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色沉沉, 陰雲遮月, 周圍溫度在大風的呼嘯聲中驟降, 地面上浮動的濕氣越來越大, 從今夜開始諾亞城就會進入持續半月的雨期。
傅涵把身上披着蘭休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他,蘭休不明所以,沒想到接過衣服後這崽子又開始脫自己的外套, 再是裏面的襯衫,腰帶, 還有褲子,蘭休懵了。
“這麽冷的天你脫什麽衣服!”趕忙把扔在地上的衣服又手忙腳亂的給他披在身上。傅涵不幹, 兩人抓着幾件衣服拼命撕扯, 嘶啦嘶啦的粉碎聲從草叢間傳來, 夾雜隐忍的泣音, 看着就像奸殺案現場。
傅涵又哭又笑的看着他, 明明是在逞強, 可瞧着卻可憐兮兮的讓人心疼。
“你不是覺得我像他嗎?來啊。”說着抓着蘭休的手往自己裸露在外的身上按, “在我身上花那麽心思不爽爽不是浪費了嗎?”
帶着薄繭的掌心在水豆腐似的身軀上劃,就像過電一樣酥麻, 蘭休心神一滞, 趕緊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
看地上那些撕碎的衣服上全是泥巴,蘭休用自己的衣服裹住傅涵,傅涵還要掙紮,蘭休直接把他的手用那根腰帶綁住了。
呵,這下看你還這麽作。
“小祖宗大晚上的你又跟我作什麽啊?咱們有事說事, 一碼歸一碼行嗎?什麽我看着你就想到他了?我還沒說話呢你就開始脫衣服,我這年大了腦子反應慢,你能不能給點緩沖的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不能!”
傅涵紅着眼睛,兩條胳膊被蘭休壓着還是一臉不想認輸的頑固樣,“你不就因為我長得像他才故意讨好我嗎?什麽喜歡我,什麽想把我當你孩子養都是放屁!老子不欠你的,你想要什麽現在就一次來夠了,我以後再也不信你的鬼話!”
傅涵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好像過了今晚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蘭休簡直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趁他被壓住也動彈不得,故意薅了一根狗尾草去撓傅涵的下巴,“我想要?還一次來夠了?小樣兒的你口氣挺大啊,那我就問問你,我想要什麽啊?就你這小腦袋你一堆黃色廢料,難道我對誰好都是想上他?”
傅涵脖子是最怕癢的地方,被狗尾草掃一下肩膀就開始哆哆嗦嗦的打顫,眼神脆弱的瞪着正玩得十分開心的始作俑者,眼淚馬上就要掉出來。
蘭休停下手裏的狗尾草,看着他道“剛才看到你走路的背影,那麽一瞬間真的很像那個人,不,應該不能說像了,簡直就跟複制一樣,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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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說完傅涵就受不了的打斷他,“你終于承認了!”
“承認什麽啊,你先聽我說完行不行。再不聽話我就讓狗尾草繼續跟你玩兒了?”
傅涵剛要張開的嘴頓時一頓,嗫嚅了半天才不情不願的閉上。
蘭休繼續道“像歸像,那種感覺就像你在大街上走路,突然發現前面的路人竟然跟你祖母長得一模一樣,換成你你不震驚嗎?我剛才也是太震驚了,但這并不代表我是把你當成他的替身才想收養你的,也不能說明我還對他舊情難忘,說實在我也挺奇怪的,你為什麽會想到這上面?”
這次換成傅涵愣住了,為什麽?哪有為什麽,是個人都會這麽想啊。
看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也挺冷的,這裏風又那麽大,別再把人給凍壞了,蘭休攬着傅涵的腰把人抱了起來。
他給傅涵松綁前特意打好招呼;“你不脫衣服我就把腰帶給你解開。”
傅涵白了他一眼,“都被你撕光了,哪還有衣服脫了!”
蘭休一邊解腰帶一邊不服的嘟囔“要不是你拼了命的脫我也不會撕啊,白瞎了這麽多衣服。以後買衣服不買好看的不滿舒服的,就買抗撕的!”
大概是作累了,冷風一吹有火都撒不出來。傅涵看着他,“你真不是把我當成他的替身了?”
蘭休對于傅涵的執拗程度也是大寫的服氣,咋還過不去這個梗了呢,這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明明自己的忘了,別人卻還在替自己念念不忘。
“我實話說吧,我就從來沒見過他的真容,他走到哪都會戴一張黑色的陶土面具,你是不知道,那張面具又土又難看,好像從墳坑裏抛出來的一樣,但他卻從不離身,睡覺都不摘下來。我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你居然還能想到我中意你是想找替身,你想象力不當編劇真是可惜了傅涵。”
蘭休說了一大堆,傅涵卻只注意了最關鍵的地方。
“你還知道他睡覺都不摘?”
一下氣氛又劍拔弩張了。
蘭休無語問蒼天“拜托,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跟自己的養父一起睡覺不奇怪吧?就像我跟你一起睡一樣,你覺得我們也很奇怪嗎?”
傅涵心說,哪裏不奇怪。不過他面上也就是冷凍的哼了聲,“那你還喜歡他嗎?”
蘭休邊嘆氣便搖頭,“本來我好不容易忘了的,你再提我可真要想起來了。”
想到那天蘭休親吻那張黑色面具的畫面,傅涵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裹着蘭休的外套一邊走一邊踢這些讨厭的狗尾草,這些可憐的小尾巴代替某位罪魁禍首被傅涵□□的七扭八歪。
回到家傅涵也一直是蔫蔫的,雖然沒再發脾氣,可是跟蘭休打鬧的次數明顯變少了,連蘭休故意挑釁他也就罵一句滾蛋再也沒動過手。
蘭休看着自己已經恢複得完好如初的身體,剝了殼的熟雞蛋一樣,水嫩光滑有彈性,面對這身讓無數妙齡少女自愧不如的完美肌膚,蘭休卻惆悵的嘆口氣。
沒想到原來挨揍也能讓人上瘾,可是他上瘾了傅涵卻不揍他了。
人不犯賤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裏。
好在這些天齊老師跟筱黑經常來找他們玩兒,蘭休就偷偷拜托齊老師,能不能開導一下傅涵,看看他對自己到底有什麽心裏隔閡,把事情拿到明面上說開了也好解決,老這麽擱心裏憋着,回頭別再又憋出什麽毛病來。
要不是蘭休主動拜托他,齊宣還真沒發現傅涵這些天有什麽異常,幾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有說有笑的。他這個做老師的到底沒有蘭休細心。
那天齊宣讓筱黑在外面等他,一個人敲敲門進了傅涵的房間。
“齊老師?”傅涵轉頭看到他有些詫異,今天齊老師竟然是一個人來的,沒帶着師兄。
齊老師也是第一次找傅涵談心,進屋之後有些局促不知道怎麽開口,還是傅涵笑着安慰他,“您想說什麽直說就行,不用跟我客氣。”
“那我就直說了。”齊宣醞釀了一下才問“小涵,你是不是喜歡蘭休軍長?”
傅涵看着他楞了半天都沒緩過勁來,在他印象中齊老師可不像是會找他聊這種話題的人。而且一上來就這麽直白,還真讓人有點招架不住。
傅涵盯着凹凸不平的桌面,半晌點了下頭,齊宣心裏才有了石頭落地的感覺。
能承認就好,就怕揣着明白裝糊塗,鴨子嘴硬死不承認那就麻煩了。
齊老師搬着凳子往他身邊湊了湊,循序漸進“既然喜歡為什麽還跟他鬧別扭啊?我看蘭休軍長人也挺好的,不像你師兄說不聽,聽也聽不懂,跟他在一起就跟哄小孩一樣累都累死了。”
傅涵一聽就知道齊宣肯定是誤會了他們倆的關系。傅涵苦笑“齊老師,我是喜歡蘭休,但是他對我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在他心裏我就跟他親孫子一樣,所以現在是我單方面的喜歡他。我和他跟你跟筱黑師兄的關系是不一樣的,師兄他在你心裏是像小孩,而我在蘭休心裏那就真的是小孩了您懂嗎齊老師?”
“啊,他還把你真把你當成孩子了。”
有時候蘭休跟傅涵說話總是習慣性以長輩自居,齊宣還一直當時兩人之間在開玩笑,沒想到蘭休軍長竟然會把自己的繁育者當成孩子來養,不得不說,有點……暴殄天物?
想到這齊老師也跟傅涵一起惆悵起來,那還真是難辦了。
不過傅涵倒是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想開了,現在他把我當成孩子,等有一天我的能力能跟他并駕齊驅的時候,容不得他再小看我。到時候我就先把他打趴在地上叫爸爸,然後再告白,我看他還敢說自己是我爺爺的。”
齊宣聽他說着,腦子裏都産生了畫面感,忍不住撲哧一聲搖搖頭,“到時候你要真這麽告白,那蘭休軍長還真是可憐。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你都想開了為什麽還跟他生氣啊?”
“我生氣不是因為這個,是我懷疑他拿我當白月光的替身。”
“呃?白月光。”
聽完傅涵的描述完後,齊宣從開始的憤憤不平到後來的前仰後合,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也太好笑了。
齊老師抱着肚子直抹眼淚“不是啊小涵,我覺得你是真冤枉蘭休了,他可不像是會為了這個撒謊騙你的人,再說蘭休都說沒看見那個人的臉了,你怎麽知道自己就跟人家長得像。”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傅涵就想起了那件事,他起身去反鎖的房門,回來壓低聲音跟齊宣道“他白月光有個面具,應該是生前的遺物吧,那天我在抽屜裏發現之後就拿出來悄悄試了一下,那張面具跟普通的面具不一樣,它在周圍的輪廓都是跟臉型打磨到近乎貼合的形狀,可是我帶上之後居然輪廓全部都對上了,分毫不差,齊老師你知道這說明什麽?”
“說明你倆臉型很像?”
齊宣說的一臉認真,傅涵簡直無語,失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嘆氣。
“我說您平時那些搞科研的鬼才邏輯都跑哪去了?沒注意到剛才我說的那幾個已知條件嗎?已知條件一蘭休說那個人一直戴着面具,他并沒見過對方真容。已知條件二我跟那張面具的輪廓完全吻合得上。得出的結論就是我四舍五入就等于像跟那麽白月光一模一樣。”
“噢~”
說到這齊宣也是恍然大悟,對啊,蘭休從來就沒見過對方的臉,如果這樣的話……
想着想着齊老師一拍桌面“還是不對啊,你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小涵,那面具是你自己偷偷帶的,蘭休壓根也不知道你的臉跟那張面具完全吻合,這對于你是已知條件,可是對于蘭休來說它是未知條件啊,剛才得出的結論站在你都角度看是成立,站在蘭休的角度是不成立的,你還是冤枉蘭休了。”
“……”好像還真是怎麽回事。
一場感情糾葛就這麽簡單粗暴的解決了。雖然齊宣感覺自己并沒起多大的作用,可是傅涵确實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比前幾天舒爽多了,果然心事還是要拿出來跟別人分享的。
看時間也過得差不都了,齊老師站起來準備回家,他跟傅涵打個招呼“你師兄還在樓下等我,我就先走了。”
看他一臉急不可待的樣子,傅涵忍不住調侃“我還以為今天你一個人來的,原來在樓下啊,還真是如膠似漆。不過你們之前也隐藏夠好的,我離你們那麽近都沒發現。”
傅涵搭着齊宣的肩膀問出了他一直以來最好奇的問題“男的跟男的一起做受方到底有多疼啊?”
被取經的人紅着臉哼笑一聲,“這問題你不該問我,該問你師兄去。”
傅涵一下就聽懂他這話的意思了,搭着老師肩膀的手一松,啪唧一聲滑落到腿上。
不對啊,齊老師這麽白白淨淨柔柔弱弱的人竟然不是受方?
師兄雖然年紀小可是比齊老師高多了,體型上看怎麽也不像是在下面的那個啊。
齊宣看傅涵一臉好懂的表情,忍不住給他點忠告“誰上誰下不一定靠體型決定,別因為自己是繁育者就太早放棄成為上位者的權利了。”
看着齊宣潇灑離去的背影,傅涵處在震驚中久久回不過神來。其實誰上誰下這倒是無所謂,不過想象把蘭休壓在身下,看着他含羞帶怯的對自己笑,那場景也太令人血脈噴張了。
畢竟男人骨子裏都是有征服欲的。
把齊宣送到樓下後,蘭休立刻回來找傅涵,就看他站在門口一臉燦爛的對自己笑,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就跟小向日葵成精了似的,渾身都散發着陽光的味道。
蘭休不得不佩服齊老師,還真是個人才,這談心的效果也太立竿見影了吧。
蘭休把手裏端着的西瓜放到桌上,一轉頭就看傅涵正笑眯眯盯着他,而且看的還是,下半身。
他說“我今天才發現你屁股還挺翹的。”
“……”
加班加點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個月年假很快就過完了,看着那兩張離開諾亞城的懸浮艇客艙票,傅涵還是覺得邁不開離開的步伐。
蘭休在後面攬着他的肩膀,“不然我再請兩天?”
“十六軍區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處理,你多請一天,說不定整個白耀星都得爆炸。走吧,反正早晚都得走,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傅涵把那兩張客艙票仔細放好,跟祖母說要去蘭休家裏玩去,等過段時間再回來看她。祖母年紀大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記憶力衰退的厲害,她看兩個人整裝待發的模樣,還很高興的擺了擺手“玩去吧,外面的世界很大,年輕人就是要在外面多闖蕩闖蕩,像我一樣老了之後就哪都去不了。涵涵你在外面多照顧小蘭,我看這孩子太老實容易被欺負。”
被擔心很老實的小蘭同學憋不住笑了,“您放心吧,有小涵在沒人敢欺負我。他可厲害了,連戰神都能打敗。”
老太太半懂半不懂的點點頭,“那就行。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走吧。”
躲在祖母後面偷偷抹眼淚的傅小菲,昨天晚上還拉着他倆的行李箱大哭大鬧的說不許走,今天到了真正要走的時候,這孩子卻比誰都安靜。
傅涵走過去想跟小姑娘告個別,傅小菲卻立刻噔噔噔的跑開了。
看着傅小菲執拗的背影,傅涵無奈搖頭,這孩子。
等上了懸浮艇後傅涵伸進衣兜才發現裏面裝着一張折疊起來的白色卡紙,打開之後上面是一幅水彩畫。畫着他們四個一起吃晚飯的場景,桌子上擺着很多水果還有造型奇特的蛋糕,小姑娘坐在自己跟蘭休的中間,親了兩人一人一口,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窗戶外是一道絢爛深邃的星空。
看着畫裏他跟蘭休每個人臉上都帶着一個大紅印子,傅涵捂着臉呲呲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淚就從指尖滾落下來,掉在水彩畫上暈染得一片模糊。
蘭休把畫替傅涵收起來,用自己的懷抱掩埋住了他的哭聲,“等明天我們再回來,讓伊莉莎把玩具店的洋娃娃還有商場的零食都買回來帶給小菲。”
傅涵埋着頭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你有錢燒的啊。”
“可不是燒得麽,有錢也沒什麽用,買不到時間,也買不到愛情,連讓我最喜歡的人開心都買不到,你說我留那麽多錢還有什麽意義。”
傅涵哭得都有點鼻音了,聽他這麽說突然停下,小聲呢喃“胡說八道,誰是你最喜歡的人。”
“你呗,還能有誰。我說你怎麽老不相信我對你的真心呢,難道真要把我把心掏出來?”
蘭休抱着他心裏更委屈了,連格雷都看出來他對這小崽子有多掏心掏肺了,偏偏當事人就是不相信。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我聽說白耀之都那邊新開了一家事務所,據說什麽奇葩的保險都買,不然我就去那投一份保,如果有一天我抛棄你或者意外死亡,那我的所有家産和研究所就都過到你名下行吧?”
蘭秀說這話倒不是自找喪氣,而是他的壽命從科學的角度看那就是無限的,如果哪天他真死了,那肯定就是意外死亡,壽終正寝他這輩子恐怕是做不到了。
聽到他又用家産說事,傅涵趴在他懷裏悶悶的哼了聲,剛才的難過勁兒早過去了,就是不想起來。
“算了吧,以後你要是找了伴侶知道你把家産都白給一個外人,還不把你生吞活剝了。”
蘭休微微一笑,絲毫沒嗅到這句話裏的酸醋味。
“如果對方是在乎我財産的人,那我就肯定不會找這樣的人當伴侶,我都幾百歲的人了這點鬼胎還能看不出來?放心吧,在你能獨當一面之前我是不會考慮結婚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此話一出,懷裏的身子瞬間就僵住,下一秒低伏的腦袋一下擡了起來。
“那我能獨當一面後你就會結婚?”
“這個也不一定吧,總得有個合适的人再說,畢竟我這條件匹配起來實在太麻煩,你看這年齡相當的吧,可能外貌看起來不大協調,我本人倒也不在意,就是怕對方承受不住外界的看法。要找外貌相當的吧,相處起來可能還有代溝,畢竟一個時代的人就有一個時代的觀念,我思想還是比較保守的,對于你之前說的那個關于初夜的問題,咱們倆的觀點就不太一樣。”
傅涵炸了,抓着傅涵的領子往下扽,“什麽不一樣,我思想也很保守啊,你覺得我亂來嗎?放蕩不知廉恥嗎?”
“不是不是,這不就事說事麽,我沒人身攻擊的意思。”
不知為何,明明很輕松的話題,傅涵跟蘭休總能非常輕易就談崩。從言笑宴宴到不可開交連十句話都用不上,再好的天都能被他倆給聊死了。
等回到白耀之都的家後,兩個人都是各種方面的身心俱疲,癱在沙發的兩端連根指頭都不想動,就那麽看着伊莉莎忙忙碌碌的端茶倒水。
聽到久違的啾啾聲,傅涵朝金絲籠裏斜了一眼,把腳從拖鞋裏伸出來踢了踢蘭休“還說它幾頓不吃都毛茸茸,都瘦成這樣了。”
蘭休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朝那邊一看,頓時困意全無。
“伊莉莎誰讓你給它剪得毛!”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今天坐公交車過站了,一臉懵感謝在20200301 10:48:29~20200302 16:26: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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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