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宗撕逼

此話一出口,無亞于把除卻嫡子的寧府一房外,所有人都得罪了。氣的最狠的莫過于被分出去的榮府庶子。

想想他們,當年也是老太爺的兒子,而且說句難聽的話,他們的娘沒準出身背景比金陵老家的商人許氏尊貴體面的多呢!只不過許氏搶占了先機罷了。

以賈代儒為首的庶子叔叔們率先對“賈赦”從頭到尾以雞蛋裏挑骨頭找茬之态,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仗着嫡長之尊肆意踐踏榮府兩代人辛辛苦苦攢下的功勞,對不起國對不起家!”

“在祠堂之內無視一群長輩,甚至無視同胞兄弟,對母不尊不孝!毫無人性!”

“妄圖分裂賈家,削落賈家在氏族中的影響力,簡直其心可誅!”

“…………”

聽着紛紛上前的叔叔們讨伐賈赦,賈政待人說夠了,蹙着眉頭,深深嘆口氣,手指指賈赦,又是一甩袖,無奈道:“大哥,雖說要兄友弟恭,可是兄不剃也莫怪小弟無理了。瞧瞧你這冥頑不靈的模樣,所仰仗的不過是個長子罷了!可你想想,這世間真絕對嫡長子繼承制了?遠得不說,近的你看看珍哥兒他們一家?”

賈珍雖是嫡長子,但是其父賈敬卻不是寧公賈代化的長子。其長子賈敷因見義勇為救助馬蹄下的幼兒,不甚自己被踩傷,留下病根,英年早逝。但幸運的是還留有遺腹子。論理這遺腹子賈薔才是寧府正兒八經的嫡長孫。

可結果呢?

賈珍早就把賈薔早早的分家出去,用的借口還是桃色緋聞。

呵呵!

一想起賈薔的遭遇,賈政眼眸一沉,帶着抹殺氣瞥了眼賈赦。若知曉賈赦今日會如此趕盡殺絕,肆意妄為,那麽當年就該……就該……

唯恐自己情緒外洩,賈政緩緩的閉上眼眸。在外人看來,就是不忍看賈赦這上蹿下跳的醜陋面孔。

對此,仇己無所謂。

阿飄賈赦已經眼珠子瞪出來,怨念化成實體,不揪着仇己一擺刮風,而是沖着賈政而去,直接飄在人背後,一次次堅持不懈的撩起頭發,想以此為白绫,把人直接掐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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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忒狠,敷大哥哥病亡是兩府人的痛。

他能被祖父如此寵溺,放言除卻天潢貴胄,在外行走把天捅了都沒關系的緣由很大緣由還是在敷大哥哥的死因上。

教導人溫良恭儉讓當個好孩子又如何?一個随父進京的四品官纨绔子便随意奪了性命。

祖父還有堂祖父白發人送黑發人,一生的理智籌劃都化為了虛無,剩下的歲月裏對着他無限寵愛。

賈政緊蹙着眉頭,伸手揉了揉脖頸,感覺上面像被兩三只螞蟻在啃噬一般,咬完這頭就奔另一頭,讓他癢得難受卻又無法對症下藥。

賈珍這邊早已氣得陰沉下臉,怒喝的猛拍桌子:“賈政,合着你是這麽覺得的?”

“珍哥兒,你的長幼之禮呢!”一直坐在一旁的賈史氏不善的喝了一句。

賈珍:“………………”

賈珍視線向左一轉,看向坐在他左手邊的賈史氏,兩眼的怒火化為了火苗:“賈史氏,賈政,你們他媽的不要給臉不要臉!”

“你!”母子倆聽賈珍如此粗鄙的言語異口同聲道,但卻被點燃了怒火像個爆竹一般的賈珍給攔截下來。

賈珍摔杯拍桌:“賈史氏,不要以為我随琏兒他們喚你一聲老祖宗,你還真他們把自己當祖宗了。本來榮府的事情,爺也沒多少心情多少興趣管,反正你們鬧上天了,老子也可以甩口說句“去城外找我爹!”

可你們偏偏忒不要臉了!我寧府怎麽招了啊?賈政,你睜眼瞎啊?你考個十來年連個童生都中不了的還敢跟我爹相比?我爹當年可是勳貴中頭一個考中進士的!你也不撒泡尿照自己一下,算什麽東西!在宗祠裏,沒聽先前赦叔說的啊,你們,你們榮府也不過是個旁支!”

賈珍喘了一口氣,繼續噼裏啪啦炮轟着:“宗祠之內除了宗婦還有誰在裏面議事的?老子對你賈史氏也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吧?你個頭發長的女人就覺得我好欺負了?賈政,你還有臉問我長幼?呸,看看你自己的尊卑長幼都學到夠肚子裏去了,還有臉問我?”

狠吸了一口氣,賈珍舌尖一轉,吐出口唾沫,直接對準賈政。

真的,不提寧府還好,一提,就算沒眼睛的也知曉賈政這壞心眼的是想把他拉下水!

他又不是賈赦,真萬事混不吝,天塌了還有娘頂着,地陷了還有兒子上。他十歲就一手族長一手寧府爵位,手握一府生殺大權,更是要處理些族內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就算傻,這些年教的學費也夠多了。

這些年來,他也自問夠仁義的了。他在寧府稱王,賈政榮府鸠占鵲巢,他就算情感上多偏袒赦叔,那也不過請人喝花酒,可從未對榮府事挑過一分錯處,兩人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賈政先犯賤,自然也休怪他翻臉無情!而且像對付賈政這種要臉的,必須不要臉。

這點還是從撒潑打滾求救濟糧多一些的賈氏族人身上學到的。

完全被賈珍恍若市井潑婦的言論給弄懵逼了,賈政絲毫沒有躲閃,待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看着衣服上還泛着些泡泡的唾沫,直接氣昏了過去。

“啪嗒”一聲落地,瞬間把屋內其他人給驚回過了神,瞬間祠堂內雞飛狗跳。

賈史氏的哭嚎聲,族人的勸解聲,怒罵聲,和稀泥聲,還有賈珍拉着仇己大叫:“好解氣!爽!”等等聲音最後彙聚成一句話--找賈敬!

一個時辰後,早就被賈珍派出去找賈敬來救場的賈蓉與賈薔一左一右“請”賈敬步入了祠堂。

衆人先前聽見小厮來報便齊齊坤長了脖子,就像那被串起在烤爐前的鴨子一般,不約而同的注視着門口。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

率先跨進門來的兩人灰頭土臉的,甚至還帶着點燒焦的氣味。但是他們卻視而不見,正親昵甚至帶着些谄媚道:“祖父,您老慢點,來孫兒扶着您。”

“叔祖,您這邊請!”

“來,你們讓……”賈蓉扭頭剛想讓族人讓路,就見所有人視線都看着他,或者說看着祖父,不由手一抖,眼神下意識的飄眼賈珍,身子不由一僵,待看到一旁還立着的賈赦,心裏緩緩松口氣。

赦叔祖父還是挺喜歡他的。

赦叔祖父的話他爹還會聽幾句。

那麽,就不會訓他太狠了。

賈蓉疾步走到賈珍旁邊,行禮之後飛快道來:“父親,先前我奉命去請祖父。怕自己一個人有點人微言輕,才說動薔哥跟我一起去的。至于祖父,我們到的時候他正煉丹呢。原先勸不動人,後來賴二傳信道十萬火急,所以無奈之下,我們把煉丹爐一起搬上了馬車,豈料這半路它就爆1炸了。”

所有人:“…………”

一身幹淨清爽,着青衣道袍的賈敬聞言嘴角一耷:“你還竟覺委屈了不成?”

還攙扶着賈敬的賈薔當即微不着痕的手松開,真誠道:“自然不比叔祖您對此頗有心得。”

賈敬一噎,回眸掃了眼大侄孫,企圖從人黑色灰燼覆蓋下的面皮分辨出一抹的認真。

但還沒等他注意力集中到自家侄孫,這邊族人早已迫不及待的控訴起賈珍與賈赦的罪行來。

賈敬迎着衆人的言語,一路走到上座,看着一旁坐着的賈史氏正捂着帕子哭訴“老爺”,眼眸閃了閃,視線微微朝牌位轉了一轉,而後飛快的入定,喝口茶,繼續聽人控訴。

見族人各種颠倒黑白,而賈珍不語,仇己更是沉默無言,原本還覺得自己要跟人好好鬧一頓,認真說說主1權問題的賈赦受不了,在仇己耳邊大呼:“敬哥來了,你還不快把自己的計劃跟人說出來啊啊啊啊啊!不要被《紅樓》誤導了好不好?他沒準日後會因為雙1修一事歸天,但是眼下!他還是很有腦子的好不好?!!我敢保證!”

怕人不相信,賈赦拿出強有力的證據,道:“你知道嗎?他就算煉丹,但是因為爆、炸次數多了,他得出總結,練出能一炷香時間後自動爆1炸的火、蒺、藜。這方子只要拿出去,他分分鐘升官發財啊!”

仇己垂在膝側的手不禁緊握成拳。他當然知道了,這方子是他日後被流放保命的護身符。

而賈敬自我的放逐與最後的自甘堕落,比起他這種從小就是“我祖父是國公,堂祖父是國公,爹是将軍,堂伯是将軍,我賈家超級厲害的,我生來就是來享福,赦兒可以什麽都不用幹”的纨绔腦子來說,非但讓他從前的好友,也讓他自己沒準難以接受。

賈敬與賈敷是被計劃當做雙子星培養的。因敷大哥哥發生悲劇事件,在外加外界政治走向,賈家才開始武轉文,敬哥被堂祖父從練武場上綁進了書房。

從那開始……

仇己沉浸在回憶中,然後冷不防的袖子被狠狠拽了一下,頓時便一顫。仇己回過神來看看拉着他的賈琏,還沒問緣由,便聽賈敬漫不經心地問:“赦兒,珍兒,你們難道就不辯解一句?”

賈珍口氣帶點酸:“有什麽好辨的?反正您一心向道,這賈家事不由我做主,難不成他們還打算另外再選一嫡脈來擁立?”

“我也想自己當家做主。”仇己深呼吸一口氣,不敢看人眼神,指尖快要掐進掌心嫩肉中:“我要分宗!”

聽到這兩人的回話,所有族人都像打了雞血一般激動,紛紛出口想幫助人訓子。

賈敬手撫撫拂塵,嘴角一彎:“本道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辦了幾十年前未辦的事情罷了。分呗!道生一,一生二,三生萬物。你們各自努力努力,百年後都是一宗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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