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祁寒又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他想,結婚協議還存放在兩人的抽屜裏,他這個美國法律承認的丈夫還在家中,精神和身體都有嚴重潔癖的沈念是不會在外面亂來的。

再說,兩人見面時沈念就親口告訴他自己對女人不感興趣,所以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這條登上熱搜的娛樂頭條是假的。

讓祁寒介意的是,以沈念和沈家的實力完全可以撤掉這條新聞報道,卻至今沒采取行動。

祁寒直覺這是沈念的授意,但他想不明白沈念這麽做的原因,心裏很不舒服。

他沒心情去戶外俱樂部,而是約朋友去攀岩館攀岩發洩情緒。

攀岩館中,祁寒憋着一口氣,攀爬速度遠遠超過衆人,一路領先。

眼看快要攀到頂端,他卻突然停在半空中,然後在朋友詫異的目光注視下下降到地面,飛快地解開護具換好衣服,說了一聲改日再約便轉身離開。

留下幾個搞不清楚狀況的朋友面面相觑。

祁寒承認自己在生氣、在吃醋,不過他不會坐以待斃,他要主動出擊。

下午一點半,午休時間結束,銀光科技的員工陸續回到辦公樓裏準備開工,突然注意到門外停下一輛惹眼的跑車。

特意包裝過自己的祁寒邁着長腿從保時捷911上走下來,一手扛着一大束白玫瑰,一手推門,走進銀光大廈,來到前臺接待員面前,摘下了太陽鏡。

接待員小妹近距離看着眼前五官立體輪廓分明的帥哥性感的臉,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勉強穩住自己被迷惑的心神,開口問:“先生,請問您找哪位?”

祁寒對她笑了一下,挑眉回答:“我找你們總裁沈念。”

接待員本以為他是來追求哪個美女同事的,聽到答案頓時被驚到,話都說不利索了,磕磕巴巴地問:“那、請問您是哪位?與沈、沈總提前預約了嗎?”

祁寒心想,要達到宣示主權的目的還得高調上樓逛一圈,這時候如果把沈念那個辦事利落的私人助理惹下來,自己可能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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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展示自己的成熟魅力了。

他往前一步對接待小妹說:“我是沈念的丈夫祁寒。”

“小妹妹你的業務水平有待提高啊。我記得上次來你們公司,就是對着你報出姓名讓小李下來接人的。你見到我沒印象嗎?”

他站直身體,換了一只手拎花束,示意接待員仔細看看。

經祁寒提醒,接待小妹記起來好像真有這麽一碼事,立即道歉說:“對不起祁先生,我這就給總裁秘書處挂電話。”

“诶不用,”祁寒聞言連忙制止她手中動作,“我擔心你會因為辦事不利被沈念無情責罰,你直接把我放進去就好。”

接待小妹本來就很害怕公司冷厲的總裁,聽到祁寒這麽吓唬她,慌忙點頭:“好、好。”

祁寒最後對她扯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單手拿着白玫瑰潇灑地走進電梯。

他一離開,在旁邊看熱鬧的員工立即炸了,銀光大廈裏數不清的內部聊天群開始偷偷傳播這件事。

很快,‘陛下今天召見我們了嗎’彈出一條消息。

乾清宮大宮女:@禦前大總管樓裏都在傳娘娘來了,還扛着一大束白玫瑰,在哪?我怎麽沒看到[疑惑]

禦前大總管:什麽?娘娘來了?真的嗎???

禦前大總管:壞了,今天早上娘娘跟我确認陛下出差回來是不是直接到公司辦公,我告訴他是。

禦前大總管:啊啊啊,他竟然還帶花來,不知道陛下花粉過敏嗎。

禦前大總管:不說了,我得趕緊去阻截娘娘,要不然會被陛下拖出去斬了吧。

容嬷嬷:哈哈哈哈哈!白玫瑰!

乾清宮大宮女:我想到了!白玫瑰,我足以與你相配!娘娘是不是看了那個無聊的八卦報道,然後吃醋了?

跑腿老男人: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唉……

乾清宮大宮女:@禦前大總管聽說人快到會議室了,沈總隋總他們在開會吧?

功高震主,帥到掉渣:我靠靠靠!我開小差看到什麽了!我這就溜出去見娘娘!

祁寒招搖地扛着白玫瑰,特意選在高層的走廊裏閑晃,惹來不少人探頭探腦。

他的目的既已達到,正打算去32層找沈念,就見一個帥氣騷包的男人從一間辦公室裏走出來,看到他眼睛一亮。

男人快步朝他走來,伸出右手想要握手,看到祁寒手中的花束,又改成了點頭,熟稔地自我介紹:“祁寒吧?我是沈念的同事兼好友,我叫隋鳴,幸會幸會。”

祁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上下打量自己一番,連珠炮似的說:“早就聽說過你卻一直沒機會見面,今日一見果然是儀表堂堂、器宇軒昂啊!真是便宜了沈念那小子!”

“啧,我怎麽沒有這種桃花運。”

祁寒聽出他跟沈念很熟悉,猜想他應該是銀光科技的高層管理,頗為意外地挑了下眉,問他:“沈念現在也在這層嗎?”

“嗯,”隋鳴應了一聲,內心還在驚嘆眼前這樣一個完美帥氣一看就有六塊或者八塊腹肌的男人竟會想不開委身與沈念,擡手摩挲下巴自言自語:“奇怪,我粗略分析得出的結論沈念那只弱雞不能滿足你,你還搞得這麽深情。”

祁寒本打算進去找人,聞言又皺着眉頭退回來。

他正想跟隋鳴理論一番,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小李從裏面快步走出來,擋在辦公室門前,面無表情地說:“祁少,您來找沈總應該提前通知我安排時間。”

“哦,”祁寒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想自己就是故意的。

小李繼續面無表情道:“沈總現在正在會議室開會,我帶您去總裁辦公室等他。不過您手中的花束是要送給沈總的嗎?”

祁寒點頭:“是。”

“抱歉,如果您事先問我,我會告訴您沈總不喜歡鮮花,他對花粉過敏。”他無情地說。

祁寒這回尴尬了,心想上次兩人買花去看沈恕他怎麽沒說。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打開,沈念操縱輪椅從裏面出來,看到站在走廊裏的三人,啪地一聲關上了身後的門。

隋鳴見狀一把奪過祁寒手中的鮮花抱在懷裏,對目光冷得可以結冰的沈念說:“最近總開會太悶了,我讓你的助理給我買了一束花,插在辦公室的花瓶裏賞心悅目,可以讓心情變好。”

“你對花粉過敏,我就不在這裏礙眼了,我撤了。”說着他抱着鮮花快步溜走。

沈念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隋鳴,面若寒霜地看着祁寒,冷聲說:“去我辦公室。”

小李急忙走過去為他推輪椅。

三人乘電梯到32樓,祁寒和沈念走進總裁辦公室,小李識趣地掩門退出。

沈念來到辦公桌後,轉動輪椅面無表情看向祁寒,壓抑着怒火問他:“你來銀光科技胡鬧什麽?”

祁寒無畏地回答:“我是來提醒你合同第五條婚後需要履行的義務第四點規定,協議雙方于結婚期間不能出軌第三方,必須保持各方面清白。”

他晃晃手中的手機:“我知道報道是假的,為什麽不處理掉?”

“是我考慮不周,”沈念略沉吟後直接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對祁寒說,“陳思佳的父親是京城嘉園集團的董事長陳豪,我們恰巧在申城遇到,他同女兒請我吃飯,說想帶資進組、演銀星影視最近正在籌備的一部大制作的女二號,進出飯店時被人拍到了。”

“陳豪沒有撤掉熱搜,我賣他個面子,也沒去管。”

祁寒聽到解釋後仍有些不高興,皺着眉頭問:“所以在你心裏,我們的關系遠沒有商業利益重要?”

“是,”沈念爽快地點頭同意,“從某個角度講,我們的關系也是商業利益的一種。”

“而且,”他冷冷地嗤笑一聲,“祁寒,我在反省自己最近對你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才讓你忘乎所以,到銀光科技來撒野。”

祁寒有一瞬間又被激怒了,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猛地握緊。

他有種想把沈念圈在輪椅中把他就地辦了的沖動。

他想用沈念今天佩戴的那條灰色領帶把他的雙手捆縛,扒下他身上工整名貴的西裝、撕扯掉那一排總是扣到領口下第一顆的襯衫紐扣,把他壓在身下,再問問他心裏究竟有沒有自己的位置。

祁寒克制住欲望,沒有這麽做。

他松開拳頭,在沈念注視下走到他身前。

然後俯下身、一手撐着輪椅扶手、一手扣住沈念肩膀、一氣呵成地強親上了他的雙唇。

原來冰冷如沈念,唇瓣也是柔軟有溫度的。

祁寒一邊親一邊想撬開他緊閉的牙關,被從迷茫中反應過來的沈念狠狠咬了一口,擡手推開。

祁寒退後幾步,舔了下被咬破出血的下唇,回味地笑了:“口感不錯。”

沈念的手在顫抖,如果他冰冷陰翳的眼神能殺人,祁寒此刻已經死了千百遍。

祁寒也意識到自己把沈念氣得不輕,見好就收:“協議沒規定咱們兩個不能接吻。”

“合情合理,別生氣了,嗯?”他厚臉皮地哄問。

辦公桌上一個不小的擺件猛地砸過來,沈念冷厲地低吼一聲:“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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