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男人,去死!
S市中心醫院,頂層VIP病房。
徐婉寧笑意盎然的看着未婚夫李知:“桌上是我準備贈給你的股份和房産,去看看吧。”
她一個月前查出腦癌晚期,豔麗眉目依舊,但其實不知哪天就會去世。
李知知道徐婉寧是徐氏一族千嬌百寵的大小姐,名下資産不計其數。
他矜持的呵護了徐婉寧幾句,這才打開文件夾,之後臉色慘白一片。
文件夾中的股份贈予合約尚未簽字,其中還夾雜着男女不堪入目的照片。
男的是李知,女的模樣清純可人,是李知的大學師妹。
對上徐婉寧譏嘲的目光李知惱羞成怒:“徐婉寧,你調查我?這就是你對男朋友的态度?”
他被徐婉寧捧慣了,愈發清高執拗,早忘記了徐婉寧是當做徐家繼承人培養,手段心機淩厲非常,只不過從不對親近信賴的人用而已。
徐婉寧怒極反笑,這就是她追了兩年,雖然窮但人品高潔溫文爾雅的人?
不知感恩,倒打一耙的人渣罷了!
徐婉寧欣賞李知臉紅脖子粗的囧相,慢條斯理:“調查?本來是準備查一查你還有哪些願望沒實現,結果……,照片的确有些慢待你了,公布視頻怎麽樣?”
李知自尊心極強又最好面子,聞言便要撲上去逼問視頻的下落,卻很開被保镖壓在地上,禁不住破口大罵。
徐婉寧耐心的聽完李知對自己驕橫跋扈的指責。
她啧啧搖頭:“驕橫的我償還你爸的賭債,給你奶奶聯系最好的醫生治病,還給你準備房子衣服,呵!”
保镖聞言,禁锢着李知的動作更加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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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整個就一白眼狼嘛!
李知仰着脖子青筋暴起:“是你自己願意的,我又沒有逼你!”
每個人都說他被徐婉寧看上,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李知想告訴所有人,如果不是徐婉寧從逼債的人手裏救了他,他根本連看她一眼都不會。
如果不是家裏人逼迫……,他屈辱的攥緊手指。
徐婉寧擡眉:“你說得對,是我願意的,現在我不願意了,所以滾回你的爛泥塘!”
她喜歡一個人便能将人捧在手心裏,不喜歡了,那就決不回頭!
李知從地上爬起來,警惕的看着徐婉寧:“你不準公布視頻和照片!”
徐婉寧嗤笑一聲:“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對我指手畫腳?要麽還錢,要麽……”
李知面色一虛,旋即又份外惱怒,他從沒管徐婉寧要過錢,都是她自己非要給的。
徐家家大業大,他花的那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見李知偏頭兀自氣悶的模樣,徐婉寧嗤的一笑。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就是個貪心不足且不知感恩的貨!
李知沉默了一會兒,施舍般的:“婉寧,這次算是我錯,只要你原諒我,以後我只一心一意守着你一個。”
反正都快死的人,何必和她一般見識,要緊的是先将視頻拿回來,他想。
無恥之尤!
徐婉寧懶得再廢口舌,讓保镖将李知丢了出去。
第二天,戰況激烈的造人小視頻傳入李知母校x大論壇。
馬賽克打的不大走心,并不難分析出男女主角是誰。
李知被勒令退學,随後來自于徐氏的房産、錢財均被收回。
這之後,護犢子的徐家人更緊追不舍,直到将李知攆回曾經拼命也要爬出來的爛泥塘。
不對,他根本不曾自己爬出來過。
是徐婉寧曾經拉了他一把,可是如今,再不會有人來拉他第二次。
李知落魄後,後知後覺的想起了曾經安穩的生活。
漂亮溫柔的女朋友,光明的前途,還有即将到手的豪門生活。
不過,一切都晚了。
徐婉寧絲毫不同情他。
若是李知明确拒絕她的追求,她又不會死纏爛打。
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什麽東西!
後來李知來醫院認錯,涕淚交流,還想與徐婉寧再續前緣。
徐婉寧讓保镖将他趕走了。
二十天後,徐婉寧大限已到。
她去世前最後低喃了一句:“狗男人,去死!”
終究是意難平。
徐婉寧心道若是有來世,一定獨個兒逍遙自在,頭頂大草原太特麽糟心了!
胳膊肘疼的像火在燒,胃更是餓的直抽抽。
徐婉寧迷迷糊糊的想,做鬼原來是這種感覺,居然連飯都沒得吃。
視線漸漸清晰,徐婉寧目瞪口呆的看着陰暗空曠的房間中,一排排徐字打頭的牌位。
腦海中多出的記憶告訴徐婉寧,她貌似……穿越重生?
記憶粗略的在腦海中走了一波,徐婉寧忍不住啧了一聲。
她捂着胃從供桌上拿了個蘋果,死過一次的人沒什麽忌諱,吃飽了再說。
一個蘋果啃完,徐婉寧已經基本捋明白了記憶。
她穿越進了一本書,并且還穿成了書中同名同姓的女配。
專門襯托女主純真善良的那種惡毒女配。
徐婉寧為什麽知道自己穿書,原因說起來略羞恥。
她總覺得李知對自己若即若離,氣餒之餘便看些追妻火葬場的小說尋安慰。
有一個作者寫的追妻火葬場小說十分給力,徐婉寧順手又追她其他作品。
然後,就追到了如今穿越的這本書,卻沒想到是個無腦甜寵文。
徐婉寧本來想棄書,沒料到書中的女配和自己同名同姓。
這一看,就沒忍住。
書中的徐婉寧爹不疼娘不愛,唯一的作用就是找女主茬,而後被女主各種打臉。
至于找茬的原因麽,女主喜歡男主,而男主正好是原主的心上人。
最後,徐婉寧驕縱跋扈之名遠揚,蹉跎到二十七八才嫁出去,很快便抑郁病逝。
而女主嫁給了做世子的男主,後來一路成為侯夫人,端得是風光無限。
當然,作為有資格找茬女主的惡毒女配,原主的身份還挺有來歷。
當今長公主之女,生來便該有縣主尊位。
然而長公主的娘早和太後娘以及皇帝兄長鬧翻。
為了讨好夫君,長公主連公主府都不去住,在徐家掌管中饋孝順婆母,兢兢業業的做着拿自己嫁妝養夫君一家的受氣包。
至于此刻這供滿排位的地方,乃是徐家的祠堂。
三天前宮中給公主們賞下一批頭面首飾,原主的娘作為長公主自然也得着了。
然後,長公主便将徐府的姑娘們都召到老太太院裏,讓她們挑自己喜歡的。
這其中,還包括夫君寵妾的女兒徐婉蘿。
徐婉蘿仗着父親寵愛,原主喜歡什麽便搶什麽。
兩人起了争執,不知怎麽的推搡起來,齊齊摔在地上。
徐婉蘿腦袋磕在桌角,青了一片,被衆人七手八腳的扶起來。
原主手臂蹭掉了好大一塊油皮,滲出了許多血珠,沒事人一樣自己爬起來,梗着脖子道:“賤婢之女,也配和我搶東西!”
這句話捅了馬蜂窩。
徐婉蘿的親娘是小妾不假,卻還是徐老夫人的親外甥女。
于是,徐婉蘿被老太太摟着懷裏哄,徐婉寧被罰跪祠堂三日。
老夫人猶自不解恨,直說道:“等你父親公幹回來,讓他好好教教你何為孝悌!”
康平長公主忙着讓老太太消氣,免得夫君回來責怪。
至于原主,大概是總被罰跪祠堂的緣故,做親娘的康平長公主都習慣了,只丢下一句恨鐵不成鋼般的:“婉寧,你好好反省,知道嗎?”
回憶完畢,徐婉寧吹了吹手肘上半個巴掌大的血痂,笑了。
她低聲呢喃:“氣性這麽大呢,放心吧,以後我絕不會受一丁點委屈!”
徐婉寧沒有跪祠堂的興趣。
更何況從小說中知道這個徐家都是些什麽貨色,更懶得跪了。
她打開祠堂門,外面守着的兩個婆子都看了過來。
一個婆子道:“大姑娘,時辰還未到。”
如果不是這婆子眉宇間顯露鄙夷,徐婉寧也懶得同她廢話。
她跨出門,一巴掌扇過去:“聒噪,再多說一句,本姑娘保證,你滾出徐府的時辰該到了。”
挨打的婆子捂着臉不敢再攔,只心道一會兒去老太太院子裏哭一場。
她是徐家的老人了,少爺姑娘們平日裏都稱呼嬷嬷的。
平白被打,還要不要做人?!
徐婉寧站在陽光底下,仰面舒服的吐了口氣。
自查出腦癌到去世,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渾身輕松的感覺了。
至于方才動手打人。
徐婉寧心道,原主既自卑又自傲,還時常精分般發脾氣。
所以她就是在地上撒潑打滾,也不會崩人設。
怎麽舒服怎麽來吧。
徐婉寧回到了自己院子,吃飯喝水洗澡換衣。
等她心滿意足的躺在窗下軟塌上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這期間,徐老太太聽了看守祠堂的婆子說話,已經火冒三丈。
她怒道:“真是反了天了,等大老爺下朝,馬上叫他來見我!”
與此同時,從丫鬟處聽到消息的康平長公主,蹙着眉頭來了徐婉寧的院子。
徐婉寧雖然得了原主的記憶,但腦海中的人影總鏡花水月般模糊,總得見真人才回憶的清楚。
徐婉寧已經照過鏡子。
她現在的樣貌和現代的神似,走豔麗挂,只稚嫩了很多,畢竟這身體如今才十三歲。
康平公主也是個豔麗的美人,但眉心一道深痕,相見平日裏過的極不舒心。
母女四目相對,一個焦急無措中透着懊惱,一個漫不經心中透着冷清。
徐婉寧對康平公主的觀感很複雜。
同情她被徐家捆綁和欺騙,又嫌棄她連女兒都護不好,讓小妾的孩子蹦的那麽歡。
堂堂長公主,當朝皇帝的親姐姐,在個三品官家裏伏低做小,簡直白瞎了投這麽一個金光閃閃的胎。
或者說,戀愛腦實在是太可怕了。
康平長公主被女兒看的發毛,色厲內荏道:“婉寧,你就不能不這麽胡鬧嗎?”
夫君馬上下朝,若是知道蘿姐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