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純虐
“生了!生了!”
“太好了, 終于生了。”
年過半旬的老嬷抱着剛出生的孩子,滿頭大汗,卻高興不已:“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個小皇子,模樣很是俊俏呢。”
剛剛生産完的端木翎虛弱的動動手指都費盡,聽到老嬷的話,臉上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快去外殿禀告皇上!”
“是,老奴這就去!”嬷嬷将孩子輕輕的放在了端木翎的懷裏,迅速的跑了出去,速度快的,一點也不像剛剛給人接生完的人。
端木翎看着還帶着血的嬰兒,笑臉盈盈,嫁給容銘四年了,用盡了辦法才懷上這麽一個孩子,懷胎十月,今日終于生了,好在是個小皇子,不然的話,她恐怕還得遭這份罪。
容銘走了進來,發冠高高豎起,剛剛下朝,還穿着皇袍,一向風輕雲淡的他多了份上位者的威嚴。
“皇上,快來看看我們的孩子。”
容銘走到了殿內,竟沒有再向前了,端木翎皺了皺眉,“皇上,您怎麽不過來?”
這時,門外又進來了一個男子,一身黃色的衣服,頭上戴着一頂帽子,上面印着道家的八卦圖。
端木翎看到有男子進來,往被子裏縮了縮,“皇上,他是誰啊?”
半晌,容銘的唇瓣才動了動,“術士。”
端木翎的虛弱都被滿心的疑惑給壓了下去,“術士?術士來做什麽?”
她覺得今日的容銘總是透着一股股的怪異,明明她在坤寧宮的,偏偏要她來這卿柔宮生孩子,還屏退了衆人,只留下一個老嬷。
容銘沒有回答她的話,臉上還是一貫的淡然,好像什麽都進不了他的眼裏似得,“術士,動手吧。”
“你們要幹什麽?”
在端木翎詫異的眼神下,術士大步上前,想要奪走孩子。
端木翎死死的抱住,可是平日裏她的力氣就不大,更何況她現在都虛脫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被那家夥奪走。
“你要幹什麽!”
術士抱走孩子後,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刀,閃着銀光的刀劍正對着心髒處。
端木翎想從床上爬起來,可是剛剛離開床,她就倒在了地上,但是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痛,心裏只有把孩子奪回來的信念。
“不……不!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啊……你這個混蛋!”
空曠的寝殿裏,回蕩着端木翎的尖叫聲,她目眦欲裂的看着那術士的動作,他居然……居然拿刀切開了她孩子的胸口,将心髒挖了出來!
“你瘋了!你混蛋!把孩子還給我!”
術士取出心髒後,抓着孩子的手便松開了,毫無生氣的嬰兒墜落在地,抖了兩下,便再沒有動一下。
術士把心呈到了容銘了面前,“皇上。”
容銘看也沒有看一眼,吩咐到:“去準備吧。”
“是!”
術士帶着嬰兒的心,走到了一旁,從他帶來的箱子裏取出瓶瓶罐罐,動作了起來。
端木翎拼盡全力的爬到了嬰兒的身邊,剛剛生産完,身上斑駁的血跡還沒有處理,白色的寝衣已經被染的鮮紅,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路。
“孩子……孩子!求求你不要死,你睜開眼睛再看娘一眼好不好?娘求求你了!”
端木翎使勁的搖晃着幼小的嬰兒,拍打它柔弱的身軀,可是它沒有哭,沒有醒,連眼皮都沒有睜開一下。
“容銘!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這麽做!它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你怎麽狠的下心,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
端木翎爬到了容銘的腳邊,撕扯着他的衣擺,另一只手将嬰兒舉了起來,她要讓容銘看着她們的骨肉。
容銘眉心皺了起來,半晌,被端木翎纏的煩了,擡起一腳,将她手裏的孩子踢了出去。
遠遠的,嬰兒掉在了地上,巨大的力量讓它在地上滑行了好久,直到砸到了牆邊,才停了下來。
那一腳,不僅踢走了她的孩子,還踢斷了她的手腕,可是身上再痛,也不及心寒的萬分之一。
“容銘!你……它是你的骨肉啊!”
術士将鼓弄好的心,再次呈了過來,端木翎激動的想要奪過來,可是她趴在地上,想要撐起自己的身子,渾身便傳來徹骨的痛,她無力的再一次砸到地上。
容銘赤手接過心,放在手裏看了看,蹲下了身子,扳過端木翎的臉,将心遞到了她的面前,“你想要?我喂你如何?”
端木翎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覺得痛,不會再恐懼了,可是聽到容銘的話,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就好像一絲不挂的站在冰山上一樣,凍得麻木,全身發抖。
“容銘,你不是人……”
趁着端木翎說話張嘴的時候,容銘掐着她的下巴,将心塞到了她的嘴裏,用力的往上一揚,那顆小小的心髒便被她咽了下去。
端木翎掙紮甩開了容銘的手,不斷的用手扣着自己的喉嚨,想要把那顆心給吐出來,可是她把喉嚨、嘴巴、舌頭全部都扣破了,吐出來的,只有血。
扣了很久,還是沒有成功,地上只有血,一大攤血,沒有她孩子的心。
端木翎停下了動作,空洞的大眼再無半點神彩,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她的心,仿佛還能感覺到自己孩子心跳的感覺,可是……
緩緩的,她擡起頭,木讷的看着容銘,“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計劃了這麽久的事,今日終于要達成了,容銘的心情變得不錯,剛才一直不開口,現在給端木翎解釋了起來,“你是擁有七竅之心的人,只有用你和你孩子練出來的子母心才能救活她。”
“我的孩子?”端木翎忍不住笑了起來,紅色的液體将她慘白的臉襯的滲人,“難道,它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嗎?”
“我不在乎!你,還有旁邊那坨肉,算什麽?只有卿兒才是最重要的。”
“卿兒,叫的好生親熱!”端木翎的語氣裏滿是嘲諷,忽然,她明白了什麽,質問道:“這卿柔宮就是為她而建的吧!難怪你非要我在這裏生孩子,原來,就是為了方便挖心!子母心,一會,你還要挖我的心是不是?”
“沒錯,看在立了這麽大的功的份上,我挖心的速度會快一點,讓你不那麽痛苦。”
“哈哈哈,我嫁給你這麽多年,這麽久的夫妻情義,還有我孩子的命,竟然還沒有我一顆心的功勞大!”
“你對我而言,就只是一個藥引罷了,對了,被挖了心之後,如果你能堅持的久一點,我就大發慈悲,讓你看看我最心愛的卿兒是什麽樣子。”容銘的臉上忽然升起了一副疑惑的神色。“但是那樣的話,就分不清你是自慚形穢而死,還是因為我挖了你的心而死的。”
“容銘,我可是周國的公主!”端木翎擺出了最後的籌碼,容銘這樣對她,她要活着,才能報仇。
“公主?很快……周國就不複存在了,你的公主身份還在嗎?”
端木翎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你什麽意思?”
容銘笑了笑,他既然這麽做了,自然就是有萬分的準備,“我想起來了,周國覆滅的時候,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一個死人,是不用在意身份的,也好,我連為你建墓的步驟都省了,一副草席足以,嗯……這樣,等我的卿兒醒了,就可以直接立為皇後了,不用去守什麽喪制了”
“容銘,你喪心病狂!”沒有了任何可以活下去的手段,端木翎只能破口大罵。
“聒噪!”
容銘看向一旁的術士,“你還不動手?”
術士一驚,連忙答道:“是!”然後立刻撿起旁邊的刀,慢慢的走向端木翎。
端木翎絲毫不在意術士的動作,她一直盯着容銘的動作,只見他走到牆邊,輕輕的動了一下牆上的畫,正副牆便開了,他從裏面,将一副玉棺推了出來。
端木翎看不到那女人的模樣,只見她躺在一副棺材裏,嘲諷的大笑了幾聲:“哈哈哈,什麽美人,不過是一個比我早躺棺材的賤人罷了!”
容銘不惱,淡然的反擊道:“無礙,反正……你是一個連棺材都躺不了的……公主!”
“你……你!容銘,你不得好死!”
“我無所謂結局如何,只要我活着的時候,卿兒在就夠了。”
“容銘!你這樣的深情為何不是對我!”端木翎不解,她究竟哪裏比不上那個卿兒,就算比不上又如何,就該受到這樣的對待嗎?
容銘的心抽動了一下,眉心擰的更深了,“剛剛生了一個孩子,又沒有進行任何的醫治,現在又在被挖心,你怎麽還有這樣的力氣說話?”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嗯,許是我太善良了,想讓你多活一會,算了,免得你烏鴉嘴,咒了我的卿兒,術士,你還是快點!”
術士擦了擦額頭的汗,“是……是,皇上。”他立刻把取了孩子心髒的刀,對準了端木翎。
已是強弩之末,端木翎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反抗的心思,她現在要保留力氣,正如容銘所說,她一定要見見害死她們母子兩的女人!
“啊……”
胸口被冰冷的刃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術士不帶任何憐憫的将手伸了進去,準确的抓住了她的心髒,扯了出來,一臉嫌棄的揮手一刀,将綁着心的束縛全部都斬斷了。
一瞬間,端木翎覺得心……不疼了,因為她沒有心了。
端木翎捂着自己空洞的胸口,看着自己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被慢慢的送到了容銘的面前。
容銘動作溫柔的用刀将那心切成了一片一片,仿佛那不是心,而是什麽珍奇的美味,切好後,他将心放進了自己的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将那女人抱了起來。
端木翎這才看清了那女人的模樣,的确傾國傾城,比她過之而無不及,可是,這難道就可以抵消她們四年的感情嗎?就能比她孩子的命還珍貴嗎?
容銘嚼碎了後,喂到了那女人的嘴裏。
時間在流逝,端木翎的生命也快走到了盡頭,可是她就是不甘,就是不願閉眼。
只是,距離那麽遠,動作那麽小,視線早已被汗水,淚水,鮮血弄的模糊不清,但是端木翎還是看到了,那女人的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
容銘也發現了,他欣喜的将那女人抱了起來,那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那笑容,是他從心底發出,他看她的孩子時,都沒有那樣的笑容……不,她忘了,他壓根就沒有看孩子一眼!
慢慢的,那女人睜開的眼睛,而端木翎,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練了千斤墜似的眼皮終于沉了下去,眼角一滴紅色的淚水倔強的落了下來。
容銘,若有來世,我定要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