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東區太子爺
蔣望舒摸着下巴研究了一會兒段移的證件照,現在已經挂在校牌上了:“小段啊……”
段移面無表情:“你什麽都不要問。”
蔣望舒:“你說……”
段移持續面無表情:“你什麽都不要說。”
蔣望舒:“我覺得……”
段移:“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蔣望舒換了個姿勢撐着下巴:“那你覺得你的照片像不像是從結婚照上面剪一半下來貼在校卡上的呢?”
不是“像是”,分明是“就是”!
段移:“這是一個烏龍,你別問了。”
蔣望舒聳肩,掏出太太口服液,嘬了口,遞給段移:“你要喝嗎?”
“有什麽療效嗎?”段移問。
蔣望舒:“沒有,我覺得好喝而已。我還有藍瓶蓋中蓋,你要嗎?”
他想了想:“好像可以治療黃褐斑和失眠,還有你這種産後失調。”
段移一腳踹翻他:“買點兒腦白金喝吧你!”
周末,二中放假,宿舍一陣狂歡。
約去網吧,去打籃球,去泡妞的,全都沖出學校,跟喪屍出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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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移推掉了周六一天的行程,特意拿上了老媽預約的心理醫生電話,心情忐忑的走向二院。
他要問一問醫生,自己老是幻聽到一個系統音怎麽回事?
開學短短一個禮拜,他已經聽到兩次了,而且兩次都強迫他做出了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還都跟盛雲澤有關。
難道是車禍的後遺症?還是穿越的後遺症?
百思不得其解,段移看了眼手機地址,站在了婦科門口。
嗯?
婦科?
“嘟嘟嘟嘟嘟嘟嘟。”
段移迅速撥通老媽的手機:“喂,小段媽,你是不是給小段指錯路了啊?”
小段媽正在打麻将:“沒有,人家醫生就給我的這個地址,碰了,哎,這個我要的。”
段移拿遠了手機,震驚了。
心想你兒子都他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了,你丫居然還有心情打麻将?
“你好,請問你是段移嗎?”
段移剛準備罵,就被護士叫住了。
“是我。”他挂了電話。
護士說:“請跟我走這邊。”
段移松了口氣,想必這位就是來接應他的人。
推開婦科診室門口,醫生說:“歡迎光臨。”
——嗯?
段移擡頭,看到一個笑的人面獸心,并且賤賤地,人模狗樣還有點兒小帥的黑發醫生。
一看他的工牌,姓何。
“段移,段同學,聽你媽媽說,你有點兒幻聽是嗎?”
段移先問:“你是心理醫生?”
何醫生說:“是啊,如假包換。”
段移遲疑地又問:“那你怎麽在婦科門診上班?”
何醫生微笑道:“心理醫生只是我的兼職,我的本職是一名光榮的婦産科主任。”
段移深吸一口氣,忍耐中。
何醫生:“當然我的心理咨詢師資格證已經考出來了,福生無量,緣主,現在你可以說明來意與訴求。”
“你還信佛嗎?”
何醫生淡定:“一點點。”
段移死馬當活馬醫,眼見小段媽不靠譜,給他找個赤腳半吊子心理醫生,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自己怎麽聽到腦袋裏的指示音,以及自己的身體是怎麽不受控制的沖向盛雲澤,全都如實告知。
何醫生聽了,眉頭緊鎖。
段移小心翼翼的問:“何醫生,你怎麽看?”
何醫生眉頭舒展,連忙直起身體:“哦,沒事,是這樣的,聽完了你的傾訴……”
段移眨巴眨巴眼看着他。
何醫生慈愛道:“我建議患者挂一個精神科看看。”
段移:“你介意我舉報你占用婦女診室資源賺外快嗎?”
何醫生迅速做出反應:“我想了想覺得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我忽然又想到一個治療的好方法了。”
段移洗耳恭聽:“何醫生請說。”
何醫生高深莫測:“你說的那位男同學……”
他頓了頓:“你是不是喜歡他?所以才會不由自主的靠近?”
段移蹭的一下站起來!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又是羞的又是氣的。
喜歡盛雲澤?
他才不要喜歡盛雲澤,有這毅力清華北大考哪個不好,去喜歡盛雲澤?
何醫生看到他後頸的标記,詫異道:“你已經有過标記了?”
段移一摸後頸,忽然又坐下:“對,你有沒有辦法去除标記?”
何醫生翻看段移的病例:“你是Alpha?Alpha怎麽會被标記?”
段移:“我——”
他不知道怎麽說自己穿越的事,說出來醫生也不會信,只能含糊道:“因為一些唯心主義的玄幻事件,我從A變成了O,還被人标記了,就這樣。”
何醫生:“A變O?”
段移忐忑開口:“難以相信吧,能治嗎?這種案例是不是很少見?”
何醫生自信道:“以前遇到過這種案例,放心,我很有經驗。”
還挺有臨床經驗,段移吐槽。
二院看了半天,段移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幻聽,但是搞明白了一件事。
從何醫生這個專家的建議來看,他需要盛雲澤的信息素,如果長時間沒有Alpha的信息素安撫,段移的身體會漸漸崩潰。
一開始可能是貧血,四肢無力,嘔吐,到後面嚴重時就會休克,假性死亡,甚至是真正的死亡。
段移摸了下自己的後頸,那個世界的盛雲澤對他的标記正在緩緩減淡,一個月之內他需要盛雲澤繼續咬他一口,以此來度過發情期,順便平衡體內激素,以免器官衰竭。
他長嘆一口氣。
但現實生活中的盛雲澤和他沒有一毛錢關系,現在還因為種種原因,被盛雲澤給讨厭上了。
別說是讓他咬自己一口,就算是借點兒信息素都難。
怎麽辦呢?
段移發愁。
逼仄的小巷,烏雲壓境。
段移心不在焉走兩步,擡頭一看,走到馬路中間,左右兩邊兩撥人,拿着棍子和板磚,準備幹架。
他正好站在人中間。
其中一撥人他還認識:蔣望舒、趙來、樂成洋、南野、盛雲澤……
咦——段移驚了,怎麽還有盛雲澤?
我靠,怎麽還有南野?
“傻逼,你站中間幹嘛呢!”
對面穿着七中校服的學生指着段移破口大罵。
蔣望舒把段移拽到己方隊伍,常年打群架的段移迅速調整狀态:“你們約架?什麽原因?”
“搶地盤!”蔣望舒咬牙切齒。
衆人齊刷刷往右邊看去,一個名叫“有間網吧”的黑網吧,出現在衆人面前。
有間網吧,位于二中和七中兩所高校之間,是唯一一個不收未成年人身份證,真正做到了人人能上網、人人都平等的小網吧。
位于周末學生聚集地最多的春田花花街上,因為小,所以位置有限,街道有限,平時小波人逃課出來上網,有間網吧還能應付應付,一旦放假,學生一多,網吧位置就不夠,加上不登記身份證,出去撒泡尿回來位置就能被人搶走,因此引發了無數次學生之間的鬥毆。
二中和七中的學生互看不爽很久,周末打架,已是常事。
段移問盛雲澤:“你怎麽在這兒?”
蔣望舒幫他回答:“盛團座在網吧隔壁的米線店享受美好的下午茶時光,不料被這一場戰事波及,就牽扯進來了。好吧其實就是七中那傻逼看我們都穿校服,以為我們一夥的。”
盛雲澤面癱臉盯着他。
段移:……
南野把段移的臉掰過來,委屈的急急忙忙:“你怎麽不問問我?”
段移:“你在這兒很意外嗎,我們初中三年都在這兒上網,還是國外的法定成人年齡是17歲,你現在能去其他網吧上網了?”
南野屬于當下流行的小奶狗長相,任性也不油膩,噘着嘴老大不高興。
不過他被“初中三年”安慰到了,遂放過段移。
“你會打架嗎?”段移立刻轉頭,不帶任何期待的問盛雲澤。
“會打點計時器。”盛雲澤同樣不帶任何語調的吐槽。
他好像心情有點糟糕——不知道為什麽段移有這個直覺。
段移:“行,當我沒問。”
他轉身,動了動肩膀,看着對面老大:“你叫誰傻逼呢?知道我是誰嗎?知道這片區是誰罩的嗎?”
春田花花街道,位于杭城東區。
七中的領頭被段移嚣張的口氣吓了一跳,連忙問:“你誰?”
段移冷酷一笑:“東區太子爺,聽過沒?”
聽起來很唬人。
蔣望舒納悶地看着他:“你啥時候有這麽拉風的稱呼了?”
段移:“現編的,怎麽樣,威風嗎?”
蔣望舒細品片刻:“不錯。”
七中老大仿佛被唬到了,看着盛雲澤。
段移雖然叫的兇,但長得奶酷奶酷,跟未成年——沒到十五歲似的,威脅不大。
倒是盛雲澤,身材高挑,臉色陰沉,神情恹恹,一張标配瑪麗蘇校園文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男主臉,怎麽看都是個不露聲色的狠角色啊。
七中老大留了個心眼兒,問了一句:“那你呢,你又是誰?”
蔣望舒比了個“禁止”的手勢——給盛雲澤,浮誇道:“盛團座,無需動嘴,我來。”
他指着盛雲澤慷慨激昂的介紹道:“東區——太子妃!”
“你妹的妃啊!”與他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段移惱羞成怒的大喊。
蔣望舒露出了一個稍安勿躁并且恍然大悟的表情,緩緩吐出一個補丁:“——前。”
一個字。
段移崩潰了:什麽幾把豬隊友尼瑪這是“前”不“前”的問題嗎,盛雲澤現在表情冷的要殺人了好嗎!
他重重地捂臉。
七中老大來勁兒了,看着蔣望舒:“那你呢?”
蔣望舒略略思考:“太子……良娣?陪嫁?侍妾?”
七中老大看着南野。
蔣望舒深沉的吐出一句:“東區太子棄妃。”
南野:……
段移受不了了,要打就打別給他搞淩遲這一套啊!
七中老大摸底完畢,抓狂了:“神經病啊!!”
一次不夠,二次強調,崩潰喊道:“你們是神經病啊!!”
段移:……
七中老大略作調整,遂放狠話:“太子爺?什麽玩意兒?”他說:“那老子就是東區的太上皇!”
“日,還想當我爸爸,找死!”
段移火冒三丈,二話不說就開幹。
蔣望舒撸袖子:“當小段爸爸也就算了,你丫居然想當我們校花的岳丈,找死!”
他沖出去,又退後兩步,解釋道:“校花就是盛團座的意思。”
盛雲澤高貴冷豔:“你想死在自己人手裏可以直說,棺材買一送一。”
蔣望舒迅速磕頭道歉,然後沖進包圍圈。
段移發現,盛雲澤不但長得帥,成績好,而且還會打架,關鍵是打架也好厲害。
颠覆他的認知。
他跟盛雲澤生活了十幾年,對方從來沒在他面前露出過這麽兇殘的一面。
側面說明,盛雲澤今天的心情好像真的不太好?
段移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心裏有些花癡。
哇,老公打架,酷飛啦!
腿好長,腰也韌,臉也好帥……咦怎麽越來越近了?
盛雲澤一把掐住他的臉,段移帶點兒嬰兒肥的臉蛋被掐到一塊兒,嘴巴嘟了起來。
圓圓的貓眼有點兒嬌憨地盯着他,還沒反應過來偷看被抓包:眨巴眨巴。
“看夠了沒。”盛雲澤開口。
段移猛地跳開:“呸呸呸!自作多情,誰看你了?我在看——”
他本來想說看蔣望舒,但是蔣望舒這個不争氣的東西一進去就被揍趴了,正躺在地上挺屍。
只好改口:“我是看南野好嗎!”
盛雲澤的臉色更黑了。
段移渾然不覺。
作者有話要說:
七中老大:神經病啊!!!你們是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