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暴風雨前夕
比賽的結果就是允使拿下冠軍。
擂臺已經毀掉，剩下的名單裏沒有幾個人，他們也紛紛表示棄權，沒人願意當沙包被修理。
散場出來時候已是半夜，星河挂滿星空，圍繞着一輪彎月在閃閃發輝，夏季蟲鳴聲一陣陣夾雜着徐徐柔風，讓人心靈一瞬穩靜下來，仿佛遠離了塵嚣，如同坐禪。
允使躺在草地上，看着高空的朦胧月亮，伸出手就像探進了滿頭星空中，仿佛能只手摘星。
耳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把手放下來壓住閉上的眼眸，笑道：“利威爾，你知道皈依是什麽意思嗎？”
利威爾停住腳步，站着允使身後皺眉，不語。
“是佛教裏面的說法，佛教，就像你們這個世界信仰的宗教差不多。”說了你也不會懂，允使起身，手臂靠後撐住身體：“皈依就是‘歸向、歸屬’的意思，在佛門中有皈依三寶：一、皈依佛——寧舍身命，不皈依一切天魔外道；二、皈依法，寧舍身命，不皈依一切外道典籍；三、皈依僧，寧舍身命，不皈依一切外道徒衆。”
“嘁。”利威爾緊靠着允使坐下：“真是愚昧。”他從未信過什麽宗教。
“或許吧，他們還有戒律：戒殺、戒盜、戒邪·淫、戒妄語、戒酒。不能喝酒吃肉，不能成家立業，只許每天青燈古佛作伴，念佛抄經，粗茶淡飯，然後循規蹈矩的過完每天，很無聊吧。”允使輕笑：“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就算是佛門中人也不能幸免。”
現在的都能結婚了。
“然後，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利威爾眉頭緊皺，好像不耐煩允使說了那麽多‘廢話’。
“當然不是，這不是為了讓你了解背景嗎，後面的故事你才能聽懂。”允使眼睛微眯，眸光有些迷離，仰頭望着一輪彎月，緩緩道：“聽說以前有個女孩叫作秀姑娘，老是喜歡去找一個和尚玩耍，讓他講故事給她聽。有一回，那和尚說了一個關于三皈依的故事，秀姑娘聽完之後對和尚說‘你那只有三皈依，我這卻有四皈依，要不要聽聽？’，那和尚很疑惑，因為他只知道佛門之中的三皈依，從未聽過四皈依是什麽。”
“第四為何？”利威爾同那故事中的人疑惑。
允使嘴角上揚，細看卻有些勉強：“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最後一個——皈依秀姑娘。”
風徐徐拂過，帶過沉悶之氣，利威爾不語。
“一個是紅塵中人，一個是遠離世俗佛門中人。”允使淡淡道：“這兩人之間有一道無法越過的道溝，在秀姑娘的告白後，和尚拒絕了她，更加苦勤的皈依于佛門，一直到後面他才參悟他心中是悸動的，他一直都忘不了秀姑娘，秀姑娘一直都皈依在他心裏。那會，秀姑娘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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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姑娘：“你那只有三皈依，我這卻有四皈依，你要不要聽聽啊？”
和尚：“何為四皈依？”
秀姑娘：“皈依佛。”
和尚：“皈依佛。”
秀姑娘：“皈依法。”
和尚：“皈依法。”
秀姑娘：“皈依僧。”
和尚：“皈依僧。”
秀姑娘：“皈依....秀姑娘。”
和尚：“呃....”
秀姑娘：“說啊（抽噎聲）...皈依秀姑娘。”
“當然，我不是秀姑娘，你也不可能是和尚。”允使換上笑臉：“啊，我故事說得太爛了，不過....”
我會陪你走下去的，無論有什麽困難橫倒在我面前。只要你不放開我，我會緊緊跟随在你身後，直到我不得不離開的那一天。
利威爾轉頭，靜靜盯着他一會之後，才擡頭望向滿星蒼穹：“你只需在我身旁安然無恙。”
唔，這算是情話嗎？
允使咧嘴笑，之前的消極氣息消失。
“我想吃東西了。”允使站起身，摸摸下巴蹩眉：“利威爾會做烤全羊嗎。”
今晚的冠軍獎勵有一只羊，一株藤蔓，對于允使來說那些高層簡直太小氣，夠敷衍了事。
允使向來說做就做，直接在草地上挖了兩個大坑後把拾來的幹柴火直接用靈氣燒個幹淨，變成一灘紅火的炭火，剩下的，他看着利威爾一個人忙活，因為去幫忙也是幫倒忙。
把清理幹淨的羊幹淨利落的剝了皮，穿上幹淨的木棍，架到架子上去烤，沒過多久，羊肉在炙熱的高溫下已經開始變化，隐約散發出清淡的烤肉味。
“多放辣椒，有香油嗎？”允使看着利威爾在肉上加上一些他不認識的作料，問：“有沒有茴香粉末，不過你認識茴香嗎？”
“閉嘴。”利威爾不耐煩叱喝，把放在草地上的一個個罐子裏顏色不一的粉末一一灑上烤肉上，翻身灑滿處，仔細得不放過暗角處，灑完後，把一罐疑似香油的全部蜿蜒的倒上去，翻滾着烤肉讓它蔓延到各處。
允使不認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明顯的香味比之前更濃郁了，飄香四溢，他覺得這個烤全羊應該會很好吃，口水不自覺的分泌出來。
蹲着火坑邊允使眼巴巴的看着，直到肉完全變成烤紅色利威爾才讓他把火坑滅了。
月光太足，夜幕中場景依舊清晰可見，視線無阻。
允使雙眼放光就要朝着烤肉上手要直播手撕羊肉的時候，被利威爾一個冰冷眼神成功阻止。只見利威爾拿了一個白色絲帕出來，包裹住羊蹄子之後，才一刀幹淨利落把羊腿砍下來，遞到允使面前。
允使翻了個白眼，接過羊腿之後立即被香味勾、引過去，一口咬下，酥嫩爽口，一絲絲烤肉都能用口舌感覺出來，入味十足，雖然不知道灑的什麽香料，不過明顯烤肉更加入味帶勁了，連香氣都讓人欲罷不能，入口更是大快朵頤。
允使連吞幾口烤肉拜祭一下五髒之後才偷空瞄了利威爾一眼，看見他慢條斯理的把烤肉一塊塊捎下來放瓷盤中，再用匕首刀尖叼着肉品嘗，似乎感覺味道還行，又塞進了一塊。
“大口吃肉才香，像你那細嚼慢咽的能吃出什麽味，人生味？”允使打趣，又咬下一口肉，滿足的鼓起雙頰。
“把你嘴角擦幹淨再說話。”利威爾頭也不擡，手法熟練都削着肉塊，一片片整齊飄進瓷盤中。
“哦，你要幫我擦嗎”允使說着就要挪動過去，眼皮注意到利威爾的腳移動了之後他只能停住不安分的身子，咕哝:“潔癖鬼。”
他可不想吃得起勁的時候被利威爾來一腳。
一只羊腿沒用多少時間就被允使消滅完，雖然嘴上很想吃但是肚子已經在抗議，再吃下去就得撐死了，允使只能安分下來。
把手和嘴角擦幹淨後，他用幹淨的絲帕撫了一下臉，呼出一口濁氣：“利威爾，你有沒有覺得有點熱。”
明明感覺之前很涼快，還帶着徐徐輕風，現在四周溫度好像上升了不少，如同暴風雨前的悶熱感，讓人難受。
允使擡頭望天，滿河星空一望無際，幹淨純然着在閃耀發光，只有偶爾輕飄的白雲安靜卷襲，不像是要下雨的前兆。
四周安靜得過分。
允使爬起身來，看着前方的大片烤羊肉不解，難道這肉吃多了會上火？還是我火坑沒滅全？
撿起旁邊的樹枝丫去正要去戳那火坑時候，利威爾猛地站起來，望向允使身後，讓完全沒有防備的允使手一抖。
“你幹嘛吓——”
“咚！”
允使起身話沒說完，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如同在耳畔邊炸起，讓他耳朵瞬間一秒失聰，只有一陣刺耳尖銳的滋聲環繞讓頭腦發昏，允使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幾道刺眼如同閃電的光一閃而過，炙熱十足的氣息完全卷襲而來，刺激得他頭皮發麻，隐隐煙霧消失之後，前方一片陰影籠罩看不清。
“怎麽了？”幾秒中發生的事情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允使發怔：“被隕石砸了？”
感到不适的允使轉身一看，瞳孔猛地一縮：“巨人？”
竟然是巨人，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他們這片區域，正在高空上俯視着地面上的兩人，一雙巨大無瞳孔的赤紅眼眸周邊隐隐散發着熱氣，連嘴鼻都是蒸汽騰騰，如同他本身就是一個岩漿一般，正在往外溢出熱量，高大威猛的身軀仔細看橫着一道道細痕，布滿了整個身軀。
“吼——！！”
震耳的一吼讓允使捂緊雙耳，巨大的風帶着炙熱氣息吹襲得他全身難受，‘咚咚’的大地顫抖聲，巨人猛的擡起巨大的腳朝他們砸過來！
“利威爾，你先離開，這裏我先頂一會。”
允使猛地把利威爾傳送消失在原地，才猛的消失在剛才的區域上，下一秒撼地驚聲，那一片草地已經被摧毀個幹淨，只留下一個巨大的腳印，草屑灰飛，灰塵大起。
巨人見允使未被砸成肉泥，不甘得朝着蒼穹大吼，聲音憤怒無比。
不能再這樣下去，這裏可是城牆內。
允使望見許多地方都開始漸漸的閃出星光點點，有人被慢慢驚醒了，要是發現城牆內會有巨人的話，那真是人心要崩潰了。
“你是....莫裏嗎？”允使震驚。
撲到半空中，與巨人巨大的頭顱面對面，距離靠近了之後更加讓允使堅持了剛才的猜想，這個熟悉的炙熱感允使已經三番兩次在莫裏身上感覺到：“為什麽.....巨人怎麽會是人類？”
巨人嘶吼着一聲揮手沖前面的小人兒沖去，帶着自身的偏激不滿，‘咚’的一聲允使身後的房屋瞬間被砸爛，本來精致絕倫的建築瞬間變得殘破不堪，成為殘垣斷壁。
允使沖進那一片煙塵蒙蒙的殘破地區，沒看見血流事件他稍微喘了口氣，幸好這家沒人在，避免了傷亡，剛才只顧得避讓，沒注意身後的建築，現在得要遠離了。
“不能讓你前進了。”允使閃現到地面上，猛地蹲下一掌拍至地上——轟隆聲炸起，巨人四周地面上地面立即炸開巨大的裂縫，從縫隙內急速伸出形狀怪異的藤蔓，顏色竟是純白之色，帶着絲絲寒氣，之前炙熱的高溫瞬間變低下來，如同進入了寒冬凜凜，正在經歷着冰天雪地般。它們急速包圍住喧嚣不停的巨人，寒氣與巨人的表皮相觸之時一層霧氣滋滋冒氣，帶着碎響聲。冰火本不相容，又相克，相碰之下只會起猛烈的變化。
巨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粗大藤蔓越纏越緊，漸漸把他身上的炙熱慢慢吞噬，起着層層霧氣讓人看不清，只有憤怒的低吼嘶鳴、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幕下越傳越遠，驚醒了一片一片區民，紛紛起燈在喧嚣不安。
半晌之後，嘶吼才漸漸消弱，直到停止。
允使眉頭輕皺，擡眸注意到巨人好像已經精疲力盡，巨大的頭顱也無力的拉攏着，眼眸緊閉，身上被勒出無數大小的傷痕好像已經沒有力氣恢複一樣，在滋滋冒氣。
“力量用完了？”
允使撲上前，近距離觀察着巨人的臉，看着倒是真有幾分像莫裏，此時的巨人已經沒有之前的盛氣淩人感，像個熟睡的大孩子般安靜，雖然他疲憊不堪，但是身上的高溫近距離發現還是一樣炙熱無比，允使只能無奈退後了一步。
“城牆裏怎麽會有巨人？我去....還真有！”
“允使，你靠巨人那麽近幹什麽，快離開那裏。”
“東尼你沒看見巨人已經一動不動了嗎，你這眼睛是瞎了嗎？”
“呃，我這不是在擔心允使嗎，哈哈，巨人是被允使你弄焉的嗎，一個人耍威風了，應該等我出場嘛。”
“還真有巨人，被利威爾一腳踹起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在夢游中...”
聽到聲音就知道是利威爾班那幾個人了，允使之前沉悶的心情被他們逗笑，他轉身笑道：
“這可是個好夢，好好享受，哈哈。”
大半夜的看到巨人，還是在城牆內，的确是個難忘的‘好夢’。
“允使，小心你背後！——”
允使聞音一瞬望去，地面上的幾個人已經眼眸睜大，驚慌的朝他大喊，連利威爾也是，猛都攥着刺眼的雙刃朝他撲過來，平時死氣沉沉的眼眸中此刻帶着可見的驚恐。
一股炙熱爆開，允使下一秒身體已經被轟擊猛地砸進地面上，沖撞到身旁樹梢上，砸出枝丫碎段響聲，一方樹葉簌簌撲下随風飄揚。
“允使！”利威爾班幾個人急速追趕上去。
一聲刺耳的高吼聲，剛才奄奄一息的巨人不知何時一只手臂已經從藤蔓中掙開，身軀猛地一震噴發熱氣騰騰的高溫蒸汽，圍繞在他身上的藤蔓立即啪啪的斷開，如同碎冰消散在半空中，化成滴滴雨水飄灑而下。
解開了束縛的巨人更加威風凜凜，身上散發着陣陣高溫氣體，大步流星朝着允使落地之處奔去，帶着勢在必得的氣勢。
一道細微的閃光在黑暗中閃過，巨人擡起大手朝着逼身上前的利威爾抓去，卻在下一瞬，被冷光閃耀的雙刃把整只手臂削落，‘咚’的一聲掉落在地激起一片煙塵。
巨人嘶吼，伸出另一只手，噴着高溫襲去。
利威爾冷哼一聲避開那只手連同噴發而出的炙熱氣息，雙眸集聚着犀利的冷光，身體猛地下墜擡着雙刃旋轉而過，一道流光閃耀，巨人的雙腳利索的砍下，被砍之處一片光滑，失去支撐的巨人剎那撲倒在地，地面随之一震，地面被那喧嚣之氣激蕩起一片灰塵，迷蒙不清。
作者有話要說： 小故事引用于劍三佛秀《皈依》歌曲，然而翻唱太多，找不到哪個是原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