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讓你爸來給孩子陪葬!

“滾!”我尖叫着沖他喊。

邢以風轉頭就走。

他的背影越走越遠,我終于無力的滑坐到地上,看着滿地碎紙屑和狼狽的自己嚎啕大哭。

“蘭醫生。”護士在不遠處不敢過來。最終跺跺腳。硬着頭皮提醒我:“快來不及了。”

我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從那種癫狂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抖着手給李澤彙打了電話。

我身邊也沒什麽別的朋友,親人也就是蘭陵山和蘭聽夏。他們都巴不得我爸死掉然後瓜分我爸的遺産,說來說去。只有一個李澤彙。她家是豪門,掏六百萬不費勁。

電話剛接通。我沙啞着嗓子跟李澤彙說我爸出事了要借錢。

“六百萬?太多了,你等等,我給我爸打個電話。”李澤彙沒來得及多問。挂了電話沒幾分鐘又給我打過來。這一回她有些羞惱和愧疚。

“知薇,我剛給我爸要錢,我爸一聽說借給你就不肯給我了。我還問了我別的幾個朋友,他們管父母要錢。一說是我要用,也都不肯給了。我這邊就從幾個朋友手裏搜羅到了小二百萬,我都給你打過去吧。”

電話那邊的聲音焦急地傳過來。在我耳邊卻好像逐漸放慢,一點一點飄到遠處去。我呆呆的低頭看着地上的紙屑,突然明白了什麽叫“算無遺漏”。

一點活路都不給我。這就是邢以風。

“蘭醫生!”旁邊的小護士都急的要跳腳了。

我擡起頭,呆呆的看了她兩秒,才啞着嗓子吐出一句來:“你去拿膠水來。”

我抖着手,一點一點把那張被我撕碎的文件粘起來,又拿黑色簽字筆簽上,小護士急壞了,拿着那張紙就往手術室沖,我本來一直都是坐在地上的,看她沖出去了,才恍惚間想起什麽,跟着站起來,想往前走。

但是我一站起來,就覺得頭暈眼花站不穩,與此同時,身下突然一股暖流,我呆洩的低頭看下去,就看到一道血線從我的身下延伸到地上。

繼而眼前一黑,我就倒了下去。

我摔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突然笑了。

好了,不用我自己動手了。

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頭頂就是醫院的天花板,我摸了一下肚子就知道,那個孩子還在。

這個罪惡的附屬品,還是紮根在我的身體裏。

我忍不住動了一下,但渾身都酸疼,整個人像是被汽車碾壓過一樣。

“蘭醫生,你醒了?”小護士恰好從門外進來,看我醒了,直松了一口氣:“蘭醫生,幸虧你這回是直接在醫院暈了,我們處置及時,不然你這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我當時勉強坐起來,呆呆的看着頭頂的白熾燈,只覺得眼珠被晃的生疼,又幹又澀,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心想,這孩子還不如就這麽掉了呢。

“我父親怎麽樣?”打斷小護士的話,我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攥緊床單,啞着聲音問她:“手術結果...怎麽樣?”

“手術很成功,您簽完字之後我就把單子送過去了,您的...嗯,丈夫看到單子之後,拿着單子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個秘書。”

“只是您的父親還在昏迷,那位捐獻者已經蘇醒了,在您睡着的時候過來看了您一眼,就走了。”小護士有些歉意,她是知道我父親的病的,不想讓我多想,趕緊差開話題:“對了,我回來找您時看您昏迷在地上,就把您送到病房了,那位秘書來得晚,現在就在病房門口等您呢,我沒讓她進來。”

“秘書?”我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位跑過來給我們送文件的秘書,說起來我們在邢以風的公司也見過幾次面,只是這一次她打印文件,看到上面那些東西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麽看我的。

在她眼裏,我是不是就是被邢以風用錢包養的女人?

想到這裏,我嗤笑一聲:“讓她進來吧。”

“蘭小姐您好。”秘書向前走了兩步,對我很恭敬的笑了一下:“我叫Lisa,您叫我Lisa就行,邢先生不放心您,讓我一會兒送您回去。”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譏諷道:“你不如說成監視。”

邢以風留下這麽個人來,不就是要時時刻刻提醒我,此時我已經受他掌控了嗎?

Lisa讪讪的笑了笑,目光往旁邊游離半分,态度尊敬,說出的話卻是不容商量:“邢先生聽說您暈倒了,讓我特意請了兩個家庭醫生來,以後每天下午都去您家做檢查,對了,邢先生還說,晚上七點半他下班,要看到您在家。”

她話說的隐晦,但意思卻很明白,現在已經是晚上五點四十了,我要立刻跟她起身回家。

我嗤笑一聲,起身說了一句“等會我去拿點東西”,然後去找了我醫院的老朋友,拿到了一盒藥。

醫院的事兒傳得快,今天早上我跟邢以風吵架,我還差點流産的事兒估計都傳遍了,送我出來時,我的老朋友還有點擔心,但還是勸了我一句:“知薇,你考慮好,夫妻間不管發生什麽,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

不,他不是無辜的,他是罪惡的附屬品。

我苦笑一聲,對老朋友道了一聲謝,直接坐上了秘書的車,一路回別墅,下車時秘書還側頭看我:“蘭小姐,以後您要出門叫我一聲,都由我來送您。”

我冷着臉進門,本來想進門了就清淨了,卻沒想到別墅裏還站着了個保姆。

“蘭小姐,我是邢先生的保姆,您懷孕了,以後就由我照顧您的一日三餐。”

保姆年過四十,很穩當的模樣,站在那裏眉眼溫順。

我嗤笑一聲,門裏門外都是邢以風安插下的人,以後別管我在那兒,都是活在別人眼皮子底下的。

我懶得理那個保姆,直接回卧室坐着,期間随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洗手間的冷水。

冰涼的水溫冰着我的心,我的掌心都跟着發麻,右手單手用手指有些笨拙的将藥盒打開,将裏面的藥取出來,放在掌心裏,低頭垂着看。

那一顆白白淨淨的藥丸,卻能毀掉一個小生命,也能毀掉我和邢以風之間的所有,如果我的孩子沒了,他會傷心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苦笑一聲,都什麽時候了,我竟然還會想到他,如果他心裏真的有我一絲一毫,他為什麽要用欺騙的手段來對待我?我又記起來當時邢以風把照片發到韓江公司去的事兒,估計就是韓海送去的,畢竟韓江辦公室沒人能進去。

那時我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他說我破壞了他的訂婚,他也要破壞我的婚姻,現在想來,只不過是更方便的把我騙到他身邊罷了。

再借由我,攀附上李市長那個王八蛋。

想到這裏,我狠狠的搓了一下藥丸,掌心都跟着浸出汗來,藥還沒吃,但我卻已經想到了吃完藥之後的模樣,也許會流很多血,也許會很痛,莫名的,我想起了趙安安。

趙安安吃下堕胎藥然後來找我的路上是什麽心情呢?她有沒有為自己的孩子流一滴眼淚?骨肉分離的感覺,到底——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動靜,我被吓了一跳,條件反射似的把攥着藥丸的手往身後一藏,下一秒,門就被邢以風打開。

“今天我還有會,所以先走了,不過走之前跟那個醫院的領導打過招呼了,你父親會有人照顧的,醫生說蘇醒的可能很大,對了,聽秘書說,你今天昏倒了?”邢以風進來時身上還帶着風,他蹙眉走到我身邊來,習慣性地想要抱我,被我躲開之後,他的手頓了一下,取走了我手裏的杯:“怎麽還喝涼水呢?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麽?”

我冷哼一聲,嘲諷他:“還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呢,這麽上杆子喜當爹?”

邢以風已經拿過我手裏的水杯,聲線卻已經開始逐漸發冷:“我已經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你不聽話,知薇,你乖一點,我們都好過。”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

他的聲音就像是冰冷的海水,浸透了我渾身的骨骼,我渾身都在發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響,我直接把右手裏的藥丸狠狠地吞進嘴裏,苦澀的味道剛醞釀在我嘴裏,但我口腔幹澀,一滴水都找不出,我幹脆把那藥咬碎了,想要将粉吞進去。

但偏生這個時候,邢以風端着一杯溫水回來了,他一眼掃到我臉都皺起來的模樣,立刻走過來:“你吃了什麽?”

我使勁兒想要趁着他過來之前把藥粉咽下去,但他一眼就掃到了地上垃圾桶裏的藥盒,臉色瞬間就變了,我從沒見過他這樣陰霾的眼神,幾乎是下一秒,他直接擡手掰開我的下巴去摳我的喉嚨。

我不受控的幹嘔起來,邢以風的手指觸碰到了被我咬碎的藥粉,他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變得陰沉,直接拿水灌到我喉嚨口,又強迫我吐出來,來回幾次,我胃都吐得抽筋了,卧室的地板上滿是狼藉,邢以風卻絲毫不顧這些,而是大力的掐着我的下巴,眼底一片猩紅:“蘭知薇,你敢打掉孩子,我就敢讓你爸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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