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7)
少在這一個月裏,她會好好的與二師兄相處,讓二師兄在這段時間裏,都是最美好的回憶,即使二師兄可能不會再記起這段時光。
離開客棧,接着朝天煞帝城的方向前進。彭城的城外風景怡人,秋日陽光暖媚,晴空萬裏,馬車緩緩的行駛。
騰雲白馬上的雪袍男子,目光淡漠高遠,面色平靜,如高山雪淵中那枝靜靜的雪枝,男子望向旁邊的墨馬白袍的少年,淡漠的眼底有着柔和溫暖的光芒。
雲愫一襲雲白色的袍子,繡着龍海雲紋,長發如墨,一張清麗無雙的臉上,有着蠱惑迷人的笑意,跨下一匹通體墨黑如墨玉的駿馬,黑與白的視覺沖突,在隊伍裏特別的顯眼。
驚蟄慢吞吞的趕着車,主子穿得這麽拉轟,這還算是低調嗎?這分明就是大搖大晃的炫耀啊,這一路都不知道遇到多少輪的刺客了,您還這樣,您覺得好嗎?
當然了,浮雲山莊和雲王府的暗衛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精銳。
轎內坐着的是大師兄,大師兄閉目,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麽。
驚蟄總覺得主子還有薄公子,以及葉公子之間,關系挺複雜的,這種複雜的關系,就如一團亂七八糟的毛線,讓人怎麽理也理不出頭來。
雲愫突然一揚馬缰,朝樹林深處策馬而去。二師兄沒有片刻的遲疑也跟了上去。
驚蟄這下子驚慌了,趕緊問道:“葉公子,主子和薄公子沖到前面的黑木林去了。”
一只潔白修長的手緩緩的掀開了車簾,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雲愫和薄傾城,目光漸漸幽深,然後若有所思的嘆了一口氣。小師弟和薄傾城之間,小師弟似乎對薄傾城更加在乎,一些,大師兄無奈苦笑,從車中躍出,他身邊的一個年老的神農谷小厮牽了馬過來,男子那淡青色的身影一躍動而上。沿着雲愫和薄傾城離開的方向趕了過去。
樹林深處,黃葉紛紛,馬蹄濺起枯葉青泥,遠處那兩抹淡白色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突然耳畔響起輕緩的腳步聲,葉庭風回頭,卻見一襲墨袍的清瘦男子緩緩地走過來。
男子那雙寒意逼人的眼底有着濃濃的冷意,上前說道:“大師兄。”
大師兄從馬背上跳下來,笑道:“三師弟,看起來,你的精神不錯。”
殷恒輕咳着,不冷不熱的說道:“多謝大師兄關心,暫時還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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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有我在,三師弟這病拖個十年二十年的死不了。”葉庭風牽馬走過來,臉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眼前這個一身陰寒氣息的男子,說道:“小師弟是我除了姐姐以外,最在乎的人,希望你不要算計他。”
殷恒輕聲一笑,語氣不屑,笑意諷刺,說道:“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談上不上誰算計誰,如果你在別人的眼裏,連利用價值都沒有的話,那還能活得長嗎?”
他在家族就是這樣,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特殊能力,家族的人又怎麽會認可他,他很可能像別的庶系弟子一樣,早就被家族當成棄子了。
“大師兄為什麽會對雲愫這麽關心?”殷恒擡眸,目光裏有着審視的寒光,他好像在擔心,但是他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這種若既若離,不屑失去,又非常害怕失去的感覺,就像心髒裏住着一只長着利爪的怪獸,一爪一爪的撓下去,撓得他心口疼。
大師兄淡淡的一笑,“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跟洛沉師伯在一起,他是洛沉師伯帶上山的。可能第一次就覺得很有眼緣,便也求師父收下了他。”
當時洛沉請傅卿收下雲愫的時候,傅卿還有些猶豫,如果不是葉庭風在旁邊推波助瀾,可是雲愫會随随便便的被安排給其他分堂的長老當弟子。
“大師兄的眼光果然很獨到。”殷恒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似乎無意之間泛起一道華麗的柔和的弧度。
葉庭風以為自己眼拙,再次看過來的時候,覺得殷勤恒那神色較之前的那種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神态要柔和許多。
“我把他當成兄弟。”大師兄說話。
殷恒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好一個把他當成兄弟!看來大師兄是不知道雲愫的真實身份的。不知道應不應該慶幸。
“大師兄既然把他當成兄弟的話,就不應該讓她與薄傾城走得太近。”殷恒語氣冷冷的,眉宇輕輕的蹙眉,說道:“只怕薄傾城的命運會影響到她,這個大師兄應該也很清楚。”
大師兄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想說,薄傾城命中帶煞,只要與他相近的人,都會沒有好下場?”
殷恒将手中的八卦盤收了起來,臉上有着讓人不明覺勵的冷笑。
大師兄若有所思,“三師弟,我雖然不知道什麽天煞孤星之事,不過呢,二師弟和小師弟的事情,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殷恒冷冷的說道:“葉歡答應治好薄傾城了吧。”
“三師弟的手段果然高明。”大師兄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倒是證明了殷恒所猜測的沒有錯。
殷恒冷冷勾唇,說道:“小師弟如今和薄傾城走得近,對她來說,也是有好處的。大陸武道會馬上就會在天煞帝城舉行,到時候各國世家的強者,以及各門派的高手都會過來,袁寒可能會趁着這個時候,拉擾到一部分的江湖門派弟子。”
“還可能拉擾到各國世家的強者,袁寒是篡位了不成。”要真是這樣的話,大師兄蹙眉,他非常的擔心雲愫,會成為那些陰謀家玩弄權謀下的犧牲品。
“那他倒是沒這麽大的能耐,一個權臣罷,想要改朝換代,名不正,言不順,而且欽天監以及朝中各位老臣也都不會認可的。”殷恒緩緩而道,目光望向遠處雲愫與薄傾城的身影。眼底的寒意更濃。
“那這樣的話,小師弟的處境豈不是更加的危險?他現在既然擁有天煞國君給他的精銳之師龍魂衛,但是龍魂衛的統領是袁寒的心腹。”大師兄皺眉,心底有着濃濃的擔憂。
“或許這正是君上要保住小師弟的一步棋。”殷恒寒眸閃了閃。
袁寒要将自己的心腹當插在國中最精銳的軍隊裏當統領,這誰也沒有拒絕的資格,當然也包括君上在內,所以那個龍魂衛的統領驟雨是君上主動提拔的。君上提拔驟雨的時候,袁寒也在場,作為左相最信任的一個人,突然被君上提拔,當場有不少的官員反對,當然袁寒極力推讓出來,袁寒越是在朝堂上推讓,越是讓在場的文武百官覺得虛僞。
當然驟雨本以為袁寒是支持自己的,結果君上提舉他的時候,袁寒還在一旁推讓,驟雨的心裏肯定不是舒服的。對袁寒多多少少有些不悅,不過驟雨是袁寒親手培養的親信,又将袁府的庶女嫁給驟雨,名義,這個驟雨還是袁寒的女婿。
“你們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不過如果小師弟有什麽損傷的話,就休怪我手段無情。”大師兄呵呵的笑着,語氣雖然淡漠,眼底的那抹寒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三十、情深
殷恒擡頭,冷冷的眸光望向葉庭風,輕聲一笑,并沒有回話。
在殷恒的眼底,他可從來沒有想過雲愫會有這麽大的魅力,最多聽是一個胡做非為的纨绔而已。
不過見葉庭風說得這麽認真,不免也讓殷恒的心底有些淡淡的震驚。
殷恒轉身,便離開了樹林,走到官道的時候,谷雨看到自家主子并沒有将雲愫帶出來,有些意外。
主子做一向想到做到,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自己單獨一個人出來。
谷雨與樊京互視了一眼,看到殷恒已經坐回了馬車之上,谷雨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子,我們不是應該拉上雲王爺一起,趕緊回到帝城嗎?君上與袁相的之間,好像關系并不像我們之前想念中的那樣,奴婢很擔心萬一君上出了事,雲王爺也會出事。”
殷恒不緊不慢的說道:“她出事,與我何幹?”
谷雨一時間呆住,主子不是一直都很關心雲王爺的事情嗎?而且雲王爺是主子的師弟,主子這一路對雲王府特別的好。就連袁相的那些事情,主子也替雲王殿下全部都處理了。
殷恒拔弄着手中的八卦盤,擡頭看了一眼天邊開始陰沉的天色,剛剛還晴空萬裏,此時卻烏雲密布,雲層很厚,沉沉疊疊的,似乎要從天邊給壓下來。
有些事情,是改變不了,就算你盡力去阻止,也是無濟于世,如果事實真的會變成那樣的話,殷恒還是希望雲愫給承受,因為那是她必須要承受和承擔的責任。
殷恒突然開口:“也好,讓她好好的承受這一路平靜的日子。”
谷雨怔住,臉上冰冷的表情,突然變得柔軟起來,主子對雲王殿下,果然還是不一樣,只是嘴裏不說而已。只希望雲王殿下能夠明白,以後不會針對主子,能體諒主子的一片苦心。
溪水邊,雲愫脫光我鞋襪,将腳泡在涼涼的溪水裏,她也不用刻意的去回避什麽,在二師兄的面前,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她并不知道在自己的心裏,那份普普通通的師兄弟感覺,已經變成了很密切的關系了。
二師兄盯着她那雙小足,目光灼灼,只覺得把她拖在手心裏,或許會很滿足,這麽一想,他也這麽做了。
雲愫見二師兄過來握她的雙腳,她雙腳一踢水,清涼的溪水濺到了二師兄的身上,臉上,本以為二師兄會避開一下,誰知道他竟然不顧臉上身上的水,将她的腳給握住了。
他盯着那雙如一小撮茉莉般,雪白的耀眼的小足,輕輕的撫摸起來。
雲愫咯咯輕笑,腳掌頂在二師兄胸口,笑呵呵道:“二師兄,別鬧,好癢。”
二師兄輕輕的嗯了一聲,不知道所謂的癢是什麽感覺,只是感到得到,只要他輕輕的一撓她的腳心,她就會咯咯的笑,笑得很歡快。所以二師兄覺得那一定是很歡快的感覺,于是又撓了撓。
雲愫笑得前仰後合的,“二師兄,你能別鬧了嗎?真的好癢,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二師兄趕緊松開了她的雙腳,肚子疼?應該很嚴重吧。
雲愫突然站到水裏,那溪水的深處,不過到她小腿的深度。
幾尾小魚從她的腿邊游過,她指着那游得歡快的小魚說道:“二師兄,你快看,我們有東西可以烤了。”
若是女子,肯定會說,這些魚好可愛,好漂亮之類。
當然雲愫承認自己是女的,但是不承認,在她的身上,應該要有女人性格和性質。她只随自己的個性,當然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做出在別人眼裏,最滿意的性格來。比如在帝城的時候,那小霸王的名號。
雲愫沒有下意識的應該說那些魚兒可愛。
當然二師兄也沒有,小師弟說要烤魚給他吃,他樂意接受就可以了。
四周都很平靜,當然除了雲愫身邊的暗衛以外,還有薄傾城身邊幾個暗中保護的護衛。
而現在又有葉庭風在外面的保護,以及殷恒那表面上陰冷,實際卻一直默默關心雲的人,所以才會看起來如此的平靜吧。
既然有人庇護,雲愫倒也心安理得的接愛,有人保護自己,關心自己,遇上這樣的好事,她肯定是樂意的。
“二師兄你拿竹竿插行不行?”雲愫看到岸邊那兩條被薄傾城的內力震死的兩條青鯉,無奈的搖了搖頭。
若是五師兄或者六師兄,肯定會說用內力震上岸的魚,不是更加省事嗎?
二師兄點了點頭,袖風一拂,岸邊的一根細竹倒下,然後被他掌心的內力吸了過來。
“對,這樣才有樂趣。”內力誰不會用?不過雲愫好像也低估了二師兄的能力,看着那一串串的,串得像羊肉串一般的魚,她有些哭笑不得,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二師兄手裏那根竹根上十幾條魚,那魚尾還在秋風中一顫一顫的。
二師兄将獻寶似乎将魚遞到了雲愫的面前,等着雲愫替他做烤魚,尤記得當初第一次吃到小師弟的烤魚的時候,還是小師弟十歲的時候,當時他覺得小師弟那魚做得很特殊,他從來沒有見過,當然也沒有吃過,即使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任何的味道,但是他很想嘗一嘗,那又火烤出來的魚,到底是什麽感覺。
薄傾城很少出門,就算出門在外,吃的東西,也是由秀青做好,再端給他。當然了,他出行的時候,有專門帶上鍋碗瓢盆的。
雲愫看着那叉成一串的魚,朝暗處叫道:“驚蟄!”
驚蟄滿臉黑線,恭敬的站在雲愫的面前。
“去把魚清理幹淨。”雲愫将魚扔到了驚蟄的手裏。
驚蟄哦了一聲,心裏覺得糾纏,我今天剛換了一身新袍子,殿下這個時候讓我給她清理魚,那魚腥味會弄髒他的新袍子,到時候他還怎麽在谷雨的面前搔首弄姿呢?
秀淩已經将火堆給燒了起來,還調料都擺放在草地上,又在草地上鋪了一張獸皮。
小怪物看到薄傾城一下子給叉到這麽多魚,興趣得在火堆邊又叫又跳,被秀淩一劍鞘給甩到了水裏。
秀青坐在溪邊的一棵樹上,目光銳利的掃視着四下的情況,看到溪邊正在費力用小刀解剖魚的驚蟄,見驚蟄小心翼翼的,那動作比女人還顯小氣,似乎是生怕弄髒了自己的衣服,秀青一聲輕哧,從樹上跳了下來,提着長劍走到了驚蟄的身邊。
驚蟄挽上袖子,又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不停的搖頭,好像濺上魚腥味了,這麽臭,等下谷雨肯定不喜歡了。
秀青蹲下來,一把搶過驚蟄手裏的匕首,冷冷的瞠了他一眼,然後很熟練的開始剔魚鱗,剖除內髒。
驚蟄幹脆洗幹淨手,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看着她,她手下的動作迅速,小小的匕首在她的手中,翻卷如雲,幹淨利落。
秀青剖幹淨了,就着溪水洗了洗手,将匕首扔給了驚蟄,說道:“雲少爺怎麽會帶上你這麽一個笨得要死的人在身邊?連個丫環都不帶,大小事務,難道他還得自己動手嗎?”
驚蟄說道:“我家殿下好男風。”
秀青愣住,眸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寒意,“還喜歡說主子是非。要是輕狂山莊,早就被拉去狼谷喂狼了。”
驚蟄冷哼,說道:“我家殿下不習慣有人貼身伺候,再說了,帝城裏人心複雜,除了我可以接近殿下以外,其他府中的侍婢和男寵都不能接近殿下。殿下這些年裏遇過不少的刺殺,有一次殺點就被紮中了心髒,換藥的時候,殿下都不讓任何人動手,都是自己來。”
秀青說道:“你家主子這麽小心?”
驚蟄說道:“也不能說是小心,也是與主子的性格有關,他想要做什麽,如果有人來搗亂,不合他心意的話,分分鐘都是要被處死的。”
“濫殺無辜?”秀青皺眉。
驚蟄看到秀青那神态,冷哼道:“你什麽臉色?我家主子從來不濫殺無辜,最多是把他們打入天牢,一輩子都不出來,才不會像你家主子那麽,不喜歡的就殺了。”
秀青說道:“看來這些年裏,雲少爺也受了不少的苦。”
驚蟄若有所思道:“主子确實是受不少的苦,就算錦衣玉食,也得防着那些背後的暗手。”
秀青心思,我家公子倒是沒有遇到過那麽多的暗手,在軒轅國,國君都對公子要禮讓三分,無數次的召見公子回去,公子都不屑,朝中又沒有其他的人來繼承君位,國君又不甘心将自己的君位讓給皇室裏其他的親王,心底肯定也是出于自私,将想擱置傳給自己的兒子。
秀青甩了甩手上的水,飛回了樹梢上坐着。
驚蟄撿起草地上的朝雲愫走過去。
雲愫笑呵呵的跟薄傾城在溪邊撿山螺,那些山螺拇指大小,外殼很堅硬,殼的表層上長滿了青色的小苔。
“二師兄,你看我這只,它腦袋露出來了。”雲愫舉起手,水滴順着她那潔白的柔荑緩緩的滑下,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奪目的蠱惑光澤。
二師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只緊閉着螺殼的小螺,所有所思的想了想,指尖微微一用力,那螺殼咔嚓一聲裂開來,裏面的螺肉全部都露出。
雲愫臉上的笑意突然一頓,走過來,看到二師兄手中的小螺,愣了愣,說道:“你怎麽把它給捏死了?”
二師兄突然開口:“這個,能吃嗎?”
“能吃啊。”雲愫說道,這就是你捏碎螺殼的理由嗎?
“那就一起烤了吧。”二師兄接過秀淩遞過來的小叉,将螺肉夾在了上面放在火上開始烤。
雲愫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螺肉,又看了一眼二師兄。
出于一個吃貨的本性,遇到什麽特殊的東西,當然首先想到的是能不能吃?
“好啊,多撿點,叫秀淩把殼敲掉,一起烤來吃。”雲愫在薄傾城的身邊坐了下來,清秀明豔的臉上,映着讓人心底柔暖的明光。
秀淩臉色突然變了變,這螺肉這麽小,這要敲多少個?
驚蟄已經将剖好的魚拿了過來。雲愫看了一眼那剖得十分幹淨的魚,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驚蟄,說道:“你什麽時候有這手藝的?不錯啊,以後落魄了,還可以在市場擺個攤,專門給人剖魚。”
驚蟄低着頭,這哪裏是我剖的啊。殿下,只要您還是高高在上的雲王殿下,那奴才就一直是狗仗人勢的驚蟄大爺。
驚蟄站在離雲愫和薄傾城不遠的地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為了能一直狗仗人勢,那麽他一定會努力的替主子做任何事情,保護主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烤魚的香味,還有少年與男子之間談笑風聲的那爽朗笑聲。
站在不遠處的葉庭風嘆了一口氣,不忍去破壞這一美好。
一襲紅袍,戴着一張黑色面具的男子突然沖向大師兄,大師兄目色淩厲,幾招下來,沒有占到那紅袍男子的便宜,當然也沒有落下下風。
紅袍男子的身上,幾十枚如柳葉般的薄刃飛出,大師兄騰空一轉,長袖一拂,打落了一大半,剩下一大半被內力震開,釘在了旁邊的樹上。
“大師兄。”紅衣男子聲音清朗,嘴角露出濃濃的笑意。
“怎麽,又接了什麽大生意,需要你堂堂閣主,親自動手?”大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淡雅。
紅衣男子輕聲一笑,說道:“是接了一筆大的!”
“哦?”大師兄望向雲愫和薄傾城的方向,說道:“你跟到這裏來了,不會是跟薄傾城有關嗎?”
紅衣男子說道:“安縣,雪山派弟子鬧出來的事情,你知道吧。現在雪山派正四下串通和門派與輕狂山莊作對。”
“江湖上很多門派都畏懼輕狂山莊的威信,怎麽會同她合作?”大師兄說道。
“本來是不會的,不過各國世家似乎與雪山派有結盟的打算。”上官烈龍目光幽深沉靜,眼底泛着隐隐的寒光,讓人有種壓迫之感。
“結盟?”大師兄溫潤的臉上,泛上薄薄的寒意。“各國世家與雪山派結盟,雪山派果然是舍得下大資本。”
上官烈龍沉沉的說道:“雪山派掌門允許雪山派弟子與各國世家連姻,有些甚至當小妾也甘願。”
“如果各國世家要來對付輕狂山莊的話,那麽二師弟豈不是很危險嗎?現在各國的武道會還沒有舉行,在這期間,如果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的話,這中間肯定會有變故。”大師兄拍了拍上官烈龍的肩膀,說道:“你突然過來跟我說這件事情,是不是想告訴我,你之所以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是因為接了各國世家的單,來對付薄傾城?”
江湖上的人知道薄傾城與上官烈龍是師兄弟的極少,少數有人知道,也太多不會刻意的去提起。畢竟無聲閣在江湖上本來就神秘,殺人之後,不留蹤跡;很多被無聲閣盯上的,不管你躲到哪裏,不管時間有多長,無聲閣的殺手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是絕對不會放棄任務的,一定會用盡方法将任務完成。
“你當真要對付二師弟?”葉庭風蹙眉。
“大師兄,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是那種殘害同門的歹毒之人嗎?再說了,就算我接了這筆單,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他,可能到時候無聲閣就被輕狂山莊悄然無息的給滅了,得罪了輕狂山莊就相當于得罪了整個軒轅國,到時候不用二師弟出手,軒轅國的大軍壓境,我閣中的殺手一個個雖說可,以一敵千,但也沒有三頭六臂。”更重要的是,如果對二師兄不利的話,那個丫頭會和他反目為仇的吧。
上官烈龍的臉上泛過一抹柔和的光芒,雲愫的身份,怕也沒有人知道,當初他也是無意之間才發現的,現在已經過了五年,她果然還是他心裏最不可輕易觸摸的那份柔軟。
“六師弟。你沒事吧?”大師兄覺得上官烈龍這神色怎麽突然就變了。
“沒事沒事。”上官烈龍呵呵一笑,盯着雲愫的身影,在想:她終于長大了呢,這麽久沒見,他總得給她送一份見面禮才好。
☆、三一、愛吃小籠包的小師弟
當然了,葉庭風看不懂上官烈龍戴着面具下的神色,只是覺得上官烈龍這貨的眼神,似乎有些猥亵。
一個殺手,眼底應該是無盡的殺意才對啊。又不是流氓,采花大盜。六師弟,你這眼裏的淫光到底是什麽意思?大師兄皺眉,覺得上官烈龍這眼神太特麽的讓人難以理解,太特麽的詭谲了。
溪邊,一襲白衣如漫漫雪的男子躺在草叢中,身邊躺着的是傾華獨立,一臉笑意盈盈的少年,少年突然翻了一個身,壓在雪衣男子的身上,然後俯下頭來,瞠着一雙明亮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眸中情意深深,讓人意亂情迷。
二師兄淡淡的看着她,覺得她這副模樣,真心讓人心裏有種奇異的,很想親近的沖動。
雲愫頭頂的墨發垂下,與他的烏絲相纏,纏纏繞繞,再加上清山綠水,美男如畫,顯得就是這天地之間,最美最動人的一副畫面。
雲愫錦袖一擡,軟滑的錦鍛遮住了他的眼,她低頭,湊近他的唇瓣,雙方氣息可聞。
“美人兒,小乖乖,你怎麽這麽香。哎呀,別害羞。”雲愫那清冽蠱惑的聲音響起。
二師兄擡手,拂開了擋眼的衣袖,瞠着一雙淡漠清遠的眸子看着她。好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顯得那麽的無辜,那麽的清純。
雲愫嘟嘟唇,說道:“別害怕,小爺會好好疼你的。”
“嗯。”二師兄輕應了一聲,小師弟,那你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小乖乖還挺配合的。”雲愫嘴角一勾,輕輕的在他的唇上吻了吻,又伸出舌頭出來舔了舔,涼涼的,軟軟的,調戲二師兄的感覺,真心不錯。
二師兄依然淡漠,只不過眼底隐隐的泛着淡淡的潋光,像雪泊中,突然冒出來的一抹嫩色,美到絕倫,讓人不斷的被沉淪,沉淪。
“還要。”二師兄開口,聲音柔軟的可滴出水來。
雲愫輕聲一笑,手指從他的臉頰每一處地方劃過,“美人兒,沒想到你還挺奔放的。”
二師兄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讓她身體更近的貼近自己,說道:“愫兒,我們可以做那畫冊上的事情嗎?”這兩天,他越發的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吃飯睡覺随時随地都在呆在一起。
雲愫擡眸看了一眼這山間清山綠水,草長莺飛,枯樹老鴉;
又了一眼,離自己兩三丈遠的驚蟄與秀淩,若有所思道:“就在這裏?”
這個不太好吧。
“你覺得好的話,也行。”反正他是沒有任何意見的,只随你高興。
再說了畫冊上,好像沒有規定,不能在哪裏做,青山綠水之間,也是可以有的。
“呵呵……”雲愫回頭冷冷的瞠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替他們烤魚的秀淩,死奴才,盡給你家公子看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秀淩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說道:“好像有殺氣!”
驚蟄擡頭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說道:“平日不做虧心事,暗有殺氣也不驚。”
“你這是什麽名言,我怎麽沒聽說過。驚蟄,你是不是喜歡秀青?”秀淩翻着火上烤着的魚,加了一些佐料在上面,那香氣頓時彌漫得更遠,滋滋的油花響起。
“你這是什麽邏輯?我可沒喜歡她。”驚蟄哼道,殿下也真的,自己幽會,還要我們替她烤東西。薄公子身邊不是有丫環嘛,他今天還沒去跟谷雨套近乎呢。
烈女怕纏郎,驚蟄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能打動谷雨的。
“糊了你,真糊了你了。”秀淩指着他手中的烤螺。
“你哪裏服我了?我還不知道我有這麽大的魅力。”驚蟄驚愕不已。
“特娘的,老子是說你的螺烤糊了。”秀淩破口大罵。
……
另一邊,上官烈龍心裏酸酸的,嘟嚷道:“原來她喜歡那樣的,晚上我也去讓她陪我試一次。”
“六師弟,你剛剛說什麽?”大師兄正在發呆,突然覺得身邊的這二貨師弟在嘀咕,不禁轉過頭來,一臉的疑惑。
“我最近在背誦金剛經。大師兄,你不用管我。”上官烈龍漫不經心的說道,心想,雲愫,你個死丫頭,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我還沒跟你家提親呢,你就這個樣子,回頭被閣中的長老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我和你的親事的,不過想想,越是有困難,他越是要挑戰,閣中長老不同意,他就換掉那些倚老賣老的老家夥。
“你居然會去背那個。”大師兄肯定是不相信的。
“最近殺戮太多,背背佛經,替那些死者超度一下。”上官烈龍心不在焉的說道,轉身,身影一閃,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大師兄不禁苦笑起來,他這些師兄啊,一個個的,身份不一般,但一個個的又不讓人省心,都不知道他們心底在想些什麽。
特別是愫兒,有時候還真是看不懂他,小時候覺得他很懦弱,後來看到他一鳴驚人的時候,他心裏有震驚,當然也有安慰,有慶幸,有開心。現在呢,他在天煞國的名聲不太好,估計也是像之前在東華山的時候一樣,在鸷伏,隐藏自己的實力吧。
大師兄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非常的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對小師弟這麽上心,心心念念的,就好像對心底最親密的愛人一樣,那小子明明是自己的小師弟,他怎麽會對一個男人擁有這樣的一感情呢?
當然,之前葉歡在提醒葉庭風的時候,葉庭風也嘗試着去試探了一下雲愫的脈像,結果确實沒有看出來與別人男子有什麽不同。也有可能雲愫在知道他會試探的情況下,特意做了一些準備,用內力改變了脈象。但如果愫兒是女子,他又怎麽會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呢?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把這一份特別的心思藏在心底,永遠這麽守護他好了。不管他做什麽樣的事情,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他。
雲愫和薄傾城在滾草地,弄得滿頭枯草。
二師兄想在這非常富有詩情畫意的地方做些非常富有詩情畫意的事情;雲愫呢,只是想調戲調戲二師兄,好歹也不能埋沒了她帝城小纨绔的形象。
二師兄的手突然摸到了她的心口,觸感好像有些柔軟,他眨了眨眼睛,問道:“愫兒這是什麽?”
雲愫臉上的尴尬很快散去,笑眯眯的道:“肉包子。”
“你把肉包子藏這裏?”二師兄一臉的不理解。
雲愫呵呵的笑着,二師兄,你是真的不理解還是假的不理解呢?你好歹也看過辣麽多的小黃畫冊。
“藏得深,不怕人拿走。”雲愫漫不經心的說道。
二師兄只見過畫冊,倒沒真正的實施過,所以對于什麽罩杯之類的,手感如何之類的,什麽都不懂,只不過呢,他沒有想過,愫兒喜歡吃肉包子嗎?以前怎麽不知道?
“你以後想吃肉包子,我叫秀青他們去買。”二師兄認真的說道。
“這一路荒山野嶺的,哪裏來的集市?”雲愫抓住二師兄亂動的手。
“愫兒,你是喜歡吃小籠包嗎?”二師兄一臉的疑惑,小師弟他藏在那肉包子,比普通的肉包子要小很多,肯定是喜歡吃小籠包。
“哇拷,你說誰小籠包。”雲愫惱了,一屁股坐在了二師兄的身上,氣呼呼的指着二師兄,說道:“你丫連小籠包都沒有!”
二師兄呆了呆,怎麽突然就生氣了呢?
雲愫坐了下來,拍了拍衣袍上的草屑,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真有這麽小嗎?看來這束胸太緊了,晚上睡覺一定不能束胸睡覺了,不然發育不良,長不大怎麽辦?
那幾日,二師兄特意的命秀淩跑了幾十裏地,跑死兩匹馬,替雲愫買了兩百來個肉包子。
雲愫看到肉包子之後,就傻眼了。之後那幾天,隊伍裏的人,天天都吃肉包子,一個個的吃到吐,見到包子就兩腿發軟,全身無力,面色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