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楊毓忻冷哼一聲, 對林徽末鴕鳥一般的躲避行為表示了不屑。
就在林徽末不斷深呼吸再深呼吸的時候, 他身上忽然一沉,不知哪裏來的溫熱呼吸拂在他的臉上。
林徽末倏地睜開眼睛,卻見楊毓忻已經整個人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那張盛極了的臉龐距離他的臉不過咫尺距離。
林徽末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目光往一側偏移, 根本不敢看楊毓忻的臉色。滾燙的熱度自脖頸處蔓延開來, 耳廓通紅, 仿佛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呼吸都帶上了灼然的熱度。
楊毓忻居高臨下地睨着林徽末, 手掌輕輕地撫着他的臉龐,淡淡地道:“為什麽不敢看我?那些姑娘的心意需得珍惜,我的心意就不值得珍惜嗎?”
林徽末下意識想要反駁,但嘴張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他的手指不禁緊緊地握住那朵緋雲火石煉制而成的合歡花,腦袋裏亂糟糟的一片。
他有些慌,給他點時間,讓他捋捋先。
楊毓忻卻不打算給他時間了。
他已經忍得夠久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林徽末的臉龐, 楊毓忻的眸光沉沉, 喃喃地道:“阿末真是好狠的心呢……”楊毓忻俯下身, 唇角貼在林徽末的耳廓處,看着他下意識想要躲開的模樣,他鳳眸微暗,擡手就扳住他的臉,讓他動彈不得。
林徽末僵住, 而後就聽到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耳廓旁響起。
“我對你日日剖白心意,天地可表,可阿末你總是對我,視而不見……”
林徽末目瞪口呆。
啥?
日日剖白心意?
他卻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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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麽玩笑啊這個指責太重了他拒絕。
林徽末倏地轉頭看向楊毓忻,雙眸相對,林徽末的嘴唇動了動,他想說點什麽,但腦海裏卻下意識浮現了往日種種。
真要,說起來,似乎,打從阿忻來林家小住時,他的脾氣,就好了許多?
對他,似乎是,更好了?
當時他以為阿忻是兄弟情誼,可現在說起來,阿忻那是在追求他?!
“我很傷心呢,阿末。”
林徽末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傻住了。
在得知暗戀多日的心上人心中其實也是有他的,甚至用心良苦地構造出一張彌天大網,就那麽耐心地等他落網,林徽末一開始感受到的不是心意相通的觸動,而是——
林徽末脫口道:“當初不是說從此以後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有美一起賞,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兄弟嗎?!你……”
不不不,他不是這麽想的。
不不不,他就是這麽想的。
林徽末都想要抱頭撞牆了。
然而,在林徽末這番“控訴”下,楊毓忻冷下了臉色,平淡地道:“兄弟之言皆出自你之口,而我……從未承認過。”
林徽末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向楊毓忻。
兄弟,好狠!
在林徽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楊毓忻卻勾了勾唇角,驀然露出一個笑容來。只是,這個笑容全然不似往日的溫和,反而顯得邪肆而倨傲。
林徽末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不過……”楊毓忻俯下身,額頭抵在林徽末的額頭上,琥珀色的鳳眸直直地看進林徽末的眼眸中,一字一句地道:“若能與你血脈相連,這世上再無一人比你我更加親近,倒也不錯。”
只林徽真的存在,着實礙眼了一些。
林徽末驚呆了。
真要是兄弟那就是亂-倫了啊。
不同于往昔楊毓忻點漆似的眼眸,自從他痊愈之後,他瞳孔的顏色就變成了極為通透而绮麗的琥珀色,就像是陽光下珍貴的寶石一樣。可當這雙眼眸湧動着暗色時,林徽末陡然發現,琥珀色沉澱下來的顏色,竟然被夜色還要危險深邃。
林徽末久久不語的發怔直接讓楊毓忻領悟到一個南轅北轍的含義來,他的眼眸徹底暗下來。
如果被拒絕,那他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他終究,無論如何,也想要将這個人牢牢地抓住。
手段不論。
楊毓忻毫不猶豫,微微側頭,咬住了林徽末微張的嘴唇。
這就如同本能,哪怕無人教導,他也能夠在逐步的侵入過程中漸入佳境。更何況,他還趁着人睡着的時候小小地嘗試過。
林徽末驀地瞪大了眼眸,身體僵直,他下意識擡手推拒在楊毓忻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要将人推開——等等,讓他先好好捋捋的——但楊毓忻卻搶先舔了一下他的上颚。
粗糙的舌苔滑過敏感的上颚,林徽末的身體就是一抖,原本只使出的三分力道頓時一分不剩。
下一刻,隔在他們之間的被子被掀開。楊毓忻一旦下了狠心,就不存在按不牢人的可能。尤其林徽末這會兒正懵着,楊毓忻沒費力,直接扯下了他的腰帶,溫熱的手掌順着衣擺就滑進了衣裳裏頭,反複摩挲着腰側結實的肌理。
林徽末的腰抖了抖,好癢。
唇齒被人霸道得宛如耀武揚威一般地占領,侵占他呼吸的空間,就連話的權力都被剝奪了。林徽末的腦中一陣嗡鳴,越發急促的心跳聲仿佛就在他耳邊響起,一下一下,如同激烈的鼓點,又像是夏日驟雨突降,擊打着窗外的芭蕉。
林徽末的眼尾被楊毓忻這一連串毫不客氣的動作逼得暈紅起來,就連眼瞳都變得霧蒙蒙起來。而在感覺衣服裏頭那只手越發放肆起來時,林徽末不想咬楊毓忻一口脫身,只能拼了命地仰頭,好不容易觑到了一個換氣的功夫,氣喘籲籲地大喊道:“等、等等。”
林徽末以為自己是在大喊,卻當他終于說出聲的時候,他卻發現,他的嗓音這會兒已經變得異常嘶啞起來,說出來的話不僅細如蚊蚋,還莫名得撩人。
林徽末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緊接着,他就真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了。
林徽末竭力仰頭的動作正好将他的頸子露出來,楊毓忻沒客氣,舔了他嘴角一下後,張口就咬住了林徽末的喉結。
林徽末整個人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咽喉從來都是要害處,尤其是修煉之人,身體的本能要比凡間的武人還要劇烈一些。林徽末固然相信楊毓忻,平日裏不經意碰觸一下咽喉這樣的要害處,他也不會有什麽過激的反應。但問題是,眼下楊毓忻用的牙,他是真咬啊。
哪怕咬合的力道很輕,仍是讓林徽末哆嗦了一下,沒留神,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嘶……”
林徽末的臉皺成一團,好疼。
“真不乖。”楊毓忻有些含混地道,再度擡頭。他捏着林徽末的下颌,迫使他張開嘴,而後再一次在他口腔中掃蕩起來。
鮮血的腥甜味其實并不好,但對于楊毓忻而言,林徽末的血自不能與其他人的鮮血等同,味道還挺不錯。
衣服下的手掌反複撫摸着林徽末的心口處,掌心下是有力而急促的跳動。
真好。
這是活着的阿末。
是屬于他的阿末。
靈魂深處仿佛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
是我的。
在楊毓忻近乎強橫的攻勢下,林徽末終究是沒能說出那句存在他心中好一會兒的話來——
阿忻啊,雙修也好,采補也罷,這上下,是不是應該先商量一下?
楊毓忻直接啓動了西側殿內的陣法,西側殿所有的門轟然關閉起來,将這片天地籠成一個密閉的空間。鲛绡的帷幔垂落下來,有一團紅色的東西被丢了出來。落地之後,那團紅色扭動了一下,竟是一團根莖葉都是血紅色的藤蔓。
被主人毫不留情地丢下了床,某藤扭動着又爬到了床邊,纖細而精致的觸須剛碰到似霧非霧的鲛绡時,一團拇指大小的青色火焰憑空出現,狠狠地砸在了那根觸須上。
【嗷——!!】
藤蔓倏地縮回觸須,奮力地甩了甩,還湊到根莖的部位,似乎是想學人類那樣吹一吹。只是,身為一根妖藤,它沒臉沒嘴,雖然它全身的每一根藤蔓都能夠作為進食的器官,但它卻沒有辦法模拟人類來吹口氣。
那截觸須已經變成了焦炭一般的顏色,與其他部位鮮紅晶瑩的色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得蝕靈藤心疼不已。
蝕靈藤憤怒地張開了身體,密密麻麻的藤蔓揚起——雖然由于蝕靈藤太過袖珍,即使張牙舞爪也無法帶給人恐懼,而一團由主人操控的異火更不知恐懼為何物。
鲛绡帷幔的底端,青色的火焰靜靜地燃燒着。它沒有傷到這些脆弱的鲛绡半點,卻完完全全地堵住了蝕靈藤沒有眼色打擾主人的路上。
張牙舞爪耀武揚威地威脅了木中火好一陣子,木中火始終熟視無睹。蝕靈藤憤怒地拍了拍地面,不甘地游走到一旁的圓桌下面。
等主人出來了,它就告狀。
這團該死的火竟然敢燒它,主人快點将它發配到廚房燒柴火去!
鲛绡帷幔後,傳出隐忍的悶哼聲,成功地吸引住了蝕靈藤的注意力。
扒在桌子腿上,那截焦炭觸須擡起來,開始慢慢地摩挲着根莖部位,就如同一個人類正在用手摸着下颌,好奇地遙望着鲛绡之後的情景。
主人這是,終于養肥了那個人類,決定現在就将他吃掉了嗎?
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痛苦似的。
哎呀,它家主人果然跟它一樣,就喜歡生吃獵物,掙紮得越厲害,越痛苦,他們的食欲就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818那個申請死緩卻被拒絕的林哥哥#
點蠟,林哥哥一路好走~┑( ̄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