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蘭休從食堂領完兩份晚餐準備回宿舍, 剛進了宿舍區大門, 就看甬道邊兒上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
格雷招招手讓他過來, 好像已經在這等候多時了。見蘭休走的不緊不慢,趕緊跑上去拉他的胳膊,“快來夥計!”
看他這急三火四的樣兒, 蘭休更覺得奇怪“有事提前給我發簡訊啊,幹嘛在等着?”
格雷沒說話, 就拉着蘭休的胳膊往自己宿舍那邊走,蘭休站在原地沒動, 晃了晃手裏的飯, “宿舍還有人等着呢, 有話就在這說吧。”
格雷一臉難色, 懇求道“在這我真說不出口, 就耽誤你一會兒, 跟我去一趟吧蘭休!“
進了宿舍, 格雷趕緊砰一聲把房門反鎖上,好像後面有人攆着他似的。蘭休把手裏的飯盒放下, 坐到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看着他。
“現在說吧, 到底什麽事?”
格雷坐在他對面,緊張的松開了領子上的第一顆扣子,說這件事之前他已經做好被蘭休調侃的準備了。
“小周他說喜歡我。”
蘭休愣了一下,“……哪個小周?”
“還能有誰!我的學生周筠軒。”格雷沒好氣的喊道,喊完之後他又擔心的看了看窗戶, 生怕外面有人聽見。
本來這件事告訴蘭休是想讓他幫自己拿拿主意的,可是對面的人聽到之後卻像被抽了魂,愣了半天依舊呆若木雞。
格雷忍不住敲了敲茶幾,“說話啊夥計,怎麽辦,我問你呢!”
“不是。”蘭休伸出手背貼了下格雷的腦袋,“你不是腦子有病吧,周筠軒親口對你說,他喜歡你?”
不是他不相信格雷,只是這件事怎麽想都匪夷所思,從各個方面。
格雷念頭耷腦的,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我也希望是假的,他當時一邊哭一邊說,把我吓得,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啊,對方是我的學生,還是個男學生!”
Advertisement
格雷做夢也沒想到,這麽荒謬的事情會發生到他身上。
想當初蘭休被傅涵告白,找他來訴苦的時候他還覺得沒什麽意外,畢竟這倆人老早就膩歪在一起了,可是他跟蘭休的情況不一樣啊。
周筠軒,別說表現出對他的喜歡了,就連笑都沒對自己笑過,要不是他下午突然哭着說出那番話,格雷真是想破頭也不會想到這種可能。
格雷發愁的捏了捏自己緊皺的眉心,擡起頭,就看蘭休竟然還笑了。
“你笑什麽?”
蘭休住着下巴,擡眼看他“我在為你高興啊,三十二年的老樹突然開了花兒,而且還是花開并蒂。可喜可賀。”
格雷看着茶幾上的茶壺,如果不是剛才被他喝空了,真想再倒一杯潑他臉上。
這說的是人話嗎?!不出主意就算了,還把他的痛苦當成笑柄。
格雷又敲了敲桌面“蘭休,我是叫你來幫我想辦法的,不是來聽你調侃我的。ok?”
“可當初我找你訴苦,你也是這麽安慰我的啊?”蘭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過放心吧,我不會像你當初那麽損的。這件事其實很好解決,喜歡你就答應,不喜歡你就立馬拒絕,就像對小陳那樣,很簡單。”
格雷嘆了口氣,“可是小周跟小陳根本就不是一個類型的人,他很沉默、內斂,看着堅不可摧,可實際上心思敏感、脆弱。小陳被拒絕後很快就能打起精神,可他的話,我很擔心這件事處理不好會對他以後的成長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一想到這件事格雷的心裏就亂亂的,當他聽到周筠軒的告白時,表面裝得鎮靜自若,可腦子早就糊成一鍋粥。以至于他都沒能立刻給他周筠軒答複,而是叫對方給他幾天考慮的時間好好想想。
可現在格雷更加後悔了,感覺這麽做還不如直接拒絕他,先給他幾天的希望再讓希望破滅,這麽做實在太殘忍了。
就在他忍受着內心的煎熬時,卻又聽到了鼓掌聲。
蘭休看着他,嘴角帶着哂笑“格雷醫生真是大善人啊,被不喜歡的人告白都不忍心拒絕,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跟他交往吧,然後再結婚這樣忍受一輩子。別這麽看我,誰叫你不忍心的。”
知道蘭休這是在諷刺他爛好人,格雷有些不服氣,大聲反駁他“難道作為一名老師,作為一個長輩,關心愛護自己的學生有錯嗎?我同情憐憫就不對嗎?你當初答應傅涵不也是因為可憐他舍不得讓他難過,我這麽做的本質明明跟你是一樣的,你憑什麽諷刺我!”
看他還較真了,蘭休有些無奈,“我當初之所以答應傅涵,那是因為我潛意識裏本來就喜歡他,只是我當時沒意識到而已。”
“沒意識到?”
一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格雷的眼睛突然一點點瞪大起來,“你是說我沒有立刻拒絕,也是潛意識對小周有好感的?”
“……”蘭休愁得扶額。
明明給人做手術的時候下刀如有神,鋒利的手術刀在他指間都能翻出花來,這麽多年切菜從來沒把手割到過,怎麽到了這麽簡單的問題上,理解起來就這麽費勁呢。
蘭休站起身,感覺再不走自己的智商都要被他拉的下降了。
“你要是非得把你倆的事情往我跟傅涵身上套那我也沒辦法,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不喜歡趁早去拒絕他。”
說完走出房門。格雷看着他落在茶幾上的飯盒趕緊喊了一聲“你的盒飯沒拿!”
“看你那麽可憐都留給你吃吧,多吃點,好好補補腦子。”
……
回到宿舍的時候,傅涵正在沙發上倒牛奶,這一陣子他身高沒少往上竄,所以更加堅信了蘭休之前告訴他多喝牛奶會長高的說法。
聽到開門聲,傅涵放下杯子往門口瞥了眼,就看蘭休兩手空空的往裏走,問了句“飯呢?”
“扔給一個傻子了。”
“傻子?學校裏還能進來乞丐?那你直接給錢就行了,幹嘛非得把盒飯給他。”又不是沒錢,這下他們待會還得自己做飯吃。
傅涵端着牛奶剛往嘴裏灌了一口,就聽蘭休坐在旁邊一本正經道“格雷跟我說周筠軒跟他表白了。”
“噗——”看着噴了一茶幾的牛奶,傅涵也顧不上擦了,轉頭看着蘭休五官漸漸扭出一個有些搞笑的弧度,“周筠軒,跟格雷,表白?”
蘭休點點頭,“你沒聽錯。”
“不會吧……”傅涵把手裏的杯子咣一聲撂在了茶幾上,一時間腦子還有點不轉彎,對着對面的裝飾牆喃喃道“周筠軒他明明是直男啊,怎麽會跟格雷醫生表白?他倆什麽時候搞一起的?”
這個問題真是越想越上頭。
怪不得前陣子一直不來找他,原來是偷偷摸摸談戀愛去了,可周筠軒居然會喜歡男的,這還真是令人震驚啊。
不過他之前也是直男,後來還不是喜歡上蘭休了,莫非每個直男都有喜歡上男人的可能?
蘭休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沒搞一起,是他單方面跟格雷告白,格雷還沒答應他。”
“為什麽不答應?”
傅涵一下轉過頭對上了蘭休的眼睛,似乎很不理解“周筠軒多好啊,夠義氣有擔當,關鍵是打架還厲害。要我是女的當初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肯定沒你什麽事。”
痛快完嘴,兩邊的臉頰就被蘭休捏住了,手勁兒還挺大,疼得傅涵嘶一聲,看着蘭休那一雙碧綠的眼眸裏全是憤怒的火花。
傅涵笑了,摟着對方的脖子湊上去,“嫉妒了?吃醋了?”
蘭休依舊繃着張臉不說話,跟上課時不茍言笑的樣子一模一樣,要不是傅涵知道他就是個臉臭心軟的老家夥,還真會被他唬住。
傅涵得寸進尺,撲過去叼了他嘴唇一下,一觸即離。“逗你玩的。無論男女我都等着你。”
“真的?”每次遇到這種問題時,蘭休都會像小孩子一樣認真,一遍遍的跟傅涵确認,好像極度沒有安全感怕被傅涵抛棄似的。
“假的。”傅涵也會故意逗他,結果就是被撲到按在沙發上一通磋磨。
結果導致兩個人吃晚飯的時候都嘶嘶的倒吸涼氣,相互埋怨對方,咬得太他媽疼了。
又過去兩個星期,蘭休這門課的課時結束了,兩個人直到放假之前都沒有再見的機會。本想着最後一天中午飯能一起吃的,結果蘭休說軍部那邊臨時有任務,他要早點過去。
雖然傅涵不樂意,但還能怎麽辦,作為軍長的伴侶任性是絕對不行的。
可他不知道蘭休根本就沒有什麽臨時任務,而是去了校內的一家咖啡廳等人。
蘭休過去的時候周宇軒已經到了,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十五分鐘。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從外面只能看到背影。
蘭休在對面坐下來,周筠軒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沒有打招呼,甚至可以說毫無反應。
蘭休笑了笑,“喝點什麽?”
他把手裏的飲品單子遞過去,周筠軒連看都沒看,聲音冷淡“不需要,有什麽話請你快點說,我下午還有課。”
現在是中午,咖啡店裏根本沒什麽客人,周圍零星幾把座椅,只有蘭休跟周筠軒。
蘭休放下手裏的單子,看着絲毫不想理會他的周筠軒,有些感嘆“你真的變了很多,之前把對我的厭惡寫在臉上,每次見面都張牙舞爪的恨不得撲上來要了我的命。但現在不是了,你把仇恨都藏在了心裏,讓它們變成毒素順着血液融進了你的四肢百骸,你的大腦,你的意識,比之前還要可怕。”
周筠軒緩緩擡起頭,露出一雙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若是忽略其中的眼神,會讓人覺得純淨無害。
這是生物界慣用的僞裝,越是美麗的東西也有毒,越是無害的東西越危險。
周筠軒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所以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現在說完了,我可以走了?”
蘭休沒回應,他把手邊的光腦裝進書包就要起身離開,突然被按住了手腕。
蘭休看着他,目光中充斥着警告,“你要怎麽對付我都無所謂,但是格雷是我的朋友,你少打他主意。”
聽他這麽說周筠軒臉上的笑意更甚。
“蘭休軍長這話可真是有趣,你作為格雷教授的朋友,不喜歡我跟他在一起我就要滾蛋,那作為傅涵的朋友我還不喜歡你跟他在一起呢,那我是不是也要請你滾蛋?”
不等蘭休說完周筠軒就把手腕從他手中掙脫開,“雖然我很讨厭你,但這是傅涵的選擇,所以我尊重他的選擇。也請你尊重一下格雷教授可以嗎?你剛才也說了,你是他的朋友不是爸爸。有時候管得太寬真的很招人煩。”
看着周筠軒從咖啡廳走出去的背影,蘭休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久。
現在的孩子,一個個都成精了嗎?
雖然他剛才的表情吓人了點,語氣嚴肅了些,不過是想讓他懸崖勒馬別陷得太深,畢竟是傅涵的好朋友,能救還是得救一把的。
結果自己越往上拉缰繩他就往下跳得越來勁,還反倒給他上了一課。
什麽朋友、爸爸都出來了,要是周筠軒沒走那麽快他真想說一句,他這年齡別說爸爸,就是給格雷當爺爺都綽綽有餘。
……
宿舍裏,許天趁他們都沒回來抱着洗漱用品準備去浴室洗澡,這幾天傅涵沒回來住,他晚上也不敢在寝室睡,天天去跟同班另一個藍星同學擠。不過今晚傅涵說就要回來,他看到消息也就搬着東西提前回了宿舍,看寝室裏沒人,正好趁這個機會洗個澡,這些天訓練流了不少汗,再不洗身上都有味道了。
結果他洗完澡卻發現換的衣服忘記拿了,只好随便裹了條浴巾,蹑手蹑腳的跑到櫃子那邊找衣服,就看到頭頂籠罩過來一片高大的陰影。
許天剛想驚叫一聲,就被身後的人捂住嘴巴。
浴巾從許天胳膊下滑落掉在克裏斯腳背上,看着這具不斷掙紮的身體,克裏斯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湊到許天耳邊“不是都告訴你跟緊了傅涵千萬別落單麽,怎麽就不聽話呢?”
許天被他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掐着脖子,袒露在外的胸膛急促的上下起伏,看得克裏斯的眼裏漸漸漸漸變了顏色。
他伸手在許天脆弱的肩胛骨上狠狠掐了一把,白嫩的皮膚上立刻落下一道紅印。
“還真脆弱啊,這麽嫩,好像女人一樣。”克裏斯笑起來,接着又在另一處地方也掐出了相同的痕跡,疼得許天眼淚直流,而克裏斯就一直這麽樂此不疲的玩着。
現在許天的腦子裏已經完全被恐懼占據。
克裏斯肯定會打死他,肯定會打死他!
就在他閉上眼不去看對面鏡子中恐怖的景象時,傅涵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危險來的時候你要用拳頭擋,擋不住就躲,而不是捂住眼睛,擋住眼睛根本無法避免你将遭受的傷害。”
想到這,許天一下睜開了緊閉的眼睛……
看着鏡子裏還在掐擰他的後背的克裏斯,許天握緊拳頭猛然轉身朝對方的右眼揍過去,這一下确實很有成效,毫無防備的克裏斯被打得向後退了一步,震驚的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看着舉着拳頭的許天。
“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揍你!”許天舉着拳頭對克裏斯喊。
不知道是不是被傅涵之前百煉成鋼的說法洗腦,自從打出這一拳後,許天的恐懼都消失了。他已經做好準備,就算今天被克裏斯毒打一頓他也絕不妥協!
看着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躍躍欲試的許天,克裏斯非得沒為剛才被揍的那一拳而生氣,反而捂着肚子哈哈笑起來,笑得眼淚都要從眼角溢出。
“你揍我?哈哈,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看來傅涵真沒少教你啊,厲害厲害!”
許天看着笑完的克裏斯突然脫掉了外套跟裏面的襯衫赤着上身朝自己走來,他感覺對方的表情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欺負他的時候克裏斯眼睛裏全是厭惡和殘暴,可下現在,又多了一種更可怕的東西。
不等許天想明白多出來的到底是什麽,自己的兩只手腕就被克裏斯抓住了,他被撲通一聲按在了身後的櫃門上,許天急得直接用腳踹,右腳的腳踝又被對方一把按住。他的體型實在太瘦弱了,肌肉的爆發力也不夠,跟克裏斯這種高大的白耀星人比根本是自取其辱。
現在許天只剩下一條左腿勉強站在地面上,他毫不懷疑,如果克裏斯突然松手,自己一定會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地上。
“害怕嗎?”克裏斯靠近了問他。
灼熱的氣息吹拂在耳朵上,令許天感到毛骨悚然,現在不止恐懼,更有一種被人□□的羞恥感。
“放開我……”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
看到這樣的許天,克裏斯滿意的笑了,伸手拍了拍那邊帶着淚痣的臉頰,“這樣才對嘛。狗在地上爬就好了,為什麽非得學人站起來呢?想要變得跟傅涵一樣,你也得先勾搭上蘭休那樣人物才行。”
許天被他抓着腳踝,快要站不穩了,帶着求饒意味的目光,更是讓克裏斯感到興奮。
“真是小可憐。”克裏斯彎下腰慢慢把臉湊過去,在許天驚恐的目光中咬住了他的嘴唇,響徹在耳側的聲音猶如惡魔低語“那我就讓你變得再可憐點吧。”
……
傅涵打開宿舍門,就看克裏斯披着衣服正要往外走,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看到傅涵還笑眯眯的,一反常态打了個神經質的招呼。不過傅涵壓根沒打理他。
走進去就看寝室的窗簾拉着,照明燈也沒開,許天在床鋪上躺着,蒙着被子只露出半張臉,聽到靠近的腳步聲一下睜開了眼睛。
看到許天充滿恐懼的眼睛,傅涵有些奇怪的站在原地,“你是不舒服嗎?今天睡這麽早。”
許天縮在被子裏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了。”聲音帶着一聲難以察覺的哽咽。
傅涵不放心的摸了摸許天的額頭,确定沒發熱又幫他掖好被子,“那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們系沒有實戰課了,晚上我陪你繼續訓練吧。”
“我不去了。”許天閉着眼說,“以後我也不會去了,謝謝你傅涵,一直都在幫我。”
傅涵愣了片刻,又走到許天床邊,找了空位置坐下。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想到剛才克裏斯臉上的笑容傅涵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克裏斯又欺負你了?”
“我求你別問了傅涵!”許天伸出手握住了傅涵的手,溫度很燙,看着他的眼睛水汽氤氲,“真的,什麽都別問了。”
伸出被子的一截手腕上全是淤血的痕跡。
傅涵點點頭,幫他把手臂輕輕放回被子裏,“好,那我去食堂給你打份粥吧,等一會你睡醒再吃。”
拿着飯卡關上了宿舍的門,傅涵哪都沒去,就在門口一直等着,大概七點左右看到克裏斯跟另一個室友勾肩搭背的走過來,傅涵靠在門邊,一腳踹在對面的門框上擋住他們。
斜眼看着克裏斯對另一位室友說“我找他有點事,麻煩你先回避一下。”
對方跟克裏斯對視一眼,趕緊松開克裏斯肩膀去了隔壁。
克裏斯看着他橫在門前的腿不屑地笑起來,“喲,軍長都走了,軍長夫人還在這耍威風吶?”
“不用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傅涵把腿放下,上去一把抓住了克裏斯的衣領,将他的頭拽得地低下來,質問道“許天身上的傷怎麽回事?這麽喜歡欺負人,把你送去監獄也來感受一下被欺負的滋味怎麽樣?”
這個姿勢真的很難受,克裏斯想掙脫,可是傅涵手勁兒很大,根本掙脫不了。
他只能被迫彎着腰往上看,“你這話說的就可笑了,許天受傷關我什麽事?難道你親眼看到我打他了,還是他親口告訴你我打他了?都沒有吧,沒有證據就來為質問我,我看無法無天的是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