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寶粥,沒必要再放一味材料,變成九寶粥。再說九寶粥,這名字多難聽?
“好像不是蟑螂,是半截蜈蚣。”
“紅蘿蔔還是紅蘿蔔嗎?像紅頭蜘蛛。”
……
衆師兄一想到自己之前覺得無比美味的東西,竟然這麽不幹淨,便覺得整個心都不舒服了。
只有二師兄面無表情的吃着。
“小師弟,你怎麽不吃?”二師兄看到雲愫瞠着一雙無辜的眸子看着他,将面前的一盤烤肉推了過去。
大師兄那眼底都能冒出火來,那百花毒用的是一百花毒花毒種煉制而來,無色無味,毒性猛烈,要解毒的話,非常困難,因為只有他才清楚那一百種毒的煉制順序然後配出解藥。
安喜自上回差點被二師兄殺了,于是對雲愫有種說不出清楚的敵意。
大家都知道粥不幹淨,可二師兄還在那裏吃,于是安喜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二師兄說一聲,提升一下自己在二師兄心底的好感度。
“二師兄,你那粥不幹淨。”
二師兄擡頭,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二師兄,粥……粥裏有死老鼠,還有蟑螂和蛇皮……”安喜不明白,為什麽二師兄還在吃?
雲愫冷冷的瞟了安喜一眼,哪裏來的死老鼠,那老鼠下窩的時候,還都是活的,至于蟑螂,可能是個意外,蛇皮也是新鮮的好不?
“二……二師兄,你快別吃了。”安喜戰戰兢兢。
二師兄不高興了,小師弟給他熬的粥,親自端到他的手裏,你居然叫他不吃了?懷的什麽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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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了?”二師兄淡淡的開口,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越是這樣,越讓安喜不知所措。
而大師兄本來對二師兄有芥蒂,別說二師兄吃的是不幹淨的粥,就算二師兄拿砒霜當飯吃,他也不會說半句。
安喜小心翼翼:“因為粥裏有……有死老鼠……還有蟑螂,蛇皮……”
二師兄伸手摸了摸雲愫的頭,“小師弟,你說怎麽辦?”
雲愫看到安喜那警告自己的眼神,于是她那稚嫩軟糯的聲音無辜道:“二師兄,這個粥很香,鮮味也很濃,安喜師弟為什麽不讓你吃?”
安喜垂頭。
“滾。”二師兄淡淡的開口。
挑拔他與小師弟的關系,簡直可惡。
“二師兄……”安喜不甘心:“那個粥真的不幹淨……”
二師兄擡眸,語氣淡淡:“來人,拖出去殺了。”
雲愫:“……”
“二師兄,我錯了,您,您接着吃……”安喜連滾帶爬。
二師兄接着喝粥,看到粥裏有半只蠍子,沒有說話,雲愫以為他馬上扔了碗,說這粥不幹淨,誰知二師兄把那只半蠍子也吃了。
雲愫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大師兄也是目瞠口呆,他現在開始懷疑,這粥裏的毒藥,确定不是意外,而是意料之內。
早膳過後,二師兄拉着雲愫去了後山,雲徑小築的幾個丫環跟在後面伺候。
丫環們望向那十歲小孩子的眼神,明顯有些惶恐。
二師兄拉着她在小溪邊一塊突出的石塊上坐下,手掌将她的雙手裹在手心裏,語氣淡淡,臉色呆萌:“小師弟,我好像病了。”
雲愫眨着無辜的清眸,有病就吃藥,跟我說做什麽?
☆、十九、暴殄天物
二師兄拉着雲愫的小手掌,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淡淡的說道:“我被大師兄算計,應該是中毒了。”
我靠,二師兄,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這也太延遲了吧。
還好不是說吃了我的八寶粥中毒的。
“二師兄,你哪裏不舒服?”雲愫瞠着一雙無辜的又懵懂的清眸,好奇的看着二師兄。
二師兄,你快告訴我,大師兄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你又對大師兄做了什麽?是不是像門派師兄們所說的,基情無限?
“小師弟,你不要跟大師兄在一起了。”大師兄不是好人,薄傾城淡漠的眸子裏閃爍着柔軟潋滟的晶光,語氣十分的誠懇認真。
“大師兄是好人。”而且應該是最關心她的人,如果她有原身的記憶的話,否則也不會聽了她的話,就跑去找二師兄報仇。
“他暗算我。”所以肯定不是好人,二師兄覺得,大師兄這個陰狠的小人,算計他就算了,小師弟這麽單純,別把小師弟給騙了。
昨天晚上若不是師父突然出現,葉庭風就不止受這麽一點輕傷了。
雲愫自我感覺,思想單純,誰對她好,她自然就對誰好,誰對她不好,那對不起,她就算明知會吃虧,也會整死你。
二師兄抓起她的小手,在臉上輕輕的蹭着,帶着幾分柔軟,幾分誘惑,幾分纏綿。卻絕無*之色。
當然雲愫只是一個十歲的孩童,而且身份還是小師弟,別說是二師兄,就算是正常的人,也不可以對她産生任何旖旎的想法。
“二……二師兄。”我不搞基的,也請不要玩養成好不。這個讓我壓力很大的啊。
“小師弟,你喜歡什麽,我都會弄來給你。”只要你以後不再跟其他的師兄弟在一起就行了。
二師兄聽秀青說過,想要一個人對你一心一意,那麽你就得也對他一心一意,然後縱容他,寵着他,他喜歡什麽,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要摘下來送給他。
“我喜歡你離我遠點。”雲愫擡頭望天,二師兄的皮膚好細膩,好光滑,好軟,光滑得像剛剛剝了殼的雞蛋,連毛孔都看不到,好令人羨慕。
就是好危險,呆在二師兄身邊,随時要承受各方各界帶給她的巨大壓力!
二師兄自動屏蔽雲愫對他不滿意的話,緩緩而道:“小師弟,我帶你去藏劍池。”給你挑把武器,新弟子晉級考核的時候可以用到。
“那是什麽地方?”關鍵是我剛剛說什麽來着?二師兄,你怎麽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東華山禁地。”二師兄說得理所當然。
“聽說東華山九重天頂有一座墨蓮池,池中有一株開花的千年墨蓮。”雲愫眨吧着眼睛。
“你喜歡?”二師兄淡淡的問道,輕風拂雪衣,宛若從天而降的谪仙。
“想去看看長什麽樣。”雲愫昨天打掃藏書閣,翻到一本書,說千年墨蓮可以改善人的體質,有伐毛洗髓的功效。
“那我帶你去摘來。”二師兄語氣淡淡,好喜歡這麽貼近小師弟,能讓他感覺到溫暖,而且看到小師弟笑,他也覺得心底滿滿的都是滿足。
他不知道滿足是什麽樣的感受?但是知道,這天下,只有雲愫,才會讓他的這些日子沒有白過的感覺。
摘來?
雲愫不敢相信了,那可是東華山視為鎮山之寶的寶物之一。
薄傾城帶着雲愫一路走上了東華山的玉階天梯,山下是繁花似錦,越往山上,越是越來越冷,九重天山頂,樹梢盛開的不再是鮮豔的百花,而是晶瑩的冰花。
雲愫哆嗦着,好冷。
二師兄掌心傳來陣陣的溫度,讓她頓時覺得全身都很溫暖。
再看看二師兄,一襲白衣,也沒見過穿多少,神色居然淡定從容。
果然……二師兄才是最佳暖床人選。
來到藏劍池,劍池波光粼粼,淡淡的霧氣飄浮在池面上,劍池裏立着很多把鏽跡斑斑的劍,那鏽色将整個劍池都映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芒。
二師兄将雲愫抱在懷裏,飛到了劍池中央的白玉臺。
白玉臺上的正中間是一把鏽跡斑斓的長劍,雲愫好奇,走過去想要伸手觸摸。
一只如玉如琢,玉竹般修長的手擋了過來,雪袖襲人,男子語氣淡淡,“這把是赤宵。”俗稱帝道之劍。
雲愫哦了一聲,手掌已經握住了劍柄。
二師兄那淡漠的眸子突然一瞠,眉宇微微一皺。
見雲愫已經輕而易舉的将那把赤宵從玉石縫裏取了出來,他那淡漠的眸子微微泛過一道柔光。
“好像生鏽生得挺嚴重了。”雲愫撇了撇粉嫩的小唇,有些報怨,拿着鐵鏽在玉臺上磨鐵鏽。
二師兄突然覺得她那粉嫩的小唇很惹人愛,像有種魔力一般,讓他靠近。
然後他蹲下來,果然就靠近了,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舔她的小唇。柔軟,帶着幾分讓人陶醉的觸感,他又舔了舔,然後吻了吻。
雲愫拿着把鏽跡斑斑的墨劍那裏發呆,二師兄你節操何在?我是你師弟啊。
再看看二師兄,還是那般呆萌淡漠的表情,偶爾微微的挑眉,卻絕對沒有占人便宜的那種自覺,反而讓雲愫覺得,二師兄吻她,還很無辜。
“二師兄,你看,池裏有魚!”雲愫推了推二師兄,指着游在劍池裏的那長着金色片的魚。
二師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意猶未盡。
雲愫一臉的黑線,二師兄這模樣,完全讓她抵擋不住啊,她手中的墨劍一指,“我們吃烤魚吧。”
這藏劍池裏的金鱗龍鯉只有兩尾,是守護劍池的靈物,東華山上的弟子敬若神明。
不過小師弟要吃的話,別說是條魚,就是算是龍,二師兄給照樣把它宰了,給小師弟烤着吃。
金鱗龍鯉似乎感覺到了危機,沿着池中的劍縫開始四處逃竄,很快就竄到了墨蓮池內,然後隐入了青翠寬大的蓮葉當中。
二師兄伸掌朝墨蓮池中一拍,那兩尾十公分長的金鱗龍鯉便從水面上飛出,齊齊的落在了池邊玉臺上。
雲愫笑眯眯的過來抓魚,拿起那把剛剛從藏劍池玉臺上的赤宵劍開始剝魚鱗。
墨蓮池裏一朵萦繞着墨氣的蓮花開得正盛,旁邊是一個已經成熟的蓮蓬。薄傾城雪袖輕揚,指尖飛出一根細如牛毛的白蠶絲,将那成熟的蓮藕給采了過來。然後像獻寶似的遞到了雲愫的面前。
“那你再摘幾片蓮葉過來包着魚。”雲愫接過二師兄遞過來的墨蓮,随手指了指池中。
這蓮蓬還是黑色的,雲愫刨出蓮籽,将蓮籽收了起來,把蓮蓬随手扔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蓮花,就花和蓮蓬是黑色的,裏面的籽卻是綠色的。
“你要做什麽?”二師兄看到雲愫将魚洗幹淨,拿着蓮葉包着,放在火上烤,便淡淡的問道。
“烤魚啊,這樣啊,魚肉裏面就有荷葉的香氣了。”雲愫笑眯眯的看着他,靈動的眸子裏透着幾分俏皮。
二師兄眸色淡淡,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他過來替雲愫加柴點火,看起來心情不錯。
山下。
七星閣中警鐘大起,衆弟子紛紛集合,各長老一臉的嚴肅,就連掌門也是神色焦急。
“有人闖入禁地。”戒律長老皺眉,一張老眼泛着冷冷的寒光。
“有人動了藏劍池。”紫薇堂長老冷冷的說道。
“肯定是有人盜劍。”七星堂長老捊着胡子,一臉的陰戾。
掌門看着白霧萦繞的玉梯山頂,“有人動了赤宵?”
赤宵劍乃天華山藏劍閣第一名劍,更是天豪傑競相争奪的寶物,不過赤宵劍自古以為都會選主,若沒有緣分的人拿那把劍,藏劍池中的劍就會群起,萬劍齊發,讓拿劍者屍骨無存。
所以當掌門和各長老帶着山下衆弟子浩浩蕩蕩的趕到山頂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副場面。
天下人人夢寐以求的帝道之劍赤宵劍此時在東華山那個骨灰級甲等廢材雲愫的手裏拿着。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雲愫居然拿着那把絕世好劍在烤魚。
各長老目中充血,咬牙切齒。
☆、二十、來這麽多人,魚不夠分啊。
雲愫瞠着一雙無辜的瞳子盯着突然沖上來的各位長老和弟子,也就兩條魚,你們全都上來了,怎麽分?
“二師兄,再去抓幾條來。”掌門師父在這裏,還有大師兄和五師兄六師兄也過來了,兩條魚不夠分啊。
二師兄語氣淡淡:“兩條,我們吃夠了。”
再說這金鱗龍鯉,是東華山靈物,其他的人未必敢吃。
“好吧。”雲愫将烤好的魚分了一條給二師兄。
二師兄剝掉包裹着魚肉的蓮葉,視若無人的坐在玉階上開始吃魚。
雲愫自認臉皮薄,不好意思當着衆弟子還有衆長老吃獨食,然後嘿嘿的笑着,“師父,弟子給您烤了魚,您吃吧。”
“我不吃。”掌門看到雲愫手中的赤宵劍,驚愕不已。
不吃啊,雲愫撇了撇嘴,坐在了二師兄的身邊,推了推二師兄,“我問過師父了啊,師父說不吃,萬一要他怪我不尊師,你可要替我作主。”
二師兄伸出如玉般的手來捏了捏雲愫的臉頰:“嗯。”
雲愫松了一口氣,反正有二師兄當護身符,二師兄都不怕了,她也沒什麽好怕的,再說了,你們都一直認為我是傻子。傻子如果也會深思熟慮的話,各位長老不就心急了?他們到時候就少了一個可以打擊掌門的籌碼了嗎?
“雲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禁地?”戒律堂的長老氣得胡子上下顫抖。這個傻子,竟然目中無人!
二師兄輕輕的撫摸着雲愫那如鍛的頭發,目光淡漠疏遠,語氣更是淡淡的:“是我帶他來的。”
不是他闖進來的。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二師兄不怎麽高興了,雖然他表現不出來,可是他如果反駁你的話,那麽你可以就是二師兄不喜歡的那類型,後果的話……
戒律長老不敢想,因為他也打不過薄傾城,更重要的是,薄傾城的身份,誰也不敢惹。
戒律堂長老指着二師兄,敢怒不敢言。
七星堂的長老盯着雲愫手中的赤宵劍,眼底閃過濃濃的貪婪與不甘心,冷冷的說道:“就算是傾城帶他來的,可是他盜取赤宵劍是事實。”
更重要的是,這個廢材,居然還如此的将這把天下第一絕世好劍當成火叉在使,這讓誰能接受得了?
雲愫拉着二師兄的衣襟,二師兄啊,這些人氣勢洶洶的,都是針對我。現在我只能靠你了,你可千萬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小師弟不是盜,是拿。”二師兄淡淡的說道。
對啊,是拿,再說了,這把生滿鏽的劍叫赤宵嗎?怎麽會是黑色的呢?七星長老,你确定你不是在混淆黑白?
紫薇長老臉色更加的難看,“赤宵乃帝道之劍,天下獨此,供奉在藏劍池已經很多年了,由藏劍池的萬劍鎮守,如今卻被你當成火叉一樣在烤魚,簡直是侮辱師祖。掌門,你看這事,一定要嚴肅處理,否則難以服衆。”
雲愫慢吞吞吐掉嘴裏的魚刺,紫薇長老,你老也說得太嚴重了,師祖都死了這麽多年了,我怎麽侮辱他老人家了?
“小師弟不知道師祖他老人家葬在哪兒。”連他的墳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奸屍!
二師兄擡頭,平靜的看着紫薇長老,語氣淡淡的說道。
雲愫撫額,二師兄,确定你是人類?
“師父,我想小師弟也不是故意的。”大師兄昨晚去找二師兄麻煩,受了傷,此時臉色還是一臉的蒼白。
大師兄覺得小師弟能拿到赤宵劍是一件好事,那麽弟子晉級考核的時候,有神兵利器在手,拖也能拖過去。
“師父,那就是赤宵劍嗎?”五師兄眸中露出驚羨,“小師弟好厲害,師父您臉也有光,徒兒也替師父感到高興,你說是不是六師弟?”
六師兄上官烈龍點了點頭,小師弟說他只要一開口,一身形象絕壁毀在嗓子上,他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在小師弟的面前,所以他走過去,拿出随身的帛帕遞到雲愫的手裏,讓她吃完了就擦嘴擦手。
戒律長老氣得滿臉通紅,指着掌門,怒道:“傅卿,你身為掌門,這就是你教的徒弟?如此大逆不道,你沒有資格當這個掌門。”
掌門臉色黑了黑,看了一眼雲愫手中用來當火叉使的絕世名劍,果然是天意嗎。
七星長老不甘心,那絕世名劍,落到誰的手裏,也不可能落到一個廢材的手裏。所以他覺得,這絕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說道:“掌門,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嚴罰,否則傳出去,東華山的顏面何在?”
紫薇長老指着雲愫,目光瞅到了玉臺旁邊那堆金光閃閃的魚鱗,然後覺得身體血氣上湧,呼吸紊亂,“你……你們……”
二師兄那淡漠的目光望過來。
紫薇長老一個激靈,咽下沖喉而出的老血,捂着胸口連連搖頭,開始罵蒼天,罵大地,罵世道,罵人倫,罵今早的早膳太鹹,罵自己長這麽帥居然找不到女盆友之類的話。
“那是鎮守在藏劍池裏的金鱗龍鯉嗎?”其中一個弟子指着那堆金光閃閃的鱗片。
然後衆人那目光才從赤宵劍上移到了雲愫和二師兄手中的烤魚上面。
“你們……你們居然在吃……吃金鱗龍鯉。”七星長老那眼神都快迸出血來了。
二師兄那張驚塵絕絕的臉慢慢的擡了起來,目光淡漠的望向七星長老,語氣緩緩:“明知故問。”
☆、二一、師祖的絕世名賤?
這下衆人完全驚呆了。
五師兄哈哈大笑起來,指着雲愫手中赤宵劍上的烤魚,說道:“金鱗龍鯉這麽高貴的仙靈生物,的确只能用絕世名劍當火叉來烤才配嘛,你說是不是,大師兄,六師弟。要是三師兄和四師兄在的話,肯定也會非常贊同的。小師弟,你那金鱗龍鯉的味道怎麽樣?比後山溫泉裏生長的小白魚哪個更好吃?”
“襲風!”掌門語氣沉沉,不過看到那已經成了烤魚的東華山聖靈之物,實在是心疼加肉疼,這下便十分擔心雲愫的處境了。
雖然他這個徒弟一直都是末等弟子,但好歹也是他門下的親授弟子,他雖然對雲愫失望,但并不代表,門派裏其他的人诋毀雲愫,诋毀他的弟子,就相當于诋毀了他這個掌門。
六師兄上官烈龍倒是一點也不在意雲愫到底烤的是什麽龍鯉還是龍肉,說道:“小師弟年幼,她是什麽樣的,各位長老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你們只說不許闖禁地,又沒說禁地裏的東西不能亂碰亂拿。”也更加沒有說池裏的魚不能烤着吃。
不過上官烈龍盯着雲愫手裏的烤魚,也很想知道那烤魚的味道怎麽樣。
二師兄擡頭,“這裏是我帶小師弟過來的。”
所以六師兄這話是說錯了,什麽闖不闖的,只要他薄傾城能去的地方,小師弟就能去。
紫薇長老又開始報怨社會,報怨環境,報怨生活,報怨人倫,報怨早餐肉粥裏面的肉太少,報怨逍遙派的女掌門看不上自己之類的話了。
大師兄緩緩而道:“師父,各位長老。此事與小師弟無關。小師弟從來不來九重山頂的。”
大師兄看到薄傾城和雲愫走得這麽近,心裏很不舒服,以前雲愫都是非常依賴他這個大師兄的,現在大師兄覺得失寵了,心裏好難過,覺得內傷便更加的嚴重了。
二師兄擡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大師兄,“大師兄,你的傷還好嗎?”
雲愫轉動着黑黝黝的眸瞳,這麽勞師動衆的,不就是烤了兩條魚沒有分給你們吃嗎?
七星長老十分的不甘心,手中的長劍一指,對雲愫吼道:“孽障,把劍交出來。”
二師兄那條魚已經吃完了,盯着雲愫手中的那半條魚發呆,小師弟,你怎麽不吃呢?你要不喜歡吃,就全給我吧。
雲愫舉起絕世名劍火叉,火叉上只咬了幾口的魚散發着濃濃的清荷鮮味,目光懵懂的望向七星長老,語氣軟糯,“長老,你剛剛那孽障罵誰?”
然後雲愫好奇的看了一眼掌門,撇了撇嘴。
“孽障罵的就是你。”七星長老氣呼呼的說着,“快把赤宵劍交出來。”
雲愫很無辜,長老,你自黑的時候,請不要帶上我,于是将燒火叉舉到了七星長老的面前,便說道:“是你劍(賤)?”
“是師祖的傳下來的劍,劍是師祖……”
“師祖賤。還将賤傳下來的。”雲愫喃喃而道,然後一臉無辜看着掌門。
掌門的臉很黑。
衆弟子也慢慢的反應了過來,然後臉色越來越黑。
其他師伯長老的臉色也慢慢的變了。
然後十歲的孩子站了起來,指着七星長老道:“你說師祖賤。”
☆、二二、那就殺個人祭劍
所以說,七星長老,你這麽罵師祖,師祖造嗎?
黑人者常自黑不知覺,七星長老敢如此的侮辱師祖,別說東華山的弟子臉色難看了,只怕那埋了幾百年的師祖爺也會從墳裏爬出來,跟他讨論一下,這傳承下來的絕世名賤的問題。
絕地反擊啊。沒人能有這麽快速的反應力。
這是那個傻子兼骨灰級甲等廢材嗎?
五師兄哈哈大笑,被掌門一眼給瞠了回去,他這才想起,他娘的,他也是東華山的弟子,這師祖傳下來的賤……
他絕對沒學。
六師兄臉色冰冷,望向七星長老,劍眉緊蹙着,看來七星長老是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太逍遙了,想體驗一下被追殺的滋味。
大師兄那張俊逸無雙的臉上泛上一絲冷冷的笑意,想來這七星堂的長老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心了,想嘗嘗每日一毒的滋味。
大師兄輕咳着,那溫柔的目光望向雲愫,嘴角不自覺升起一抹淺笑的弧度。小師弟好像變了,腦子也好使了一點,算是一件好事。
童言無忌赤是誅心之言。
二師兄雪袖晃眼,将雲愫攬在懷裏,語氣淡淡,“小師弟,我們回去吧。”本來只是想跟小師弟安靜的呆在一起,兩個人安靜的吃烤魚,結果被這些人掃了興。
果然,二師兄跟大家都不是生活在一個空間裏的。各位師兄長老他們恨不得将雲愫大卸八塊,各位師兄都在想辦法替雲愫開脫,只有二師兄……
只有二師兄從來不計較別人的目光,不計較別人的看法,不計較別人的咄咄逼人,不計較你們人數有多少。
反正在二師兄的心裏,就從來就沒有這些上山找麻煩的人,當成一回事。
偏偏剛剛還咄咄逼人的七星長老,此時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還被衆弟子誤解,氣得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掌門失望的看了七星長老一眼,然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紫薇長老又開始怨天怨地怨父母,怨社會,怨環境,怨自己長這麽帥,居然沒女盆友。
戒律長老冷冷的盯着七星長老,緩緩而道:“七星堂長老錢複,辱罵師祖,其心可誅,撤去其長老的身份,由門下弟子華清擔當。”
華清師兄一聽,趴的跪了下來,感激涕零:“弟子多謝師父提拔,多謝師父提拔,師父您真是慧眼識珠,慧眼識珠啊。”
華清是戒律長老廣圖門下弟子,于是七星長老臉色越發的難看,不甘心道:“雲素擅闖禁地,盜取赤宵劍,廣圖,你不治他的罪,卻先治了我的罪,到底是什麽意思,掌門還在這裏,你有沒有把掌門放在眼裏?”
二師兄長袖一拂,七星長老錢複飛出一丈遠,撞上石壁,噗一口血。
大師兄悄悄的收起了手中的毒粉。
六師兄将袖中的柳葉飛刀藏了藏。
五師兄欲拔劍的手,放了下來。
果然還是二師兄動作最快,殺傷力最強。
二師兄面無表情,淡淡而道:“吵。”
他牽上雲愫的手,語氣淡淡,卻柔軟異常:“我們回去睡覺吧。”
掌門嘴角抽了抽,瞟了一眼倒在地上吐血的七星長老,緩緩而道:“錢師兄,廣師兄說的也不無道理,你還是先去後山思過崖好好的思過吧。”
這意思是連掌門都默認要換掉七星堂的長老了。
戒律長老看到雲愫被薄傾城帶走,咬了咬牙,說道:“雲素,把赤宵劍留下!我便不計較你殺了金鱗龍鯉的事情。”
二師兄轉頭,瞟了一眼戒律長老,不緊不慢道:“魚是我殺的,我還摘了墨蓮。”
你能奈我何?二師兄果然霸氣……
戒律長老一個寒戰,說道:“你……你們……你們……”
二師兄低頭,看着身邊的雲愫,問道:“小師弟,你喜歡赤宵劍嗎?”
“也不是很喜歡。”雲愫看着手中這把生滿鏽的鐵劍,郁悶道:“真不明白這廢鐵,怎麽就是絕世名劍了?”
五師兄特別興奮,說道:“這把劍要有血祭才會現鋒芒,小師弟,師兄哪天帶你下山除惡去,殺個人就可以了。”
雲愫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長老和師伯們要我把劍留下就留下吧。”說完,她轉身走到中間的玉臺處,将赤宵給插了回去。
“……”
衆弟子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雲師弟,你就算不要,你也不要插回去啊。這下誰還能拿得到。
“素兒,把赤宵拿上。”掌門突然開口,畢竟是天意啊,天意不可違。
雲愫搖頭:“算了,一塊生了鏽的廢鐵。”
太難看了,背着這麽一塊鐵鏽,我嫌丢人,再說了,什麽絕世名劍,如果是金鑄的,到時她下山的話,還可以拿來賣錢,不愁會餓死。
二師兄牽上雲愫的手,握住赤宵劍柄,緩緩的将劍拔了出來,淡淡的說道:“那就殺個人祭劍。”
殺個人,就可以了!殺個人,這劍就出刃了,到時候鋒芒必露。
二師兄平靜的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衆師兄弟。衆師兄弟吓得臉色煞白,祭劍?祭劍啊!?
“掌門,弟子肚子不舒服,先走了。”
“弟子也不舒服。”
“我也不舒服。”
“我頭疼。”
“我眼花。”
“我也是。”
……
不到三息的工夫,幾百來個弟子全部都閃了。
只剩下幾個長老和師伯。
師伯們互視了一眼,也随便找個借口走了。
薄傾城說要殺人祭劍,以他那冷血的性子,是絕對做得出來的,而且連掌門都不會多說。
雲愫握着手中的赤宵劍發呆。
二師兄那目光又從幾個長老的身上瞟過,緩緩而道:“小師弟,你不喜歡誰?”
不喜歡的,就殺了,正好祭劍。
紫薇長老又啓動了他的抱怨人生模式,一邊抱怨,一邊慢慢的退下山梯。
戒律長老牙齒打顫,有些讨好的望向雲愫,然後指向那個倒在地上,被廢了的七星堂長老錢複,說道:“用他祭劍。”
“廣圖,你好卑鄙。”錢複吼道,掙紮着站了起來。
二師兄拉上雲愫的手,緩緩而道:“他血髒。”
不僅不能祭劍,反而會弄髒這把赤宵劍。
錢師伯松了一口氣。
戒律長老傻了,撲通一下跪了,“我血也髒。”
☆、二三、太沒下限了
戒律長老,你的威嚴,你的骨氣呢?你還有沒有底線啊?
這也太沒骨氣了,簡直讓我不忍直視啊,雲愫抓起二師兄的袖子,撫額遮眼。默默的唱:童話裏的名門正派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成為你想的正人君子。
一個管門派戒律的長老,居然如此沒下限。
讓人不忍直視,不忍直視啊。
“二師兄,我不喜歡殺人。”雲愫看着戰戰兢兢的戒律長老,眉宇輕皺。
祭劍的話,好歹也得找個第一高手賤人才祭劍,才對得起這天下第一名劍吧。
好吧,眼前這所謂絕世名劍,就是一塊生鏽的廢鐵,送給乞丐,乞丐都會難看。
“好。”二師兄語氣異常的輕軟。
小師弟不喜歡殺人,那他就不殺了。等以後遇上武林高手,再殺了來祭劍。
當然薄傾城又想到了掌門,不過轼師祭劍這種事情,傳出去對小師弟的名聲不太好。
雖然雲愫暫時只有一個廢材的名聲,但是薄傾城明顯看到了雲愫的天賦。
掌門微微蹙眉,神劍已經出世,先不能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情,萬一到時候觊觎赤宵劍的人會暗中來搶奪,雲素就會很危險。
二師兄握住雲愫的手,如玉如瓷般清潤的手掌輕輕的撫摸着雲愫的頭發。有他在,沒有人敢動小師弟一根頭發。
傍晚,雲愫坐在雲徑小築的亭臺上剝蓮子吃。
從九重山頂下來的時候,大師兄偷偷的塞給她一包毒藥,讓她防身,說這毒粉只要沾上肌膚,就可以蔓延全身。
雲愫好緊張,都不敢放身上了,在松樹底下挖了一個坑把毒藥給埋了。結果下午下了一場雨,松樹就死了。
五師兄給他一張字條,字條上寫:遇到危險,大叫:五師兄救命即可,五師兄随時趕到。
雲愫看着那張字條,暗暗的想,你以為自己是都敏俊兮?還随叫随到呢。
六師兄給她一把匕首,說削鐵如泥,還告訴她,把大師兄給的毒藥塗在匕首上,見血封喉!
雲愫吓得臉都白了,六師兄就不怕她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然後就見血封喉了嗎?
師兄們怎麽突然這麽緊張自己?讓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至于二師兄,他只是派了秀青和秀淩給寸步不離的跟在自己的身邊。
雲愫仰頭,看着細碎的暮色從花樹的縫隙中灑下來,她伸手擋了擋。
突然眼前一片白色的袖角晃過來,二師兄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手中端着一盤糕點,說道:“小師弟,你餓了嗎?”
雲愫盯着二師兄那張驚為谪仙的臉,嘟了嘟嘴,想要離開東華山,看來還靠二師兄才行。
她發現,二師兄好像聽她的話,而且似乎有些縱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