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剛擦亮,蘭休就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了,關上房門轉身看了看傅涵住的房間,好像還沒有動靜,看來小崽子昨晚睡得還不錯。

正在拖地的伊莉莎看到蘭休下樓有些驚奇,擡頭打了個招呼:“蘭休大人好早呀。”

蘭休舉起胳膊抻了兩下腰,舒服的嘆口氣,“沒辦法老年人睡眠少,羨慕能睡的年輕人啊。”

說到這伊莉莎停下手裏的拖把,目光突然意味深長起來:“傅先生能睡還不是您折騰的太狠了。”

蘭休:?

“昨天我叫人去修理天花板,他們看到那些窟窿都驚奇的問我是怎麽弄的,我就告訴他們了。”

蘭休表情一滞:“他們什麽反應?”

伊莉莎:“他們說5S級的覺醒者就是不一樣,連辦那事都能飛起來。還說傅先生真可憐,臨走的時候還贈送了一頂頭盔呢。”

蘭休:……

蘭休開着懸浮艇到了研究所,一路上想起伊莉莎的話實在忍不住悶笑出聲。以至于他開門進研究室的時候,格雷看到他就是一臉憨憨傻笑的表情。

格雷醫生算是蘭休的忘年之交,兩人也是由于蘭休特殊的‘病症’而一直保持着長久的聯系,幾乎每個月都會見上一次面,而且每次必見血。

因為政府要求,要對蘭休的不老症進行醫學研究,每月都要抽取他的血液樣本進行顯微觀察,準備研發出一種讓人長生不老的神藥。

可是蘭休體內的血液,只要離開體外超過三小時便會迅速風化變質,就算是在絕對無光真空冷凍的環境下,也依舊無法保持血液中的細胞活度。

這就對基因的克隆和保存造成了無法克服的困難,因此研制不死藥的研發任務也一直處于止步不前的狀态。

最要命的是蘭休身為十六軍區軍長兼武器研發部的特級顧問,時不時就要去前線參戰,生命安全不能絕對保證,所以聯邦這幾年一直都希望能将蘭休能快點結婚繁育出下一代,能将這種不死基因保留下來。

偏偏蘭休還是個光棍釘子戶,這些年還沒見他跟誰有過暧昧。平日裏深居簡出,從不出現在公衆的視野內,以至于好多人都以為蘭休是個又老又醜羞于見人的糟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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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大街上有幸遇見,也絕對不會把眼前仿若神祗的美貌少年跟一百多歲的蘭休聯系在一起。

對一般人來說,長生不老自然是好事,可對蘭休來說就沒那麽十全十美了。

由于蘭休的不老症,他的婚姻被聯邦劃定成了必須履行的義務。頭幾年蘭休還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過去,可是有一次上前線時軍部混進了星際特務,對戰中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而負傷,從那時起聯邦便開始了無休無止的催婚,甚至不惜威脅他,若是一年之內還不結婚就把他名下的所有財産全部充公。

在蘭休看來,這分明就是無理取鬧。因為想要他的基因,就強制要求他必須結婚?簡直可笑。

可是他能怎麽辦?

後來還是格雷代表他跟聯邦商談,才同意他不結婚,但是要去繁育部領取一個繁育者,直到生下他的後代為止。

格雷自然知道前天聯邦就已經派人把繁育者送到蘭休家了,一開始蘭休抗拒的态度還十分明顯,本以為他會對那個小可憐兒采取冷處理,沒想到這才第二天就冰雪消融了,一大早上就笑得跟傻蛋似的。

還真是世事難料。

“看你笑得這麽開心,這幾天發生什麽好事了,嗯?”格雷從随身攜帶的醫藥箱裏拿出注射器,開始熟練的消毒抽血。

蘭休坐在椅子上,撸起左臂的衣袖:“确實是好事啊,前天晚上被量子搶掃射,昨天晚上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奇怪的是我竟然一點都生氣,反而覺得挺好玩的。格雷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格雷聽到蘭休被量子槍掃射的時候就已經驚訝的拉長了下巴,要不是他行醫多年心理素質比較強,恐怕一針就紮到血管外面了。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拿量子搶掃射你,你還笑得出來?”

蘭休無所謂道:“那有什麽,反正他也打不中我。”

格雷徹底抓狂了,“你哪來那麽大自信!”

蘭休拄着頭沉思:“大概是顏值決定能力吧。”

格雷無語了,将采集好的血液樣本貼上标簽後放進低溫儲藏箱。雖然蘭休說話一項這麽臭屁,但他知道,這個人絕對有說出這種話的資本。

美貌與武力并存,說的大概就是蘭休這種人,跟白耀星的守護神諾凡拉如出一轍美麗而強大。

“這些年就沒有人說過你不要臉?”

蘭休搖頭:“沒有,幾十年前剛參軍的時候倒是有人誇我長得漂亮。不過被我打趴下之後就沒人再說了。”

格雷:……

好吧,你強你有理。

蘭休提及傅涵的時候,腦海中不自覺的閃現出傅涵把申請書扔在桌子上的那一幕,無論是神态還是眼神,為什麽跟那個人那麽像呢。

是巧合還是……

不,也只能是巧合了,如果那個人還活着的話也得一百多歲了,而且他身邊還帶着孩子,怎麽想跟傅涵都不可能是一個人的。

傅涵起床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睡這麽久。

聽伊莉莎說蘭休又去軍部研究所了,大概今天都不會回來,中午就只準備了傅涵一個人的午餐。

傅涵剛起床,頭發被枕頭壓得還有點翹,打算去洗個漱再吃,這時叫門器就響了。

傅涵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去開門還是該回避,雖然他現在暫時算是蘭休家裏的一員了,可他的身份不過是個低微的繁育者,實在不适合作為家主去迎接客人。

當然,傅涵本人也不想去見那些白鬼的。畢竟不是所有白耀人都會像蘭休那麽好脾氣。

可現在蘭休不在家,他要是裝作聽不見,會不會不太好啊。

就在傅涵猶豫不決時,伊莉莎朝洗漱區做了個請的手勢,傅涵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激的點了點頭,快速的走進了洗漱區反鎖上了門。

好在門外的人只是來送個東西後便離開了,并沒有久留。

傅涵洗完漱打算走去餐廳,伊莉莎卻突然将手裏的信封遞給他,傅涵看着上面加密的銀色雪花印章楞了一下:“為什麽要給我?”

随後傅涵發現印章中央的署名就寫着他的名字,傅涵只好接過信件一點點小心拆開。

其實拆的時候他有些期待會不會是諾亞城祖母那邊寄來的信件,可是拆到最後發現裏面只有一張邀請函,除了一個奇怪的标志一個字都沒有,讓傅涵不禁大失所望。

其實想想也能猜到的,祖母出行都要依靠輪椅,上下樓梯都費力,何況是出去郵寄信件,而且諾亞城跟外界通信控制的十分嚴密,就算祖母有這心思那些白鬼也不會給她送的。

下午蘭休回家,看傅涵窩在沙發上看書,縮着身子跟只小貓似的,聽到腳步聲連頭都沒擡。

蘭休悄悄走過去揉了把傅涵的頭發:“看的這麽入迷,怎麽還穿着睡衣,去把衣服換了。”

傅涵合上書仰頭看他:“這都天黑了換什麽衣服?”

“今天沒收到邀請函?”

傅涵從書裏面拿出了那張被當作書簽的邀請函:“你說這個?”

蘭休從他手裏那邀請函拿過來,笑了笑仍在垃圾桶裏:“不用帶這個,你換好衣服跟我走就行了,帶你去玩游戲。”

“玩游戲?”

說到這三個字傅涵本來還有些犯困的眼睛一下亮了,畢竟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哪個對游戲不感興趣呢。

而且直覺告訴他,蘭休會帶他去玩的游戲,肯定比他之前玩的那些單機游戲要刺激的多。

不過,傅涵一邊上樓一邊忍不住問:“是什麽類型的游戲?“

“對戰游戲感不感興趣?”

傅涵聽到這兩個字眼睛果然又瞪大了幾分,“是二維對戰還是三維對戰?”

如果二維對戰會比較注重布局和策略,如果是三維對戰則更注重近身攻擊戰術和機甲操控技術。兩者比較,傅涵還是比較偏好于後者的,畢竟在諾亞城接觸三維對戰的機會實在太少。

蘭休卻微微一笑:“真人對戰。”

等蘭休帶他乘懸浮艇到了模拟軍事戰地,傅涵才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真人對戰。

在見到之前他還以為蘭休所說的真人對戰有些類似于全息之類的三維對戰,只不過玩家不是系統操控,而是一對一的真人玩家。可到了實地他才發現,真人對戰居然就是真槍實彈的打,所有停靠在帶選區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機甲,包括攻擊用的一切武器設備。

對戰的場地被巨大的防護罩圍住,隔絕了武器彈射造成的一切幹擾。

傅涵跟着蘭休進入場地時被工作人員要求在脖子上佩戴繁育者特有的定位項圈,說是為了避免兩人在場地內走散,實則是防止繁育者私自逃跑。

蘭休伸手擋開對方:“用不着,他會一直跟在我身邊。”

“對場地很大,魚龍混雜,若是這位先生不佩戴項圈,被其他人當作無主的繁育者帶走,軍長您将很難找回他。”

看着對方不依不饒,剛進來時的好心情也被破壞了大半,傅涵伸手去那項圈,突然感覺自己在這些白耀人面前就像狗一樣,被一條無形的鎖鏈拴着,只能跟在主人的身後跪地爬行。

就在傅涵要将項圈扣在脖子上的一瞬間,手腕忽然被蘭休抓住,對方徑自解開了風衣的扣子,一把拽下披在了傅涵的肩上。

這件風衣不是世面可見的賣品,而是帶着十六軍區軍長特有的軍服,上面的獨一無二的六瓣雪花軍徽冰冷潔白,挂在左側領口熠熠生輝,放眼整個白耀之都,除蘭休之外無人敢擁。

作為軍人,他們的軍服不但是一件衣服,更是身份的象征,平時絕不能輕易離身,可現在他卻将衣服衆目睽睽下披在傅涵身上。

這是要昭告天下這個人是他的所有物麽……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逢上元佳節,祈天官賜福,佑萬千子民長命無疾,四海之內五谷豐登,武漢加油!中國加油!

小可耐們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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