體從身後覆蓋住了他,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別害怕,沒事的,蠟燭已經滅了,沒着火……不怕了……”
李玄紀沒松開向佑,扭頭看向路風,“藥呢?”
路風上上下下翻了半響終于從沙發下面把藥找了回來,“給你。”
“乖,吃藥,”李玄紀把藥送到了向佑嘴邊,一臉希翼地看着他,“聽話好嗎?”
向佑看着他,邊抽泣着邊把藥含進了嘴裏。柔軟的唇碰觸到了指尖,恐懼和脆弱順着那一點接觸傳進另一個人心裏,李玄紀握緊了拳,想把那種觸感保留在手心,他看着向佑的眼神像潭深水,一點一滴全是過于濃烈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