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難聽,你就不要說話了。不過你回來的真是及時啊。
雲愫從薄傾城的懷裏掙紮出來,跑到上官烈龍的面前,“六師兄,你不是說找我有事跟我說嗎?”
薄傾城呆呆的,小師弟為什麽不喜歡陪着他?小師弟跟他在一起,總是皺着眉,為什麽見到六師弟會微笑?
他眼底有着淡淡的傷,那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平靜的冰面,落下一根羽毛,輕輕的,悄悄的,總之讓他很不舒服。
上官烈龍看着雲愫受傷的手,然後憤怒的瞪了一眼薄傾城,輕輕的拉着雲愫大步的離開。
走出膳堂,過了一條青石小路,雲愫回頭,沒有看到薄傾城的身影,松了一口氣。沒有跟來,總算沒有跟來。
“六師兄,你找我什麽事?”
綠樹紅花,上官烈龍在荊花樹下停了下來,聲音沙沉,卻帶着幾分柔和:幾分審視:“你不是雲素。”
我不是雲愫我是誰?我不會穿越了一下,連自己名字都不忘記了。
雲愫保持微笑。
“你快說,你到底是誰,你根本就不是雲素!”他的聲音雖然不冷冽,卻讓人覺得有種壓迫的感覺。
雲愫保持微笑。
打死我也不說,你們以前關心過雲愫嗎?沒關心過?那你怎麽會了解她,既然不了解,又怎麽會發現她不是她?
“你快說,你到底是誰?”上官烈龍突然吼出了聲。
☆、十四、大師兄回來了
雲愫面露無辜,她也想知道,這具身體的身份好不,就是不知道啊。六師兄,你這麽生氣做什麽?像你這般清逸如天仙般的人物,脾氣這麽火爆,以後可怎麽辦喲?
Advertisement
六師兄寒眸淩厲,面色如霜,那雙寒眸,似乎要看透她的心底。
雲愫細長的眉宇一擰,也同樣氣呼呼的吼道:“你不知道我是誰,那幹嘛還叫我出來要問我話?你不認識我,我還不想認識你呢。公鴨嗓!”
六師兄的眼底有抹深深的寒意,盯着雲愫那張臉,看了許久,這張臉确實是雲愫,以前他是很少注意過雲愫。
只知道他有個小師弟叫雲素,膽子很小怯懦,從來不敢站在人前,只會默默的躲在角落裏,遠遠的看着。
可是雲愫現在這麽真切大膽的闖入他的視線裏,讓他覺得很詫異,很意外。
莫非是被二師兄那一掌給劈得開竅了。
門派的人也只知他是傻子,上山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末等弟子,是東華山廢得不能再廢的廢材弟子。
六師兄臉色變了變,輕咳了一聲,他對雲愫也不是很了解,這是事實。
雲愫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以後跟我一起練功。”上官烈龍語氣霸道,目光炯炯。
徐風輕拂,吹得樹梢花瓣輕舞,紅衣少年那灼熱如火的眼神,讓雲愫有些HOLD不住。
六師兄既然問她身份了,肯定是懷疑她。
想不到六師兄,看似火爆沖動的性子,實際心思卻很細膩,不然又怎麽會這麽霸道的宣布讓她以後跟自己一起練功,想慢慢的套出她的真實性呢?
不過雲愫也想了,我都當了這麽多年的廢材,也不想再像原身那樣一直窩囊下去,我現在是雲愫,擁有自己的想法,怎麽能容許自己被別人看不起。
不遠處,是一襲白衣如雪的二師兄,二師兄站在那裏,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叫做落寞的氣息。
雲愫咬了咬牙,不忍心去看二師兄那張無辜淡漠的臉。于是拉着六師兄的衣袖,“六師兄,你真的帶我一起練功?”
六師兄那挑釁的目光從二師兄的身上收了回來,握住雲愫的一只小手,說道:“對,我帶你!”
二師兄的眸底有抹淡淡的憂傷,他修長墨黑的眼睫顫了顫,雪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握緊。小師弟喜歡六師弟嗎?那喜歡我嗎?
男子身後的秀青和秀淩相互一眼,各自眼底都有着意味深長的光華。
公子,好像很可憐。
因為被雲少爺給抛棄了。公子對雲少爺這麽好,雲少爺怎麽這麽狠心?
雲愫原先想這具身體只能用裝傻的方式來掩飾自己女子的身份,那麽到底為了什麽?隐藏着什麽樣的目的?而且東華山掌門傅卿居然願意收留一個廢材做為親授弟子,肯定是有原因的?
以後的幾天裏,上官烈龍便将雲愫帶在身邊當陪練。
而襲風偶爾會跑過來指點指點雲愫,對上上官烈龍,襲風的語氣卻陰陽怪氣的,兩人不用三句便吵得不可開交。
至于二師兄,他正躺在花樹上,臉色淡漠,目光幽幽的看着底下耍着木劍的雲愫,男子長發如墨,從粉色紅色的花瓣下垂落。雪衣墨發,再加上如谪仙般的仙姿面龐,宛如從花間醞孕而出的百花男神,能讓天地都之失色。
雲愫腳一歪,差點跌了個跟頭。
五師兄和六師兄最多是吵吵架,荼毒她的耳朵。而二師兄躺在樹梢,什麽也不做,荼毒的卻是她的內心。
他那靜靜的,淡淡的,無辜的,任誰看了都把持不住。
而且路過的丫環越來越多,皆是捧臉扮花癡。
二師兄,你就不能低調點?這樣子就算是西施、嫦娥都會像飛蛾撲火一樣好不好?
上官烈龍看到自己院裏圍了這麽多的丫環,臉色頓時不好了,幾乎是咆哮:“紅花,綠葉,你們死哪裏去了?把礙事的人全部都給爺趕出去。”
紅花綠葉兩個侍衛提劍從花叢中走出,劍花一挑,那些丫環吓得大驚失望,臉上卻是一臉的憤怒,非常不甘心的離開。
然後兩個侍衛回來複命。
“少主,人已經趕走了。”
上官烈龍盯着斜躺在樹梢花間的雪衣身影,臉色沉沉:“爺是叫你把礙事的人趕出去。”
該趕的沒趕,不該趕的全趕了。兩個侍衛臉色一些黑,然後一臉惶恐的望向傾城。
少主,我們倆覺得薄公子并沒有礙事。
上官烈龍走到樹下,長劍一指:“二師兄,你給爺下來!”
二師兄呆了呆,語氣淡淡:“下來不知道要做什麽,不下來。”
雲愫撫額,二師兄……
“這是我的院子。”六師兄冷冷的看着他。
二師兄那淡漠的目光掃視了一眼院子,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
然後呢……
“你回你自己的雲徑小築去!”他和小師弟練功的這兩天,二師兄就一直呆在這棵樹上,連位置都沒有變過。
雲愫拿着木劍去刺那些空中飄落的花瓣,一片兩片,看似無意,實際每一片都刺中了,只不過力氣不夠,沒有串在木劍上,只是在劍尖處,輕輕一觸。
她這幾天試了很多次,發現這具身體除了體質不行以外,其實資質和天賦卻是很高的,上官烈龍所教的劍譜,只要她看一遍,便能全部都記住,而且過目不忘。
這哪裏是廢材,簡直是天才好不好。
上官烈龍沒有發現雲愫的劍招有什麽天賦,倒是一直躺在樹梢上,盯着雲愫的薄傾城看出來了。
薄傾城作為一個天才級的人物,看到雲愫的天賦,也沒什麽多大的驚訝,在他的眼裏,非常的習以為常,那些學一遍沒有學會的,才是不正常的存在。
薄傾城稍稍的移了移身子,避開了一片從他頭頂落下來的花瓣,語氣淡淡:“我現在不想回去。”
“這是我的院子!”
“我知道。”
“你給爺滾出去。”
男子淡漠的眸瞳瞟過來,“你滾出去吧。”
“這是我的院子。”
“我知道。”
……
所以,對于像二師兄這種喜怒不顯于色,對任何事物沒有感知,不懂別人對他的憤怒,也不懂別人對他的讨厭,當然也感覺不到殺氣,危險,甚至身體的疼痛的人。
六師兄就算是氣得爆了血管,也是無濟于事的。
最重要的是……
二師兄的功夫去掌門還要高。
六師兄不是他的對手,提劍沖過來去的時候,二師兄都不會給他還手的機會。
秀青和秀淩走了進來,站在樹下,擡頭看着自家公子,說道:“公子,傅掌門請你過去。”
六師兄一臉冷色,狠狠的一甩袖子,長劍一收。
薄傾城的目光停留在樹下,用木劍輕點花瓣的雲愫,那小小的身子步伐雖然有些笨拙,但是每一次出劍,都沒有失手。
“少主,葉公子剛剛回來了。”紅花和綠葉走到上官烈龍的面前禀報道。
上官烈龍的臉色緩了緩,欣喜道:“大師兄回來了嗎?現在在哪兒?”
“在逸軒閣,掌門請你過去。”綠葉恭敬的說道。
上官烈龍冷冷的瞠了一眼躺在樹梢的薄傾城,輕哼一聲,轉身出了院。
薄傾城也從樹梢上飄落下來,落到了雲愫的面前,輕輕的将雲愫抱了個滿懷,語氣淡淡:“小師弟,大師兄回來了。”
雪袖遮眼,雲愫一瞬間便被一個幽冷的懷抱擁住。
被美男抱抱是讓她有種優越感,非常滿足她的虛榮心,可是這美男美則美,卻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用血刃。
不過大師兄回來關我什麽事?我認識大師兄嗎?認識嗎?雲愫擡起一張清秀明媚的小臉,一臉警惕的看着薄傾城。
☆、十五、素兒
薄傾城伸手将她那緊皺的眉宇撫平,男子修長玉潤般的指腹帶起輕輕的癢,動作輕柔,那張淡漠平靜的臉上似乎還讓她感受到一抹寵溺。
雲愫輕哼,只有六師兄那火爆的性子,才會每每被二師兄氣得跳腳,我這麽有素質,才不會跟你一腦殘計較。
薄傾城拉着雲愫去見掌門,雲愫心裏雖然有排斥,不過她也确實想知道自己的大師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
踏入逸軒閣,徐風輕逝,竹林青蔥,亭臺樓宇皆是翠竹所築,二師兄白影飄逸悠然,牽着身邊一襲粗麻布衣的雲愫緩緩邁入竹林之中。
雲愫墨發束頂,一張清秀的小臉透着幾分倔強,清透的眸子滴溜溜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路過的丫環看到二師兄,都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然後就這麽迷迷糊糊雙手捧臉,一臉的花癡相。
雲愫擡着看了一眼驚為天人的二師兄,二師兄臉色淡漠,拉着她一步一步的平靜的往竹樓的方向走去。對于四周的這些仰慕者,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雲愫一腳踢到了路邊一塊石頭,然後整個人都差點兒摔倒,二師兄突然蹲下來,将她抱了起來,往前走。
仰慕二師兄的丫環們,臉色突然變了,望向雲愫,那一雙雙的如秋水般的眼眸裏透着濃濃的殺意。
雲愫清眸微凝,果然又拉仇恨,這些女人的目光裏都帶着刀子,足可把她淩遲。看來今天早上,在她床上出現的毒蜘蛛,果然不是偶然。
竹樓大廳,一襲黃衣鑲藍縧長袍的天華山掌門身邊站在的是一襲綠衣的男子。
男子二十歲左右,墨發用一根同色的玉簪輕绾,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淩厲,淩厲中又帶着一抹溫柔!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氣的鼻子,紅唇誘人,渾身上下透着風流潇徹。
男子在見到雲愫的那一剎那,臉色微微變了變,又一臉驚訝的看着牽着雲愫手的薄傾城。那些墨色的瞳子裏透着一抹冷銳的寒意。
上官烈龍和襲風站在男子的身邊,皆是一臉冷意的盯着薄傾城。
薄傾城不緊不慢的走到掌門的面前,淡淡的說道:“師父。”
掌門也有些意外薄傾城居然牽着雲愫進來,但轉意一想,薄傾城在東華山上,是個怪胎的存在,如今雲愫能靠近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大師兄。”薄傾城淡淡的瞟了一眼掌門身邊的大師兄。
大師兄那目光卻停留在雲愫的身上,那雙淩厲的黑瞳裏,似乎還帶着幾分柔軟與寵溺。
雲愫眨着無辜的瞳子,好奇的盯着大師兄。大師兄,你幹嘛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弄得好像我們還挺熟似的。
掌門輕咳了一聲,突然開口:“庭風這次回來會在山上住些日子,你們師兄弟也好久沒有見面了,正可敘敘舊。”
薄傾城淡淡的看了一眼葉庭風,緩緩而道:“大師兄倒是有心了。”
葉庭風愣了愣,目光從雲愫的身上收了回來,緩緩而道:“二師弟,我這次回來的路上,聽說了關于二師弟家族的一些事情。”
二師兄拉着雲愫在旁邊椅子上坐了下來,語氣淡淡:“大師兄管得挺多。”
他薄家的事情,關你葉庭風什麽事?
葉庭風的臉色變了變,皺眉,看到薄傾城将雲愫坐在自己的腿上坐着,心裏頓時就像長了一根刺。
“大師兄,新弟子晉級考核也快開始了,你也正好可以幫着師父和師伯們訓練底下的弟子。”
上官烈龍突然開口,他這語氣輕緩,似乎對葉庭風格外的有親切感。
大師兄那目光望向雲愫,“素兒,還是沒有通過初等弟子的考核嗎?”
襲風站了出來,說道:“我以後會陪小師弟一起練功的。”
上官烈龍臉色冷了冷,淩厲的眸子瞟了一眼襲風,說道:“小師弟現在在跟我一起練功。”
掌門聽到大家都這麽關心雲愫,當然心裏也高興。雲愫在山上五年了,一直是末等弟子,這麽多年裏,各堂長老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大家都清楚,是雲愫拉低了他門下弟子的能力,若不是有一個逆天般存在的薄傾城,只怕其他各堂的長老早就彈劾他,要另立掌門了。
雲愫還在想大師兄叫的那句素兒,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具身體真的認識大師兄,可是我怎麽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呢?
二師兄将她抱在懷裏,淡淡的說道:“小師弟,你要跟着我一起練功,還是跟着其他的師兄一起?”
雲愫擡頭,喃喃而道:“跟大師兄!”
因為大師兄看她的眼神很溫柔,應該不是壞人。
大師兄的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眼底一片寵溺溫柔。
二師兄緩緩而道:“不行。”
“那就六師兄吧。”雲愫看了一眼那一襲紅衣,正忍着憤怒的六師兄。
雖然六師兄脾氣有些暴躁,但不是暴戾惡狠之人。
“不行。”平淡的聲音,卻有着霸道的威嚴。
“那就五師兄吧。”
雖然五師兄智商挺另人捉急的,天賦倒還可以,應該有這本事讓她通過初級弟子的考核。
聽說這具身體已經考了五年了,每次都是第一場就被刷下去了。
“不行。”
雲愫心底蹭的一聲就冒火了,你都給我一個選擇,我現在選了,你又說不行?她氣呼呼的從二師兄的身上站了起來,“你直接說只能選你不就行了嗎?”
她這麽一吼,震得整個竹樓都顫抖了一下,掌門更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知道她傻,但不知道她這麽傻,連那變态二師兄的話都敢拒絕,而且還敢頂嘴?
“你別生氣。”二師兄那語氣軟了下來,雖然聽不出情緒。卻将在場的人都給震住了。
薄傾城那放低的語氣,是在哄那傻子嗎?襲風簡直不敢相信,然後拉了拉大師兄的衣擺,使了一個眼色。大師兄,你看看吧,我跟你說得沒錯,二師兄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吃藥?還有小師弟,他可能最近是吃了錯藥。
掌門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薄傾城一眼,緩緩說道:“如果這回雲素再不能通過初等弟子的考核,那麽只能離開東華山了。”
雲愫擡頭,滿眸的無辜。
真的會離開這裏嗎?真的可以離開這裏?
媽呀……掌門師父……
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十六、到師兄懷裏來
雲愫覺得離開東華山是好事,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裏,她的生活範圍裏,也就是東華山。雖然這裏風景不錯,空氣不錯,但适合她生存的生存指數太低……
而且只要離開這裏,就可以擺脫這幫變态的師兄,還有變态師兄身邊的變态丫環了。
山下的生活到底是怎麽樣,我還不知道呢,我好歹也是現代的白領、骨幹、精英,做做小生意肯定是可以養活自己的,有錢了呢,就買棟大宅,然後買些丫環,再養些保镖,每天種種花,曬曬太陽……
所以聽掌門這麽說,她心情愉悅,看什麽都順眼了。
就是急壞了在場的師兄們。
二師兄抿唇,眸色淡淡的,小師弟要是沒有通過考核,他就把評判長老給殺了。
五師兄轉動着黑黝黝的眸子,要不然花點錢,打點一下各堂的師伯長老們?
六師兄冷峻的臉上泛過一抹寒意,心想着:回去之後,給各堂長老和師伯發無影追殺令,如果他們不讓小師弟過關的話,就別怪無聲閣的殺手們随時出現,然後無聲無息的送他們下地獄。
大師兄轉念一想,不如在膳食裏下點藥,等其他的弟子拉他個三、五天,估計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到時候小師弟不可能不過。
各師兄各懷心思。
雲愫卻在合計着下山以後那光明的前途了。
這具身體雖然只有十歲,但是靈魂卻是二十六歲了。
以她的智商和能力,想要在這個古代生存下去,簡直是輕而易舉。
很久以後,雲愫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大陸叫軒轅,分別有軒轅、天煞,無極,臨淵四國,四國鼎立,還有無數小國小部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以武為尊,以武征服天下,強者為尊。
傍晚,雲愫回到了自己的末等弟子院。
剛剛走進院子,便看到與她同院的幾個師弟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雲愫疑惑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回事?
好像我也沒這麽吓人吧?
安喜師兄,你別跑啊。還有安澤師兄,你見我幹嘛發抖?
“安廣師兄?”雲愫拉住一個十七、八少年的衣袖
少年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惶意來,然後焦急的扯着自己的袖子,“雲師弟,你別這樣。”
雲愫瞠目,安廣師兄,你這般傲嬌的語氣,委屈的姿态是什麽意思,好像被強豪硬拉住的民女,好像我真要把你怎麽樣一樣。
“別這樣,小師弟,求你別這樣好不好……”少年戰戰兢兢,目光閃爍。
雲愫怔怔的松開了安廣的衣袖,然後看到安廣像得到解脫般逃跑了。
其他的師兄見到她,扭頭便走。
雲愫回到自己的睡房,倒了一杯水,剛想喝,突然看到坐在自己床上打坐的那抹身影。
雲愫點燃油燈,微弱的光線下,看到了男子那張棱角分明的俊逸臉龐,墨發随意的垂落,那身淡綠色的中袍松跨跨的穿在身上,露出如玉如琢肌的健碩胸膛。
“素兒,你今天陪我一起睡吧。”大師兄一臉的溫柔,笑眯眯的看着她,他這麽一擡頭,胸口如玉的肌膚更加的耀眼。
什麽叫你陪我一起睡,大師兄,你別先入為主,這是我的房間。說得好像是你的房間一樣。
“師兄,你怎麽在這裏,你在幹什麽?”雲愫驚愕。
“給你暖床。”大師兄溫柔的開口,眸底有着淡淡的溫柔和寵溺。
雲愫擡頭看了一眼外面漫在落英,又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男子。東華山上常年如春。再說大師兄,你這是沒借口找借口嗎?說得好像你真會暖床似的。
“大師兄,自己沒院子嗎?”雲愫皺眉,然後後退了一步。
“素兒,我們一直都是一起睡的。”大師兄溫柔的眸子裏,映着桌上跳躍的火光,坐在床中,朝她伸出雙臂,快過來吧,小師弟,到師兄的懷裏來。
這怎麽可能啊?堂堂東華山掌門大弟子,怎麽會跟一個傻子睡一張床呢?我雖然初來乍到,見識少,但你別騙我。
大師兄想到雲愫每次見到他回來,都會迫不急待的撲到他懷裏來,這次回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的目光裏帶着警惕,語氣裏也有疏遠。讓他覺得有抹淡淡的憂傷彌漫心頭。
“素兒,你過來。”大師兄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帶着無比的蠱惑。
他那露出的胸脯,在月色下,泛着如蜜般的光芒。修長的手指,根根骨節分明,如玉如竹。
雲愫咽了一口水。大師兄對她這麽親密,自己這女子的身份,難道大師兄知道?
“素兒,你怎麽啦?”怎麽這次回來,一切都變了呢?
“我知道我一年都沒回來看你,是不對。”嘆息了一聲,然後緩緩的下床。
雲愫再次後退了一步。
男子見她動作,眼底閃爍着一種叫傷痛的光芒,眉宇一蹙,将她逼到了角落,見她無路可逃,微微一笑,笑容詭谲,然後将她抱在懷裏。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藥草香味,不難聞,反而讓雲愫覺得有種親切熟悉感,她掙紮了一下,開始絞盡腦汁的想,大師兄要是知道她不是從前那個雲愫,會不會殺了她?
她聽說大師兄擅用毒,看似溫柔無害,實手段狠毒,殺人于無形。
“你怎麽啦?”大師兄嘆息了一聲,說道:“素兒,我答應過要好好照顧你。榮王府的人正四處找你,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只有東華山上是最安全的。”
大師兄果然知道她的底細,雲愫擡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為什麽要找我?我跟榮王府有什麽關系?”
大師兄愣了愣,一臉疑惑看着雲愫。
雲愫一驚,然後撇嘴道:“我小心摔了腦袋。”低頭垂眸,大師兄,你千萬別發現我不是真的雲愫。
大師兄眼底閃過一抹寒意,“怎麽摔的?”伸手摸上她的腦袋。
雲愫響起了那個淡漠如水的二師兄。不知道大師兄能不能打得過二師兄呢?于是委屈的說道:“是二師兄。”
大師兄臉色冷了下來,說道:“素兒,你等着,我去給你報仇。”
☆、十七、大師兄去二師兄院裏撿肥皂?
那你快去吧。
正好我要睡覺了。
大師兄那身影一閃,很快便消失在了幕色裏。
雲愫抖了抖薄被,脫了布鞋剛想躺上床,突然聽到窸窣的聲音,床頭滑出一條長長的,冷冰冰的蛇來。
蛇頭三角形,吞着腥紅的信號,搖晃着腦袋。
毒蛇!雲愫眨了眨眼睛,特想把大師兄給叫回來抓蛇。
這條蛇這麽大,可以做成蛇肉羹或者烤蛇肉,絕對是美味。
次日清晨,大師兄沒有回來,
雲愫抱着一盆青菜發呆,昨天晚上這麽安靜,難道大師兄被二師兄幹掉啦?
二師兄那戰鬥力可以一掌将五師兄一下子甩到牆裏。
按理說大師兄輩分要比二師兄高一點點,應該比二師兄更加膩害。莫非二師兄被大師兄打敗了?
她端着一個大的木盆往裏走,木盆裏是洗好的青菜。
在旁邊切菜的安澤和安廣對視了一眼,兩人默默的伸出了一只腿,想将她絆倒。
“小師弟!”窗外,五師兄那張俊逸的臉從窗口探出來。
安澤和安廣将腿收了回來,接着切菜。
“今天早上吃什麽,好香啊。”襲風笑呵呵的走了進來,伸手端雲愫端起木盆,放在竈臺上,然後去揭熬粥的鍋蓋。
雲愫把這兩天收集的毒蜘蛛,蜈蚣,毒蛇,蠍子,老鼠等等,再切些紅白蘿蔔木耳香菇之類,剛好做了這麽一大鍋。香味撲聞。
“八寶粥。”雲愫按住他揭鍋蓋的手,看什麽看?等等跟大家一起吃,才有趣啊。
“哦。”襲風收回了手,拉着雲愫出了廚房,說道:“小師弟,你今天見着大師兄了沒有?”
“沒有。”昨天晚上見過,居然爬我床上來了,說給我暖床,真當我是傻子,暖床這個技術活兒應該是……
她突然想到了那呆萌冷漠狠毒的二師兄。
怎麽會突然想暖床這技術活兒……二師兄很合适?
雲愫一拍腦袋,這種想法好可怕,再怎麽說,也不能想到讓二師兄給自己暖床吧。我又沒有*傾向。
五師兄湊近她的耳朵,神秘的說道:“我今天早上看到大師兄從二師兄的雲徑小築裏走出。”
雲愫目光瞠了瞠,五師兄,你這什麽表情,怎麽讓人感覺這麽,這麽猥瑣……
說得好像大師兄去二師兄的雲徑小築,是去撿肥皂去了。
“大師兄的臉色很難看。”襲風想了想,好像還受傷了,大師兄到底有什麽想不開,跑到二師兄的雲徑小築去找死?
大師兄昨天晚上離開的時候,不是說要替我去報仇了嗎?臉色難看是沒打過二師兄呢,還是真去撿了肥皂了?雲愫呆住。
“小師弟,你發什麽愣?以前大師兄一回來都是呆在你那裏的,這回怎麽跑到二師兄那裏去了?”五師兄若有所思,一臉的疑惑。
雲愫放下木盆,坐在竈前,往火竈時添柴。這話說得好像大師兄抛棄了我,然後移情別戀了二師兄似的?
大師兄從二師兄的雲徑小築中出來,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華山,各版本不同。
早膳,大師兄坐在角落裏,臉色蒼白,雲愫将一碗粥遞了過去。
大師兄手中的勺子輕輕的攪了攪熱粥,然後看到了粥裏面一只只有一半的蠍子。“這是什麽粥?”
“八寶粥。”雲愫無辜的眨着眼睛。
快吃,快吃,很補的。
大師兄擡頭,看到膳堂的各位師兄弟正嘩啦啦的喝着粥,看起來确實美味。
雲愫将熟雞蛋塞到大師兄的手裏,“大師兄,你替我報完仇了嗎?”
她目光那麽清亮透澈,讓他心底頓時升起一抹愧疚,喝了一口,緩緩而道:“嗯。”
薄傾城中了他的百花毒,估計現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床。
大師兄受了薄傾城一掌,一口老血還噎在喉嚨口。
薄傾城那變态,明知道會中毒,還一掌迎過來,簡直是瘋子,在小師弟的面前,肯定不能吐血,否則會很沒有面子,而且小師弟肯定會擔心他的。
“那他死了?”雲愫眨着眼睛。
“沒有,不過我可以保證他三天內下不來床。”大師兄很篤定的說道,又發現了粥裏的一根蜈蚣腿,然後好奇的看了一眼其他吃得正香的師兄弟,心想,他們沒發現這粥有問題嗎?
雲愫撇唇,三天下不來床?怎麽感覺有些不太相信呢?
然後聽到了衆師兄齊齊起身,恭敬的朝門口那一抹白衣如雪的身影,颌首:“見過二師兄。”
暖陽下,一襲白影如被鍍了一層金芒,男子如谪仙般的身影,優雅淡定邁入膳堂,那淡漠的目光停留在雲愫的身上,然後徑直的朝雲愫走過來。
男子神色淡漠,帶着幾分清冷與疏遠的氣息,那雙看雲愫的眼睛,總讓雲愫覺得灼灼的。
雲愫惶然的看了一眼大師兄。
大師兄,你不是保證二師兄肯定三天下不來床嗎?那現在是哪個意思?
見大師兄的眼底有着濃濃的怒火,然後“噗”,吐出一口鮮血,憤怒的盯着薄傾城。
雲愫撫額。
☆、十八、小師弟,我好像病了
果然戰鬥力不是一個檔次的。
連大師兄都敗了,看來只能自己出手啊。
雲愫端起一碗粥,笑眯眯的走過去,“二師兄,吃飯。”
二師兄彎腰,将她輕輕的擁住。淡雅的冷漠的氣息将雲愫整個萦繞,男子那張傾城的臉蛋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臉,帶着親昵和誘惑:“小師弟,我昨天被人暗算。”
雲愫被二師兄那親昵的動作,弄得心花蕩漾,整個人都迷糊了,二師兄又親身示範肌膚之親來色誘她。
大師兄冷冷一哼,一抹嘴角的鮮血,咳嗽着,說道:“你放開他。”
薄傾城抱着雲愫,眸光淡淡,緩緩而道:“昨天就是大師兄暗算我。”
雲愫恨鐵不成鋼的瞟了一眼大師兄,大師兄你既然是暗算,怎麽就沒暗算成功呢。現在二師兄這麽生龍活虎的算什麽回事?
大師兄偷雞不成蝕把米。
二師兄傲嬌的向雲愫訴苦,他被大師兄暗算了,所以說呢,他是希望小師弟能看清楚,在他和大師兄之間,誰才是最誠懇的人。像他就從來不去暗算別人,看誰不順眼,便直接殺了,那情操是光明正大的。
雲愫将粥塞到二師兄的手裏,“喝粥,我熬的。”
二師兄淡漠的眸底微微一抹光,小師弟安慰他,親自熬粥給他喝,他覺得很幸福,小師弟就是給他帶來幸福的。
大師兄怔怔的看着雲愫,一臉的憂傷,小師弟什麽時候對那個高冷的腦殘生物這麽好?不怕拉低智商嗎?
雲愫臉黑,我的存在,一直是給你們拉低智商的。
“啊!”一聲慘叫。
一個東華山弟子手中提着一只烏黑的老鼠,臉色煞白,“這粥裏有,有老鼠!”
雲愫拉着二師兄坐下,催着二師兄喝粥。她好像記得,老鼠都切碎了放粥裏的,也不排除萬一有哪只沒有切碎,是只的整體。
“嘔……”吃到整只老鼠的弟子,扶着桌子一陣嘔吐。
“粥怎麽會有老鼠?”
衆弟子開始惶恐起來,湊過來翻看熬粥的大鍋。
“這個黃黃綠綠的,好像蛇皮。”
雲愫替二師兄捧着粥碗,二師兄,你快吃,這裏面除了老鼠和蛇以外,還有蜘蛛,蜈蚣,蠍子,大補!
二師兄張嘴,慢慢的吃着。
“天啊,這是蟑螂!”
雲愫覺得自己挺無辜的,那蟑螂絕對是自己跑進去了,她可沒放,她熬的是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