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走後整個客廳都冷清下來, 蘭休看着碎成一地的沙發, 咂咂嘴, 有些心疼的模樣。

那可是他當初花重金讓白耀星頂級設計師給他定制的, 結果被這麽幾個礙眼 東西一坐,再好的東西都給玷污了。算了算了,就當破財免災。

傅涵坐在對面垂着頭半天也沒有動作, 伊莉莎湊過來收拾東西的時候冷不丁提了一嘴“上午格雷醫生來過,說那份代孕的文件需要……”

“什麽代孕?”傅涵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猛然擡起頭。

一瞬間蘭休想掐死伊莉莎的心都有了, 朝下巴上拍了兩巴掌,眼神兇狠, 伊莉莎立刻肩膀一抖, 頭一點點轉向傅涵的同時捂住了嘴巴。

“萬分抱歉……”

傅涵只是看着蘭休“到底是什麽代孕文件?”

對上傅涵不依不饒的眼睛, 蘭休頭疼的抱着肩膀。

傅涵見他半天不說, 又把目光轉到伊莉莎身上, “伊莉莎你告訴我。”

伊莉莎“我……”

蘭休嘆着氣擺擺手, “你先下去吧, 這塊待會收拾。”說到這意有所指的看向後者“随便再收拾收拾你這個上鏽的腦袋跟把不住門的嘴!”

“嗚……”

伊莉莎拖着裙擺委屈的跑開,客廳裏只剩下傅涵跟蘭休面面相觑的站着。活像是屠夫在看着待宰的羔羊。

不得不說這個驚悚的比喻, 還挺形象。

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 蘭休不知道該從何開口,為了防止待會傅涵發飙殃及池魚,他決定先澄清一下“首先這件事是格雷醫生自作主張幫我申請的,我并沒參與最終表決。不過我确實說過會考慮一下,沒想到他沒等我考慮就先斬後奏了, 所以……”

“所以找人代孕并不是你的主意。”看他兜兜繞繞半天也說不到點子上,傅涵直接替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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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休趕緊點頭,“對對,就是這麽回事。”

他剛要松口氣,就看傅涵眯起了眼睛。

“所以你為什麽要考慮找代孕?可不可解釋一下。”

從跟蘭休相處以來,就沒聽他說想要過孩子,怎麽突然間就這麽急急忙忙找代孕,而且聽起來格雷醫生好像比蘭休還着急的樣子。

想到這傅涵不禁有些郁悶,家裏白吃白喝養着一個繁育者,還要去別人那裏代孕,怎麽有種騎驢找驢的感覺。

何止是他郁悶,蘭休比他更難受。

本來是想暗地裏把這個問題悄悄解決的,沒想到會被伊莉莎說漏嘴讓傅涵知道,這些天看他忙活實驗的事情已經夠累了,這些糟心事也沒必要告訴他,況且這是自己的問題,跟傅涵沒有任何關系。

兩人這麽面對面站着,累是其次,主要是尴尬。

蘭休拉着他繼續坐回沙發上,膝蓋挨着膝蓋貼在一起,促膝長談的感覺跟剛才頓時就不一樣了。

蘭休搭着傅涵的肩膀,完全沒注意到懷裏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經跟當初截然不同。

“這個,其實之前也告訴過你,我有不老症,聯邦特別想利用我的身體來研究出不死藥,但我工作很危險啊,經常要參戰到前線,所以不能保證我的絕對安全,他們就想讓我快點結婚生孩子保留血統,然後你就被派來了。”

這事情說起來還真挺奇幻的,回憶着當時跟傅涵初見的場景,蘭休根本沒想到他們的關系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見到傅涵第一面時他特別想笑,感覺有點滑稽,聯邦給他派來的繁育者居然是個小男孩,細胳膊細腿兒的,嚴重營養不良,他剛洗完澡,頭發濕乎乎的搭在臉上,看着像一只落水的小貓崽兒,可憐巴巴。

屋子裏的光線很暗,這小男孩站在床前看着他一動不動,簡直跟人偶成精了似的。

太精致美妙了。

蘭休卻不知道,他在傅涵的第一印象裏遠比這更加驚心動魄。

事到如今,說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都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蘭休半解釋半抱怨“聯邦的終極目的就是要我快點生孩子,不管我喜不喜歡,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是一個勁兒的催催催。而且我的體制也特別奇怪,體外受精根本成功不了,無法和雌性的生殖細胞融合成胚胎,所以只要找別人生這一條途徑。”

傅涵打斷他,“你既然想要孩子幹嘛當初不直接跟我生?”

蘭秀看着傅涵一臉認真的表情要被氣笑了,“跟你生?當初你拿着槍差點把我腦袋給崩了。再說你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我還沒那麽喪心病狂。”

想想那晚上的兵荒馬亂,确實挺驚險的,如果不是蘭休反應快,那幾槍轟塌的就不是天花板了。

“那你為什麽突然着急找代孕?”

蘭休不答反問“當初給你發的那份《繁育者手冊》看了沒有?”看傅涵搖頭,蘭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第十二條如果六個月後繁育者還未懷孕,繁育者與繁育主之間将終止協議內容,繁育者将被派給下一任繁育主,繼續完成繁育任務。”

當初那份繁育者證書和一大堆手冊傅涵連看都沒看,上面的內容就更無從得知了,之前确定聽說繁育者如果生不出孩子,就會被分配給下一個人,可他以為那是繁育主待定情況,沒想到對他這種有專屬繁育主的人也同樣适用。

也就是說,如果六個月後他還未檢測出懷孕,那他就會跟蘭休終止協議書內容,被分配給下一個人。

不知為何,聽到這服傅涵居然莫名的松了口氣,“所以你跟格雷醫生那麽急着找代孕,其實是想把孩子抱過來說是我生的?”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麽一種可能了。

蘭休真是佩服他的冰雪聰明,苦笑道“本來是這麽打算的,但思來想去我還是下不去手啊,被逼着跟別人生孩子,那感覺就跟被強奸一樣,沒想到格雷那家夥怕我又猶猶豫豫,提前把申請書寫好了送過來,就等着我簽字确認了。”

說到這他看着傅涵“你覺得我該簽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問傅涵這個問題,本來還想着他一個人就能解決的,可是事到如今還是想聽聽傅涵的意見。

傅涵想了一會,“你把那份文件拿來給我看看。”

“好。”蘭休找伊莉莎把上午格雷送來的文件遞給傅涵,本來還打算給他解釋一下上面那些晦澀難懂的條款,結果這崽子倒好,拿到手裏直接嘶啦嘶啦撕個精光。

看傅涵手裏掉下的碎紙片,蘭休笑了。

這小子還真跟他年輕的時候有點像,都挺狂。

可是馬上他就笑不出來了。

“用不着,我……可以跟你生。”說完之後傅涵自己都感覺臊得慌,眼睛一下就從蘭休那裏轉移到地板上。看着對面一點點靠近的雙腿,傅涵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這一天還是來了。

然而這倆人的想法顯然沒在同一個頻道上。

看着垂着頭的崽子,蘭休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因為他的原因竟然讓傅涵背負了這麽沉重的思想包袱,這個問題他自己抉擇都難,還告訴了傅涵讓他幫自己決定,簡直就是在變相的強人所難。

蘭休感覺自己太不是人了。

揉揉傅涵的頭,感覺他的身體比平常還要僵硬,又把他抱在懷裏拍了拍後背。

“沒事的,就這點事算什麽,天塌下來我頂着。肯定不會把你送到別人那去的,別怕。”

傅涵窩在他懷裏,說話聲音也是悶悶的,“我沒委屈自己的意思,我是說,生孩子的事情我願意。”猶豫片刻,一鼓勇氣還是說了出來,“我喜歡你。”

“……”蘭休聽清了,可是不敢相信,一把就要推開懷裏的人,“你說啥?”

傅涵這時候卻跟八爪魚似的,抱住蘭休的腰就不撒手了,只管把臉深深的埋在對方肚子上,蘭休是手足無措,感覺像是被人當頭來了一棒子,頭暈眼花。

小崽子說喜歡他?

要是一般情況下他估計會欣然接受,可是這句話可是連帶着我願意給你生孩子一起說的,這讓人想不想歪都難。

蘭休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告白,光說傅涵緊張,他比傅涵還緊張。簡直太意外了,萬萬想不到啊。

他抓着傅涵的胳膊往外推搡,“不是,咱能不開玩笑嗎!”

“誰跟你開玩笑!”傅涵語氣硬氣,行動卻跟只害羞的小鴕鳥一樣,頭埋在蘭溪懷裏就不出來了,僅露出來的一對耳朵燒得通紅。

蘭休慢慢松了手長嘆一聲,看來八成是真的。

自己被小崽子喜歡上了。

兩人在客廳裏僵持了半天,蘭休好聲好氣的跟他商量“你先撒手咱們有話慢慢說行不?”老這麽抱着他也有點站不住了。

傅涵沉默了片刻,慢慢把手撒開,不過眼睛始終不敢看對方。明明上學的時候看同學告白臉紅心跳還感覺幼稚可笑,結果輪到自己的時候居然比他們都誇張,心髒快要承受不住負荷了。

砰砰砰,難受的想哭。

蘭休坐在對面,這次跟他适當的保持了點距離,現在他開始後悔之前跟傅涵那麽沒心沒肺抱在一起的舉動了,總感覺他們年齡相差這麽大,長輩對小輩親昵點沒什麽關系,現在才發覺自己錯的多離譜。

傅涵居然喜歡上他了?居然喜歡上了他!

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傅涵坐在沙發上,聽對面一直沒說話,半晌才傳來一聲嘆息,心裏開始七上八下的。蘭休會吃驚是意料之中,可是他會拒絕還是妥協這就無法估計了。

蘭休不出聲,他也不出聲,靜谧的環境下好像一切都靜止了。

蘭休從來沒這麽認真的想過一件事,他伸進發根狠緊扣着頭皮,糾着臉,像是要把腦仁也一并抓出來。

“傅涵你确定是真喜歡我嗎?”

半晌就等到這麽句話,傅涵一下擡起頭,面色蒼白“你什麽意思?”

“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的你的意思。我是覺得,你是不是把這種好感跟愛情搞錯了,因為之前一直沒人對你這麽熱情過,現在我突然出現,你就錯把這份好感當成了喜歡,你現在先別急着确定,等你再長大些,随着接觸外面的世界你會發現對你好的人越來越多,就會明白有時候好感不等同與愛情了。”

傅涵看着他笑起來,“這番話是不是那個人也曾對你說過?”

蘭休“……”

傅涵将目光從他眼睛上移開“我不認我是連好感跟喜歡都分不清的人,我對祖母跟小菲的喜歡,對齊老師的喜歡,對周筠軒的喜歡,還有對你的喜歡,我分的很清楚。如果這是你想搪塞我理由,那就不用再說,你只需要說個不字就能結束所有。”

人的情緒真的很奇怪,剛才告白時還是跌宕起伏,像在懸崖峭壁上策馬狂奔。可是轉眼之間,傅涵就覺得自己躺在了一葉扁舟上,随波逐流,安靜的像是一幅畫。

只要蘭休明确的拒絕他,這一切就能結束了。

可是他敢賭,蘭休不會拒絕。

蘭休被傅涵臉上決絕的表情吓了一跳,他是真不知道該這麽處理這個問題了,拒絕的話他都能想到今後跟傅涵的相處模式,估計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真正的形同陌路。

可是答應?那更不可能了!

一百多歲的老頭子跟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處對象,那不是禍害青苗麽。要被格雷知道非得調侃死他不可。

蘭休想看看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瞅着傅涵猶猶豫豫的問“如果我說不行呢……”

“那就六個月後把我換給下一個人,正好你也不用為了急着生孩子的事苦惱了。”

“那不行!你就留在家裏哪都不準去!”蘭休一聽他這麽說,想都沒想的一口回絕。

傅涵看他這态度笑了,從他剛才試探的話就能發現,蘭休心裏是更偏向于拒絕他的,既然這樣就別怪他把話說的更狠點了。

傅涵冷笑一聲“你總是這樣,一面不停的靠近我,一面又不斷的把我推開,既然不能接受跟我在一起那你當初就不該總說什麽喜歡,總是對我又抱又親的,你不知道這會對一個人産生多大的誤導?”

蘭休在內心瘋狂搖頭,要是知道他就絕對不會手欠的去做了。

“難道是我的錯?”蘭休自我懷疑的喃喃道。

“當然是你的錯。”傅涵站起身走向他“如果你鐵了心要拒絕,那就不要再靠近我,也不再說什麽喜歡,六個月後我們的協議就此終止,你對我的好我會記在心裏。就像你跟那個人一樣,你說他把你當成孩子,所以你們注定無法在一起。因為你們的未來取決于那個人的決定。而我們現在也一樣,這一切都取決于你的決定。”

被傅涵這麽盯着,再加上這番話,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活章魚被人按在鐵板上滋啦啦的烤。外焦裏糊,整個人都要廢了。

全都取決于他的決定?

這不是把他推到刀尖上了嗎?

好像傅涵的終生幸福就掌握在他手裏一樣,就是一次青少年時期的青春萌動,要不要搞的跟悲劇一樣慘烈。

蘭休感覺好難受,既替傅涵委屈,又覺得自己委屈。就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

最後也是經歷了一番深刻的思想鬥争,蘭休終于妥協了,“你如果真覺得對我的好感是喜歡,那就試試吧。不過現在我還有點适應不過來,你可能需要等我一段時間進入進入狀态。”

聽到他的回答,傅涵只感覺如釋重負。雖然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能扭下來還是很開心啊。現在不熟沒關系,以後放點乙烯催熟照樣倍甜兒。

傅涵就像變臉似的,一改剛才的表情笑得像朵花,聽到笑聲蘭休頓時就感覺自己被騙了。不過心裏卻沒有被騙的氣憤,只是感嘆,這小崽子為了套路自己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他現在這麽執着于自己,等以後随着年齡的增長,他就會發現這個世界其實很大,優秀的人也很多,對自己的喜歡也會逐漸被時間沖淡。

傅涵抓住了蘭休的手,“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我可以證明給你看。”說着突然拽住蘭休的胳膊要把他的頭往下拉。

蘭休看着直奔自己而來的嘴,趕忙伸手把傅涵的臉按住了,仰着脖子拼命往後躲,“進度太快了我受不了!就算談戀愛也沒有上來就接吻的吧,我歲數太大心髒不好你讓我先緩幾天!”

傅涵抓着他的手拉了半天都沒如願以償,恨恨的松開了蘭休的胳膊,撇了撇嘴。當初抱着自己又摸又親的,現在就親一下而已,矜持的好像沒見過男人的大姑娘。

糟老頭子搞什麽啊。

傅涵看時間也很晚了,明天還得去研究室上班,轉身上樓睡覺,走到樓梯上發現蘭休沒跟上來,側頭一看,那家夥還站在原地發呆呢。

“上來睡覺啊!”

“哦。”

平時健步如飛,兩人比賽上樓的時候傅涵想追都追不上,今天倒是烏龜似的,傅涵都進房間半天了,還沒看見蘭休的影子。

傅涵從衣櫃裏找出睡衣先換上,這一身的煙火味,他剛才已經忍很久了,蘭休正好推門進來,眼神有些渙散,等看到傅涵赤着上身在套衣服,頓時捂着眼睛躲進浴室裏。

聽到驚慌失措的關門聲,傅涵回頭“……”

這是哪來的良家婦女?

等傅涵換好睡衣敲敲門打算去浴室洗澡,裏面的人磨磨蹭蹭半天才把門打開,捂着衣服領子就跟防賊似的,傅涵見他這副模樣,暗笑着突然一腳橫在門檻上,攔住了蘭休的去路。

蹭來蹭鼻子,目光玩味的轉頭看他,“哪去啊?這麽大浴室兩個人一起洗得了。”

“不行!”蘭休一邊拒絕一邊抓着傅涵的腳踝,企圖硬闖。

看他發紅的耳朵,傅涵笑意更盛,“之前不知道誰說的,兩個男的一起洗澡很正常,況且對你又沒什麽非分之想。”

“這叫沒非分之想?!”蘭休被傅涵逐漸逼近的腿抵得貼在了後面的瓷磚牆上,他從沒想到過有一天傅涵還敢這麽對他。

膽肥兒啊小崽子。

傅涵歪了下頭,似乎在認真思索着蘭休的話,咂咂嘴“非分之想,你覺我對你有非分之想?”說着抵在牆上的腿一彎,上身湊了過去,把蘭休擠得快要喘不上氣了,本來這浴室裏的氣密性就好。

“我們現在不是情侶關系了麽,我對你有想法很正常啊,怎麽到你這你變成了非分之想?”

蘭休被這股熱氣燥的眼皮拼命往下耷,不敢直視。傅涵伸手直接把他下巴給挑起來,蘭休被迫往上看,對上傅涵黑黢黢的眼睛咕咚咽了下。

真的是活久見了,百歲老人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在浴室裏調戲,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傅涵。”蘭休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下拽了拽,“你這麽不尊重我可要生氣。”

看着他嚴肅的表情,傅涵非但沒害怕反而将臉往前湊得更近,吹了口氣“那你就生氣吧,我想看看你生氣是什麽模樣。”

“……”

這種情況簡直是想發火也發不出來,畢竟自己已經答應了傅涵,若是再抗拒是不是有點做了婊子還立牌坊?

不過這節奏确實有點坐火箭的速度了,他暈車啊。

蘭休服軟了,“我求你先放過我吧,再說你現在還沒成年,有些事情太小了做不好。”

傅涵看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來,再蹬鼻子上臉估計真要爆發了,想了想,松開手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目光輕佻“那你快點,別讓我等急了。”

說着松開手轉身走出了浴室。聽到關門聲,蘭休如釋重負,扶着瓷磚差點從牆面上刺溜滑下去,一身軍服都被冷汗打透了。

這都是什麽孩子,連他都敢撩,成精了嗎!

傅涵關上門站在地板上,突然啪一聲捧住了臉,指間蒸騰的熱氣久久散不下去,想着剛才的一幕幕,忍不住嗤嗤笑出聲來。

沒想到蘭休被告白之後竟然會這種狀态,被他一碰就跟軟腳蝦一樣,垂着眼皮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什麽啊,這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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