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8)

白。眼瞳上翻。

離琊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一行人在一個破舊的小鎮上過夜,小鎮由于太偏僻,客棧也很陳舊,不過好在十二個時辰都有熱水。

這天夜裏,夜色不錯,月朗星稀,雲愫早早的沐浴更衣完,卸下一身的束縛,躺在床上,隔壁就是二師兄的房間,她想了想,下床,将房門給拴上,房門的拴子很陳舊,為了安全起見,她又移了旁邊的一張櫃子擋在門上。

涼風習習,從窗外吹起來,雲愫只穿着一件單薄的月白色的錦鍛睡袍,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嘟嚷道:“窗戶沒關嗎?”

她怎麽不太記得了呢?

她之所以沒有與二師兄同榻,還不是因為二師兄睡覺的時候,天天跟她讨論各種姿态的畫冊,而且一本正經,絕對沒有一絲的猥亵之意,好像在談論一本武功秘籍一般。

雲愫心想,爺好歹也是血氣方剛的一代美少女,看多了那些東西,晚上會不由自主的意淫,萬一不小心把二師兄給辦了怎麽辦?

窗戶一關,她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心嘆,不束胸的感覺真好啊。

閉上眼睛正欲睡覺,突然感覺有什麽不對,猛然一睜眼,被近在咫尺的一張放大的俊臉給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三二、變壞了

雲愫很本能的一掌揮過去,那抹鮮豔妖嬈紅色在眼前一晃,退到了桌子邊,然後一臉無辜的看着雲愫。

“六師兄。”雲愫籲了一口氣,憤憤的瞠了他一眼,拉了拉自己的睡袍,将裸露在外的肩膀給遮住,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你沒事戴着面具做什麽?裝酷嗎?那面具醜啦八嘅的。讓人一見就有種想要暴你頭的沖動。”

上官烈龍将面具拿了起來,露出一張俊逸無雙的冷峻面龐,他眉眼輕勾,露出如妖如灼的笑意,“愫愫。”

“咳……”雲愫擡袖掩唇,看了一眼屋頂,心想,今晚的月色是不是特別的好,這個時辰是大吉還是大兇呢?

“你在做什麽?”上官烈龍看到雲愫嘴裏碎碎念,手指還在那裏叭答叭答的算着,他的眼底露出一抹好奇。

“額,是這樣的。六師兄,我在算今天的黃歷是否吉利,順便算一算六師兄你呢,出門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吃藥。”像你這樣的,出門吃藥是必須的,幹嘛叫老子愫愫,叫得這麽,這麽暧昧,搞得跟叫女子的名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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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的身體是女子沒錯,可是爺的靈魂,已經完完全全的把自己打造成男人了。

旁邊的小怪物啃着一塊烤肉,鄙視的看了一眼雲愫,你最多就是一女漢子,與漢子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

上官烈龍覺得這丫頭又開始胡言亂語,和稀泥,擾亂你的思緒了,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低頭看着她,她眉目潋滟,眼神中帶着幾分慵懶,幾分蠱惑,像一只懶散的小狐貍裏一般。

上官烈龍伸出一只手來,手掌撫上女子的後腦,坐在床邊,将她的腦袋按過來,靠近自己的臉:“愫愫,你看到我好像不太興奮。”

“……”我又不是花癡,為毛要看到你興奮,再說了,有二師兄這麽一個驚為谪仙的人物存在,我已經視覺疲勞了。

“愫愫,你怎麽啦,你沒事吧?”上官烈龍伸出手掌,摸了摸雲愫額頭。

雲愫心想,六師弟,你以前沒這麽燒包,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以前很冷酷的說,現在怎麽變成有些無賴了呢。

“你哪裏不舒服,我幫你摸摸好不好?”上官烈龍眉宇含笑,笑昨那個猥瑣和玩世不恭。

雲愫嘆了一口氣,過了這麽多年,看來她得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師兄了。二師兄倒還是跟以前一樣,看了那麽多的小黃書,還不知道男女之間的關系。大師兄的話,好像比以前想的事情更多了,雲愫經常不知道大師兄在想些什麽?大師兄平日裏在她的面前的形象做是微笑明媚的暖男。

至于五師兄襲風,好像挺貪財的,平日裏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一件衣服洗得都發白了,還穿在身上,對于與錢有關的事情,斤斤計較!

不過有一點還好,五師兄對她這個小師弟還是很大方了,幾十萬白銀就這麽的送給她當零花錢。當然了,五師兄那奸商,根本掙得不止這麽一點,他只能她一個小小的零頭而已。

話又說回來,對別人,五師兄可是從來不會那麽大方的,包括對自己的親爹。雲愫還見過五師兄和他的親爹因為錢的事情,吵得大打出手。

四師兄呢,好像還是原來的老樣子,習慣嬌奢淫逸的日子,會經常送些美女美男到她的府上,而且一個個都好像是從異族找來的。那絕對都是一等一的極品。

三師兄……三師兄還是跟以前一樣,那副冷戾的性子,殺人不睜眼,習慣殺人的時候,把人揍得連渣都不剩下,灰飛煙滅也。毀城滅地,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朝中很多的大臣,對三師兄都是又敬又畏。當然啦,大多數都是很畏俱三師兄的。

因為殷折蘭給了三師兄一個權限,那就是二品以下官員犯事,大祭司是不用通過國君以及最高刑部,直接處理的。所以呢,哪天殷恒心情不好了,或者沒事可做的事情,他就會派人去查一查那些官員,看他們有沒有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

當然這一特權也遭上了袁相和黃太後的制止,但是平王一族從開國初始,就是天煞國,命定的大祭司,也是命定的,與神能溝通的一族,這一族每隔十年就都出現一個能與神交流的異能者,當然也就是祭司的繼承者。

雲愫在發呆。

上官烈龍仔細的端祥着她的面容,這丫頭這個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害羞也,非常像在神游,不知道在想什麽?

“愫愫?”上官烈龍再湊近一些,鼻子貼近鼻子,彼此之間的氣息相聞,他聞到了她發梢劃過來,淡淡的馥香。帶着幾分蠱惑,帶着幾分迷離。

“愫愫,你哪裏不舒服,你沒事吧。”上官烈龍的聲音溫柔,款款動人。

雲愫瞠着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一巴掌拍在他的額上,說道:“心裏不舒服。你離我遠點。”

“心裏不舒服?”六師兄一臉的擔憂,伸手就摸到了她的心中。

雲愫心中萬千只草泥馬奔騰而過,我的個小籠包啊。

“都腫了。”六師兄嘀咕道,又好奇的揉了揉,說道:“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怎麽撞的?”

雲愫可不會認為六師兄會像二師兄那麽心地單純,丫明明一臉的猥瑣,還故意說得這麽無辜,你腦殘嗎?

“六師兄,你妹的!我……唔……”

細細的吻,軟軟的觸感,原本上官烈龍只是想輕輕的碰一碰便好,誰知道一發不可收拾。

雲愫打了一個響指,小怪獸慢慢跳到了上官烈龍的頭頂,然後坐了下來。

上官烈龍突然松開了雲愫,伸手一摸,小怪獸已經跳開,入手溫溫的,濕濕的,還帶着一股奇怪的異味。

雲愫坐了下來,理了理衣袍,眸中泛着一絲寒意。

上官烈龍指着那只小怪獸,咬牙切齒:“我遲早有一天,把它給煮了。”

小怪獸嗷嗚了一聲,朝上官烈龍做了一個張牙舞爪的表情。本神獸不是故意尿你頭頂上的,誰叫你欺負主人的?要是惹主人不高興了,主人回頭就懲罰本神獸了,不讓本神獸對漂亮的雌性示愛。

上官烈龍也料到了小怪獸在他的頭頂尿的是尿,他目光幽寒,似乎要将那只小怪獸一口吞下去一般。

雲愫擡袖擦嘴,心裏在想,六師兄這沒明說,是知道了我的秘密了嗎?剛剛都摸到那麽鮮明的地方了,如果還不知道的話,那就是傻子了,六師兄這麽精明,絕不可能是傻子。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故意把老子當成傻子了。

“愫愫,你放心我會負責的。”六師兄說道,想了想,“二師兄還摸了你哪裏,我也要摸一次。”

“大哥,你該回去吃藥了。”雲愫一手捂鼻子,另一只手朝他揮了揮手。

該死的身份啊,太容易暴露了,看來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束胸。

當然另外一間房間,薄傾城斜躺在床頭,翻着手中的成人小黃冊子,時不時的看了一眼門口。

小師弟說了,很快就回來陪我一起睡覺的,怎麽到現在還沒有過來?難怪沐浴要這麽久嗎?好像沐浴十回的時間都夠了。

“秀青。”男子淡淡的語氣響起。

秀青恭敬的走出來,低頭問道:“公子,您找奴婢有什麽事?”

“你去看看愫兒過來了沒有?”二師兄開口,心不在焉着翻着他的小黃冊子,望穿秋水嗎望着門外。

秀青心中不忍,很想把雲愫說不會過來的事情告訴薄傾城,可是又不忍心傷害到自家公子那弱小的心靈,只得小心翼翼的說道:“公子,雲少爺好像已經睡着了,他跟奴婢說,請公子先睡吧,明天一早,公子再去叫醒雲少爺。”

“他為什麽不陪我一起睡?”二師兄喃喃而道,是不是小師弟不喜歡自己呢?那明天的話,一定要再問一次小師弟,問他是不是也像他一樣喜歡他!

“公子,你還不睡覺嗎?”秀青小心翼翼的擡眸,看到薄傾城手中的小黃畫冊封頁上的火辣圖片,頓時臉色紅得可滴出水來。

薄傾城擡頭,看到秀青正低頭,也沒有注意到秀青此時的臉色,“秀青,你怎麽了?”

“奴婢剛剛踩死一只壁虎。公子,如果沒有什麽事情了,奴婢這就下去了。”公子,您就早點睡覺吧,別再折騰了。您那畫冊上的故事,不适合您和雲少爺兩個男人你造嗎?

再說了雲少爺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想一人一間客房嗎?您忘記了嗎?果然雲少爺猜得沒錯,您還是忘記了呢?秀青的臉上閃過一道無奈的光芒

“下去吧。”薄傾城皺了皺眉,目光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四處,這客棧是挺舊的,如果有壁虎的話,不知道小師弟所在的房間有沒有?

萬一小師弟的房間也有壁虎,說不定會吓到小師弟呢,不行,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小師弟,才會比較放心。

秀青還沒走出門,眼前一道白影如閃電般從她的眼前劃過,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後的床上,哪裏還有自家公子的身影?

秀青喃喃自語:“公子還是不習慣聽取別人的意見啊。”

☆、三三、覺得而已

薄傾城來到雲愫房間的時候,房間裏的燭燈亮着,空氣裏有淡淡的香氣,床上的被子淩亂的擺放在床上,而雲愫本人卻不失蹤影。

薄傾城手指拂過桌面,桌面有被利刃劃過的一道很淺很淺的細痕,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薄傾城的目中閃過一道淡淡的寒意,擡眸掃過敞開的窗戶。

這個時候,小師弟不在房間裏呆着,跑到哪裏去了呢?而且這個來拜訪小師弟的人,應該是小師弟認識的人。而且随身攜帶着薄如柳葉的薄刀。

薄傾城緩緩走到窗戶前,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從離開房間,朝客棧外面走去。

雲愫披着一件墨黑色的大麾,大麾将她嬌小的身體包裹在裏面,秋夜,寒風瑟瑟,她腳上是一雙軟靴,一臉笑意的看着跟着她過來的上官烈龍。

上官烈龍看了一眼頭頂,只有幾顆星光的天空,點燃了手中的一個火折子,橙紅色的火焰照亮了他那張俊逸無雙的臉蛋。

“愫愫,這裏的環境不錯,夜黑風高。”很适合做些有情調的事情。

雲愫慢吞吞的從身上拿出一顆夜明珠舉了起來,說道:“六師兄,你突然出現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且我猜你還不止是剛剛才現身,其實在這一路,你已經跟蹤我們很久是不是?”

“愫愫,你比小時候聰明了一點。”小丫頭,爺都這麽放低姿态了,你還一副高高在上,若離若即的姿态,到底算怎麽回事?

“你說吧,你收了誰家的錢?是來對付我,還是對付二師兄?”雲愫說話,六師兄這次過來,她明顯感覺到了有些不太對勁。上一次見六師兄的時候,還是在安縣的時候,那時,她就已經感覺到很奇怪了。六師兄五年不曾出現在她的面前,這突然出現,肯定有什麽目的。

六師兄心想,你這個死丫頭,枉費爺對你一片癡心!

男子将手中的火折子收了起來,拍了拍手掌,說道:“愫愫,你看我像那種見財忘義的人嗎?”

“這麽說來,果然是有人請你來對付我啰。”雲愫若有所思道。

六師兄冷峻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愫愫,你真聰明,恭喜你猜對了。”

果然是有人要對付她!

“不過是薄傾城。”六師兄再次緩緩而道。

雲愫擡眸,眸中泛着冷冷的寒意,江湖上,知道薄傾城與上官烈龍是師兄弟的人極少,當初在東華山的時候,傅卿座下弟子的身份,除了兩個實在太耀眼,一個就是臨淵國的虞子期,一個就是輕狂山莊的薄傾城,其他的幾位師兄,雖然身份特別,但是在山上的時候,傅卿沒有提起過,自然也沒人知道,就算有知道的,也只是幾個年老一點師叔伯。

所以說,有人去無聲閣請無聲閣的殺手來對付薄傾城,也很正常。

“愫愫,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六師兄的聲音溫潤如水,輕醇蠱惑。

“是誰?”有話就快說,別在這裏賣關子,我沒這麽多的閑工夫來猜。雲愫皺眉,目光淡淡的看着六師兄。

六師兄被她那審視的目光怔住,頓了頓,說道:“愫愫,你覺得在這天下,誰跟薄傾城的仇恨更大?”

雲愫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按說二師兄無意之中也得罪過不少的人,但是那些人應該是沒有膽量來找二師兄報仇的,先不說二師兄是輕狂山莊的莊主身份,更重要的是,二師兄還是軒轅國國君唯一的一個兒子。誰敢動他呢?”

六師兄搖了搖頭:“傻丫頭,這些都只是你想,你覺得而已。暗槍易擋,暗箭難防。”

雲愫無奈的說道:“是不是袁相,如果不是袁相的話,那就是榮王。”

上官烈龍倒是沒想到雲愫突然反應這麽快,以前倒小看了她。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六師兄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雲愫朝前走了一步,大麾下的手伸了出來,露出月白色睡袍的一截袖子,如玉藕般的柔荑,托着腮,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猜,一定不可能是袁相,袁相最多是對付對付我,但他又不會把我給弄死,頂多試探一下我的實力,如果我實力比他想念的要強大的話,他就想辦法削薄我的實力,當然了,如果我的實力很差勁的話,就正好如了他的意,也給他要走的路鋪了一塊上好的踏腳石。如果二師兄在天煞國境內有什麽閃失,這後果得由天煞國來承擔,袁想如此已經掌握了太多的權力,離他夢寐以求的那個位子,保差一步之遙了,所以呢,他希望越穩重越好,不要萬不得已,他布屬的一切,不會輕舉妄動。但如此是別人要對二師兄動手的話,他也不會去阻止,而是會在一旁暗中收集證據,然後将人一網打盡。如果我覺得這個要謀害二師兄的人,應該就是榮王府。”

“還有呢?”上官烈龍覺得她認真起來的時候,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而榮王呢,他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想嫁禍給袁相,到時候袁相百口莫辯,惹急了袁相狗急跳牆,然後逼宮,逼着皇兄退位,這個時候呢,一直都已經準備好了的榮王就會站出來,替皇兄除去奸賊,到時候大功一件,袁相成了亂臣賊子,而榮王皇叔就成了除去亂臣的有功之臣,屬于袁相的一切權力地位都會是他的。”雲愫一邊說,一邊嘆氣,說道:“居然把二師兄當成踏腳石,他們真是太無恥了。”

“愫愫,你現在知道跟着薄傾城的話,随時都會有危險的吧。”上官烈龍說道:“我以後陪在你身邊。”

“為什麽?”雲愫目光一凝。

“因為我能保護你。”六師兄理所當然的說道。

雲愫一甩袖,大步的往樹下走去,說道:“聽你這意思是說,本王身邊的暗衛都不行啰。連本王都保護不了,還得讓本王去找外人?”

一直呆在雲愫腳邊啃骨頭的小怪獸第一個跳出來不同意了,它躍上樹梢,朝着上官烈龍張牙舞爪的。

上官烈龍冷冷的瞟了它一眼,男子那目光,如冰雪過的刀子。

小怪獸埋頭,接着啃骨頭,那骨頭是炖過的,用了不少的中草藥,小怪獸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骨頭,若不是看在上官烈龍給它帶吃食的份上,它才不會對他這麽友好呢。

“愫愫,你對我的建議有什麽意見的話,可以先保留。我不急着想聽。”六師兄上前,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不要啊,我不同意啊,我不要,不要,不要……

就算我同意了吧,二師兄肯定也會吃醋的,到時候又免不了一場同門相鬥。

雲愫靠着大樹,咬牙切齒。

突然小怪獸聲嘶嗷,從樹梢處跳下來,一爪子下去,一瞬間就在地下刨出一個洞,将沒啃完的骨頭扔了進去,然後長長的尾巴一甩,将骨頭給埋了,那如火焰般的身影一閃,很快不淹沒于夜色當中。那麽一連貫的動作,不到三秒種完成。

雲愫一把抓住六師兄的手,夜明珠一收,拉着他靠在樹後的陰影處。

空氣裏響起一陣窸窣的聲音,幾聲悶響過後,涼風吹起一陣濃濃的血腥之氣。

雲愫緩緩的蹲了下來,她內力精湛,比起平常的武者,內力更加的渾厚,所以耳聰目明,凝神的時候,可以看到黑暗處的景象。

當然,上官烈龍也不比她差,再加上他本身作為了一個靈活慎密,反應迅速的殺手,遇到危險,肯定比雲愫反應快一步。

上官烈龍發現那些暗處的殺手,一直跟着自己,并沒有馬上說出來,雲愫在遇到危險的第一瞬間,将他拉到隐蔽處,倒是讓他意外,不過呢,心裏也覺得很歡喜,愫愫原來這麽擔心我呢?

“六師兄,你又發什麽神經了?”雲愫皺眉,将六師兄湊近過來的臉推開,看了一眼暗處的景象。

龍魂暗衛正和幾十個黑衣人打鬥,小怪獸在那些人群中穿來穿去,動作迅速,比閃電還要快,爪子和牙齒都帶毒,又鋒利無比,所以很那些殺手還沒有弄清楚怎麽一回事的時候,就已經斷了氣。

“我們走。”雲愫心想,她出來都遇到了伏擊,那麽二師兄一個人呆在舊客棧裏,是不是也遇到了伏擊?二師兄身邊雖然也有不少保護的侍衛,但是,她就害怕二師兄突然睡着了之後,會被人無聲無息的刺傷。

秀青跟她說過薄傾城遇刺,因為不能感覺到痛疼,所以差點兒血流盡而亡。

“去哪兒?”上官烈龍拉住雲愫的手,現在這個時候,這麽混亂,等暗衛們刺客全部處理了再走也不遲啊。

“回去。”雲愫眸中有着濃濃的擔憂。

“擔心薄傾城。”上官烈龍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心底覺得被什麽小蟲子咬了一口,疼疼的。

“嗯,你知道二師兄雖然很強大,但必須是在他非常的清醒的時候。”雲愫身影一躍,朝客棧的方向飛去。

☆、三四、大坑

在她的心裏,誰的地位高低,一眼就看得出來了,上官烈龍看到雲愫為了薄傾城這麽上心,心裏肯定不樂意啦。但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跟着她回客棧。

薄傾城出客棧的時候,便遇到了伏擊,不過以他的武力值,基本是沒有人能在他的身上占到便宜的。

雲愫聽到了厮殺聲,突然停了下來,樹蔭下,刀劍紛飛,一襲雪衣如幽靈般閃爍其中。

“真是冷血。”上官烈龍看着底下的慘狀,情不自禁的開口,二師兄還是老樣子,殺人不眨眼,而且殺人的時候,那血好像都濺不到自己的身上。

雲愫白了一眼六師兄,什麽叫冷血,你一個殺手閣的閣主,殺人不眨眼,才是冷血,二師兄這人,一貫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的。

當然了,你若是找死,若到二師兄不高興,那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

上官烈龍拉住雲愫,說道:“愫愫,你急什麽啊,以薄傾城的能力,會連這麽幾個小喽喽都對付不了嗎?你就放心好了,他不會有事的。”

雲愫說道:“我想以六師兄的能力,對付幾個小喽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如六師兄去幫個忙,也省得二師兄造下這麽多的殺戮。”

“他殺人會造成殺戮,我殺人就不會?”上官烈龍瞪着雲愫,這是什麽邏輯?爺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種邏輯,果然是太過份了,這偏心呢,也偏到十萬八千裏去了。

雲愫冷冰冰的說道:“你到底去不去?這些人不都是你招惹來的嗎?”

“誰說是我招惹來的?愫愫,你可不能冤枉我啊。你看我像那種背後對同門下手的人嗎?”上官烈龍一臉無辜的說道。

“不是你惹的嗎?如果你不跟榮王會唔的話,榮王會這麽明目張膽嗎?我還覺得你可能聽取了榮王的建議,暗中搞破壞呢。”雲愫冷冷的看着他,眸底明顯有着審視的寒意。

上官烈龍冷哼,別過臉,說道:“愫愫,你就是不相信我。我會讓你相信我的。”這個小丫頭,真不讓人省心。

六師兄說完,袖中寒芒閃過,幾聲悶響,幾個殺手已經倒在地上。他拍了拍雲愫的肩膀,聲音醇厚磁性,說道:“愫愫,你就好好的在樹上呆着,等着我救二師兄出火海。”

雲愫眨了眨眼睛,輕哼,坐在旁邊的一截樹梢處,身子斜斜的靠在樹樁上。淡淡的瞟了一眼上烈龍,然後懶懶的揮了揮手。

上官烈龍躍下的時候,薄傾城好像有種某種默契一般,看到上官烈龍下來,薄傾城那輕盈的身子已經飛上了樹梢。

上官烈龍驚愕了半秒,這……這也太坑了吧。

幾十把大刀朝着上官烈龍迎頭砍了上去,男子身子一低,向下一劃,從刀光劍影中滑劈開來。指着薄傾城大罵,“薄傾城,你太無恥了。”

趁着爺下來幫你的時候,你自己卻逃了。

只可惜,現在六師兄被刺客困住,根本脫不出身來。他憤怒的看了一眼離開的薄傾城,手中的薄刃一揮,削斷了一個殺手的喉骨,血花飛濺。他身形一閃,鮮血沒有濺到他的身上。

薄傾城別的什麽都感覺不到,不知為何,獨獨能感覺到雲愫的到來,所以看雲愫第一時間到的時候,他便看到她了。只是殺手太多,以至于無法脫身,當上官烈龍出手的時候,那些殺手的注意力好像就被上官烈龍給吸引了,于是才有了脫身的機會。

薄傾城坐在了雲愫的身邊,和雲愫一起看風景。

“小師弟,這麽晚了,你怎麽還跑出來了?”居然跑過來跟上官烈龍幽會,他心裏很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

“我出來賞月。”雲愫擡頭看了一眼頭頂只有幾顆星子的天空,漫不經心的回答。

“賞月為什麽不叫我。”薄傾城也跟着擡頭,還一副很認真的模樣,今天的月色不錯,雖然光線不如平日的明亮,甚至還有些黑。

雲愫一臉的無奈,心想,二師兄,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然後故意要讨好我?

二師兄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淡淡的回眸過來看她,說道:“今晚的月色不錯。”

“哪裏不錯了?”

“很黑。”

什麽也看不到。

雲愫突然輕聲一笑,抓着二師兄的長袖,說道:“二師兄,你不要這麽呆萌好不好?今天晚上根本沒有月亮。”

“既然沒有月亮,那你為何還說是跟六師弟出來賞月。”這分明是說謊啊。為什麽要對我說謊,二師兄那語氣很幽怨,眼神裏還有幾分受傷的情愫蕩漾開來。

雲愫突然感覺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她垂眸看了一眼樹下,說道:“我是出來看星星的,今天的星星不錯,一閃一閃亮晶晶……”

二師兄也跟着她低頭,心想,星星已經是擡頭朝着頭頂上看,愫兒說起話兒來,總讓人覺得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什麽意思。

“二師兄,你想像平常人一樣,擁有幸福快樂的人生嗎?”雲愫看着六師兄厮殺于人群中,喃喃的問了問。

二師兄點了點頭。

“我也希望你像平常人一樣,能感覺到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酸甜苦辣,喜怒哀樂。”雲愫心裏泛着苦澀的味道。說道:“我希望二師兄能感受到我對你的心意。”

二師兄認真的點頭。我能感受到,雖然我只能感受到你,但我已經能感覺,我就已經能感受到整個世界。

雲愫湊近二師兄的臉,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又飛速的離開,說道:“你有什麽感覺?”

“很歡喜。”他淡漠冷靜的臉,一雙清澈的眸子也泛着淡淡的清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是他覺得,他很喜歡小師弟這麽對他,他就會很歡喜。

“你想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嗎?”雲愫問道。

普通人的生活,一直是二師兄夢寐以求的。

二師兄搖了搖頭,昨天晚上,他去見過葉歡,葉歡将事情的後果告訴了他,他會忘卻很多的事情,除非是在他心底最深刻的記憶,葉歡還用催眠術探查了一下他心底最深刻的記憶,結果發現,雖然不能将薄傾城給催眠。

也許是因為心境太過于淡漠平靜,所以不能被催眠。

所以葉歡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保證薄傾城到底會忘卻多少的東西,又會留下多少的記憶。

“二師兄,以後少看那些小黃畫冊。哎,六師兄,小心你背後。”雲愫突然扔出一片樹葉,将六師兄身後的一處危險給化解。

“畫冊沒有黃色的。”全是彩色的。

雲愫怔了怔,好吧,确實沒有黃色的,全是彩頁,不過想想,等二師兄真正的擁有了正常人的感知的時候,估計連畫冊什麽的都忘記了。

“畫冊上寫的,你難道就不想感受一下。”雲愫眨了眨眼睛。

二師兄若有所思,驚為天人的臉上,泛着淡淡的幽寒之光,點了點頭。半晌又搖了搖頭。如果會将小師弟給忘記的話,那他寧可不要治好病。

雲愫朝二師兄勾了勾手,笑眯眯的說道:“二師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二師兄眨了眨清眸,臉色淡淡的看着雲愫,認真的點頭,然後湊了過去。

“我們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好不好?”雲愫低低的說道,溫婉的聲線,讓人情不自禁的被蠱惑。

二師兄只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比這世上任何的聲音都要好聽。

“到時候,我再告訴你,這個秘密。”雲愫掃視了一眼樹下,當然除了上官烈龍和那些刺客以後,浮雲山莊,以及雲王府的侍衛都在暗處。

“好。”薄傾城點頭,說道:“我們甩開那些尾巴。”

雲愫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暗衛,他随時都會跟着我,只不過呢,這回我不想讓他們跟着,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山崖,說道:“我們從那裏跳下去。”

“好。”二師兄想也沒想,便直接了當的回答。

雲愫朝暗處叫了一聲,“驚蟄。”

驚蟄帶着一隊染血的暗衛從暗處走出,恭敬的說道:“殿下,您找奴才有什麽事?”

“去幫幫上官閣主。”她指了指上官烈龍。

雲王殿下是驚蟄的主子,主子的話,一個做奴才的哪裏能不聽。驚蟄那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意,帶着隊伍去幫上官烈龍了。

雲愫拉着薄傾城的手,一路狂奔,就要沖向山崖的時候,樹影綽綽,風聲乍起。然後兩人的身影一躍,從山頂跳了下去。

暗處幾名淩厲的暗衛走了出來。

“主子,怎麽跳下去了?”

“怎麽回事,這懸崖這麽高,這跳下去,平常人肯定沒命。”

“主子不是平常人。怎麽會沒命,你別胡說。”

“薄公子也不是平常人。”

“可是萬一呢,如果被國君知道了,我們個個的都會沒命。”

“你們擔心什麽,主子不會有事的。”當然這話的是屬于浮雲山莊的暗衛,浮雲山莊的暗衛是由雲愫一手調戲而成了,所以呢,有時候有些犯二。

“我覺得也是,主子總不會有事沒事的去找死吧。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更重要的是主子還沒有把財産給分割出來。”

“莊裏這麽多人,如果主子不在,大家因為財産分得不均,起內讧怎麽辦?”

“主子說過,自尋短見,那是白癡做的!”

“主子不是白癡。”

“雖然她有時有點!”

“但也不至于去尋死,還帶着一個男人!”

“對啊,好歹也應該多帶一個,到時候死了,到了陰曹地府,一個給主子按摩,一個給主子端茶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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