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因為哥想睡了你

江宴痛得緊咬牙關,腳一落地就跟被刀刮了骨頭似的,只能在蔣哲輝和賀星的攙扶下往場邊走。他坐下後朝舒霁月使了個眼色,舒霁月會意立刻和藺同瑞一起朝七班過去。

看現場的氛圍不太對,趙佳和蘇明明也跟着站在了兩人身後。

曹木的頭發還往下滴着水,他把毛巾往地上一砸伸手要拽席之空,不料剛出手就被舒霁月抓住手腕擰在背後。

“我剛剛是不是說了讓你別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畜生果然是聽不懂人話?”他高聲說着,冷漠地打量七班的十幾個人。

兩個班留在體育館的人都差不多,除了起沖突的幾個“主角”,其他人都警惕地看着對方,整個氣氛說是劍拔弩張也不為過。

裁判叫章落,和曹木一起進過思政處,都是藺同瑞“接待”的,藺同瑞非常熟悉這個學生。按理說一個老師在現場說着點兒,應該起不了多大的沖突才是,可藺同瑞只是抱着手站在原地問了一句:“有監控嗎?”

“監控好像例行檢修來着。”蘇明明咽了口唾沫回答藺同瑞的話,心中藺同瑞那個溫潤的形象早已颠覆。

“那就好。”藺同瑞說完就往後退了一步,歪着腦袋對舒霁月說:“沒我事了。”

章落就跟搞不清楚狀況似的,站起來走到席之空面前不知輕重地罵了一句:“你他媽的有病?”

席之空看上去沒什麽怒意,嘴角還挂着痞氣的笑。他拍了拍手說:“我腳滑了而已,又沒踢到人,怎麽了?”

像是料到江宴不會乖乖坐在場邊等他,席之空又頭也不回地揚聲說道:“賀星幫我把江宴扶回去坐好。”

江宴心說怎麽他的空空這會兒氣場這麽強?那個軟萌可愛的小寶貝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站在那兒單是一個背影就讓人害怕了。他又“乖巧”地一瘸一拐地回到板凳上坐着,饒有興致地看着遠處的争執,把賀星支了過去。

其實席之空也不知道這一架該不該打。七班那幾個人看上去也還算是正常,有兩三個思政處的常客這會兒也都安如雞的待在原地沒有說話沒有動作。

曹木不長記性就算了,這幾個人應該不會和思政處的老師藺同瑞過不去。

——即便他們已經知道這個老師好像是個白切黑,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曹木沒法從舒霁月手裏掙脫,席之空輕咳兩聲走到他面前,問他:“我剛剛沒注意看,你推了江宴幾次啊?除了最後一次。”

Advertisement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他了?”曹木說。

席之空嘆了口氣,湊近了些在他臉上拍拍:“曹木,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他話音剛落就一手掐住曹木的下巴又問了一遍:“我讓你說你推了江宴幾次,你是不是畜生當久了真的聽不懂人話?”

章落不防備被席之空踹了一腳,這會兒席之空背對他站在面前,他蠢蠢欲動想要報那一腳的仇順便幫曹木解圍,剛擡了一只手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身後的賀星按着手腕壓下來。

賀星笑道:“裁判,你是不是瞎了?剛剛沒看到那傻|逼撞人就算了,現在沒看到我們空哥在訓話麽?”

“席之空,有種我們就認認真真打一架。”

曹木這話一說出來舒霁月就憋不住笑了,他松開曹木的手腕嘆了一口氣,說:“曹木,你說你這平時在學校都幹什麽啊,又不學習又不做人,讓你別欺負別的同學你又不聽,天天給我們藺老師添麻煩,你說說你——”

“你他媽的是不是真的不會說話了?”席之空一想到剛剛江宴摔倒在地的那一刻臉上痛苦的表情就沒辦法控制情緒,照着曹木的小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踢得曹木猝不及防,吃痛之下差點跪倒在地,他站穩之後反手就是一拳砸向席之空。席之空離得太近,舒霁月沒能攔下來這一拳,他躲了一下也沒能完全讓開,叫曹木的一拳砸在了肩上。

藺同瑞腳下動了動,回頭看了眼江宴,江宴果然是打算蹦跶着過來,口不擇言罵了句極難聽的髒話,結果被蔣哲輝死死将攔回了座位上。

肩上的悶痛反而讓席之空稍微冷靜下來。他想,要收拾一個曹木是挺簡單的,但是這會兒他既想收拾曹木又想好好讓章落吃點教訓,動靜鬧大了這一架打了可能是真的要進思政處,到時候藺同瑞也不好處理。

怕把無辜的人卷進來,他思索片刻對七班其他人說道:“曹木是什麽貨色你們應該都知道,今天這事要是不想跟着他攪和的人趕緊回家去吧。”

說完他一把抓了曹木的手腕像剛才舒霁月那樣給他反擰在背後,一腳踢中他的膝蓋彎,迫使他整個人單膝跪在地上。

章落剛上前一步,就被賀星擡手勒住了肩膀往後拖了拖。

七班的其他同學陸陸續續都收拾東西離場,藺同瑞看着面前這場景無奈長嘆一口氣說:“老師之前怎麽跟你們兩個說的來着?記得多做好事,你看看你們現在,同班同學都不管你們,壞事幹到這地步也真是不容易。”

曹木一掙動,席之空就把手收得更緊。

“你說你們圖什麽?比賽贏了嗎?沒有。打贏席之空了嗎?還是沒有。”舒霁月站在藺同瑞一邊附和他,一邊對七班剩下的兩個人揮揮手道:“趕緊回家去吧,這裏沒你們事了,要告狀的話記得按流程向藺老師打報告。”

這話不就明白着告訴他們打了報告也沒用麽。

席之空心裏還憋着一股怒氣,越看章落越不爽。他往場邊望過去大聲問江宴:“你腳怎麽樣了?”

江宴搖搖頭,遲疑着要不要勸席之空收手得了,萬一他家空空真的太生氣下手沒了輕重把人腿打斷了那就不好了。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席之空這次并不是像上次那樣要讓曹木和章落給江宴道歉,他單純只是想把這兩個人打一頓,沒什麽思想內涵的,只是想暴打面前這個看着就欠揍的人——一次“見義勇為”接下的梁子,本來以為打一架就完事兒了,誰知道曹木這麽磨叽,還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那一套,這都時隔了多久了還想着殺回來“報個仇”送個人頭。

“曹木,有時候我真是不太明白,你明明體驗過了席之空不開心是什麽效果,怎麽有事沒事都親自來送人頭呢——這回還附贈一個呗?”舒霁月站得有點累了,坐在板凳上拍了拍,把藺同瑞也一起招呼過來。

藺同瑞剛坐下就聽見章落一聲慘叫。

“還有你這個傻|逼——腳滑是吧?我今天腳就很滑了!”

席之空把曹木推給賀星之後,一手拉了章落的衣領一手揪住他頭發把人往地上拖。他突然爆發的力氣單方面壓制着章落,章落嘴裏罵着髒話卻又掙紮不過,雙手胡亂抓着又被他一腳踹在腰側,“跟誰混不好你瞎幾把跟着曹木混什麽呢?曹木自己都沒混明白,你就着急忙慌跟着他來送了?”

曹木本人以及和曹木混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死鴨子嘴硬,就算看上去要被打死了也不會道歉或者多說一個字。這會兒章落被席之空這麽碾壓式的單方面毆打,看上去也沒有要認錯的意思。

“腳滑——我讓你他媽的的腳滑!”席之空越踹他越憤怒,越踹下腳就越重,咬牙切齒的樣子把舒霁月都吓了一跳,趕緊拉了他一把低聲勸道:

“再踹腿斷了,算了吧。”

“心不幹淨,手腳也不幹淨——曹木,你到底是個什麽品種的廢物,平時欺負弱小就算了,你也不看看你他媽招惹了誰,挨了一次打不長記性,這回長記性了吧?啊?!”席之空雙手扣住曹木的肩膀把他往地上一按,整個人的重量砸在章落身上,兩人同時悶哼一聲。

他擡腳踩在曹木背上,一寸一寸地往下壓,咬牙又罵了句髒話。

藺同瑞看地上那兩個人再這麽下去是真的要痛死了,适時拉了席之空一把,溫聲說:“小空,算了,宴宴估計就是扭了腳,交給我來處理吧。”席之空不動,他又朝舒霁月使眼色,舒霁月過來手從席之空腋下穿過去強行把人往後拖走,“走了,送江宴去醫務室看看。”

回到江宴面前江宴就一把抱緊了渾身還氣得顫抖的席之空,從他眉心一路落下輕吻。吻在他眼睛,臉頰和唇角,在他頸間蹭了蹭溫聲喚他:“空空,哥沒事。”

席之空聲音有點悶,他小聲應着,随後輕聲問:“你腳疼不疼?”

“不動就不疼。乖了,剩下的交給表哥吧,他會處理好的。”

大家把江宴扶到醫務室,席之空看時間不早了,而且突然起了風看上去又是一場暴雨,就讓大家都趕緊先回去。幾人打了招呼相繼離開,留下席之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陪着江宴。

想到剛剛江宴的體力消耗大又沒吃飯,席之空出去在隔壁小賣部給他買了幾個面包和一瓶牛奶回來,醫生正在給他冰敷處理受傷的腳踝。

“這幾天注意不要跑動啊,好好養養,按時擦藥,體育課最好就在教室休息。”醫生開出了醫囑,拿了瓶噴霧劑遞給江宴,随手開了一張假條給他。

“謝謝醫生。”席之空把所有東西都拿在自己手裏放進書包,塞了一個面包在江宴嘴裏,撈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慢慢往外走。本來他想打電話給江雯說一聲,但江宴堅持說沒什麽要緊的,兩個人于是站在學校門口攔車回了家。

席之空在樓下的小賣部裏要了一些冰塊拎回家,江宴坐在餐桌旁看他翻箱倒櫃找了一張新的毛巾,蹲在冰箱門口丁零當啷搗鼓半天,墊了張毛巾捧着一堆冰塊兒從廚房出來。

“現在還痛嗎?”

席之空在江宴身邊蹲下,小心脫了他的鞋襪,看着那高高腫起來的腳踝都感覺隐隐作痛。他下意識的就往那兒吹了兩口氣,嘟囔着說:“你今天攔着我幹什麽,我真的應該把曹木好好揍一頓,讓他以後再也不敢作!”

“我們贏了球賽,而且曹木和那個章落又失了人心,打他一頓哪有這樣來得過瘾。別生氣了,哥這腳很快就——嘶!”

江宴本來想“展示”一下自己超強的恢複能力,沒成想腳剛一落地就痛得他趕緊又擡了起來。

席之空擡頭看他,盯了半晌冷冷說:“別瞎動。”

江宴一手把着席之空的肩膀,單腳跳回房間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往床頭一靠伸手就想把席之空攬過來,然而席之空直接坐在了床腳,對他熱情的邀請視而不見。

“你別小瞧這扭傷,處理不好以後陰天下雨就會痛,我小時候我爸換燈泡下來沒站穩摔了一跤,沒怎麽處理好,後來每次陰天他腳踝都痛。”席之空把冰塊包裹在厚厚的毛巾裏,用手背試了試溫度,輕輕放在江宴紅腫的腳踝,“冰不冰?”

江宴搖搖頭:“不冰,我們空空可真貼心。”

“你現在最好少說幾句話。”席之空暗自嘆了一口氣,一看到江宴的腳踝就想起曹木那張欠揍的臉。

“為什麽!”江宴坐起來,彎下腰湊到席之空的面前,雙手捧起他的臉,“生我氣了?”

席之空嘴巴嘟着說不清楚話,含糊道:“sei哼你氣了…”他一手捏住江宴的手腕把他的手扒拉下來,又道:“我準備去告曹木一狀,他不是留校察看麽,這一狀肯定能讓他從學校消失。”

“別,你要是去告一狀,今天現場那麽多人看見你動手,你也會卷進去,算了吧空空,真的,我好着呢。”

席之空不說話,眼神裏的怨念越來越深,江宴又哄:“我向你保證我這

腳,一周就好了,好了之後正好就是五一小長假,哥帶你出去玩。”

“……去哪裏玩?”

席之空撇撇嘴,伸手摸了摸江宴皮膚的溫度,把冰塊拿了起來,“我想回一趟老家,你陪我去吧?”

“好啊,我陪你去!是不是小時候我媽帶我去你家過元宵的那地方啊?”

“嗯,他們說那邊引資的項目要把村子改成度假村了,我想再回去看看。”席之空重新把冰塊覆上紅腫,手上的動作更輕更柔,“不痛吧?痛的話要和我說哦。”

江宴忍不住擡手在他頭發上揉了揉:“只要是空空,就不痛。”

席之空聽他這話,手上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認真地問:“真的痛不痛,這個冰塊太冰了,我怕凍傷你,你好好說話!”

“其實有點痛。”江宴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握着他的手腕小聲說:“但是我好像有個更有效的止痛方法。”

席之空在江宴的眼神示意下把冰塊放在了桌面上,坐在床邊等他的下文。

江宴見計劃得逞,一手勾住席之空的脖子,擡起受傷的那條腿一翻身把席之空****,他看着身下人驚慌的眼神和不自覺咬緊的下唇,笑道:“宴哥腳痛,要空空親親宴哥。”

席之空:“……”

“哎呀,空空猶豫了,好像更痛了!”江宴表情誇張,臉埋在席之空頸側悶聲說:“完蛋,空空都成宴哥的止痛良藥了。”

“是止痛藥還是那種藥?嗯?”席之空憋笑問他,感覺他身體一僵翻身滾回了自己睡的那邊。

江宴不說話了,席之空于是手肘撐在他肩側,湊到他面前去聲音暧昧道:“江宴你是不是發|情期到了?”

“……”

“說話呀,你說我又不會笑你,”席之空開口又是一記直球,跟着也躺下來雙手|交疊在腦後,“喜歡的人天天跟自己睡在一起,誰不心動?”

江宴一顆心都快動成馬達,席之空毫不自知還在發球,他捂着臉輕聲哀求道:“空空你別說了。”

“為什麽?”

江宴耳邊席之空聲音甜甜的,他聽得到吃不到,心裏很不是滋味。

“為什麽啊你說啊!”席之空幹脆把一條腿搭在了江宴腰上。

再往下一點,就要了命了,江宴想。

他說:“因為哥想睡了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