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回了,他在心裏默默數着,咬牙跟緊前面的人
帶着的日程本對了對, 聯系兩邊的助理給他們來前後空出來了五天的假期。
晏南剛端着面出來的時候,就被告知已經訂好機票了。
“去哪兒啊?”他剛下飛機,現在身上還是一身三件套的正裝, 卻光着腳, 和樓蕭崖一起盤腿坐在地上。
樓蕭崖把他攬進懷裏給單手給他按着肩膀,另外一只手把iPad架到兩個人前頭:“惡俗是惡俗了點兒,但舒服就行了。巴厘島。”
這個時候已經是暑假末尾了, 想必也裝不上出去旅行的小鬼頭們。
“成,好不容易過個節。”
雖然并不算什麽情人節,還是個給女孩子準備的節日, 但兩個人反正也沒什麽所謂,借個名頭度假而已。這時候要是讓他們逮着重陽節,也照樣和度蜜月似的過。
修整了兩日,兩個人一身休閑裝就上了飛機。
進了酒店,就整整三天沒出來過。
“你說我們這和去海南島有什麽區別…”晏南趴在床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不就是換了個大點兒的床做·愛麽。
姿勢多變了點兒而已。
“假裝自己來過了嘛。”樓蕭崖帶地标發了個朋友圈,給晏南看,“最好的證明。”
晏南笑着拍了他一下,翻身腿纏上樓蕭崖:“過來。”
樓蕭崖乖乖趴過去,整個人貼在晏南身上躺下,兩人和攤煎餅似的躺着。
晏南手揉着樓蕭崖的頭發:“最近辛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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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累的。”樓蕭崖整個人癱在晏南懷疑,蹭着晏南的肩膀,和條巨型犬似的撒嬌。
他現在也快三十的年紀,在爸媽面前是最得意的兒子和未來的倚靠,在家裏是一群小子的叔叔,在公司裏是所有人的靠山,在哪兒都讓他只覺得滿肩都是責任,也就只有在晏南這兒,還留着點少年人的心性。
這時候他還真的挺慶幸的,幸好伴侶不是女孩子。
被自己妻子抱着還撒嬌,樓蕭崖怎麽想着都怪不舒服。
兩個人都沒穿衣服,就賴在被窩裏,吹着空調蓋着被子,赤·裸着皮膚相擁。
旁邊架着的iPad在放着個無聊的綜藝,兩個人偶爾瞟上兩眼笑上兩聲,全身上下都懶得和沒骨頭似的,就只有勾着的手指還剩下些力道。
“怎麽都在秀恩愛。”樓蕭崖翻着手機,皺了皺鼻子。
晏南湊過去看了一眼,笑:“這不是個女兒節麽?”
“可能牛郎織女相會就變成情人節了吧,不知道。”樓蕭崖無所謂,“酒店入住率還挺高的。”
反正多一個節日,對商人來說都是好事。
“來來來既然是情人節,那我們也秀一個來。”樓蕭崖半坐起身,想着找點兒什麽東西拍個照。
“秀什麽,地板麽?”晏南慵懶地靠在枕頭上,指指滿地拆封的小雨衣。
“咳,不要開黃腔!”樓蕭崖踹了他一下,自己站起來圍着挑浴巾滿屋子轉悠。
“不然咱自拍一個?”
樓蕭崖溜達了一圈回來也沒想好怎麽秀。
他和晏南結婚之後,兩個人忙,也都不是浪漫的性格,什麽買花買巧克力的在他們這兒都不如面對面吃頓飯來的實在,這次來度假他們也是目的明确地直奔酒店,什麽玫瑰花香槟酒的一律沒有。
“不拍。”晏南拒絕地很幹脆。
自己自從大學留了長發以後就一直被樓蕭崖纏着不剪,一來二去不剪短不剪短的,讓他現在的頭發也有及肩的長度,這時候散亂地在腦後,眼角還帶着剛快活完的紅暈,形象非常具有牛郎的潛質。
“那不行,方銘和莫丘都秀了,我也要秀!”樓蕭崖不服輸。
朋友圈的戰役,他從沒輸過!從大一的秀家裏人廚藝開始。
從!沒!輸!過!
晏南無奈,拉過樓蕭崖的手拍了張照片:“這樣吧。”
很明顯都是男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分開看哪個都是手控的完美福利。
兩個人的無名指上都戴着戒指,同一只手,同一款戒指,甚至是同樣的大小。
晏南的手疊在樓蕭崖的上方,手指微微蜷着,手指插進樓蕭崖的指縫裏。
兩個一樣的戒指在外頭明媚的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偏光。
朋友圈小王子樓蕭崖時隔五分鐘就再更新了一次動态。
面相包括下屬,包括合作夥伴,包括家裏所有親戚的公開動态。
上頭兩個戴着婚戒的男性手掌,在日光下溫暖得不像話。
作者有話要說: 在床上非常餓的單身狗作者祝大家女兒節快樂:)
☆、chapter66
接到莫丘電話的時候, 樓蕭崖和晏南正貼在一起打瞌睡。
自從回家之後, 樓蕭崖簡直就跟晏南的挂件兒一樣, 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 晏南洗衣服他就在後頭端着個小板凳收拾纏在一起的衣架子, 晏南拖地他就拿這塊抹布擦櫃子。就連自己做飯的時候,他也央着晏南一起站在廚房裏,到最後晏南拿着電腦寫東西,他就跟着一起靠在旁邊看書。
加長的L型長條沙發,擠擠坐十個人都不是問題, 兩個人卻就要縮在轉彎處角落裏, 胳膊腿都抻不開, 團在一起捂着。
“誰啊。”樓蕭崖頭搭在晏南的鎖骨處, 眯着眼睛還有些困。
“莫丘。”晏南本來瞌睡就淺, 拍了拍樓蕭崖的腦袋讓他靠着自己繼續睡, 自己把電腦從膝上移走,拿過手機輕聲接電話,“喂?”
“學霸你可以啊。”那邊莫丘笑意滿滿。
“怎麽了?”晏南的聲音很小, 單手摟着樓蕭崖寬闊的背, 正輕輕拍在他的肩胛骨處,和哄孩子睡覺一般地任蜷着長腿的人趴在自己身上熟睡。
“大師發宣傳了,我把鏈接推給你你自己看。”莫丘那邊響起幾聲點鼠标的聲音, “A大還順了一撥。”
網上都知道方銘是A大的學生,這時候方銘發出來的圖又說是自己的同學,A大過來蹭一波熱度倒還真沒的說。
晏南無奈地笑:“我這算是出名了麽。”
“那當然算了。”莫丘笑得更厲害, “當網紅都不成問題。”
晏南低聲笑着,也沒什麽脾氣。
“你在外頭呢?”聽到莫丘那兒有些嘈雜的聲音,晏南問。
“啊,是啊。”莫丘的語氣倒是挺輕松,“出來和學姐攤牌來了。”
“嗯?”晏南也知道這學姐說的是高荞。
“成就成,不成以後我就從她面前徹底消失。這不是有點緊張麽,打電話給你壯個膽。”莫丘的語調有些落寞,估計是自己覺得後頭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可以的。”晏南安慰他,“學姐能出來應你的約,就說明有戲。”
高荞他們之前接觸的次數也不少,一看就屬于禦姐那一挂。對不喜歡的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拒絕得比誰都快。
莫丘在她底下任勞任怨地埋頭工作了一個學期才勉強混了個眼熟。到後來每每和高荞說話的時候,高荞怎麽樣也都能回上兩句,無論怎麽看都是有松動的跡象。
“希望是這樣啦。”莫丘戳着眼前的沙冰,嘆了口氣,“學霸你保佑我。”
“保佑你保佑你。”晏南連忙說,“開學前一定脫單。”
“對啊我也覺得我再不脫單都沒王法了,你們一個個的見天虐我…”莫丘喃喃地,剛一擡頭卻就看到了推門走進來的高荞,“不說了我告白去了啊!”
“恩,好。”晏南的眼裏全是無奈的笑意,聽到嘟嘟嘟的聲音之後挂了電話,把手機放回旁邊。
他第一眼看到莫丘的時候,滿以為對方會是個花心的,手握百多個漂亮小姐姐微信,游走其中片葉不沾身。
可沒想到,最終還是載到了一個人身上。
死心塌地。
“怎麽了啊。”樓蕭崖睡得半醒,抱着晏南的腰,聲音迷迷瞪瞪。
“莫丘告白呢。”晏南由着和個火爐似的人抱着他,自己點開莫丘推送過來的微博鏈接,“叫我們給他壯個膽。”
“他還怕啊。”樓蕭崖嘿嘿笑着,“高荞明顯就對她有意思。”
“喲,這你還知道了。少女之友啊。”晏南挑高了眉頭。“過獎過獎。”樓蕭崖揚高了下巴,“想當年我和你告白的時候才是丁點兒把握都沒呢,一個不留神就是室友都沒得做,你看我慫了麽?沒有!”晏南的手指停在樓蕭崖的下颚處,頓了頓。
“其實。”他低頭看着樓蕭崖黑亮的眼睛,“我比你想的喜歡上你的時間,要早的多得多。”
樓蕭崖眨巴了眨巴眼睛,不知道晏南的眼神為什麽忽然滄桑起來。
“反正我倆在一起了不就成了。”他咧嘴一笑,腹肌做勁兒一個起身狠狠在晏南下巴上咬了一口,跳起來,“我去煮個西米給你吃!”是啊。
晏南回身看着在廚房忙開的樓蕭崖,笑了笑。
在一起就行了。
還想前世那些求不得放不下的東西幹什麽。
樓蕭崖剛煮好了西米在碗裏倒椰汁的時候,就聽見自己手機響了。
“寶。”他探頭出去,“幫我接個電話。”
晏南放下手裏的書,摘下眼鏡站起來走到房間裏拿樓蕭崖的手機。
“是你媽媽,你自己接吧。”大步走出來,晏南小跑了兩步,接通電話放在樓蕭崖耳邊。
“我的媽欸。”樓蕭崖一邊削芒果一邊接電話,“什麽事兒啊。”
“小樓你看見那個照片沒呀!就是晏南拍的那個。”
“看見了。”樓蕭崖想說我全程看着他拍的。
“诶喲真好看,不然你問問他有沒有空,幹脆來給我們拍一季宣傳照呢。“
“媽。”樓蕭崖有些無奈,“人上學呢,這次都是抽空幫忙的,又不是要當明星。”
“我就随口問問。”樓媽媽也沒在意,“你這可是下了血本幫人家,人還不樂意還你這個人情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樓蕭崖一把拿過手機,“嘿我這暴脾氣。”
“發什麽脾氣啊。”樓媽媽被吼得有點心虛。
”媽我就随手幫個忙,你別想太多。”樓蕭崖用小碗盛好西米露,端着過去遞給晏南示意他先吃着,用肩膀夾着手機繼續和媽媽打電話,“晏南和方銘是我同學,沒什麽人情不人情還不還的。”
“知道——啦,我就開個玩笑你急什麽。知道你和晏南關系好。”
“切…”樓蕭崖把剩下的一小鍋放進冰箱裏,“嗯我明天回家一趟,成。”
再說了兩句家裏的事,樓蕭崖挂了電話,和晏南一起坐到沙發上。
“和媽媽說話不要那麽沖。”晏南喂了他一口西米露。
“知道。”樓蕭崖砸吧砸吧嘴,摸着鼻子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一時間沒忍住。”
他原先在家基本都是霸王脾氣,高中的時候更是和□□一樣一點就着,完成了大學的提前招生之後,壓力沒那麽大脾氣沒那麽爆了之後了,才慢慢收住。
進了大學離開家,才慢慢跟着和媽媽貼心小寶貝的莫丘學着,不再老和家裏嗆聲。
晏南反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要是有什麽我幫得上的,說就是了。”
“不用。”樓蕭崖攬過晏南,打開電視,“你好好學習,別被這些有的沒的打擾。”
兩個人膩歪了一天,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各自去向了城市的兩個不同方向。
晏南和往常一樣地卡着周一早上第一節課的鈴聲進了教室,悄摸地在最後一排角落裏找了個位置放下包,剛擡頭卻發現班上的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這個方向。
“額...嗯?”他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疑惑。
“來來來鼓掌鼓掌。”已經站在講臺上的老師舉着手裏一張卷子,“第一,你的。”
上周經濟學剛做了個小測驗,這會兒正發卷子。
老師今天來早了,上課前閑着沒事兒幹,剛和同學們八卦了一下周末微博上都上了熱搜的長發美男,頗遺憾地掃了一圈說晏南怎麽沒還來。
預備鈴聲一打響,八卦也不能說了,她就幹脆拿着旁邊的卷子準備發。
Z大的卷子在前二十名的部分都是按排名領卷子,之後的才打散讓課代表發。
老師拎起第一張卷子,就忍不住笑着哇了一聲。
“晏——南——,九十七!我執教三年以來給過的最高分。”她抖着手上的卷子,“我特地還掃描了他的論述部分,到時候傳到郵箱上大家都看看。”
而就在此時,晏最高分剛好踏着鈴聲進了教室,還自以為非常隐蔽地找了個後排位置,正非常心虛地放下書包。
“晏南你真的不去考慮當明星麽。”老師報完剩下幾個人的名字之後,把試卷交給課代表,站在講臺上趁着空笑着開玩笑,“這個人設簡直100%的完美。”
晏南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對啊,粉絲基礎超級龐大。整個A大和Z大的女生都為你傾倒。”有愛接話的人立馬往下順。
那剩下半個大學城的人估計想搞死我才對...
晏南扶着額頭,視線隐蔽地往卓峰那兒掃了一眼。
這位原本的班級第一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成績直直跌出了二十名開外,現在才拿到自己的卷子。
晏南都明顯地看到了他捏着卷子的緊握的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更新是個意外,它提醒了我不要一邊看美劇一邊設置存稿箱....
卓峰要爆發了。麻袋is on his way.
給隔壁時軒大哥《我要傍近你》求個預收
一路能從竹馬竹馬吃到談婚論嫁,不甜不要錢
因為《時不我待》是很久之前的稿,老大哥還叫賀铮(對我筆名就是這裏來的),我還想搞點事情,所以往後挪一挪,估計先開時軒
最後,終于能幸福地喊出這句話
明——天——休——息!
☆、chapter67
卓峰其實很早就知道晏南了。
在和晏南同學之前, 要早得多得多。
早到了小學六年級的時候。
那時候剛好是他媽媽帶他去鋼琴考級的時候。
他小學一年級開始學鋼琴, 中途一年都沒有荒廢, 基本功和技巧練得非常漂亮, 老師讓他六年級過來考八級, 說十拿九穩能良好過。
那年考級的琴房樓下是安排了練習室的。
他媽媽帶他過去之後,一字排開的十幾個琴房裏頭都有人在練習,老師就叫他在門口等一等,說裏頭是個小男孩兒,剛進去, 但估計用不了多久。
他站在琴房門口捧着譜子, 從音階開始再過一遍。
其實老師都和他說過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 以他的紮實程度, 考官随便抽中哪一組他都能輕松應付, 但卓峰還是有點緊張, 畢竟自己已經有兩三年沒有來考過試了。
正往後翻的時候,他就聽到了裏頭掀琴蓋的聲音。
有些好奇地從門中間的玻璃處看過去,卓峰眨巴着眼睛, 見裏頭的人确實是和他差不多大的一個男生, 長相對于男生來說有些過分清秀,皮膚玉白眼睛上挑,穿着件黑色的衛衣, 袖子捋在手肘處。
幹脆放下了手上的書,卓峰就站在門口看人家練琴。
那個男生的手是他見過的所有人裏頭最好看的。
雖然年紀不大,但他的手似乎已經像是成熟男人的手, 立在琴鍵上的時候能看見微微突出的腕骨,往上延伸就是寬大有力的手掌,再是修長的手指。
他的骨節不算突出,手指的線條流暢圓潤,指甲修剪得短卻并不可怖,指尖露出一點嫩嫩的粉紅色。
随着他立好手型,左手的小拇指輕輕擡起,落下的時候便是一串流利的音階。
速度非常快,每一個音符卻都清晰有力,重音明确。
降G大調和降e小調,卓峰把譜子往後翻了翻,看向最後一個老師說考官基本不可能抽到的難度最大的音階。
七個音裏頭五個音都在黑鍵上,一不留神就容易滑音,可是裏面的男生卻一次錯誤都沒有出現過。他抿着嘴角,垂着眼睛,臉上甚至都沒有什麽表情。
卓峰一直以為自己和他的級別是一樣的,八級能有這樣的水平,确實非常不錯了。
他媽媽站在旁邊也注意到了裏頭的男生,笑着誇:“欸這個孩子很厲害诶。”
卓峰點點頭,非常認同,甚至都收起了譜子,光專注地看裏面的人練琴。
知道看見他的琶音到了中途變為反向的時候,卓峰才真正吃驚起來。
原來他考的是十級。
這兩組琶音每一個音符都落在黑鍵上,速度一快起來為了保證準确度很多人的手型到中途都塌得七七八八,到了練反向的時候塌方成雞爪的都有。
但裏面的男生從頭到尾都是那副淡定的要命的表情,速度半點沒慢下來,清晰流暢,最後結束的時候立得漂漂亮亮,下頭都是标準的能塞個乒乓球的手型。
等他主和弦談完的時候,卓峰已經愣在了原地。
“要向人家學習啊。”旁邊的媽媽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人外有人啊。”
是啊,人外有人。
十二歲的卓峰覺得這個男孩兒真的很厲害,他還特地記下了他後頭練習的曲目。
《輝煌的大圓舞曲》,卓峰後一年的考級曲目定的便是這個。
晏南就像他前進路上的一盞燈,他努力往前走,努力地在初中繁重的學習之外繼續練琴,直到他達到和他相同的高度。
可是達到了之後他卻突然發現,晏南根本就不是燈,晏南的高度對他來說,和天上的太陽無異。
卓峰的成績很好,基礎紮實四平八穩勤奮用功,是廣大老師普遍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學生。
在他再次見到晏南以前,他也是一直為自己驕傲的。
可晏南的存在實在是太特殊了。
三五年都遇不到的高智商,理科科目思路簡潔直接,有些時候甚至老師還要把他叫過去細細地問詳細思路;文科科目記憶力爆表知識面廣,一道思維發散題洋洋灑灑能寫上七八點,點點都正好對着踩分點,往往還沒看到最後一點,他的分就已經給滿了。高二分科的時候甚至引發了兩邊老師的争吵。
更不用提,長大之後的晏南,光是一張臉,就足夠叫所有人看呆。
用來對比的人優秀是好事。
可要是你把他當做目标努力了幾年之後才發現,他根本就和你不是踩在同一個臺階上的時候,想要停止也來不及了。
卓峰轉學了,卻還是忍不住從別人那兒打探晏南的消息。
期末全市統考,高三模拟考,高考。
他逃了三年,到最後填志願的時候也逃開了晏南所去的A大,可最終還是沒逃過。
他永遠活在晏南的陰影下,永遠都逃不過。
是時候結束了。
他看着手上的繩子,單手握住另一只在顫抖着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氣。
晏南在圖書館門口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機好像沒電了。
和樓蕭崖的電話正打到了一半,他喂了好幾聲也沒聽見對面的動靜,拿開一看才發現手機一整個兒直接黑屏了。
“啧。”他抿了抿嘴角,快步跑上樓梯,按住迎風飛起的一覺,掏出校卡,匆匆刷卡進了圖書館。
Z大的圖書館是新建的建築,總共八層,每層都有設置自習室。總是約晏南去圖書館的幾個同學都喜歡去頂樓,晏南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進了電梯下意識地按向八。
站在電梯裏,晏南單肩背着書包,手揣在口袋裏點着手機的屏幕,有些不耐煩。
雖然和樓蕭崖的電話也都是不鹹不淡地扯幾句沒什麽營養的話題,按道理來說挂了就挂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突然斷了卻還是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而且剛電話裏樓蕭崖說自己在Z大附近,問他晚上要不要出來一起吃個飯。
摸出包裏的充電線,晏南的眼睛死死盯着電梯門的門縫,在它終于慢慢悠悠地開起的時候,一個箭步就往外沖了去。
八樓的人并不很多,晏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先蹲下在牆腳摸到了插線板,給手機充上了點。
手機屏幕上跳出紅色的電池團。
嘆了口氣,難得心急的晏南也不想等在這兒,幹脆從包裏拿了水杯,打算去樓下打水。
圖書館只有單數層才有熱水可打,晏南這段時間嗓子不大好,被樓蕭崖叮囑着一定得喝熱的。
最後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還顯示着低電量的手機,晏南眉頭絞着,把凳子推回去,讓隔壁同學幫自己看着手機之後,就往樓下走去。
樓梯間裏并沒有人,也沒有窗戶,只開着一盞白色的日光燈,配合着特有的潮濕味道,顯得有幾分滲人。
平常有小姑娘要下樓基本都是要人陪着的。
不過晏南并沒有什麽所謂,他單手拿着和樓蕭崖一起買的情侶保溫杯,想着等自己上來了手機應該起碼能開機了,慢慢往樓下走去。
可是他才走兩步,就覺得自己身後好像有人在跟着。
身後并沒有腳步聲,但是一個人呆久了,對別人的氣息會十分敏感,晏南就屬于只要有人靠近就覺得背後汗毛倒豎的類型。
晏南皺着眉頭,一開始并沒有當回事兒,只以為是同樣要下樓的同學。往旁邊靠了靠,他加快了自己走路的速度。
可當身後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甚至自己脖頸上都感覺到了那人的呼吸的時候,晏南也憋不住了。
皺着眉頭,晏南拿着杯子的手垂到身邊,在轉彎處猛地一回身,扔了手裏的杯子,雙手擒住還站在樓梯上的人的手腕死死扣着,飛快擡起腿用膝蓋狠狠頂向了那人的胃部。
作者有話要說: 考級那兒都是我小時候的記憶了,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
如果有的話歡迎指正
☆、chapter68
身後的人顯然沒有料到晏南的反應, 一時間甚至比晏南都要驚恐。
但很快反應過來之後, 卓峰也幹脆放棄了想要偷偷進行的念頭, 扯着繩子直接往晏南的脖頸套去。
卧槽。
晏南暗罵了一聲, 按住他的手腕一拳搗向他的下巴。
他一個上學時候好好讀書的人, 根本沒學過什麽打架的路子,更沒有熟能生巧的經驗。但好在他只要下手就不會心慈手軟犯聖母病,家裏的樓蕭崖和寝室裏的時軒又都是喜歡放個沙袋有事沒事砸兩下的人。
和面前的人比起來,晏南的戰鬥力明顯要占上風。
往下躲過了卓峰往自己脖頸上招呼的繩子,晏南手臂用力, 擡腿一腳踹在他的胯骨處, 直接把人掀在了地上。
一個男人真正用力起來的架勢也不是開玩笑的, 晏南的眼睛剛好被他的骨節砸中, 這時候正隐隐作痛。
“我日你他媽發什麽瘋狗病。”騎在卓峰的身上, 晏南單手壓着他的手腕, 感覺到底下人的掙紮,絞緊了眉頭,一把擒住他的下巴。
卓峰曲起腿, 雙手瘋狂地掙紮着掙脫了晏南的束縛, 紅着眼睛直接往晏南的脖子上招呼去。
晏南一時防備不及,直接被掐了個徹底,卓峰那手也不知道怎麽長的, 抓他的勁兒和抓主和弦似的,被晏南一拳頭甩上臉之後才堪堪松開一些讓晏南喘了口氣兒。
猛得避開他第二次招呼過來的手,晏南站起身來再次把人掀到地上, 在樓梯的轉彎處找了個開闊的地方站着,冷眼看着他。
這人他媽根本不是來打架的。
卓峰根本就是沖着要命來的。
哪有男人打架分分鐘掐人脖子的,操。
晏南的下手利落,身後的人花了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地扶着欄杆站起來
在卓峰第二次沖過來之前,晏南提前一個轉身,擡腿把人掃在了地上。
看着卓峰臉頰貼地倒在樓梯上,晏南一個大步過去拎起他的領子,被迫着他與自己對視:“你到底什麽毛病?”
卓峰惡狠狠地盯着他,眼眶都變成了血紅色。
“不是,老鐵。我到底哪招你了?雖然我不會改但是你說出來我也不會打你的。”晏南氣得都笑了,揪着他的領子猛得湊近,“我真的沒空理你。”
卓峰的胸膛劇烈起伏着,眼神死死鎖在晏南的臉上。
“我對你沒什麽意見,也知道你為什麽。”晏南和提溜雞崽兒似的提溜着他,“我和你根本沒多大交集,我下個學期就走人了,估計你下半輩子也見不到我了,何苦呢。”
雖然他是挺想套卓峰麻袋揍一頓的。
但看見人氣成恨不得和自己拼命的這樣,最終還是覺得唏噓。
“你這種人,就不應該活着。”卓峰全身都在顫抖,看向晏南的眼睛仿佛和失焦似的,雙唇嗫嚅“不應該...活着。”
擋住了所有人太陽的樹冠,就應該被砍掉。
晏南餘光看見一道屬于金屬的寒光閃過。
樓蕭崖瘋了一般推開安全通道的門的時候,入眼就是一把小刀正飛速往晏南的脖子上捅去。
他還站在八樓的樓梯的盡頭,還來不及伸出手,小刀的尖利的刀口就已經觸到了晏南雪白的脖子,劃出一條鮮紅的血線。
樓蕭崖覺得自己的心跳恍如雷鳴一般,震得他只能站在原地,四肢僵硬得根本動彈不得。
晏南出事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就差兩秒鐘。
多給他兩秒鐘就好,省去門口停車的時間也好,他剛才再走的快一點就好。
只要夠給他時間沖下這十幾級樓梯…就夠了。
可是沒有。
自己為什麽不早點過來呢?為什麽不早點找晏南身邊的人确認呢?
明明就在他學校門口,為什麽就遲了這一步呢...
他甚至聽到了有血滴在地板上的聲音。
一瞬間,整個人如落冰窖。
“蕭崖?”
晏南捂着脖子站起來,一轉身卻就看見了樓梯上站着個根本不該在這兒的人。
地上的卓峰已經被他砸暈了,也不知道一時半會兒醒不醒得來,晏南一想到還要把人扛到醫務室去就頭大,看到樓蕭崖的時候心裏還瞬間掠過了一抹不用自己一個人擡人的慶幸。
“怎麽了?”
見樓蕭崖站在原地動都沒動一下,眼睛還通紅得和兔子似的,晏南縱然沒戴眼睛有些看不清楚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三步并做兩步往上頭走去,晏南站到樓蕭崖旁邊,把人摟進了自己懷裏:“吓着了?沒事兒,一點事兒都沒有。”
拍着僵硬得和快鐵板似的樓蕭崖,晏南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我看見他手上拿刀了,用手肘拍掉了,沒事兒啊,不怕不怕。”
明明和人打架挂彩的是他,但晏南總覺得吓到了樓蕭崖自己揣着滿心的愧疚,抱着人也不顧地上躺屍的卓峰了,只跟哄孩子似的哄他。
樓蕭崖咬着牙,再站起身來的時候也半個字都沒有說。
晏南脖子上的傷口非常淺,這個時候都已經結了血痂。
歪着給他看了看,晏南牽着他的手:“真的沒關系。”
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現在還手腳冰涼的樓蕭崖,晏南嘆了口氣,拉着人出了樓梯。
不顧在自習室裏的幾個同學投來的異樣的目光,晏南帶着身後的巨大挂件兒拿了手機,給學校保衛處打了個電話說圖書館裏有個同學暈倒了,讓他們過來擡一擡。
卓峰手上的小刀已經被他踢到了樓下,說暈倒估計也有人信。
晏南也不想管這麽多,現在他滿心思都在後頭呆滞的人身上,根本顧不得其他人。
在重複了八百遍自己真的半點事兒都沒有之後,晏南把人終于拉出了圖書館。
外面的溫度比開了空調的圖書館要高上一些,春日裏的太陽照在人身上讓人非常舒服。
晏南和樓蕭崖站在圖書館後門處的小樹林旁邊,晏南搓着面前人的手,低聲細氣地哄。
什麽這真的只是個意外,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有問題一定即使和組織彙報,絕對不想着套人麻袋了,這種人一萬個裏頭都挑不出一個來,不用擔心還有下一次…
宛如一個婚內出軌現在還想讨原諒的渣男丈夫。
可樓蕭崖就是半個字沒說,只是在晏南每每看向他的時候,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晏南嘆了口氣,想着不然今天讓樓蕭崖住在自己寝室得了。
天大的事兒,情侶之間就沒有幹一炮不能解決的。
但這個預想還沒提出來就被一個友好的聲音打斷了。
“小樓,晏南!”
他們幾十米開外的馬路上,樓媽媽正從樓蕭崖平常開着的車裏探出頭來朝他們揮手。
“阿姨好。”晏南和樓蕭崖一道往那邊走去,給樓媽媽打了個招呼。
樓蕭崖有些過分蒼白的臉色在太陽下看起來也并沒有太大異樣,樓媽媽眯着眼睛看了會兒,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也沒多注意,拉着晏南和他聊天。
晏南這才知道,樓蕭崖剛是和他媽媽一起過來的。
兩個人是應邀赴一個在這邊城郊的商業酒會,他們到的時間早,樓蕭崖就想說過來看看晏南,一起吃頓飯。
酒會這種場合,樓媽媽也知道按樓蕭崖的年級十成十吃不飽,就也沒反對,載着他過來找晏南,沒想到晏南一時間卻突然沒了聯系,等了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