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還不會接吻吧?”
次日清晨,席之空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背心溫暖,恍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心裏緊張又欣喜。
他身後江宴抱着他還在睡,一回頭發現他肩頭裸露在被子外面。
天氣越來越冷,席之空在他懷裏輕手輕腳地轉個身,和他面對面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将他完全蓋住。
手背擦過江宴不着寸縷的肩膀的時候席之空才反應過來——這人什麽時候把衣服脫了?
他低頭從兩人之間的縫隙看到被子裏江宴赤裸的上身,不知不覺地臉紅了。
天啊,寫了那麽多黃文,而且江宴曾是他黃文的男主,現在看着他美好的肉體自己居然會緊張興奮?
——完了,席之空心想。
以前寫江宴黃文的時候他完全是靠自己想象,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赤裸上身了,但現在兩個人的關系不一樣,他甚至立刻就把江宴帶入了自己寫的那些刺激的內容。
最嚴肅地問題是,他此時此刻不受控制地開始把自己也帶入進去了,這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少年的身體不僅充滿誘惑力,還極度缺乏自制力。
席之空閉着眼睛咬牙又轉了回去背對江宴,一動不敢動。
他這麽反複轉身,終于把江宴鬧醒了。
實在是喝得太多太猛,江宴睜眼的時候腦子還不大清楚,只迷迷糊糊看到面前毛茸茸的腦袋,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拼湊腦海裏破碎的畫面。昨晚他的計劃好像是完美實施,自己在菜市場對席之空告白,然後…然後好像被推到牆上“強吻”了!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臂搭在席之空的腰上——他抱着面前這人,那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了,他向席之空告白而後欣喜的發現對方真的也喜歡他。
這是什麽絕美的愛情啊,江宴不住地感嘆。
完全清醒之後他又收緊了手臂把人往懷裏帶,腦袋湊過去貼着席之空的耳朵,話還沒說溫熱的氣息就灑在他的耳後。
Advertisement
席之空覺得頸間癢酥酥的,偏過頭正好看到江宴笑意盈盈地看他。
“早啊,空空。”江宴說。
這怎麽還覺得不好意思了呢。
席之空聽到這甜膩的稱呼突然覺得有點難為情,咬了下唇閉上眼睛腰一酸,把手搭在了江宴的手臂上,輕聲回應:“早,宴、宴哥。”
這樣回應對吧?席之空權衡了一下,轉個身面對他把頭埋在枕頭裏又小聲說了句:“早上好,阿宴哥哥……”
其實好像也不早了,兩個人抱着睡到了十一點,午飯還沒着落。
他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起床的時候怕帶起風卷進被窩,下了床迅速轉身掖了被角,幹咳兩聲說:“我去找找我有沒有衣服你可以穿的。”
“嗯。”江宴手肘撐在枕頭上饒有興致地看他打開了衣櫃,人都快鑽進去翻找。
剛剛那聲軟軟地阿宴哥哥,真是……太危險了。
江宴趁席之空背對他,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确認安全。
衣櫃裏非常整潔,看的江宴沒由來的一陣心疼。
席之空已經獨自生活三年多,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無人分擔他生活的難處,從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孩子一夜之間獨立到可以把自己顧得好好的。
——偶爾也不怎麽好,比如買了一大箱方便面堆着,餓了就随便吃點,本來個子就比江宴小,身上的肉也過于緊實,看上去瘦瘦小小的。
江宴從來沒問過他當初是怎麽開始一個人生活的,他不敢聽也不忍心讓他說。
看着他偏瘦的背影,江宴也跟着掀了被子下床,爬到床尾去跪在床邊又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身。
席之空一愣,剛翻找出來的一件新的襯衫掉落在地上。
“空空,怎麽辦我覺得我沒救了,我希望你長在我的手臂上,那樣我就可以随時随地抱你。
“長在我的眼睛上,一睜眼就能看到你。
“還有我心裏,這樣它一跳,我就會想你。”
“……那樣不會很奇怪嗎?”席之空笑了笑,一大早的被塞了一嘴糖,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是甜的。
他彎腰把衣服撿起來,掰開江宴的手臂轉了個身,“你試試這個能不能穿,這是雯姨去年給我買的,照着你的尺寸買的,太大了我就一直放着沒穿。”
江宴從他手裏把衣服接過來随手就放在了身側,直起身雙臂又纏上了他的後背,那模樣看上去委屈又深情,“可你已經長在我心裏很久了,很久很久了,我覺得還不夠怎麽辦。”
席之空從來沒見過江宴這麽“弟弟”一面,好像兩個人一夜之間就調換了位置,阿宴哥哥看上去更像是阿宴寶寶…
他看着江宴頭發亂糟糟抱着自己撒嬌的樣子,突然就像中了邪,捧着他的臉吧唧一口親在他嘴上,笑說:“阿宴寶寶也太粘人了吧?”
阿宴寶寶。
啊,江宴覺得自己腦子裏某根弦繃斷了。
席之空親了這一口的後果就是江宴一把抱起他雙腿離地轉了一圈壓在了床中間。
他長腿分開跪在席之空身側,俯身看他的同時手心覆上他起伏的心口,感受到那裏面驟然改變節奏的心跳,另一只手把他兩個手腕握着扣在他頭頂。
這個姿勢也太不對勁了。
席之空呼吸不穩,抖抖嘴唇居然不敢說話。
“我們空空太甜了,親一下不夠吃。”
江宴邪惡地伸出舌頭舌尖在自己唇上舔了一圈。
席之空一口氣憋在嗓子眼上不來,臉幾乎漲得通紅。他支支吾吾地更像是嘟囔着說:“你的空空不好吃——唔?!”
江宴俯下 | 身吻他,輕巧地在他唇上先蹭了蹭,而後溫柔笑道:“嘗了那麽多次,還是昨天晚上最好吃。”
“什麽嘗了很多次?”席之空用腦子裏最後的清明捕捉到幾個關鍵詞,“還是昨天晚上最好吃?”
對啊,他的空空還不知道那麽多個夜晚,那麽多他熟睡的時刻,自己總是控住不住對他的想念無恥地一遍遍偷偷親吻他。
他的眉眼,他的鼻尖,他的唇瓣,都讓他愛不釋手。
江宴重新将唇貼上去,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席之空仔細想着他的話終于猜到個一二,一想到江宴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忍不住笑。
他伸手推開江宴,兩人之間留出一道縫隙,他又小聲問:“阿宴哥哥該不會…”
算了,他肯定不會。表面上撩人有一手,可有一半其實得歸功于他那副好皮相和天生的溫柔氣質,至于其他的——
自己的對象,關鍵的時候還得自己教。
席之空趁江宴不注意,掙脫他的手心反手抓着他的手腕翻了個身,把他反壓在了床上。
他一邊傾身向江宴靠近,一邊笑說:“還不會接吻吧?”
江宴一愣,随即看到一雙大眼睛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那眼睛的主人兩片薄唇覆在自己唇上他才反應過來那人在說什麽。
席之空睫毛顫動,他其實也是非常緊張的。
雖然理論知識豐富,可實戰他還是第一次,更何況對象曾是他的黃文男主——還是他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的竹馬。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微妙了。
他用理論指導實踐,舌尖竄進江宴的齒間,試探着觸碰到江宴一條軟軟的舌頭。
就那一瞬間,江宴猛地做了個深呼吸之後一動不敢動了。原來是這樣操作的?這才叫接吻?
他心中擂鼓似的狂跳,不由得抓住了席之空的兩臂,做了個吞咽動作,眼睛瞪大了看他的眼睛。
兩人的視線相接,江宴沒有回應席之空,席之空就努力的做着嘗試。他畢竟沒有親過別人,雖然知道怎麽親,但是确實沒有過被回應的經驗。
這樣兩個新手,一個只會紙上談兵,一個只會點皮毛,倒在床上努力了兩分鐘,席之空都累了,江宴還像被點穴了一樣發愣。
他終于是忍無可忍,意識到哪裏不對,氣呼呼地吼了句:“江宴!你不會動動嘴啊!”
“啊,哦好好好…”
江宴伸脖子去夠席之空,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把人按在自己唇上,學着席之空剛剛的動作,幾乎是複刻一般将他剛才對自己做的事情重新對他做了一遍。
這才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小心謹慎的觸碰着對方,從頭到尾都散發着生澀的味道,連唇齒糾纏都說不上,實在沒什麽美感。
抱着親了一會兒,兩人都累得夠嗆。
江宴有點挫敗,重新把席之空帶到身下,趴在他身上長嘆了一口氣。
“唉……”
“你幹嘛。”席之空眼角飛上一抹紅暈,不知道是憋的還是害羞,他用手捂住臉悶悶道:“你餓不餓?”
“看來我們以後要多練習,”江宴翻身坐起來,盤腿在席之空身邊坐下,又說:“接吻就像寫作業,不會的題要多寫幾遍,以後我們就定時定量——”
“神經病……”席之空臉紅紅的起身下床,心中腹诽學霸談個戀愛還能扯到學習上去,真是無聊,“還定時定量……”
他叨叨着去洗手間洗漱,回身又補了句:“你快點收拾穿好衣服哦,等下我們幹脆出去吃吧——髒衣服放在床腳那個籃子裏。”
江宴暗嘆,這感覺怎麽這麽像兩個人已經住一起很久了,心裏一暖,光着身子也不覺得冷,在床上翻滾兩圈之後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
[宴宴的追空小隊]果然已經99+了。
他一點進去還沒來得及從頭看下來,最新一條舒霁月的消息在底端就讓他重新萌生了想退出群聊的念頭。
舒霁月說:這麽晚了還沒起床,我們宴宴挺争氣啊。
他真的看懂了,腦子一熱就浮現出些勁爆的畫面。雖然自己和席之空還有兩個月就滿了十七歲,青春期都過去了,但這青春期的躁動好像只會往後不斷延續,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一狠心,把舒霁月踢出了群聊。
賀星:咦?怎麽少了一個人?
蔣哲輝:……江宴,你是不是被舒霁月說中了什麽…
真他媽是越描越黑。
過了一分鐘,舒霁月果然小窗自己了。他點進和他的對話框,心下感嘆果然舒霁月這人是騷到沒邊。
他屏幕上有兩行字:
?弟弟你這是拔吊無情翻臉不認人的意思?
我跟你哥剛醒,褲子都沒穿想問問你有沒有需要我指導的地方,你居然把我踢了,真是辜負了我一片苦心。
江宴重新回憶了舒霁月和藺同瑞來那天的場景。一個看上去斯文穩重的老師,和一個看上去乖巧沉穩的學生,沒想到這兩個人撕開面具居然是如此的放浪形骸。
他盯着舒霁月那句話看了幾分鐘,還是給他回了一條過去,舒霁月也十分幹脆,兩個人一來二去的達成統一戰線并且談妥了條件,江宴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穿衣服去了。
馬上入冬了,只穿一件襯衫肯定是不夠的,席之空洗了個澡擦着頭發出來的之後,趁着江宴洗澡的空當在衣櫃又找了找,找到一件暖黃色的毛衣,吊牌沒摘,又是新的。他拿在手裏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件衣服到底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