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蘭休在一旁攬着傅涵的肩膀,每走一步,軍服上的軍徽碰撞到胸口吊着名牌的鐵鏈就會發出叮叮當當聲響。

明明聲音不大,可是觀衆席的所有人一聽到這熟悉的叮當聲紛紛都停下了歡呼,将目光轉移到了過道中正在走來的兩人身上。

“蘭休軍長……是蘭休軍長來了!”

“诶,他牽着手的是誰啊?”

“好像是藍星人,天吶,他怎麽帶藍星人來這種地方?”

……

傅涵被兩側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吵得直皺眉,他目不斜視的朝前看,走的端正沉穩,而一旁的蘭休完全就像只開屏的花孔雀,不停的朝兩邊的人招手,跟走紅毯的星際明星似的。

說實在的,傅涵已經開始後悔答應他來玩游戲了。被這麽多人當猴子一樣盯着看,簡直尴尬到家。

傅涵跟着蘭休入座之後,就想把身上惹眼的軍服脫下來,卻被蘭休一把按住。

他湊過去低聲道:“你要是把軍服脫了,馬上就有人沖上來把你的衣服扒光信不信?”

蘭休說話時故意把聲音放得很輕,在周圍嘈雜的背景中就像是一根狹長柔軟的羽毛,順着耳洞一個勁兒的往裏鑽。傅涵擡頭看向他時,蘭休已經回歸了原位,嘴角噙着一絲若有如無的笑。

“有病。”傅涵這麽說,可是掀掉衣服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像這種真人對戰游戲都是需要提前預約的,出錢越多,預約到的場次就會越靠前。而蘭休擁有不用預約的特權,只要他想,任何時間都會得到絕對的歡迎和款待。

不但源于他高不可攀的身份,更是因為他有錢。

格鬥場每年擴建維護的費用,絕大部分都來自與蘭休的無償捐贈,說他是對戰場最大的股東也不為過,有這麽一個大金主擺在這,當然什麽樣的特權都可以無條件開通。

看着防護罩內激烈的對戰,傅涵被破壞的好心情也一點點補充回來,雖然不想表現的太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可是這種親臨現場觀摩真正的對戰簡直太刺激了,尤其這種視覺和聽覺上同時沖擊,仿佛能聽到胸腔與機甲發出的共振,實在讓人無法平靜。

Advertisement

他緊閉着嘴巴,努力保持淡然,可是閃閃發光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

蘭休懶散的靠在椅背上,表面看着賽場上的對戰,其實目光都落在了傅涵的側臉上,不過這小崽子看得太入迷,根本就沒發現身邊坐了個居心叵測的家夥。

“要飲料嗎?”蘭休突然問。

傅涵正看得入迷,随口道:“來一杯吧。”

蘭休從侍者手裏接過一杯水果茶遞過去,傅涵轉頭去拿,結果就在回頭的一瞬間,傅涵被突然放大在眼前的碧色雙眸吓得一下松了手,那杯可憐的水果茶連帶着杯子摔得支離破碎。

蘭休本來是想把水果茶遞到他手裏的,沒想到這傅涵會自己轉頭來拿,結果兩人臉靠的實在太近,有些部位不可避免的産生了……擦碰。

對沒錯,就是擦碰。嘴唇不下心蹭了一下,也不能就說是接吻了吧。

可小崽子顯然不是這麽想的,傅涵僵硬的看着腳下的碎片心髒跳的噗通響,注意力再也回不到對戰場上了。

就在兩個人都尴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把這件事差過去時,對面碩大的光屏上突然閃現出蘭休跟傅涵的名字,立刻全場歡呼,将手中的活躍氣氛的發光道具仍得滿天飛。

傅涵被扔出來的道具砸了兩下頭後,才恍惚反應過來,下一個該輪到他們了。

蘭休看傅涵還是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好笑的同時又有點可憐他。對一個十六七的孩子來說,初吻可能真算是一件大事吧。

“沒事,就當被你爺爺親了一口呗。”

傅涵本來都打算把剛才的事情裝作不在意到糊弄過去的,誰知蘭休這家夥又提起,頓時氣的踢了他一腳,“你有病吧,我奶奶還活着!”

“哦,抱歉抱歉。”蘭休趕緊住了嘴,那确實要積點口德。該尊重還是要尊重,開玩笑是另一碼事。

這次跟他們對戰的是荷魯斯和維亞,蘭休看到系統選配出來的名單不禁挑了挑眉。這次的選配對象恐怕不是随機的吧。

傅涵看着待選區一架架高大的機甲,第一次發覺在這些先進的戰鬥設備前,自己竟然這麽渺小,以前只是在戰甲課上看到過幾張簡單的構造圖紙,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親臨現場看到實物。

傅涵一架一架看過去,不知不覺上場的準備鈴已經響了。

“就這個吧。”傅涵站在一駕一身漆黑的大家夥面前。

蘭休目光頓了頓,“你确定?”

傅涵看着蘭休,不明所以:“不能選這個嗎?”

“也不是,只是覺得挺巧的,這架戰甲是我第一次參戰駕駛的,後來到了年限被強制遣返。我一想好歹跟了我這麽多年,把它送去返廠重組也舍不得,就修護完把它送到這來了,只是我再沒有駕駛過它。今天就被你選中了,也是有緣。”

傅涵看着蘭休逆光站在機甲前,側臉柔和的輪廓根眼中銳利冷峻的光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銀色的長發貼附在黑色的內衫上,黑白分明,像是在黑暗中迸發出的一束光。

很快荷魯斯和維亞也相繼抵達對戰場。四個人兩兩相對,開始分配攻擊手和防禦手。

“新面孔啊。”荷魯斯看着傅涵眼中閃出譏諷的笑意,故意走到傅涵面前,伸出手:“初次見面傅先生,我是荷魯斯,也算是蘭休軍長的同僚。”

傅涵面無表情的看向荷魯斯,直覺得這人的笑容非常不舒服,假的一批。明明心裏的鄙夷都快溢于言表了,卻還是裝成謙謙有禮的紳士摸樣。

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說的就是這種人。

傅涵随即回道:“初次見面,我是傅涵。多謝好意,握手就不必了,作為政府單獨發配給蘭休長官的繁育者,在履行義務期間,除繁育主外我不能與其他人有身體接觸的。所以恕我無禮。”

說着故作乖順的樣子,把肩膀上的軍服攏了攏站到了蘭休的身邊。

今夜兩人都着了一身黑衣,一個銀發碧眼,一個青絲黑瞳,南轅北轍的樣貌卻都出類拔萃的好看。

兩種不一樣的美貌比肩而立,立刻吸引了對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