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只拐帶小孩的桶
房間裏安靜可怕, 原本還有些平和的氣氛，不知道為什麽開始變得緊繃起來。
那一句“Bruce”出口之後，紅頭罩沒有再說話，只是低着頭, 手上的動作停了, 讓人完全看不出情緒。
小柯克此時已經收回了手飄在一邊。
他不是很懂為什麽面前這個男人突然喊了自己父親的名字。
——其實布魯斯這個名字算是很常見的一種, 相對也比較大衆化。
如果不提韋恩這個姓, 叫做布魯斯的人哥譚就有很多, 只不過因為韋恩太有名了, 所以提起布魯斯才會第一時間想到哥譚的布魯西寶貝兒。
但小柯克認為紅頭罩喊“布魯斯”是在喊自己的父親卻并不是因為這個。
或者說, 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就像是之前在哥譚的碼頭小柯克能感覺到那些黑幫和自己想見的人有點關系, 而紅頭罩就是自己想見的人一樣, 這種感覺，單純就是一種直覺。
——是直覺在告訴小柯克，面前這個男人那句布魯斯是在喊他的父親。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直覺。
小柯克可以根據直覺感覺出紅頭罩在喊誰, 同樣的，他自然也能感覺出紅頭罩在喊出這句話之後的沉默并不是因為羞澀或者是別的什麽。
——紅頭罩是認識布魯斯韋恩的。
這種認識可能并非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但卻也未必是好的方面。
小柯克糾結了一下，仔細的回想了自己在韋恩莊園和父親的經歷。
他的記性是很好的, 這不單繼承自蝙蝠俠, 還繼承自超人, 這讓他可以很快的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并且完整的複原出每一個細節。
也正是因為如此, 小柯克可以相當肯定自己的父親至少就自己來了之後, 接觸過類似身材的男性不少, 但其中絕對沒有面前這一位。
那這個紅頭罩之下的男人就是在他來到韋恩莊園之前膚淺認識的人。
小柯克又搜索了一下自己在九頭蛇的時候接受的關于哥譚的情報資料。
但很遺憾，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這其實很正常, 畢竟布魯斯韋恩這個人在九頭蛇上面的記錄少的可憐，只不過因為是哥譚的頂流階級還和蝙蝠俠有那麽一點關系才被九頭蛇關注。
可惜本人太過花花公子，有了蝙蝠俠還不夠，每天不是在約會就是在約會的路上，宴會，泡妞，瘋狂買買買，實打實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沒錯了，還是賊能敗家的那種。
久而久之，就連一向謹慎的九頭蛇都懶得在細究，這麽一來資料自然是少得可憐。
鬼刃在大腦裏檢索了一大圈都沒找到任何有關這個男人的信息之後，終于也不再做無用功。
他慢慢的漂浮在紅頭罩的身邊，看着這個男人，在靈體消失回到肉體之前，順從自己的想法，認真的記住了他的眉眼。
……
紅頭罩，也就是傑森，并不知道在自己空蕩蕩的屋子裏，除卻一屋子家具，還有另外一個小不點的存在。
剛才名字脫口而出的那個瞬間，傑森的腦袋就空白一片，差不多一秒左右才恢複正常。
原本流暢的縫合動作瞬間被這個停頓打斷。
傑森似乎被自己剛才那脫口而出的幾個字母驚住了，一時間整個人都沒有半點反應，就連心跳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胳膊上的傷口因為之前一瞬激動的情緒被扯了一下，在針線的作用下撕扯的更大，帶出一片比之前更嚴重的血色。
傑森仿佛對此毫無所覺，在停滞了十幾秒之後，才随便的用一邊的棉團擦了擦血跡，又拿起針線若無其事的繼續縫合下去。
他似乎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也似乎那一句脫口而出的“Bruce”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就仿佛之前的所有反應全部都是一個錯覺，其實他并沒有喊出“布魯斯”，也沒有任何別的動作，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縫合。
但其實只有紅頭罩本人才知道不是的。
傑森的手指緊緊的捏着縫合的針。
已經止住血，卻又被情緒激動之下撕扯開來的新的傷口陣陣作痛。
這并非無法忍受，畢竟傑森曾經受過比這個嚴重太多的傷，也承受過比這個更加讓人難以承受的痛苦，他根本不在乎這種小小的皮肉傷。
但這在他看來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傷口，卻在提醒着他剛才說出了怎麽樣的話，又做出了怎麽樣的事情。
看看他剛才做的那些事情——在自己的安全屋裏喊出布魯斯的名字？
這多麽可笑！
傑森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控制住自己心裏磅礴的只需要一個名字就忍不住沖出來的情緒。
布魯斯……
布魯斯…………
這個名字在他腦中回蕩着，夾雜着太多太多，仿佛一個永遠無法掙脫的鎖鏈，死死的束縛着傑森的心。
傑森曾經有多麽喜歡布魯斯，現在就有多麽的恨。
他恨布魯斯沒能再仔細一點，以至于他被小醜抓住之後在阿卡姆裏遭受了長達一年的折磨，而在此期期間，傑森只能無數次的看着布魯斯在阿卡姆裏進進出出，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
也恨布魯斯就那麽簡單的抛棄了他，在他消失之後沒過多久，甚至沒有仔細的找過，沒有仔細的深究過他到底是不是還活着，就有了新的助手，新的羅賓。
那個新的、叫做提姆的男孩占據了本該屬于他的位置，以一種所有者的身份站在蝙蝠俠身邊成為了三代羅賓，完完全全的取代了他的存在。
而在這種時候，他這個二代羅賓，這個簡簡單單就如同失去作用的蝙蝠镖一樣被遺忘的羅賓，只能狼狽的在阿卡姆裏面承受那些他本不該承受的虐待。
但他更恨的是蝙蝠俠背叛了他，卻讓他的死變得毫無意義。
小醜奪走了本來應該在大蝙蝠翅膀下的羅賓鳥，害死了那麽多的人，可他卻沒能死去，依舊好好的待在阿卡姆裏面，随時可能再次越獄，害死更多的人。
蝙蝠俠沒有殺死小醜，沒有為他報仇，而他的死什麽都沒能改變。
他遭受了那麽多，痛苦了那麽久，這些卻就像是水滴滴入大海一樣，沒有激起任何的波瀾。
小醜還活得好好的，還有更多的人因為小醜而死去，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混雜在一起，摻雜着傑森在阿卡姆內被小醜打擊精神崩潰後灌輸的一切，最終變成了對蝙蝠俠強烈的恨意。
他是想殺了小醜的。
但比起小醜，傑森甚至更想要殺了這個背叛他，辜負他的男人，為自己報仇，也為哥譚謀得更好的未來。
畢竟蝙蝠俠堅持了那麽多年的不殺原則，哥譚也沒有變好半分不是嗎？或許哥譚這個腐朽的城市需要并不是不殺，而是更加有效的震懾方式。
——哥譚需要制定一個新的秩序，需要一個新的思想，而蝙蝠俠，就是其中最大的阻礙。
如果不是小醜還在阿卡姆裏面，而他又尚存一絲理智，傑森差點就受到蠱惑變成了阿卡姆騎士，答應稻草人的要求，和那些他曾經打擊過的超反派們一起合作，對蝙蝠俠展開追殺。
但也僅限于此了……
傑森放下手裏的針線，用紗布把傷口包紮好。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線條流暢的上半身就暴露在空氣裏，看起來格外的健壯。
只是上面卻沒多少傷口的痕跡，只是看着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曾經遭受過怎麽樣的折磨。
但看不出來，不代表就不曾存在過。
傑森包紮完畢之後迅速的站起身來。
紅色的頭罩就放在桌子上，傑森走過去摩挲了幾下，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小柯克從摸完傑森的頭發之後不久，就感覺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了一股不可思議的吸力。
這幾天每天都會飄出來的他對此也算是比較的了解。
——雖然不知道這個吸力的本身代表着什麽，但一般這種吸引産生，就意味着他要回去了。
小柯克看了看不遠處的紅頭罩，稍微飄遠了一些。
他本身并不具備情緒，也因此外來的情緒對他的影響很大，但是相同的 ，因為情緒本身并不屬于自己，所以消失的也快。
小柯克對于紅頭罩的感情強烈更多的是外在因素的幹擾，本身其實并沒有那麽深刻，這會兒情緒褪去雖然還有餘韻，卻也不足以支撐小柯克繼續停留。
因此在感覺到吸力存在的時候，他毫無反抗的就順從着那一股感覺，回到了韋恩莊園自己的身體內。
……
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很黑，窗簾是被拉上的。
床頭的鬧鐘還在工作，轉頭一看時間，差不多是他洗完澡開始睡覺不到半個小時。
這一次的時間比較巧合，加之小柯克身上出現的問題最主要就是嗜睡，因此暫時還沒有人發現小柯克已經昏睡過一次又再度醒來。
房間裏格外的安靜，聽不見別的任何聲音。
現在是晚上，距離天亮還有很久很久。
小柯克卻是睡不着了，他姿勢标準的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頻繁的脫離身體，對于他其實并沒有造成什麽過分的不良反應，反倒是讓他這幾天見到了哥譚一些他曾經沒有見過的地方。
小柯克情緒向來穩定，日常所有的注意力也都在父親身上，這讓他很難對別的事情産生什麽波動，就連這一陣子頻繁的脫離身體也是如此。
可今天的這一次不同。
如果說往常小柯克脫離身體之後更多的其實是在漫無目的的到處亂飄，觀看哥譚的風土人情，那今天晚上的這次就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是他第一次被直覺吸引留下，而且見到了直覺讓他想要見到的那個男人。
——那個帶着紅頭罩的男人。
小小的蝙蝠團子慢吞吞的回想着自己看到的，那個紅頭罩下面的男人的臉，繼承自父親的薄唇抿了抿。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除了對于父親的事情以外毫無波瀾的情緒，在想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似乎隐約有了一點點波動的跡象。
就像是今天晚上的這事兒，按理來說小柯克最多也就是在情緒上來的時候會有一些意外的舉動，等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面，這種不屬于他的感情消退之後，他并不會對之前的情緒有任何的通感。
但今天晚上稍微有點不同。
小柯克覺得自己好像對之前那個帶着紅色頭罩的男人産生了一點奇怪的情緒。
這種情緒小柯克從來沒有過，畢竟他除了對于父親的忠誠，和對于占據父親視線的人的不滿，從未出現過別的任何一點情緒，這種特殊的感覺出現還是第一次，小柯克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小柯克現在的情緒并不是因為外來情緒的幹擾，這是屬于他自己的情緒波動。
——不厭煩的，甚至帶着一種試圖保護的情緒。
這種情緒波動好像一直存在，只是因為小柯克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紅頭罩這個人所以才被深埋着，但現在兩個個人見面了，即使只是單方面的相見，也依舊把這種情緒帶出了冰面，顯示在了陽光下。
就好像曾經一起經歷過什麽的兩個人再次重逢，即使一方根本不記得，卻也不影響另一個人的感慨。
這種感情說實話不多，只一點點，但是足夠引起重視。
畢竟小柯克本身就沒多少情緒，就像是一張白紙，多了一個墨點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有的時候，這個墨點即使小，也是能起到大作用的。
這個作用到底能有多大不好說，可至少在幾天後的晚上，小柯克莫名其妙的就被紅頭罩揪在手裏帶出韋恩莊園的時候，這個情緒上的墨點讓小柯克沒有動手，而是選擇了乖乖的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現實生活中并未接觸的男人帶走。
……
傑森一邊一只手揪着毛茸茸的蝙蝠團，一邊靈活的穿過韋恩莊園的各種警戒線，然後飛快的騎上摩托，一路飛奔離開。
他的動作很快，曾經是蝙蝠俠二代羅賓這段經歷，讓他對韋恩莊園的各種警戒裝備足夠熟悉，加之之前也有不動聲色的過來踩過點，因此此番舉動沒有驚動任何人。
但，只是暫時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韋恩莊園的警戒線安裝的非常精密，可這僅僅只是大蝙蝠的第一條防線，後續的二、三甚至N道防線根本就不在韋恩莊園裏面，而是在蝙蝠洞。
這是根本沒辦法躲掉的，紅頭罩心裏有數，也早已有所準備。
而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他沒有驚動第一道防線，按照大蝙蝠的警覺程度，在他剛帶走蝙蝠團子之後不需要幾分鐘，這件事情就會被發現。
蝙蝠俠的控制欲很強，在沒有威脅到哥譚的情況下，這只迷你版的蝙蝠崽崽被人抓走了，他不可能不追過來。
傑森只有摩托車，雖然改造過，但是遠遠比不上有着韋恩科技和盧修斯作為後盾、為夜巡特意制造出來的蝙蝠車。
這家夥外表是個坦克，攻擊力也和坦克相差無幾甚至更勝一籌，但是速度卻也有着和坦克不相符的靈敏。
除卻蝙蝠家，恐怕沒有幾個人能開得了這麽恐怖的東西，光看它在平地上面都像是溜冰的敏捷度，就能看出來蝙蝠車的強大機動性。
因此能給傑森的時間是很少的。
他如果想要帶走這個蝙蝠團團，就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在蝙蝠俠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離開哥譚。
沒錯，就是離開哥譚。
——哥譚是蝙蝠俠的城市，在這個地方就是傑森再有自信，也不覺得他能帶着這麽一個小不點躲過蝙蝠俠的追查太久，更別提他去的時候就是帶這個紅色的頭罩，傻了都能看看出來他到底是哪路神仙。
紅頭罩一邊飛快的思考，一邊計算着路線，騎着摩托用最快的速度飛馳。
小柯克被他抱在懷裏坐在摩托的前面，小小一只傻乎乎的貼在傑森身上。
這個小團子被帶走的時候很老實，這會兒自然也不會掙紮，毛絨絨軟乎乎的一點點，被傑森粗暴的帶上帽子然後用皮夾克包起來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反抗或者不滿。
甚至他好像很喜歡傑森這個人，也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即使是第一次見面，被抱在懷裏的時候也在緊緊的挨着面前這個男人。
那張軟乎乎的小臉蛋貼在對方的胸肌上，被抱着的時候不是一般的配合，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在被傑森直男的裹粽子手法包好塞到懷裏之後乖乖巧巧的用一雙水水的大眼睛看着面前這個渾身都在散發“老子很暴躁，老子很不好惹”的男人。
那眼睛水汪汪的，清澈，幹淨，除了一絲親昵，看不出半點抗拒。
這是一個很乖的軟團子。
傑森可沒那時間去看懷裏這個團子到底是個什麽表情，也不關心懷裏的這個小不點在想什麽，或者說願不願意跟他走。
他從進入韋恩莊園開始就格外的緊繃，就算是現在把蝙蝠團子從大蝙蝠的翅膀下揪出來了也沒有任何的放松。
傑森的時間并不多，他得在被抓住之前躲開蝙蝠俠，然後把這個小不點拐離哥譚。
至于這個小不點會不會因為他不溫柔的動作被弄哭，又或者會不會不願意離開布魯斯……
——那和他紅頭罩有什麽關系？
他是來抓人的又不是來帶崽子的，誰要管這個小不點的感受。
傑森一邊暴躁的想着，一邊在轉角一個猛地漂移時非常自然的把面前這個被裹得亂七八糟的蝙蝠團團往懷裏攏了攏，免得這個軟團子身上的衣服被風吹開，又或者不小心被甩出去。
小柯克可不知道傑森在想什麽。
莫名被男人的動作牽扯擠了一下的蝙蝠團團只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後看了看眼前傑森那穿着灰黑色襯衫也遮掩不住的飽滿胸肌，又乖乖巧巧的又貼了回去。
——喜歡。
小柯克非常嚴肅的想。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莫名被桶桶的胸肌擠了一下的蝙蝠團團發出了喜歡的聲音。
正在抓崽崽們的老父親：）
——
感謝寶寶們的霸王票和營養液！又是二合一，轉圈圈撒花花！
然後今天走個劇情。提示，這個世界其實也不虐，畢竟甜兮兮的蝙蝠團團來了呀~
PS：發現寶寶們有奇怪小柯克的背景，解釋一下哦，其實沒什麽背景啦，真的就是酥皮和蝙蝠的崽崽，沒有別的什麽人的基因，現在的變化只是因為某八爪魚組織的人體實驗加了點奇怪的東西進去哦。
然後現在的确是平行世界，這個桶的确和小柯克有點關系哦~就是很簡單的關系啦，小柯克的能力也稍微有點特殊，不劇透啦。
另外，這個桶的設定比較綜合，走的ak,但不完全是，
說到ak我就想起了那手感極其滑溜的蝙蝠車，被我開的簡直是一路腥風血雨，撞塌了好多建築，一路撞到了好多人，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