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怔的站在那裏,二師兄,您太牛逼了!這随意的一甩,把石頭都擊碎了,才只有半成功力,這讓我一個廢材級的,怎麽混啊。

“小師弟,你傷着哪裏了沒有?”他淡漠的眸子裏,有着淺淺的光華在閃動。

男子雙手包裹着厚厚的紗布,只得擡起包得像粽子一樣的手輕輕的撫過雲愫的臉蛋。

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鳳眸中卻潋滟流轉,像浸泡在水裏的黑曜石,淡漠中帶着幾分堅冷。

紗布的粗糙感,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臉頰。她揚眉,突然輕聲一笑,“我沒有傷到哪裏。”

就是被二師兄你剛剛那只用了半成功夫的強大武力值給吓住了。

二師兄,一朵奇葩。

屬于逆天奇葩。

二師兄看到她笑,覺得心底很滿足,想一直都看到她笑。因為小師弟高興了,才會笑。

夜,靜悄悄的。

雲愫泡在浴池裏發呆,突然耳邊響起輕盈的腳步聲,還有布帛摩擦的聲音。她回過頭來,見到一臉淡漠的二師兄正在脫衣服。

“二師兄,我沒洗完。”雲愫的身子往水下沉了沉。

我靠,你要幹什麽?不會這麽饑不擇食吧。

“我知道。”知道你沒洗完,所以才會幫你洗。随便也把自己洗一下。

“你能等我洗完,你再進來嗎?”雲愫謹慎的看了他一眼。

二師兄脫衣服的動作沒有停下,漸漸的露出雪白一片的胸膛,像上好的羊脂白玉。然後他很自然的把上衣全部都脫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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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愫眨着他那精壯的身材,腦子開始煮漿糊了。

胸肌,腹肌,肱二頭肌,三角肌,斜方肌……

她一腦的漿糊,慢慢的沉入了水裏。

一只手将她從水底抄了上來,男子溫潤的胸膛貼着她的臉,心跳聲就在耳朵咚咚……響着,就像腦子裏的漿糊煮得久了,然後開了,正咚咚咚的冒泡一樣。

二師兄,你敢有點羞恥心嗎?你麻麻沒教你,男女一起洗澡很羞羞的嗎?

“咳……”雲愫咳出一口水,腦子發昏。

漸漸的背上有暖流湧進她的丹田裏。

二師兄擔心她,所以便将真氣渡到了她的身體裏。

雲愫的腦子清醒了一些,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仙顏,認真的說道:“二師兄,我們不能同浴的,你不知道嗎?”

二師兄平靜的搖了搖頭,一頭墨發此時鋪在水裏,随着水波的湧動,那墨色像一條條游動的小蛇。

“不知道。”明明山上的師兄弟都是一起洗澡的,為什麽小師弟說不行嗎?難道小師弟不喜歡他?

雲愫盯着他的胸膛發呆。

二師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呢?

“小師弟,你不喜歡我?”二師兄的聲音淡淡的。

“沒有。”我哪裏敢說不喜歡你啊。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一起沐浴?”二師兄想不明白。

“因為你我不一樣。”雲愫咬牙。

“我們都是東華山上的弟子。”哪裏不一樣了?他又抱緊了她,輕輕的蹭着,無關暧昧,只是簡簡單單的表示喜歡。

“我們的身體不一樣,你不是也知道嗎?”雲愫咬牙切齒。

“嗯。”二師兄輕輕的應了一聲。

“二師兄,你聽說過男女授受不清沒有?”你別這麽引誘我,雖然我身體不成熟,我思想很成熟。

“聽過。”可是那又怎麽樣?

“你會跟女子一同沐浴嗎?”雲愫眨着眼睛,臉頰已經是一片通紅。

“不會。”二師兄肯定的回答,他讨厭別人靠近自己,當然他也不會去靠近別人。

“那你還跟我一起沐浴。”雲愫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

二師兄,你看我語氣如此的委婉,應該不會傷害到你那脆弱幼小的心靈,以你的智商,肯定能懂了吧。除非你就是故意的。

“你是我師弟。”雖然彼此的身體不一樣,師兄和師弟沐浴,是很正常的事情。

“……”

二師兄,你就沒覺得哪裏別扭嗎?還是你就是故意的?

許久以後,雲愫才明白,薄傾城沒見過女子的身體,所以他知道雲愫的身體跟自己不一樣,也不會想到她就是女的。

就算同浴,也是很純潔的師兄弟情誼。

所以二師兄,你的人生真是太單純了。

單純得,讓我這個腐女十分的捉急。

不過二師兄單純不懂男女之間的區別,對于雲愫來說,也不是壞事,至少她這女子的身份吧,暫時是不會洩漏了。

第二天,山上掃地的一個弟子偷偷的塞給她一個荷包,荷包上鏽的是蒼鷹的圖案。

她撫摸着那蒼鷹的圖案,眼底漸漸有些酸澀,這種感覺很奇怪。

荷包裏是一張字條:西山竹栖宛。

就是那片竹林?雲愫看了一眼正在廚房裏忙碌的二師兄,遣開了秀青和秀淩,提上木劍,朝竹林的方向趕去。

竹林深處是一間簡樸的小竹屋,竹屋外面擺着竹椅竹凳和竹制的桌子。

徐風吹過,竹葉搖曳,擺在桌上的雪白宣紙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雲愫一臉的疑惑,走到桌前,桌上的一塊玉石壓着宣紙,宣紙上畫着一副女子的畫像,墨跡還沒有幹透,像是剛剛所做。

竹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穿着淡灰色粗衣麻服的男人跛着腳走了出來,看到站在桌前的雲愫,并沒有太大的驚愕。

看起來很熟!雲愫盯着他那頭淩亂的長發,長長的胡子,隐約的覺得眼前的男人,面容也算俊逸矯好。

“你是誰?”雲愫突然開口。

☆、二八、偶爾間歇性失憶

男人跛着腳,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過來,聲音低啞,目光幽深蒼桑,緩緩而道:“我才離開三年,變化有這麽大嗎?”

男子不由得摸了摸自己那張臉,明明豐神俊逸,不過幾天沒刮胡子,不過也不至于認不出來。

雲愫呆住,三年沒見過,那是什麽時候見過,七歲?

剛剛真是太大意了,居然就脫口而出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萬一他發現,我不是真正的雲愫怎麽辦?不會殺了我吧?

雲愫好緊張,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得很,又沒有什麽內力,最多只會些花式子。

男人見雲愫皺眉,孩子清澈的眸子滴溜溜的轉着,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轉身坐到了竹桌前,拿起臺上的狼豪,低啞的說道:“我只叫你人前裝傻,不是叫你真傻。”

雲愫小心翼翼的走到男人的面前,輕輕的捉住男人握筆的手腕,語氣輕盈稚暖,“我撞着腦袋了,偶爾間歇性失憶。”

我有病,得治!

她之前被薄傾城打過一掌,男人也是知道的,他盯着雲愫那張稚嫩的小臉,孩子清澈的瞳子閃爍着清澈純淨的光芒,男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素兒,真是苦了你了。”

果然!認識。

居然這麽容易就相信她失憶了,果然穿越這種事,用失憶的借口最合适。

“那你,你是誰?”她小心翼翼的問。千萬別生氣,千萬別懷疑,我真的是什麽都不記得,我發誓,騙你是小狗。

“素兒,我是……你師伯。”男人開口,盯着桌上的畫像發呆,想到那個清沉恬靜的女子,男子眼底的澀意更深,“素荷,五年了。那個人還在找你,在找素兒,當初我答應過你,一輩子都跟會陪着你的,原來,沒有人是可以永遠在一起不分開的。”

雲愫掏出那個荷包,“這個荷包是你的嗎?”

男人突然冷冷的望過來,眼底閃過一絲啫血。

雲愫一驚,他娘的!果然有奸情,不會是什麽正室小三之類的狗血情節吧?

“洛師伯。”一襲翠衫,長發如墨的男子從竹林中走出,手中拿着幾個藥包。

他面目清俊,從青翠的竹林中走出,自是鐘靈酼秀,如竹中精靈,透着清雅不俗之氣。

“素兒。”男子臉上露出欣喜,放藥包往桌上一放,彎腰,剛好夠握住了雲愫的肩膀。

“大師兄。”雲愫揚眉,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大師兄肯定知道她的身世,得想個辦法從他的嘴裏問出些東西來才行。

不然兩眼一抓黑,什麽都不知道。萬一有仇家什麽的,她看見了也不知道繞着走。

不過這具身體現在才十歲,要說仇人,也應該是上一輩的仇。

大師兄望了一眼洛沉,語氣裏帶着幾分尊敬,說道:“洛師伯,這是家姐叫我給您配的藥,應該會你的舊傷有好處。”

洛沉點了點頭,說道:“替我謝謝葉歡。”

大師兄淺笑一笑,如沐着春風,讓人覺得很溫和,“師伯這次回來,就去神農谷找姐姐好好替你看看吧。”

洛沉神色冷冽,目光盯着雲愫看了許久。似乎看到了雲愫那張稚氣的臉上,有幾分素荷的樣子,讓他才覺得很安慰。

“聽說你拿了赤宵劍。”洛沉幽深眼眸裏閃過一絲如冰霜般的光芒。他這次回來,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回來的。

雲愫手裏拿的還是木劍,她的确是嫌那赤宵劍太醜了。

大師兄将雲愫護在身邊,說道:“素兒也是無意之中拿到的。洛師伯,你就別怪她。”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洛沉冷冷的說道,一瘸一拐的朝竹屋的方向走去。

大師兄牽着雲愫的手,站在門外,聲音清冽沉穩,“師伯放心,我會保護她的,一輩子。”

屋內沒有聲音,半晌是洛沉那嘶啞的咳嗽聲。

雲愫依然是一臉的疑惑,這都什麽跟什麽呀。完全聽不懂,有木有?大師兄,師伯,你們确定咱是處在一個時空裏嗎?

洛師伯,你好歹也說句話啊,二師兄還等着我回去吃飯呢。

還有大師兄,咱好像也沒這麽熟悉,沒必要用一輩子這麽的長承諾吧?一輩子還這麽長。

竹林的風吹得沙沙響,雲愫盯着桌上那副畫,畫上的女子恬靜淡雅,容貌傾城,眉眼之間還有幾分堅冷之态。洛沉稱那女子素荷,名字裏也有一個素字,難道跟我有關系?

洛沉一瘸一拐的從竹屋中走出,手中拿着一個布包,然後将布包塞到了雲愫的手裏,說道:“素兒,你總要長大的。我也照顧不了你一輩子,我當初讓掌門收你的時候,原本只想讓你就這麽一輩子平平庸庸的過日子。”

雲愫打開布包,布包裏是一塊玄金的牌子,正面是蒼鷹展翅的圖案,背面寫的兩個隸書小字天煞。牌子巴掌大小,沉沉的。

洛沉盯着雲愫手中的那金牌看了許久,然後又猛烈的咳嗽起來,最後咳出一口血,看得雲愫心驚。

“你……怎麽啦?”雲愫緊張的問道。

有病就得吃藥啊,別放棄治療。

“洛師伯以前中過毒,由于時間太長,已經侵蝕到身體的五髒六腑。”大師兄伸手去扶洛沉,被洛沉輕輕的推開。

“素兒,如果可以的話,呆在東華山上,不要下山。”洛師伯慎重的說道,拍了拍雲愫的肩膀,然後拿起竹桌上的藥,朝屋內走去。

雲愫盯着他那踉跄的身影,心底突然湧起濃濃的悲傷感來。

大師兄牽上雲愫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只用木雕出來的竹蜻蜓放到雲愫的手裏,“素兒,這個給你。”

雲愫眨吧着眼睛,“大師兄,這是什麽?”

是暗器?有沒有毒?

大師兄從她的手裏拿過木蜻蜓,然後放在手中輕輕一搓,蜻蜓翩翩的飛了起來。

雲愫一頭的黑線,大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你拿小孩子玩的竹蜻蜓給我,是給我當玩具消遣的嗎?

“別急。”大師兄掰正雲愫的臉,指着頭頂上的木蜻蜓。

木蜻蜓突然咔嚓一聲散開,變成了三個小蜻蜓,然後三個又變成了更小的九個。

雲愫眼底閃過一絲驚愕,馬上又平淡的下來,雖然改造了一下,那也是小孩子玩的小把戲好不好?

耳邊風聲呼呼的響起,那九個木蜻蜓突然急速的飛轉起來,然後又以幾何倍增的速度變成了二十七個,最後在空中一爆,隐約的看到一抹淡淡的白煙。

雲愫一驚,果然有毒,大師兄,你這是給我玩具,還是給我玩命?

“這個毒無色無味。可以使中毒者暫時性的失去攻擊能力。”大師兄輕輕的将她抱了起來。

雲愫臉色黑了黑,大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用抱小孩子的姿态抱我好不好?

“那個薄傾城,離他遠點。”大師兄盯着竹林深處,語氣沉沉,眼底有着冷冽的寒光。

雲愫想着,大師兄,你怎麽這麽恨二師兄,其實二師兄很單純的,非常的單純。

“他會害你。”大師兄見雲愫發呆,又認真的說道。

“二師兄是什麽人?”雲愫突然問道。

“素兒,當初你上山的時候,師伯叫你裝傻躲在山上,低調的活着,師弟們有時候會欺負你老,我一直很擔心,我在山上的時候,他們對你還好點,我知道你吃了不少的苦。但至少還是活着的。薄傾城差點害死你,大師兄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大師兄的目光恨恨的。

咳!

雲愫揉了揉額,說道:“二師兄不是有意的。”

“你居然在替他說話?”大師兄那冷冽如霜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淡淡的傷疼,輕輕的劃過雲愫的心底。

“二師兄到底是什麽人?”雲愫盯大師兄,慢吞吞的問道。

“我只知道他來自軒轅王城。”大師兄想起那個天賦變态的薄傾城。

學什麽東西都很快,三個月不到就将東華山所以的絕學都學會了。連掌門都不是他的對手,估計着整個東華山,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大師兄行事謹慎,做事風格也算是淩厲狠辣,江湖人稱毒醫公子。救人和殺人,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但是對于薄傾城,他也是用過不少的方法,卻始終不能将他怎麽樣。

竹林深外,一襲白衣渲染于一片青翠當中,像從雲端中落下的一片雪陽,帶着蠱惑飄逸的光芒。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如高山雪原上的玉泊,聖潔得不可觸摸。淡漠的瞳子盯着雲愫,緩緩的伸出右手,“小師弟。”

大師兄目露寒光,放雲愫下來,冷冷盯着二師兄。

二師兄語氣淡淡,清緩醇厚的聲音接着響起:“回去吃飯了。”

☆、二九、分分鐘淪陷

竹林狂風乍現,巨大的勁風卷起地面上的枯葉,如大浪般層層湧動,四周除了強烈的風聲,還有竹枝咔嚓咔嚓裂開的爆裂聲。

雲愫蹲在地上,畫圈圈。

你們打,你們打,萬一打壞了自己怎麽辦?打壞了任何人也不好,打壞了那些花花草草就更不好了。

一見面就打,明知道我沒什麽內力,又是門派中公認的廢材,你們一個個的內力渾厚,打得天暈地暗的,這是在我面前“炫武”,諷刺我是廢材?

大師兄,二師兄,乃們在我面前這麽炫耀自己的武功,考慮過我作為一個廢材的感受嗎?

一聲聲咳嗽聲傳來,洛沉一襲灰色玄布麻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掌風一出,聲音啞沉,“住手。”

大師兄被勁風震開,身子不受控制的後退,撞到一顆竹子,才停住,他身後的竹子咔嚓一聲,裂開來。

洛師伯也後退了幾步,手掌抓住身邊的一顆斷竹,才站住了腳。

雲愫覺得一陣沙土朝自己撲過來,眼看要将自己給埋了。一雙有力的雙手将她一攬,淡淡的幽蘭氣息萦繞,帶着幾分淡漠清冷。

二師兄面色淡漠,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淡淡的叫了洛沉說一聲:“師伯,打擾您了,我帶小師弟回去吃飯了。”

然後牽着雲愫往竹林外走。

“你站住!”大師兄捂着胸口輕咳着,一躍而起,身子輕盈的朝雲愫飛去。

二師兄輕輕一拂袖,大師兄目光一凜,匆匆避開,咔嚓,他剛剛站的位置,一節竹節爆裂成無數竹屑,竹梢哄然倒下。

二師兄牽着雲愫,站在一堆斷竹當中,淡漠的目光瞟向大師兄,緩緩而道:“大師兄,承讓。”

大師兄眼底閃過一抹憤怒,臉色也變得鐵青,冷冷的說道:“素兒,你過來。”

哎……雲愫想,這個具身體以前的日子是不是也過得這麽精彩呢?不是應該是個沒人搭理的傻子嗎?

雲愫慢吞吞的說道:“師兄,你們別在我面前打鬥來打鬥去了,我不太喜歡。”

二師兄眸色清透無雙,淡淡的說道;“小師弟說不喜歡你。”

“薄傾城!”二師兄臉色如寒霜,卻見雲愫擡起臉一臉敬佩的看着二師兄,大師兄一口老血噎在喉嚨裏,就要破喉而出了。

二師兄撫着雲愫頭頂的墨發,他突然覺得心底很暖,只有和小師弟在一起,他才會有這種感覺。

雲愫心想,她還要依靠大師兄了解原身的身世,所以呢,還是先不要讓大師兄太傷心了才好。

“大師兄,二師兄叫我回去吃飯了,我晚點再來找你。”雖然二師兄可能不會放我來找你,但是說話嘛,總得要有些技巧的,不能一下子說得太死。

大師兄捂着胸口,前些天與二師兄對戰的時候,受的傷還沒有完全複原,他恨恨的咬了咬牙,卻在看到雲愫那張非常真誠的小臉時,心底的憤意緩和了許多,朝雲愫點了點頭。

回到雲徑小築,雲愫嗅到了空氣裏淡淡的血腥之氣,她微微蹙眉。

二師兄感覺不到任何氣味和氣息,只是覺得院子靜悄悄的,有些奇怪。

秀淩和秀青提着劍走上前來,劍尖還滴着溫熱的血水。秀青語氣冷肅:“公子,有人闖入小築,困于院中陣法當中,現已全部扶誅。”

二師兄輕輕的嗯了一聲,淡淡的瞟了一眼,秀青和秀淩那染血的劍。

秀淩一驚,趕緊說道:“奴才這就去把屍體處理幹淨。叫丫環打掃園子。”

二師兄牽着雲愫的手,朝竹亭走去。

竹亭的桌上擺着整整一桌子的菜肴,香味撲鼻,顏色鮮豔。

雲愫咽了咽口水,上前拿上筷子,打算風卷殘雲,狼吞虎咽。

二師兄依舊是她吃什麽,他也吃什麽。

“美味。”雲愫擡頭,露出一張油花的臉。

二師兄突然伸出手指,指尖輕輕的劃過她的嘴角,拈起她嘴角一顆飯粒放入自己的嘴裏,慢慢的吃着。

又來……雲愫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二師兄,來吃雞翅膀,軟滑細膩,味道極品。”

雲愫把咬了一半的雞翅膀遞到二師兄的嘴邊,二師兄拿筷子夾住,慢慢的吃着。

“嗯。”真如小師弟所說,味道很極品。

二師兄心情不錯,小師弟在誇他,所以他決定以後要更加努力的學做各種菜肴給小師弟吃。

雲愫夾了一塊蒜香排骨,咬了一口,然後塞二師兄的嘴裏,“肥而不膩,香鹹可口。”

二師兄擡眸,眸清清澈透亮,認真的點了點頭,也不嫌棄她的口水,慢慢的咬了一口。他吃東西很優雅,每一個動作都帶着天生的驚絕塵塵。

雲愫呆忡。

二師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這模樣,讓人分分鐘淪陷,有木有?

二師兄卻渾然不覺,看到雲愫盯着自己,他突然低頭,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舔雲愫的嘴角,然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剛剛小師弟吃的是烤春卷,是什麽味道呢,小師弟怎麽不告訴我?

他那淡淡的氣息還在唇邊圍繞,雲愫的唇角還留着他舌頭那微暖的溫暖。

“啊哈。”她突然站了起來。

要死了,要死了!二師兄,你能不能別這麽呆萌好不好?我都不好意思直接說你腦殘。

“小師弟,你怎麽啦?”二師兄一臉的無辜,淡漠的眸子閃爍着清澈的清光。

雲愫輕咳一聲,嘿嘿而笑,“我去趟茅房,你別跟來。”

她急急的朝梨樹叢中跑,一回頭,看到竹亭上面一抹白衣如雪的男子正淡淡朝她看過來,她趕緊吸了吸鼻子,好想找塊豆腐一頭把自己給撞死。

雲愫的身影往樹影中一晃,回頭,再看不到竹亭,她才喘了一口氣。

一個紙團砸到了她的頭頂,她擡頭疑惑的四下張望,然後才撿起紙團,紙團上是下筆淩厲的行書小字,“爬牆過來,等你!”

雲愫擡頭,看了一眼三米多高的圍牆,一抹兩眼淚,這麽高,我又不是壁虎,爬不上啊。

旁邊是梨樹,她一撸袖子,抱着樹杆,開始向上爬。師兄們平日裏輕輕一跳,随随便便就翻過去了,可她不行,她做事一向是腳踏實地,既然是爬牆,就得一步一步的爬,否則對不起那道牆。

☆、三十、青玉護身符

好不容易爬上了樹梢,離牆頂還有一段的距離。雲愫目光一掃,看到了竹亭上,二師兄的身影。頓時一驚,三兩下再次爬上樹頂。

她攀着樹枝,扒住牆垣,氣喘籲籲。

牆下,一抹鮮豔的紅袍身影,一雙淩厲的眸子如狼般盯着她。

六師兄啊,你幹嘛像狼盯塊肉一樣盯着我,雲愫拍了拍掌心的牆灰,牆灰飄下,朝牆下六師兄的臉面飄去。

上官烈龍一拂袖子,紅袖妖豔,帶着幾分淩厲冷峻之氣,聲音啞沉,如公鴨叫,“雲愫,你給爺下來。”

雲愫看着三米高的牆下,又回頭瞟了一眼雲徑小築的竹亭,竹亭裏似乎沒有那抹白影了。

二師兄是發現了她要跑,追來了嗎?怎麽感覺自己想在紅杏出牆,心情好緊張,好澎湃呢?還有點小小的激動?

她閉上眼睛,往下跳:“六師兄,接住我。”

六師兄還沒有反應過來,頭頂已經下墜一物體,砰,将他砸倒。

沒接住……雲愫有些糾結了,

六師兄,你發什麽呆?這反應,還能當殺手閣的少主,不怕殺人的時候,突然發呆,被敵人殺了嗎?

六師兄躺在地上,目光炯炯的盯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雲愫。她鑽過梨樹,身上有淡淡的梨花香,頭上還沾着花瓣,臉上有油花的痕跡。他蹙眉,吃了什麽,連嘴都不擦?

雲愫是頭朝下趴着的,腦袋撞着六師兄的胸膛,正嗡嗡的犯着金星,身下溫溫軟軟,眼前是一片妖豔的紅,她伸手摸了摸六師兄的胸口。

六師兄心跳如鼓。

雲愫猛然一擡頭,撞入六師兄那雙幽深的冷眸裏,仿佛被他那眸光吸引,特想探入他的心底。

她看到六師兄臉頰微微的泛着紅,三分冷峻,三分淩厲,三分嬌羞,剩下一分,看不明白。

六師兄,這張臉,真是好看,配上這身紅袍,像高山雪泊裏開出的火焰花,看似很冷,內心卻很灼熱。

雲愫呆住了,流口水了,正太型,太傲嬌了,好想咬一口,有木有?

六師兄那張微微泛着窘意的臉突然一寒,提着雲愫站了起來。

雲愫擦了擦口水,聲音清洌如甘泉,“六師兄,你找我什麽事嗎?”

六師兄抿了抿唇,尴尬的輕咳了一聲,剛剛好想親小師弟,難道自己有病?

他有些別扭的吼道:“你怎麽這麽笨,連道牆都跳不過,還要爬牆,真是丢人。”

雲愫揉了揉耳朵,好有殺傷力的嗓音,讓人血槽瞬空有木有?

六師兄,你敢不敢等你聲音變好了再吼人?

這感覺……像拿着兩塊泡沫不停的摩擦,發出那個吱叽吱叽……吱叽吱叽……好撓心……太撓心了……

雲愫從身上掏出那張字紙,指着其中一個字,問道:“這是什麽字?”

“爬。”六師兄冷哼。

“對啊,爬牆,不用爬難道用跳?那你幹脆寫跳牆就得了。”

“你別強詞奪理。”六師兄惱了,因為他看到雲愫擡起雙手,又搓了搓耳朵。

他聲音有這麽難聽嗎?他怎麽不覺得呢?紅花和綠葉都沒說過他聲音難聽,再說聲音難聽怎麽啦?長得好,家世好,有能力,武功高,不就行?

“六師兄,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雲愫拍了拍衣袍,回頭看了一眼圍牆,轉身朝落飛閣的方向走去。

二師兄追來了,追來了……

對,二師兄真的追來了,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那抹白影正是二師兄。

“二師兄,你別用你的死魚眼盯着爺,爺就跟小師弟說兩句話,馬上就走。”上官烈龍沉沉的說道。

雲愫蹙眉,揉了揉耳朵,好撓心。

上官烈龍憤憤的抓住她的手,“夠了。”

雲愫揉耳朵,你也夠了!聲音太難聽了,讓人接受不了。累覺不愛,有木有?

“這個給你。”六師兄插給他一塊用紅繩系着的青玉。

“咦?”雲愫一臉懵懂,六師兄,你給我這個做毛,值錢不?

“明天就是弟子晉級考核,我怕你被人打死,這是我從少林寺求來的護身符。”六師兄想了想,放低了語氣,又接着說道:“我來幫你戴上。”

那塊青玉往雲愫脖子上一套,上官烈龍一拂袖,冷冷的瞟了一眼淡漠如霜的二師兄,轉身走了。

雲愫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個六師兄,這上面寫的師兄你的名字,是什麽意思?”

明明寫的是上官烈龍,不是雲愫阿喂……

“反正就是護身符!”六師兄停住,咬了咬牙,認真的強調,然後冷冷的瞠了一眼二師兄,警告意味十足,“二師兄!”

他給小師弟的,是一個很有意義的護身符,小師弟明天跟門派弟子們對決,保平安的,沒多餘的意思!二師兄應該不會霸道的把護身符給毀了,讓小師弟不好。

二師兄神色淡淡,無視上官烈龍,緩緩的朝雲愫走過來。

雪衣男子盯着雲愫手中的青玉,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把它從雲愫的脖子上扯下來,只是他突然覺得心口有抹淡淡的,不知所謂的情愫蔓延,有些不太舒服。

算了,等小師弟過了考核,他再把這塊破玉給毀了。

第二天,山上開始了三年一度的新晉弟子等級考核。

各位考核的評審長老、師伯們一早就已經到了演武臺。

東華山掌門坐在最中間的考核評審席上,那雙深邃的眸子盯着站在末等弟子堆裏雲愫,然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七星閣的長老現在是華清,華清裝模作樣的坐在考官席上,目中帶着幾分得意。不過被坐在旁邊的大師兄一瞟,他馬上臉色一變,微微的低下了頭。

紫薇長老昨天晚上受了驚吓,原因是他晚上突然收到一張無聲閣的警告函。

紫薇長老覺得自己這一生過得實在是太孔乙己了,于是他的怨念模式,瞬間開啓,開始怨天,怨地,怨父母,怨今早起床,照鏡子的時候,臉上居然長了顆痘,怨今早吃飯茶葉蛋怎麽沒吃到蛋黃。怨自已怎麽長這麽帥,那痘為什麽長自己臉上;怨為什麽逍遙派的掌門為什麽不接受他;怨自己明明長得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卻沒有美女投懷送抱,連戒律長老那種貨色都有人看得上……

戒律堂長老坐在旁邊,面色嚴肅,只不過,他放在評審桌下的手在顫抖,因為今天剛剛出房門,被釘子紮了腳;吃飯的時候吃到半只蟑螂,去茅房不小心踩到坑板上的香蕉皮,掉了糞坑;連走路都被牆頭的花盆砸到頭,現在腦袋還暈暈沉沉的。

更重要的是,山上規矩,不允許山中弟子與丫環亂搞男女關系,戒律長老一醒來,他院裏掃地的丫環光着身子就睡在他的旁邊,然後被掌門座下弟子襲風給碰巧撞上了。

實在是太巧了。

至于其他的師伯……

昨天晚上不知道吃了什麽,一個晚上都在往茅房裏跑,現在已經拉得全身無力,兩眼暈花。

大師兄想,要不要考慮在小師弟考核的時候,給他做弊?雖然他已經下藥封閉了在場考核弟子的內力,但是刀劍無眼,小師弟要是受了傷怎麽辦?擦破點皮,他也心疼啊。

五師兄瞠着一雙墨玉般的眸子,臉色露出擔憂,小師弟,你要是過不了,我就陪你浪跡江湖去。

六師兄面色如霜,拿着手中的柳葉薄刀慢吞吞的在擦,誰敢不給小師弟過,他先滅了他。

二師兄眸色淡漠,盯着雲愫胸口上挂着的青玉看了一眼,不喜歡那塊青玉,更不喜歡送小師弟青玉的人。

總之,誰折小師弟的翅膀,他們就分分鐘滅誰整個天堂。

☆、三一、考驗

衆參加考核的師兄們,看到雲愫手裏拿的是那柄木劍,一個個眼底露出輕屑表情,傻子就是傻子,有把絕世好劍不用,偏偏用個木疙瘩。

史上最笨的傻子了。

安澤師兄推了推雲愫,不屑的說道:“傻子,你是真是笨,有絕世好劍不用。”

雲愫晃了晃手中的輕巧的木劍,清澈明淨的眸子流轉,語氣淡淡:“我怕到時候把你殺了。我不想用草包的血祭劍。”

那把赤宵,就是一塊黑色的,生滿鏽的廢鐵,既笨重又難看。

安澤輕哧,咬牙切齒:“雲素,你等着。”

雲愫淡淡的瞟了安澤一眼。

鼓點聲響起,比武已經開始,雲愫排的是第一位,給她安排的對手,也是上山才三個月不到的對手。

剛上上臺,對面的師弟看着比他矮了一截的雲愫不屑的輕哼,因為輕敵,所以被雲愫三招就逼下了臺。

當然掌門也是有私心的,雖然雲愫是廢材,上山五年一直是末等弟子,而且還有點傻,但是他不希望雲愫一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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