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刃
鬼刃睜開眼睛，周圍是一個很陌生的環境。
沒有熟悉的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也沒有那些冷冰冰的連接着自己培養倉的機器。
這是一個全新的環境。
他緩緩的坐起身來，有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鬼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有記憶開始，他只知道自己是一個九頭蛇的武器，按照自己的“父親”的話來說，他是屬于九頭蛇的資産。
說實話，鬼刃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他的思維仿佛被什麽東西刻意的調整過，自然而然的變得有些僵化，加上平日裏也不會有人和鬼刃交流，他的大腦裏剩下的屬于自己的東西着實不多。
一個合格的武器只需要聽話就好了。
鬼刃的“父親”如此告訴他。
所以此時的情況完全是超過了鬼刃的理解範圍。
——這裏太奇怪了，
也不是說不好，而是太好了。
幹淨的房間，潔白的牆壁，溫暖的充滿着陽光的味道的被子，簡直就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的房間。
這不是一個兵器應該有的房間。
鬼刃坐起身來，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
不過好在把他放到這個地方的人并沒有讓鬼刃疑惑太久，在他醒來之後差不多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裏，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來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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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刃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曾經還在培養皿裏面的時候，他的“父親”為了培養他的服從性，曾經模拟過很多不同的情景，包括但是不限于這種陌生人突然出現的情況。
作為一個合格的兵器，在沒有接到主人的命令的時候，是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異常的，這是為了避免暴露主人的目的，也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真實情況。
鬼刃對此已經很熟悉了，當機立斷的就保持了安靜。
這可能又是一次測試。
鬼刃想着，視線卻忍不住落在了那個白色頭發的老人身上。
準确的說，是落在那位老人手裏的盤子上面。
那個上面，有食物。
聞起來有點像牛奶，但也不一定，或許有可能是某種乳制品，只是散發着牛奶的香味。
但是不管是什麽，總歸都是食物，對于這種能提供能量的東西，鬼刃是不挑的。
而且，他承認，他餓了。
但是不能吃。
他沒有接到父親的命令，也沒有接到主人的命令，兵器不被允許有自己的意識，也不被允許擅自做下決定，他只能看着。
即使很餓。
鬼刃抿着嘴，垂下眼簾，這讓他看起來有些沮喪。
“我想，或許您可以先吃一點東西。”生理上的反應是不可避免的。
咕咕叫的肚子，讓白頭發的老人的眼睛彎了彎，他把牛奶放在一邊，頂着鬼刃略帶一點茫然的視線，拉開了窗簾。
此時外面的場景終于顯現了出來。
這裏是一個莊園，鬼刃知道它。
——曾經在接到主人的任務的時候，他曾經來過這裏，那是三年前，那個時候，他還只有五歲。
這是韋恩莊園，哥譚一個相當有名的富豪的房子，據說這個富豪格外的有錢，也格外的花花公子，幾乎每天都在換女伴，而他的每一任女伴都會在分手之後得到一大筆錢。
這是一個專屬于哥譚的移動撒鈔機。
鬼刃抿了抿唇，這會兒終于意識到自己或許并不是在“父親”的又一次測試中，他是真的在陌生的環境裏面。
沒有“父親”，也沒有主人。
有的只有一個不認識的老人，和一個到現在也沒出現的撒鈔機先生。
“您可以叫我阿爾弗雷德。”阿福微笑着看着這個滿臉寫着茫然的男孩。
鬼刃的年紀很小，只有八歲，沒有長開的臉蛋和布魯斯小時候非常相似，只不過更瘦一點，個頭也沒有布魯斯那個時候高，看起來小小的一只，似乎沒有多少肉，也沒有多少攻擊性。
但是，這只是僞裝。
想起在蝙蝠洞裏面看到的關于代號“鬼刃”所執行的任務，以及開始投入使用的時間和那些任務完成痕跡。
阿爾弗雷德很清楚，面前這個看起來似乎有些呆傻傻的孩子，完全是配得上他最強兵器的稱號。
但是，他太小了，他才八歲，只有那麽大一點點，很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意味着什麽，就在所謂“主人”的命令下做了許多殘忍的事情，接受了許多成年人都無法承受的實驗，“武器調試”和“任務後保養”。
阿爾弗雷德眼底閃過一絲心疼，面上的表情更加溫和了一點。
“我知道您或許有很多疑惑，這些等吃完飯，我會和您解釋。”阿爾弗雷德看着鬼刃毫無所動的表情，沉默了一下，又補充：“您的父親，也是這麽想的。”
父親這個詞讓鬼刃的眼神動了一下。
這是一個很特殊的詞，每一個試驗品都有自己的單獨的父親，負責試驗品的調試，任務之後的維護，以及主人的交接工作。
父親的命令某種意義上甚至比主人的命令都要靠在前頭。
沒有人知道鬼刃是有父親的，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任務交接時候的主人。
每一任主人都是不一樣的，他們随着任務的變化而變化。
面前的這個人鬼刃從來都沒見過，但這并不妨礙鬼刃對于他的情緒的感知。
——他說的是真話。
吃飯，是父親的命令。
鬼刃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終于動了。
幹幹瘦瘦的身子在床上挪動了一下，緊接着，他以一種相當快的速度站起身來。
牛奶杯子被拿了起來，鬼刃沒有任何猶豫，一飲而盡。
他進食的速度相當的快，只是不到幾秒的功夫，一杯牛奶就被喝完了，全程看不出來任何的勉強。
這不是正常吃飯的速度，這只是一種行為，依附于命令之下的行為。
……
“他看起來真的不太像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不是嗎？”蝙蝠洞裏，迪克盯着屏幕，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太機械化了。”
“布魯斯，你真的要收養他？”迪克問。
蝙蝠俠沉默着點了點頭：“他很危險。”
實際上是格外的危險，即使他看起來瘦小可憐無助，但是依舊危險。
尤其是他身體內還含有超人的基因。
雖然目前沒有激活太多，但是這依舊讓這個孩子擁有了一些常人不可能擁有的能力。
更別提他身體裏還有布魯斯自己的血液。
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出生，但是這的确是他的兒子沒錯。
不管是出于監管的考慮還是其他，這個代號“鬼刃”的男孩，都絕對不能流落在外。
那麽，被表面花花公子，實際上是個大蝙蝠的布魯斯韋恩收養就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
看着屏幕裏面的小孩已經快速喝完牛奶，恢複一開始的淡漠狀态站在床邊，一副等待命令的模樣，布魯斯沉默着關掉了電腦。
“走吧，迪克。”
現在該是一個父親見兒子的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