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撩就完事

江雯坐在床上忐忑得心煩意亂,連光濟出差三天,遠程電話鼓勵她盡快跟江宴坦白她懷孕了的事實。确實要盡快了,她已經懷孕五個月,并且是雙胞胎,越來越顯懷,衣服穿得再大都沒辦法隐藏那孕肚。江宴也問了好幾次為什麽她最近看上去胖了一圈不說還老吐。

她每次都說可能是最近飲食沒規律發胖了,腸胃也不太好,每次都找各種理由把江宴糊弄過去——其實也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糊弄住了,所以她決定今天向江宴坦白。

江宴站在小別墅門口親了席之空一下,席之空一轉身看到了一個眼熟的鄰居從他們背後經過看了他們一眼,頓時心驚得腿一軟撞在江宴懷裏,江宴還順手抱住了他。

這實在是太明目張膽了,如果這時候江雯站在窗子邊,就能看到兩個人這麽親密無間的樣子。

——一點都不像正經兄弟。

席之空被江宴死死圈在懷裏,對方憑借那一點點的身高優勢竟然把他壓制得無力反抗,僵持了會兒他只能悶在江宴肩上軟聲求饒:“宴哥,打個商量。”

“還跑不跑了?”江宴偏着頭問他,溫熱的氣息全灑在他後頸。

席之空搖頭:“不跑了。”

可江宴還是沒松手,反而用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說:“哥如果每天都跟你說一遍喜歡你,你會不會覺得哥這個人太膩了。”

席之空失笑,而後說:

“你每分每秒都說,說個兩三年我可能會膩。”

江宴聞言,終于松開些,兩人之間多了道縫隙得以面對面的站着,“為什麽還有個期限?”

“……”席之空翻了個白眼,找着機會扒開他的手轉身跑進了大門。

江宴跟着追到門邊,在席之空指紋解鎖拉開門的一瞬間把人按在門上親了上去,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又把門咔擦一聲關上了。

小別墅內,二樓卧室裏,江雯站在窗邊無奈地笑了笑,抱着手臂從房間出去下了樓。站在門後面等了一會兒,門外面兩個人還沒有開門的動靜,她又回到沙發上坐下。

她拿手機給江宴打了個電話,響了幾秒後門終于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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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啦?”放下手機她擡眼看到席之空不自然的擦着嘴唇,朝他招了招手,“小空,快過來。”

席之空乖順地走到她身邊坐下,小聲喊了聲雯姨。

江雯看了眼江宴甩了個白眼給他,轉回去和席之空說話:“小空啊,夏天了注意防蚊驅蟲,別被蚊子咬了。”

“啊那個…不是蚊子咬的…”

江宴站在原地,一時不服差點脫口而出“是我親的”——但目前他還不敢。

“宴宴,不是媽媽說你,你平時——”江雯話說了一半,輕咳兩聲又收了話頭,轉移話題道:“過來媽媽跟你說個事。”

此時她坐在沙發上,已經非常明顯能看到她隆起的肚子,還不及她說話江宴就眉頭緊鎖地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遲疑着說:“媽,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有……嗯?”

江雯本來自己不大說得出口,可這會兒由江宴問出來,她又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合适,沙發上氣氛過于尴尬,席之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這兒所以江雯不好說,想站起身找個借口離開客廳,剛站起來又被江雯回沙發上坐下,并且還緊緊攥住了他的手。

江雯說:“宴宴,媽媽知道這件事情應該要事先和你商量…”

“為什麽要和我商量?”江宴反問,然後給她剝了個橘子,“你和爸要生二胎,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那就生呗。”

江雯愣住。

江宴于是又說:“身體沒問題吧?”

“沒什麽問題……”江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接受江宴這麽坦然的反

應,她不自禁地将手搭在肚子上輕撫兩下,擡眼看到席之空好奇的目光,面上恢複了幾分溫柔的笑意,說:“不過,仔細想了想,時間過得真快,你們馬上都要成年了。”

“媽,你為什麽早不跟我們說?”江宴手伸出去一半,想想好像不太合适又縮了回來。

席之空卻已經在猜想江雯肚子裏是妹妹還是弟弟了。如果是個妹妹,那他以後賺了錢一定要給她買很多漂亮的小裙子。

要是個弟弟——那就買很多變形金剛好了。

他想着想着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江雯笑問:“小空點頭做什麽?”

席之空也跟着笑得露出幾瓣整齊的牙齒,“雯姨,寶寶什麽時候出生啊?弟弟還是妹妹?”

江宴起來走兩步坐在他旁邊說:“啧,媽你看,小空已經完全融入了我們家,比我還關心你肚子裏的小家夥。”

“哎你這麽一說!”江雯腦海裏閃過兩個熟悉的數字,她從茶幾的抽屜裏翻出檢查結果和記錄本打開,興奮地說:“真的是!真的和你們倆是一個月出生啊,太好了太好了!”

“你竟然還要翻本子才能确認預産期…”

江宴看江雯高興成這樣,心不由得一軟,走到她面前俯身抱住了她,在她背心拍了拍,又道:“媽,太好了,恭喜你和爸爸。”

席之空坐在江雯身邊,也擡起手輕輕地搭在她背上,偏過去小心翼翼靠在她肩頭,手和江宴的手疊在一起。兩人的手在江雯身後慢慢握緊,席之空另一只手挽着江雯的手臂,輕聲說:“真是太好了……”

……

炎熱的七月上,聞和舉行完分科考試就正式放暑假了。

舒霁月和藺同瑞打算出去旅游,約了一圈朋友都沒約到,最後舒霁月在學校門口抓住了正準備回家的江宴和席之空,把兩人拽到樹蔭底下手搭在江宴肩上問:“暑假太熱,我和你哥想約着出去涼快的地方旅游,你倆去麽?”

江宴:“旅游?約我和空空?”

“是啊,不然你還有別的人選?”舒霁月笑得痞氣,席之空聽到這話擡起頭看了看他又看江宴一眼,聳聳肩又低頭繼續玩手機了。

江宴趕緊一步跨到席之空身邊讨好地蹭了蹭他,說:“舒霁月你別挑撥我們的關系——空空,你就是我的唯一。”

“獨自對着電話說愛你?”舒霁月接了一句,江宴忍無可忍踹了他一腳。

席之空只想離這兩個傻|逼遠一點,他走出去一兩步了,又被江宴拽着手腕拉了回來。

這一下不得了了,被周圍幾個女生看到,紛紛拿出了手機對準了樹下的三個人,江宴瞥一眼她們,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席之空面前。

“去不去啊你倆。”舒霁月蹲在花壇上,對着遠處走來的藺同瑞揮揮手,“去的話我們三天後出發。”

“三天後就走?”席之空高聲問。

“對啊,抓緊時間,藺老師這個暑假好像要值班。”舒霁月拿出手機翻了翻郵件,找到那份出行計劃轉發了一份到幾個人的微信群裏。

江宴打開看了看,問:“一周的行程?”

藺同瑞手裏拿了把車鑰匙在轉,眯起眼睛在操場上掃了一圈,“怎麽樣,他們去嗎?”

江宴把手機揣回兜裏:“空空,去嗎?”

“我…如果你想去的話你跟表哥他們一起去好了。”席之空實在覺得窘迫,他是攢了一些錢,但是下學期開始就要交學費了。雖然已經和江宴一家人住在一起,但他還是沒有辦法容忍自己把他們的關懷當成理所當然,想趁着假期再去打打工,至少把高二的學費和該買的資料書自行解決了。

實在不行的時候,江宴也是他唯一願意低頭接受“救濟”的人。

江宴輕咳兩聲湊到他耳邊問:“不想去嗎?”

其實席之空很想和江宴出去旅行,兩個人一起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一起創造更多校園以外的回憶,對他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奈何囊中羞澀,他又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藺同瑞抱着手臂看了他一會兒,說:“小空,我朋友最近的校對實習生請假了,不然你有空去幫個忙?大概從十五號開始,到八月二十號。”

“嗯?校對嗎?”

“他跟我說是校對排版什麽的,反正工作室事情挺雜的,但是可能工資不高,大概兩千多吧,我給你個電話,回頭你去試試?”藺同瑞在通訊錄到了會兒,給席之空發了個電話號碼在微信上又說:“時間正好,要是想一起出去玩的話,回來修整幾天就能去工作室了。”

席之空突然明白了藺同瑞為什麽把這個工作介紹給他,感激道:“謝謝表哥,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表現!”

藺同瑞揉了揉他的頭發,微笑點頭:“什麽好好表現,你文字功底好,肯定沒問題。”

出去旅行當然不是兩個人說走就走這麽簡單,晚飯的時候在飯桌上江宴和江雯提了提,江雯放下筷子回房間拿了一張卡再回到餐桌旁。

“去吧,卡裏有錢,把機票酒店什麽的定了,出發之前再取點兒現金。”

江宴錯愕。

他喝了一口湯放下碗,把卡拿在手裏,食指在上面敲了敲,問:“媽你就這麽答應了?”

“答應啊,跟你表哥一起又不是跟別人,你表哥穩重,你們跟他一起我放心。”江雯笑眯眯地重新端起碗,給席之空夾了一塊雞肉,說:“我們小空是不是好久沒出去玩啦?這回出去好好放松放松,學習也辛苦了,你們老師跟我說了,說你這大半年特別棒!”

席之空看着江宴手裏的卡,猶豫道:“謝謝姨,我自己攢了錢,我——”

“你這孩子!別跟我提你攢了錢,你上次偷偷去打工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江雯拿筷子在他面前點了點,責備道:“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該玩的時候玩,姨不準你分心幹別的事。”

江宴悶聲吃飯一言不發,嘴角都快翹上天了,感覺他媽這完全是無形的神助攻,但又不好明面上怎麽表示對他媽的感謝。等大家都吃完了放筷,江宴才對江雯鄭重地又說了句謝謝媽。

以前江雯不明白,但後來幾次她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剛有各種猜想的時候她也很被動。雖說學生時代她就是學校裏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活動的發起人,但當這樣的事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還是猶豫遲疑了。

她要指着江宴和席之空的鼻子罵他們不應該嗎?因為這樣看起來更像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又或者是直接告訴他們,其實媽媽能夠接受你們兩個在一起的事實?這樣又未免太驚世駭俗。

她思前想後,覺得江宴不僅是他的孩子同時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不管她是去做母親“應該”做的,還是就遵循內心驚世駭俗的想法,都更應該尊重他的一切選擇。

即便她知道這條路很難走。

一開始只是覺得江宴和席之空明裏暗裏都太粘着對方,初中分開三年江宴就迫不及待的跑回了席之空的身邊,到這裏她都覺得一切正常。

直到那天江宴和連光濟坦白他早戀,她才驚覺好像有什麽“劇情”悄然上演了。

江宴不僅風雨無阻天天去等席之空上學,還有事沒事往席之空家裏跑,就連看席之空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後來她慢慢地在日常生活中證實了心中的猜想,花了點時間去消化。等她自己消化完之後又開始考慮怎麽才能讓連光濟也冷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她想了好久都沒能想出個結果,想到最後感覺只有采用最傳統的徐徐圖之的辦法,讓席之空一點一點融入自己的生活,等連光濟“習慣”了就好了。

于是她開始實施自己的方案,也終于發現原來她早就把席之空當成了家庭成員,無論最終他以什麽身份加入,她始終是希望他來到這個家的。

這種殷切的盼望,來自早年顧意書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也來自對席之空無法割舍的感情。

是江宴的男朋友也好,是另一個兒子也罷,她都那樣期待席之空的加入,期待能代替顧意書繼續像媽媽一樣照顧他。

現在她終于能實現當初顧意書對未來所有的設想了。

……

出發這天藺同瑞開車過來接江宴和席之空,兩人拎着一個箱子從家裏出來,江雯站在車旁邊反複叮囑江宴:“宴宴,出去要注意安全聽見沒?

“還有啊,最重要的是要照顧好小空,小空第一次出遠門。

“你要去哪裏不準不帶小空哈,錢不夠跟媽說——夠應該夠,但也要省着點兒花。

“瑞瑞,你多幫姑姑看着點兒。

“還有宴宴——”

江雯最後一句話卡在嗓子眼實在是不好說了,她看了看面前笑意盈盈的席之空,最終只抱了他一下,在他耳邊囑咐:“小空,出去玩要注意安全啊。”

三個人都上了車,藺同瑞搖下車窗對江雯揮揮手:“舅媽,快進去吧,外面天兒熱。”

“媽你在家也不要老自己動手,房間我們都收拾一遍了。”江宴不放心又補了一句:“想吃什麽讓阿姨給你做,你別進廚房,地滑。”

“哎呀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當媽,去吧,好好玩兒啊!”

江雯退到門口樹蔭下,看着藺同瑞的車消失在路的盡頭,輕嘆着自言自語:“上了年紀真是,這才走就想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飛機落地的時候天完全黑了。席之空靠在江宴肩上睡了一路,迷迷糊糊醒來已經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他從狹窄的窗戶望出去正好看到一架飛機落地,這才有了出來旅行的真實感。

四個人取到行李出了接機大廳,舒霁月撥了個電話給司機,在路邊站了會兒,一輛別克商務車在他們面前停下。着正裝的司機下車幫忙上了行李,上車後禮貌周全地給每人遞了水。

想着到的時間晚,江宴把酒店定在了機場附近,而且定得太晚了,只能住進了星級酒店。到前臺開房的時候席之空才知道,江宴居然定了三個房間。

舒霁月藺同瑞肯定是一個房間沒有錯,那這裏四個人三個房間的意思不就是,他和江宴一人一間咯?

這麽正直的訂房,還真是有純情江宴的風範。席之空站在他身後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

說兩個人一個房間就行了,會不會顯得太刻意?可他明明不想跟江宴兩個房間睡!

他越想越氣,拿了吧臺上的房卡轉身就走。

舒霁月并肩和江宴走在一起,搖頭感慨道:“江宴,敬你是條漢子,太正直了。”

“怎麽?”

“你——算了,明天早點起。”

舒霁月和藺同瑞搭乘了雙數層停靠電梯,現在電梯門口只剩江宴和席之空,兩人的氣場莫名的非常尴尬。江宴隐隐感覺他的空空好像有點不對勁,上前一步想拍他的肩膀,被他先一步回頭冷着臉說了一句:“讓你省着點花錢,你還真挺能省的。”

這是席之空和江宴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後來洗漱完了躺床上都沒想明白為什麽江宴要多定一個房間。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他整個人非常煩躁,一閉上眼睛就忍不住思考為什麽江宴要和他分開睡。

難道他就,這麽沒吸引力?

這不應該啊!

他煩躁之餘,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又上了會兒微博,刷着刷着突然在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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