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七回了,他在心裏默默數着,咬牙跟緊前面的人
的朋友都長得好看,物以類聚也要這麽打擊人嗎?”旁邊一個坐在中間的女生捧着臉吐槽,指着自己男朋友,“你看,一點福利我都謀不到。”
大家哄堂大笑,場面一時間非常熱鬧。
而晏南左手邊卻持續安靜着,氣壓一秒比一秒低。
晏南像是沒注意到的樣子,手托腮認真聽他們說話,能回答的就回答,不回答地也順着他們的話講下去,配合度十分之高。
他們這一小圈總共二十幾個人硬是弄出了小型菜市場的架勢,讓不少坐在邊角的同學都探出身子過來插一句嘴,簡直是以晏南微中心,形成了一個小風暴。
老師走進來的時候都被吓了一跳,Z大的課堂氛圍向來安靜,哪裏有這麽活躍過。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圍着晏南了。你們要是在學習上有這個勁頭拿出來問晏南,期末還用擔心挂科麽。”老師還以為他們是為了帖子的事兒在安慰晏南,“順便說一句,晏南是A大選出來過來交換的優秀學生,品學兼優端正禮貌,是過來給大家起示範帶頭作用的,也是為了增進我們兩校間的友誼。以後大家不光要在學習上互相幫助,生活上也要多多互相照顧,不要做不利于團結的事兒,知道了嗎?”
“知道——啦——”底下拖着長音回複,不少人都笑了起來,讓上面的老師也很無奈,卻又有點開心于禮拜一大家難得打起精神來的熱情。
“好,那開始之前,今天輪到誰彙報小演講了?卓峰是吧?卓峰!”
晏南見自己旁邊的人站了起來,往另外一邊走了出去。
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扒開筆蓋拖出草稿紙,一副要認真聽講的樣子。
小演講的彙報時間在十分鐘左右,不長,但是內容量非常大。卓峰做的很認真,每個地方也都考慮得很周到,一份模拟計劃制定得很嚴謹,規規矩矩沒什麽錯誤。
“啊,非常好啊。”老師推了推眼鏡,看着這個班裏出挑的學生,“你先等等。老規矩啊,大家有沒有什麽要問的,或者是覺得不好要改進的,都可以站起來說,自由發言三分鐘。”
卓峰的計劃他也非常喜歡,基本能算是教科書般的示範,但他事先看過晏南交上來的作業,總覺得相比之下少了點什麽。
班裏一片寂靜,顯然大家都沒有什麽好補充的。
卓峰低着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推了推眼鏡,像是在等待着有人提問,卻明白着覺得自己做的無可挑剔沒什麽好讓人質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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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晏南站起來,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講臺上轉移到這個高個兒好看的人身上。
他攏了攏頭發揚起一個笑,拿起手上的一小張白紙。
後面的人不經意看見他上面林林總總十幾點,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我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還有十幾二十章的樣子吧,不要着急哈哈哈哈哈
獎品微博是日食記的拿鐵冷泡,完結當天發抽獎博。晉江這兒是一支kiko413,完結當天留言裏開獎。
麽麽噠
☆、chapter62
老師看着站起來的晏南, 目光裏頗有一絲欣慰。
靠到講臺上, 他朝晏南招招手:“來, 上來自己翻PPT。”
演講是現在大學裏用狂轟濫炸的方式在幫助學生培養起來的一個能力, 就是為了改變高中剛畢業的這些學生只注重于筆頭的習慣。
一年下來大家倒是已經非常習慣了這種交作業方式, 但多數還是喜歡上來照着稿子念或者提前背好講稿,站在一百多人的大教室前頭不管怎樣還是有些局促。
可是晏南不是啊。
前世他的老本行是什麽?企業培訓師啊!
他當年從大二開始跟着老師出去實習觀摩,大三就自己上手開始工作,讀研時候就已經是業內小有名氣的年青一代。
底下坐着百來個世界名企的高管他也沒有怵過,業餘時候被拉到大學裏給老師做培訓的次數也不少。晏南往臺上一站基本就是個高貴冷豔的範兒, 但當別人終于突破心理膽怯舉手開始問問題的時候, 晏南卻非常耐心。他的反應快, 知識量非常大, 問題只要抛給他, 他就能給出一個非常漂亮的答案。畢竟是A大知名校友, 真不是開玩笑的。
同事都開玩笑說人後有多冷漠話有多麽的少,在工作的時候他就有多能叨逼叨。
走上臺去打開了PPT調成縮略圖的狀态,晏南随手把手上的紙放在一邊。
“感謝卓峰同學的演講。”他直起身, 語氣稍有點敷衍。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 他拿起老師遞過來的激光筆,往前走了兩步,半側身面對底下的同學。
“我把他的演講大致分為三部分。”用激光筆在前面幾張PPT上畫了個圈, “開頭鋪陳。”
激光筆往後挪了挪:“幹貨。”
最後:”總結。“
這話可以來說是非常不客氣了。這幾乎是當着老師和本人的面對着一個要評分的作業直接扒開,告訴人家這前面是廢話,後面是重複, 只有中間一小段是有用的,
晏南不是不講禮貌的人,一般他評價別人的東西,不管怎麽樣都會先誇優點,實在挑不出優點他都能說上一句做的非常辛苦有誠意。基本沒有上來直接罵的,只不過…誰讓這位仁兄非常安然地躺在他的黑名單裏。
他擡手捋了一把散出來的細碎頭發,單手揣兜站在講臺邊緣,長腿支着,半側身的站姿剛好可以兼顧屏幕和底下的人,是個非常标準且好看的演講姿勢。
只是有些人把目光鎖在了他那兩條長且直,線條流暢肌肉快不甚明顯卻有力的腿上,那…他也沒辦法。
“我的問題就基本集中在中間這個部分。”晏南伸手拍了一下講臺上的鼠标,進入一張PPT,轉身“首先,他對于企業自身的一個定位就處在一個模棱兩可的狀态。”
“其次,數據參數…”
“然後…”
“還有…”
…
“最後,我大概花了一點時間想了一個整改的方案。EMMM,這個後續我和卓峰同學私下交流吧。”
晏南放下激光筆,朝着在旁邊站着的臉色鐵青的少年宛然一笑。
微微擡着下巴,晏南的側臉在日光下打出一道蒙着柔光剪影。
下課鈴聲是在晏南關掉PPT頁面的時候響起來的。
晏南一個人,說了半個小時。
挑刺兒,挑了半個小時。
老師站在旁邊都有點沒反應過來,靠着第一排人的桌子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筆:“額...那個,大家下課先休息一下。”
但底下的人卻幾乎沒有反應,有些人還捧着臉呆愣愣地看着臺上在收拾激光筆和剛剛用了一會兒的粉筆的晏南。
晏南半彎着腰,細心地把自己剛才掰斷的粉筆都拾掇起來,粉筆頭扔進粉筆頭的盒子裏,大支的重新放回盒子裏,臉上一派風輕雲淡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雖然重生了快一年,但晏南還是對自己的業務水平有點自信的。
退化?不可能的。
一群大二的小孩兒,他還是由把握鎮住的。
心裏有點小驕傲的地冷漠哼了一聲,晏南走下臺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架起腿抱着手臂等着自己的同桌回來。
看到臉色鐵青拿着講稿回來的卓峰,晏南不鹹不淡地笑了笑。
還憋得住吶?
那您繼續憋着吧。
這邊晏南揚眉吐氣爽了,城市另一端的樓蕭崖卻正迎來自己人生的低谷。
他去之前就料想到自己爸不會給自己什麽很好待遇。
但他想着好歹十幾年父子情,自己還有這麽一張臉,去做個服務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結果。
一大早,他就被帶到了,
酒店工程維修部。
他是真的想不起來最近他是有哪兒得罪他爸了,讓他一個文科生被分到這個地方。
主管樣子的人似乎還不知道他是太子爺,只以為他是那個中專畢業過來打工實習的愣頭青,和他講話的語氣十分不客氣。
但在這個不客氣裏面,樓蕭崖也大概理清楚了自己這一個月要做的事。
換燈泡,修電燈,通下水管道。
諸如此類。
嘆了口氣,坐在辦公桌前,剛結束完酒店外圍巡邏的樓蕭崖趴在桌上拿着手機和晏南聊天。
晏南的心情似乎還挺好的,今天話挺多,連中午吃了什麽都和他說了,還說自己在班裏也有了飯搭子,七八個人一起吃挺熱鬧,叫他不要擔心。
其實他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趴到桌子上,晏南側臉貼着冰涼的桌子。晏南的性格雖然冷,但不論是處事方法還是待人接物的态度都比他成熟很多,沒有了他完全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倒是他,離了晏南一會兒,就已經難受得仿佛和魚失了水一樣。
他還是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他以為他能安然地接受晏南去尋找更好的前途,走得更遠,飛得更高,只要他能一直看着就行了。
但最終還是逃不過一己私欲啊。
他郁悶地看着桌上的報修表格。
想要把晏南拴在身邊,想要拉着他的手去每一個地方,讓他的每一段回憶裏都有自己。
首先得配得上他啊。
站起身拿過旁邊的帽子和工具箱,他和正在抽煙的組長打了聲招呼,拿起表格往門外走。
工作其實都不複雜,早上培訓了一會兒他就已經正式上崗了,家裏的酒店他自然也熟悉,熟門熟路溜達了過去。
“兒子真的去工作了诶。”樓媽媽站在董事長辦公室裏,向下俯瞰着那個小小的移動的黑點。
“他還有別的選擇麽。”樓爸爸坐在椅子上,有點無奈。
“跟我告狀啊!親爸虐待他。”樓媽媽轉過身,理直氣壯地反駁。
旁邊過來彙報的助理沒憋住,忍不住笑出了聲,但很快收住。
“你打算讓他一直在工程那兒?”樓媽媽也不幹涉,坐下來之後随口問了一句。
認識的人家裏的孩子或早或遲也都進入了自家公司,但最差也是從文員做起,怎麽樣都是個坐辦公室的,很少能有直接把孩子塞到苦力部門去的。
“各個部門都熟悉一下吧,時間多,不着急。”
樓爸爸原本的計劃是用一年的時間磨磨樓蕭崖的性子。
樓蕭崖從小被寵着長大,沒什麽理想也沒什麽志向,沒有沖勁兒也沒有韌性,做什麽事怕煩怕累就喜歡往回縮。
但現在,他看着樓蕭崖的反應,覺得自己似乎能縮短一下這個時間。
“孩子最近好像還挺上進的。”樓爸爸一起轉頭看向窗外,“你又刺激他了?”
從小喜歡給樓蕭崖講隔壁孩子輝煌事跡的樓媽媽搖了搖頭:“都考上大學了我刺激他幹什麽。”
“那這是吃錯什麽藥了?又是要比賽又是要資料,又是自己申請過來實習的。”
樓媽媽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露出了婦女專屬的八卦語氣:“談對象了吧。”
旁邊的人俱是一驚。
“互相進步,挺好的。”樓媽媽大手一揮,“咱就當什麽都不知道,等到他哪天把小姑娘帶回來了,我們再好好謝謝人家。”
☆、chapter63
一周的時間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
晏南讓自己努力地忽視掉樓蕭崖不在身邊的空缺感, 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以及花式找卓峰麻煩上。
卓峰也是奇怪, 每次晏南覺得自己已經過分到幾乎搶去了所有人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他終于要爆發的時候, 這個人卻又能莫名其妙地忍下來,繼續青着臉做自己的事情。
弄得晏南有點沒耐心,特別想去廁所門口堵人打架。
但到了周五,他的這點煩躁感也瞬間一掃而空,畢竟——準備回家了。
時軒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今天晏南回到寝室的時候, 難得看見他竟然在。
“要出去?”見時軒在收拾行李, 晏南問了一句。
時軒嘴裏叼着個面包, 無奈地點點頭。
“辛苦辛苦。”晏南搖頭對着他說了句, 出去給兩個人倒了杯水, 回來把水遞給他的時候,時軒對他指了指桌上的手機,“剛有電話。”
晏南謝了他一聲, 一時間也沒想起來這個時候有誰能找自己。去拿手機的時候滿以為是樓蕭崖打來閑聊的, 随意地劃開一看,卻發現是方銘。
心裏一凜,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 晏南飛快退出未接電話的界面,點開剛收到的新信息。
果然,方銘沒多說什麽, 就說自己明天早上八點半過來學校接他,讓他也不用特意收拾,服裝妝容到了場地都會有專人過來跟着的。
竟然是這周麽…
晏南拍了拍額頭,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有接近老年癡呆的趨勢。翻開日歷看了看,才确定和方銘說好的日子果然就是明天。
終于可以解決這頭頭發了...
發信息和老師解釋了缺席的原因,并說明了自己在下周一會補上假條,晏南也不着急收拾東西了,點了個外賣,坐在椅子上一邊喝水一邊随意翻着手機。
樓蕭崖不知道在忙什麽,晏南消息發過去了好久也不見有回複。倒是方銘過來找他聊了兩句。
——明天拍攝場地在蕭崖他們家的酒店,提前和你說一聲。
拿着手機,晏南有一瞬間的恍惚。
樓蕭崖他們家的産業遍布全國各地,但在這個城市只有一座,也就是位于市郊的那個地标性建築物,建築面積超過了A大所處的這整個大學城的,超五星級酒店。
也就是上一世,樓蕭崖結婚的地方。
他...出車禍的地方。
現在想起來好像還真挺別扭的。晏南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椅子邊緣。
他現在想起前世的時間越來越少,甚至大多數時候都會忘記自己已經再世為人。仿佛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剛畢業,一切幸福順遂還走運談到了個男朋友的大學新生。
時間就是個這麽神奇的東西。
它能撫平一切。
即使是愛情和死亡。
晏南無意識地看着外頭漆黑的夜空,發了一會兒呆,等被外賣的電話驚醒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想起來,那裏的确是有一個早年間建造的巨大溫室,裏頭載着非常多的珍貴培育花卉。如果不是酒店貴賓級的客戶,根本連外圍的草坪都走不上去。
倒确實是非常不錯的攝影的地方。
雜志能約到這個地兒,估計也廢了挺大工夫的。
“工夫?不存在的。”方銘在電話那頭漫不經心地撓了撓頭,帶着一絲絲心虛地嘿嘿笑,“樓太子直接封場讓我們進的。”
“樓蕭崖??”晏南有點驚訝,“他明天也要過去,他不是在實習嗎。”
“對嘛,他明天在那兒修水管。”方銘不厚道地笑,“到時候還能給你調整調整狀态。”
樓蕭崖是方銘親自找的。
他本來沒想聯系樓家酒店的地方,只想要問樓蕭崖有沒有空過來跟着,好幫助晏南起個情緒。
畢竟晏南不是專業的模特,雖然長得就是一張畫報臉,但方銘還是有些擔心萬一他拖後整個組的進度——畢竟其他人帶來的都是多多少少有過相關方面經驗的人。
怕晏南受委屈,方銘特地提前了很多天就找到了樓蕭崖這個秘密武器。
但沒想到這個武器還自帶加成。
樓蕭崖一聽他們原先拟定的位于周邊小城鎮上的地點就有點不高興。
“我這兒不就有個現成的,你直接帶過來就行了。當天封場就是了,沒關系的。晏南要拍照,酒店停業都給他拍。”
聽着樓蕭崖漫不經心的語氣,方銘在那一刻真是感動得幾欲飙淚。是真正感受到了那個穿着大褲衩子蹲在寝室裏挖泡面的人,真的是一個家産十位數級別的世家子弟。
什麽叫霸道總裁!
這!就!是!
你們那些買口紅買玫瑰花的!
算!個!屁!
在風中咆哮飙淚的方大師如是吼到。
乘着修水管的樓大少這股東風,整個拍攝組打破了原來所有的計劃,緊急加班,懷揣着巨大的喜悅加班趕點重新拟定了在樓家酒店拍攝的策劃,在這個天氣晴朗的周六,帶着設備小心翼翼地進駐到了酒店的溫室。
晏南是跟着方銘還有其他另外幾個模特一起來的。
雜志的這組策劃修修改改,最後找了三個在業內小有名氣的攝影師,對于這個春日的主題給出了非常大的版面。
這期的主人公們都不是專業的模特或者明星,大家坐在車裏倒也都不拘束,由着幾個性格活潑的助理活躍着氣氛,大家也互相做了個自我介紹。
四個人,兩男兩女,都是學生,其他三個人的年級要比晏南稍大上一點。
一對龍鳳胎是美術學院的大四學生,另一個是電影學校的研究生。他們在聽到晏南中規中矩的專業時候,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看你的頭發,以為你是同行呢。”學美術的那個哥哥朝晏南笑,指了指自己也偏長的頭發,“美術生居家旅行必備頭型。”
晏南被太陽光刺得微微眯着眼睛,面對着其他人的臉,好脾氣地勾了勾嘴角。
“極品。”坐在後排的一個攝影師捅了捅方銘的肩膀,小聲湊過去,“聯系方式給我一個呗。”
“你可拉倒吧。”抱着自己相機在擦鏡頭的方銘露出一個同學你不行的眼神,“高嶺之花。”
“有多高啊。”旁邊的人明顯不服氣,“我還不夠标準麽!”
他挺了挺胸,被方銘毫不客氣地一個手肘打下去:“等會兒你自己看吧。”
攝影組的三輛車從正門進了酒店,七拐八彎繞過中間一大片草坪和小別墅,最後才到達溫室。
剛打開車門,晏南就看見了站在溫室的樓蕭崖。
他穿得很休閑,米色的長風衣顯得他整個人修長挺拔,淺色的衣服柔滑了他整個人有些淩厲的氣質,帶着他稍顯霸道的五官都顯得溫潤起來。
站在太陽底下朝着晏南的笑的時候勾得晏南心都癢癢。
“樓蕭崖,晏南的同學。”和他們這一行的負責任人打過招呼,樓蕭崖的微笑非常格式化,“我帶你們進去吧。”
其實樓蕭崖和他們早就有電話聯系過,大家先入為主地以為着該是個纨绔小少爺,家大業大開玩笑,這種地方都能借出來随便給個同學拍照片玩兒。
但見面了才發現,樓蕭崖的家教極好,世家的淡淡優越感讓他行動裏都帶着規矩,禮貌而分毫不惹人生厭。面前的人沉穩內斂,倒是一點都不輸旁邊還跟着的幾個酒店管理人員。
“好好好。”前後十幾個人一道往裏頭走,樓蕭崖站在門口,嘴角帶着淺淺的弧度。
晏南走在最後一個,等樓蕭崖松開撐着門的手之後,他朝樓蕭崖眨了眨眼睛,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晚了
明天給大家加更個小番外吧~七夕小福利【倆人的婚後生活
☆、chapter64
攝影組的時間其實很緊, 大家也就沒有多廢話, 先來的一部分人器材什麽的都已經架好了。負責化妝的幾個人就把四個人帶到了旁邊的空地上。
溫室裏有一片地方是空出來提供下午茶的。
據說都是從北歐訂制的高端家具, 被高低錯落的植物掩着, 遠遠看上去和宮廷禦花園似的, 現在桌子上頭卻被毫無美感地鋪滿了化妝品,幾個化妝師行色匆忙地走來走去。
負責人本來站在樓蕭崖的旁邊,想趁着空和這位小少爺多聊上兩句,日後也方便搭個關系。畢竟樓蕭崖的家世在那兒,能混個眼熟不管怎麽樣都是好的。
但沒想到自從幾個人坐下之後, 樓蕭崖的眼睛自始至終就沒離開過裏頭的人。晏南仿佛跟帶着強大吸力一般, 讓這位大少時時刻刻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來貼人家身上去。
見樓蕭崖也聽不進去別的話, 負責人覺得自己一個人叨逼叨也沒意思, 就找了個由頭溜達去看攝影師們布置去了, 留着樓蕭崖站在化妝的區域。
“你盯得我瘆得慌。”趁着化妝師走開一會兒的功夫, 晏南仰頭看着靠在旁邊的樓蕭崖。
溫室裏頭溫度要比外面高上一些,樓蕭崖進來就脫了外套,剩裏頭一件淺色的薄毛衣, 這時候靠在旁邊的桌子上, 能看見他一字橫開的鎖骨和胸口處經過一個冬天稍稍捂白了些的蜜色皮膚。
樓蕭崖的倒三角身材非常明顯,不是專業健美那樣的有些吓人的比例,但相比旁邊站着的一溜清瘦男子, 他的身材是最讨喜的運動型男類型。
光是這麽靠着,那能隐隐看見的胸肌和收緊的腹部以及勁窄的腰,讓晏南非常明顯得感覺到了自己附近幾個男男女女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樓蕭崖身上。
朝樓蕭崖招了招手, 晏南轉過身來用自己把樓蕭崖擋在了角落裏。
樓蕭崖根本沒意識到什麽,只乖乖地走過去,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晏南。
“你明天就要回學校了,不多看兩眼我怎麽熬。”樓蕭崖垂着眼睛,朝晏南笑了笑,眼角頗有落寞的感覺。
晏南擡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周一早上再走,沒關系。”
他周一是早上九點多的課,要是早晨早點兒起的話,從家裏過去也沒關系。
樓蕭崖眼睛亮了亮,嘴角忍不住上揚,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知道該心疼晏南早起坐地鐵很辛苦,可他一聽到能和晏南多睡一晚上,就怎麽都忍不住高興。
沒有晏南在身邊的日子,實在太難捱。
就像平常肚子餓着上最後一節課一般,每一秒鐘都覺得無比漫長。
晏南臉上的妝還只化了一半,沒敢有太大表情,低着頭咳了兩聲蓋過笑意。
“晏南,來啦來啦,沒等急吧?”給晏南化妝的是個年輕的化妝師,剛似乎是落了什麽東西在車上才急急忙忙過去取,這會兒回來見晏南也只是好脾氣地搖搖頭,對他的印象更是好上了不少。
“你的皮膚真的太好了。”這會兒晏南的臉上只有一層輕薄的底妝,但晏南的氣色不錯,五官頗有古典的绮麗感,其實只用一層打底就上鏡頭都無所謂,“我看看啊,給你弄個什麽感覺的。”
她手指點在晏南的顴骨處,捧着晏南的臉仔細端詳。
模特的妝要配合攝影的主題,着實不是小事。
樓蕭崖站在旁邊也不敢多說話,只看着那位化妝師手上拎着個和調色盤差不多大的眼影盤,腰間別着一捆刷子在給晏南上妝。
旁邊其他人的準備已經差不多進入了收尾工作,能看出來那一對雙生子走的就是清新校園風,另外一個姑娘的妝看起來有些奇怪,倒有點拍歐美MV的感覺。
反觀晏南這兒,樓蕭崖是越看越滿意。
方銘太有品位了!
化妝師和方銘事先就溝通過,剛方銘打點好了那邊過來溜達和樓蕭崖打招呼的時候,又和化妝師叽裏咕嚕商讨了很久,最後成妝的晏南讓樓蕭崖都有立刻扛回家結婚的欲望。
就連旁邊的三個人,都忍不住感嘆于晏南的上天眷顧。
他的一雙丹鳳眼本就斜飛入鬓,這時候被特地強調了出來,勾出一道細窄的眼線。眼尾隐隐泛着紅色,不顯妩媚,反而被冷清的神情襯得帶着三分禁欲之感。
之前一直被晏南視為麻煩累贅的長發這個時候被打理得柔順光亮,發尾被松松系上,三千煩惱絲垂散在腦後,襯得前頭的人皮膚蒼白,唇色如血。
晏南緩緩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震得樓蕭崖都愣了兩愣。
螓首蛾眉,靡顏膩理。
怕是一般女人都沒有的容貌。
晏南朝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帶着眼睛裏都生出了些清淡的笑意,宛若風乍起後吹皺的一池春水。
“別看了別看了。”方銘見樓蕭崖盯着還沒個完了,直接身體力行地擠開了他,讓晏南趕緊去取景的地方站好。
“你給我安分點兒啊!不叫你你別過來,別讓晏南亂放電!”方銘指着樓蕭崖咬牙切齒地威脅。
本來是怕晏南在鏡頭前放不開才叫來的樓蕭崖,他卻倒不留神忘了有了樓蕭崖在,晏南哪裏還能是那朵高嶺之花。
“躲開點兒!不然晚收工我看你哪兒哭去!”惡狠狠地回頭指着樓蕭崖的鼻子,讓他站到花叢後面去,方銘才捧着相機匆匆跑回拍攝的地點。
晏南這會兒正站在幾階樓梯下等着他們,臉側是高臺上種着的幾叢品相極佳的牡丹。
瞟過去一眼,樓蕭崖就能認出不少名品。
他爺爺在退休之後便愛侍弄這些花花草草,他小時候跟着也難免有些了解。
現在想想,晏南配着雍容的牡丹,倒是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樓蕭崖站的遠,卻始終還是在晏南的視線範圍裏。
方銘工作起來的架勢非常有忘我的趨勢,完全把樓蕭崖當成了個物件兒,哪兒有用往哪兒擺,擱那兒讓晏南随便看,自己就站在樓蕭崖身前拍。別地兒攝影師口幹舌燥地在給模特描述感覺的時候,這邊本來滞後的進度倒是瞬間加快了起來。
收工的時候,已經天色将晚。
“用這個在手掌上搓開之後再上臉,之後如果覺得還是不幹淨就用這個再卸一遍,最後記得用洗面奶,洗面奶有的吧?”化妝師見晏南着急着回家,幹脆把卸妝的東西勻了點兒在小罐子裏,讓晏南帶着回家。
“有的有的。”晏南連忙說道,謝過化妝師遞過來的這些東西。
家裏洗面奶還是照着莫丘媽媽推薦的牌子給買的。
死貴。
“那就回吧。”見晏南已經和其他人打過招呼了,化妝師也笑着和他們揮手,“啊對了,晏南。”
“嗯?”晏南驀得轉頭,還帶着妝的臉逆着光看過來,讓化妝師仍是被驚豔得一愣。
“沒什麽大事,就是問問你,今天給你私下裏拍的照能不能放到網上去。”
晏南左右比避諱這個,反正他的照片微博論壇上已經滿天飛,A大的官方微博就用他和樓蕭崖的軍訓照片做過推送,那時候還是連問都沒問過他的。
“不介意,你随意處理都可以。”
別過攝制組,樓蕭崖晏南給還在工作的方銘叫了個咖啡外賣,兩個人就一道往家去。
走之前,樓蕭崖還去辦公室取了趟車鑰匙。
“開着奔馳修水管,辦公室的人沒覺得你是神經病麽?”靠在樓蕭崖小小的辦公室裏,晏南卻莫名得感覺到安心。
“平常我都是騎車來的。”樓蕭崖在抽屜裏摸了兩摸拿出鑰匙,“今天來接你才開了車過來。”酒店附近的公共交通非常不發達,樓蕭崖每天早上來下了地鐵還要走上很多路,幹脆就一路自己騎車過來了。平時他基本和修水管工沒什麽區別,除了騎的自行車貴點兒。
“今天你借了溫室,你爸也沒說你?”兩個人坐到車上,晏南扣好安全帶,擡頭像是想起了什麽,問樓蕭崖。
樓蕭崖唇角微抿,聳了聳肩:“沒事兒。”
他爸雖然不解,但看他态度非常強硬說已經答應好人家了,免費外借。不好拂了兒子的面子,他也沒多問什麽,但私下裏還是找樓蕭崖過來斥責了一通,說他小孩子心性,未免太過幼稚任性。
但反正樓蕭崖不管。
為了自己對象都不能任性,那自己努力奮鬥是要幹嘛?
又沒青史給他留名。
人不就是為活個恣意痛快麽。
兩個人在車上談笑着一路回到家,卻不知在微博上已經悄悄掀起了一股小風波。
今天給晏南化妝的化妝師也是業內小有名氣的一位博主,因為手法專業,并且是雜志社禦用的化妝師,偶爾還能露出不少明星的私下照片給未發行的雜志預熱,她的關注人數非常多,完全不亞于一般的網紅。
和往常一樣,她今天po出的一張圖也引起了非常大的讨論度。
畫面做了處理,周圍背景皆是灰白,只有上頭的主人公着顏色。
皮膚蒼白,被風吹起的發絲青黑。他閉着眼睛,半張臉占據着大半畫面。配着身上青黑色的闊袖,隐約帶着些禪意。
正是晏南。
作者有話要說: 大約過半個小時會有番外放出~
☆、七夕番外
樓蕭崖和晏南扯了證之後的第一年, 可以說是聚少離多。
樓蕭崖正式接手了家裏的生意, 雖然學歷高, 之前也跟着在酒店熟悉了很久, 但新人上任難免不太熟悉, 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加班幾乎都要到深夜。
晏南就更不用說了,他學就已經開始實習工作,現在已經小有名氣,日程排得連頓飯都擠不進去, 滿地球地飛, 光是給樓蕭崖順的冰箱貼都已經貼滿了他們家那個雙開門的巨大冰箱。
好不容易兩個人在八月都空下來了一些。
樓蕭崖翻着X寶鋪天蓋地的廣告才知道要臨近七夕了, 看着剛出差回來在廚房裏煮面吃的晏南, 他眯了眯眼睛合計了合計, 翻開自己和晏南都習慣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