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末法修真篇8 同心
“爹爹!你快點,再晚爹親就被壞女人搶走了!”小連笙一大早就去村口拉回了正準備上山打獵的墨霄。
墨霄茫然地任由小連笙拉着,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何事了?”
“爹爹!”連笙很是不滿意墨霄這态度,“今早你走後不久,就有個壞女人上門粘着爹親,還很不要臉說要嫁給爹親!”
“壞……女人?”墨霄搜索着記憶中的壞女人,唯一能跟壞字沾上邊的,貌似只有妙音……可妙音會說出那種話?
墨霄猜測多半是小連笙開的玩笑。
可當他被拉回房門,見着殊漠與一黃衫女子相談正歡……面上的鎮定便挂不住了。
歡鈴與墨霄雖屬同門,可歡鈴入門的時候墨霄在外除妖,等到墨霄回去的時候,歡鈴卻在勤修,兩人始終未得見,同門師兄妹,竟這般錯過了。
如今彼此不相識,兩相對視,目色之中皆是一番較量。
“師娘,這是誰,怎的與你同住一處?”歡鈴先發制人,笑靥如花,刻意淡化墨霄的存在。
“你這個壞女人!好不知恥,來拆散爹爹與爹親!壞!”小孩子總是沉不住氣的,見這個女人還對着自家爹親笑,便忍不住心裏的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爹爹……爹親?”歡鈴念叨着這兩個稱謂,很是震驚地瞧着殊漠。
她希望不是她想得那樣,但殊漠淡定地點了點頭,沖墨霄招了招手。
墨霄從善如流來到殊漠身邊。
“賤內墨霄,歡鈴,說起來你們還有些關系,墨霄曾是天劍門沈雲榭座下大弟子,姑且算是你的師兄。”
“……”難以置信!
師娘跟大師兄勾搭上了,上位大業中道崩殂,就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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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鈴望了望殊漠,又看了看一臉兇相怎麽看都不是好人的墨霄,猛地站起身來,拔劍而出直指墨霄,“定是你這叛徒蠱惑了師娘!”
見歡鈴拿劍指着墨霄,小連笙急了,趕忙上前抱住歡鈴大腿妄圖拖住對方行動,“爹爹快跑!我幫你拖住這壞女人!”
在歡鈴印象當中,他的爹爹雖然力氣是村裏最大的,但這個壞女人手裏有劍……她可不想爹爹受傷,至于自己會不會受傷,她那小腦袋瓜哪能想到那麽多。自以為制住了歡鈴後,小連笙趕忙大聲呼喝,“來人吶!壞女人殺人啦!”
“你這小娃娃,胡亂說些什麽……”歡鈴畢竟是在仙門長大的,仙門之中最是講究德行禮數,還沒見過這麽撒潑的,一時面子上挂不住,面色緋紅一片。
聞訊趕來的鄉親們倒是熱情,見着有人拿劍指着他們村裏的一對寶,哪裏能看着,就近操起家夥上前把歡鈴團團圍住。
其中當屬苗兒姑娘最是熱忱,“你這惡婆娘把劍放下,休得對兩位先生無禮!”因着兩人都是有文化的,有時候也會教村裏的孩子識字,大家夥都尊稱兩人一句先生。
“我……”歡鈴急了,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殊漠熱鬧看夠了,徐徐站起身來,沖鄉親們擺了擺手,“稍安勿躁……這事是我不對,早些年與這位姑娘有些恩怨沒有了結,這姑娘今日只是來為她老父親的三兩銀子讨個說法,我這不是猶豫着要過冬了,存點銀子等着行腳商來的時候好換點物事,便猶豫了幾分,年輕人有些火氣,正常正常!”
墨霄跟小連笙是知道真相的,一大一小對視一眼,小連笙忍不住松開了手,捂着嘴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爹親這語氣跟往日說書的時候一模一樣!
“既然是先生對不住你……”鄉親們收了家夥,一位大娘上前,“姑娘啊,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個缺錢用的,我們村裏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每年過冬都指着行腳商過活,若沒有了這許銀錢,恐怕挨不過這個冬天……”
“你行行好吧,要不打個對折,收個一兩半?”一位村民提出了這個建議。
而後又有村民三三兩兩地說要給殊漠湊銀錢還賬。
被一群村民圍着,七嘴八舌吵吵嚷嚷,歡鈴尴尬得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本就緋紅的面色更是紅得快要滴血。
實在受不住了,這才撤了劍,撥開村民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臨到草廬門口,還不忘轉身洩憤似地跺腳道:“本姑娘走就是,三兩銀子不要了!”
望着歡鈴遠去的背影,殊漠還有閑心抓起桌上新炒的蠶豆抛入嘴中,“開心了?”
“嗯。”墨霄點了點頭。
壞女人走了,小連笙趕忙粘到殊漠身上,“爹親,我也要吃!”
“啊,張嘴。”抓過一個蠶豆,喂到小女孩嘴裏,父女兩人相視一笑。
這邊,歡鈴也沒心思在凡間逗留了。
抹着眼淚禦劍回了天劍門,才入山門,守門弟子見着他們頂金貴的師姐居然哭了,那還得了,好一陣安慰。
扶桑得了殊漠傳訊,候在雲華山腳下,見着歡鈴郁促便開口道:“沒讨着好回來了?”
“嗯。”歡鈴很不開心……這人怎麽這樣!說變就變,說娶別人就娶了還是個男的……還讓一堆人圍着她好生為難……
“哎,燕醒讓我幫他給你說聲抱歉,但他也沒有辦法,你去了也看見了,人家都跟大師兄結了契,用凡間的話來說就是拜過天地了,他們倆才是一對兒,如今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去瞎摻和什麽勁兒。”扶桑本來不想說這麽多廢話,奈何……傳訊鳥之中,大師兄有說話……
其實……除卻前些年仗着二師兄的故去硬氣了些時日。
他一直都有些怵那個人狠話不多的大師兄。
“這我都知道……”歡鈴嘟囔着,“我就是想去看看。”
“如今人也看過了,滿意了?”扶桑搖頭,拉過歡鈴,帶她步入山門,“燕醒打從來到天劍門就不是個上進的,後來拉着大師兄一起不求上進,我們啊,不能學燕醒那個沒出息的,你是水靈根……”
就這麽一路念叨着,扶桑帶着歡鈴步入雲華山,此後,歡鈴再也沒有嚷着要去凡間。
許多年後,衆人說起天劍門,先是惋惜天劍門三子隕落,而後慨嘆天劍門不識千裏馬放走了一個飛升仙者,最後又很是欣慰地說起繼任掌門雲夢真人,這位前輩早年于天劍門籍籍無名,可後來卻似受了高人點化一般,一路直升至渡劫期,雖未飛升,卻專注于傳道授業,将修真法門發揚光大桃李滿天下,比起那些飛升之人,更是創了一番業績。
更有趣聞曾說,這雲夢真人曾暗戀過一凡人,竟大膽到追至凡人村落逼婚……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凡人早已娶妻生子哪還記得當初的驚鴻一瞥。尊者心傷再不信真情,而後一心向道終生未嫁,引人嘆息。
至于真相為何……
“我才不要飛升!”多年過後,已然是天劍門有史以來第一任女掌門的歡鈴,在大限将至除卻滿頭華發依舊是道童模樣的扶桑面前,仍舊孩子氣地抱怨道:“當年在那個村子裏就被他們兩狗男男氣得不輕,若我飛升了,豈不是又要在仙界繼續受氣,多不劃算!”
“你啊……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小女娃娃喲,可別學我這老頭子,心口不一,沒甚好處。”扶桑至今仍在金丹期徘徊……壽元有限過了這麽些年月,已經衰弱得走不動路了,說上幾句話都會咳嗽喘息。
他總是自嘲早就該入土了……
歡鈴為扶桑順着氣,收斂了脾氣,和順道:“說笑的……我跟您說着玩兒的,燕醒那厮我都忘了千八百年了。您老人家就安心養老,少操心我們這些晚輩的事罷。”
“我不操心……我操什麽心咯……”而後,扶桑重又拿起放置在膝上的鳥籠,逗弄着籠中那只魔界送來的傳訊鳥。
鳥依舊,人卻老了。
推着扶桑的輪椅,如今的雲夢真人望着小築的繁花,恍惚之間,耳畔傳來了稚嫩的童音。
【師娘!歡鈴長大後想與師娘結契,吶,就這麽說定了!】
微風吹過,是誰的淚,濕了來時的路。
手指微潤,扶桑沒有擡頭去看,籠中的鳥兒,啁啾啼鳴。
不知是多少年前,總是笑得溫潤,娴靜儒雅的二師兄将這鳥給了他,“扶桑,你才入門恐諸多不便,如有要事,可通過這傳訊鳥知會我,我會趕過去的。”
多年後,有個傻不愣登的凡人又上了天劍門,他一來就驚動了師尊。
“喏,這只鳥你收着,遇到麻煩了知會我一聲,免得死在哪兒了我都不知道,回頭還要去領屍,忒麻煩。”
那凡人收下鳥,笑得非常傻氣,“知道了,多謝扶桑仙君!”
再次收到這只鳥,凡人早就故去,他仍舊記得臨行時,大師兄那蒼涼的背影,“你說他成仙了,是騙我的吧。”
“誰知道呢。”這還是大師兄第一次用這般頹喪的語氣,“十師妹是二師弟今生的轉世,你,莫再錯過了。”
留下這只鳥這麽句話,那人倒走得潇灑,徒留他兀自愣神。
轉世了,人變了。
這傻丫頭,哪有分毫二師兄的模樣。
你說那呆子是,我還能信幾分……
閉眸,扶桑走時,仍舊帶着笑意。
車轱辘停下,女子不知為何,淚流更甚。
通天之人,可觀前世,雲夢真人那夜入夢,醒來,頗為悵惘。
半晌,纖纖玉手緊緊揪住衣襟,心間仿佛被剜了一處,鮮血淋漓疼痛不止。
她張嘴想念叨些什麽。
最終卻是寂靜無聲,空留嘆息。
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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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漁村因靠着汨江水,每一年開春,都會舉行一場祈福儀式,祈禱未來一年風調雨順平安祥和。
殊漠跟墨霄一個是大妖,一個是半妖,自己都能號令一方風雨,哪用去求那莫須有的神靈……但小家夥連笙很是愛湊這個熱鬧,兩個女兒控,只得拉下大妖身段,舍了面子世俗氣得徹底。
年複一年,一開始的敷衍變作了習以為常的稍顯虔誠。
後來,殊漠跟墨霄也會學着村民滿懷期待地對着汨江水誦念祝詞。
末了,攤開手掌,将手中的種子抛向河中,儀式便算完結。
祈福完畢後,年輕尚未婚配的小姑娘小夥子若是在儀式中看對了眼,便會去參加村中的篝火晚會……
很具有鄉土民俗氣息,殊漠如此感慨。
篝火映照着人臉通紅,殊漠那張作為冷血動物常年蒼白的面容顯得有了幾分血色。
“這是第幾年了?”殊漠看着一旁往上蹭了不少的小姑娘,慨嘆時光飛逝。
“八年。”墨霄靠坐在殊漠身旁,沒有似其他屋中的壯丁那般,去攀比氣力,摔跤喝酒。
側目打量着墨霄,殊漠輕笑:“咱們真是一點都不老。”
“我們不會老。”
這是事實。
除非妖丹毀損,作為大妖,他們倆壽與天齊。
“這可不是個好事情啊……”殊漠慨嘆,“一眨眼,丫頭都要長大了,我們還是老不死的,指不準日後小連笙都兒孫滿堂了,咱們倆不僅沒死還比連笙這個老祖宗都年輕,像什麽話?”
“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變老。”握上殊漠的手,墨霄将愛人拉入懷中,“你是人,我就做一個生老病死的人,你是妖,我就成為一個配得上你的大妖。”
“小子……”拉下墨霄,殊漠忽地變出妖瞳,“我不想當人,也不想做妖,看見那天外天了麽?有朝一日,我想到那上面去呼風喚雨,讓四洲都記着我的身影,就連那史書上也寫滿了我的英偉事跡。”這樣一來,他就能高分過關了,多麽務實的理想。
墨霄倒沒有覺得殊漠說的不切實際,按殊漠入懷,墨霄親吻着懷中人冰涼的耳尖,“那我也陪着你。”
遠處,篝火噼啪作響,跳躍的火焰将兩人的影子融作一處。
是夜,殊漠穿戴整齊,來到小丫頭房裏,推搡了小姑娘一番。
“別吵……困~”
“小懶蟲,起來老爹帶你去看煙火。”
“煙火?”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打了聲呵欠,握上殊漠伸出的手,迷迷糊糊地任由他拉着往外走。
門外,乾于上前,拱手見禮單膝跪地,“尊上,都準備好了,禦魔宮十二宮,三十二領主,靜候主命。”
“好。”
“屬下……有事請教。”憋了半晌,乾于仍舊問了出來。
聞言,殊漠為連笙拉了拉領口,“丫頭,幫老爹叫醒你爹爹。”
“嗯!”小丫頭撒拉着腿兒去了隔壁房門……這丫頭叫墨霄,估計又是好一陣膩歪。
一開始他還擔心墨霄不喜歡人類小孩,但這麽多年過去了,連笙幾乎是墨霄帶大的……事無巨細很是上心。
“尊上,您何時回歸?”早些年詢問紅姒,紅姒閉口不提殊漠行蹤,直到這次殊漠主動傳訊……他才知曉尊上身在何方。
“不急。”敷衍地回了話,殊漠回首,見着墨霄牽着連笙過來,展顏一笑,“小丫頭今日不膩歪了?稀奇啊。”
“她說想去看煙花。”未盡之意就是煙花比跟墨霄膩歪重要。
“爹爹告狀,壞!”小丫頭嘟着嘴,假作生氣狀。
伸手牽過連笙空着的小手,墨霄與殊漠一人一邊,領着連笙出了這草廬。
臨到草廬門扉,殊漠忽地記起來乾于還在,轉頭對乾于吩咐,“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
望着那三人漸行漸遠,而後眼見着一兩尺餘寬長逾九丈的烏黑巨蟒扶搖而上。
乾于垂首,雙拳緊握。
“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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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殊漠是妖王,化做原型,瞬息已是十萬裏開外。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魔界邊境流焰回廊,夜月飛火,殊漠開口,“墨霄,抱好丫頭。”
而後,飛速而過,從容避讓,愣是沒讓背上兩人受一絲颠簸。
夜空中仿若流星追火,黝黑鱗片的巨蛇穿梭其中,靈活悠游,血紅魔紋烙印在蛇鱗上,與如火焰般燃燒的蛇尾相呼應,周遭流火陪襯氣勢萬丈。
殊漠仰首任星光墜落在蛇頭,蔓延至全身,鱗片在夜月的映照下泛出點點銀光,籠罩着一絲仙家的霧氣,仿若浮世繪卷。
“爹親好漂亮!”靠坐在墨霄懷裏的小連笙,撫摸着殊漠的鱗,連笙身臨其境感受着一代妖王的美,心生贊嘆。
拉過一旁的墨霄,連笙歪頭發問,“爹爹,你跟爹親都是神仙嗎!”
在見着殊漠變出真身的那一刻,小丫頭沒有詫異沒有害怕,仿佛這是情理之中,合情合理。
從小她就知道她的爹親跟爹爹與衆不同,一看就不是俗世裏能生出來的人。
尤其是爹親!美得像是畫卷裏的人一般!
當然了,爹爹也不賴。
“我跟你爹爹不是神仙。”殊漠不懷好意道,“我們是專門哄騙小孩兒的山精。”
“哼,我才不信!”連笙說着,報複性地拍了拍殊漠的鱗,“爹親壞壞!”
“他逗你玩的。”拉過連笙的手,墨霄護妻于無形。
小孩兒似乎都是金魚的記憶,閑下來了,腦袋瓜子滴溜一轉,忽地驚呵:“那爹親以往講的故事都是真的了!有妖怪!有神仙!有姜太公!”說着說着,連笙興奮得高聲呼號,“姜太公,連笙也要入封神榜,連笙跟爹親學了好多故事,可以天天講給您聽!”
“姜太公可不封只會吃蠶豆的神仙。”化作原身後,殊漠聲音渾厚了幾分,振聾發瞶。
“爹親你欺負人!明明你比連笙更喜歡吃蠶豆,你都成仙了,還能飛!”說話間,輕輕捶打了一番蛇背。
“你老爹我都說了啊,我可不是什麽神仙。”說完這話,潛入連綿的雲霧之中。
待得瞧見天光,已然是入了另一番天地。
“看好了丫頭,這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煙花雨。”說罷,殊漠盤旋而下,竟是到了魔界地界。
一連路過三十二個領域,滿城煙花齊放。
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各樣,殊漠靈巧地穿梭在煙花火中,墨霄撐開結界護着連笙。
從臨近北漠的上杉城,飛至中心禦魔宮,十二宮禮炮齊鳴,花妖吹飛着花瓣,仿若仙家幻境。
“好美……爹親……我定是在做夢……”
那夜,魔界黑霧朦胧的天空,被煙花點染,閃爍泛光,竟是這千萬年來,最具生氣的場景。
那夜,殊漠帶着墨霄游遍了魔界三十二領域,十二宮……直至重回流焰回廊,坐看夜月飛火……
彼方,三口之家,家人和睦,遠在小漁村的乾于,遙望着北方禦魔宮的位置……目色中的光,終是一點一點黯淡了下去。
“我的王……”
苦澀的笑,彌漫開來。
乾于掃視着這個破舊卻盛滿溫情的草廬,只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再屬于他,徹底追逐不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蠢作者一生放蕩不羁愛蘿莉OTZ小連笙這種小可愛我抱着可以吃下十碗飯。
扶桑跟小十的戲份徹底結束啦。
其實……如果……二師兄不狗帶,這倆會是CP你們敢信,反正我信了。親們自行腦補就行啦,比如扶桑緣何萬年正太、水靈根的妙用之類的。
關于扶桑為啥會認為主角這個棄療患者是二師兄。
水靈根小天使真治愈屬性的二師兄跟中二病晚期根本棄療的殊漠,某種意義上殊途同歸!
都是萬般鬧事不入心,任爾東西南北風。
還有兩章這個世界就完啦!喜歡的親冒個泡來一起唠嗑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