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賈府分家成功,雖然元氣大傷,但是對于前榮國公府,現在将軍府的繼承人賈琏來說,絕對是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他本來就沒有什麽大志向,平生的願望就是繼承祖産,混食等死。
現在,将軍府是自己老子的,将來是自己的,以後将會是他家崽的,祖上欠的債務也還清了,家裏他老子當家做主了,他未來的崽在媳婦肚子裏了,生活是那麽的美好啊(重聲)那麽的美好,他每天都高興的想唱歌。
以前,他喜歡搞別人的媳婦,是因為,生活沒盼頭,娘死父不管,祖母又偏心,媳婦向着隔壁房,整個人除了壓抑頹廢還是壓抑頹廢,要找刺激的事情發洩,而且,重點這種醜事,上完就算,不用對人負責啊。
現在,他身上的大山都沒有了,人生理想就差媳婦肚子的崽(林家大夫團确診的)就兒女雙全了,日子每天都是越過越有意思,通俗的說,有盼頭了,誰還稀罕那些髒的臭的,哄好媳婦女兒才是生活重心。
至于媳婦的過錯?
他的錯也不少,兩人半斤八兩,而且媳婦也是與她青梅竹馬,嫁入賈家後,好歹也是為了他,盡心盡力地在二伯娘手下管家,更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還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湊合着繼續過下去吧。
知道女兒愛吃玉酚齋的糕點,媳婦想吃稀珍堂的酸梅。
賈琏當然是義不容辭的親自去買了。
渾身都是勁的賈琏也沒有坐車,只是騎着馬慢悠悠的去,然後慢悠悠的回,剛好可以趕上和媳婦女兒一起吃午飯。
只是,回到将軍府門口,發現一個谪仙般的人物在門口躊躇不前。
将軍府雖然沒落了,但是作為曾經榮國公府的嫡孫,賈琏自認還是有眼力的。
這樣的的穿着打扮與相貌氣度,絕對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擁有的,連忙下馬打招呼。
一問,才知道是自己家(大房)恩人,林表妹的大哥,自己姑姑的繼子,江南解元林昪,林隐之。
因為思念妹妹來得急切,匆匆從江南趕來,剛剛到達京城,就來到賈家,忘記了拜帖,所以正在躊躇不前。
賈琏一想,就懂了,林表弟是太懂賈家人了,所以不知所措吧,畢竟他只是林家的繼子,和賈家并沒有實質的關系。
林姑父和姑母的事情,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是怕這時候賈家人跟着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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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琏懂,于是一番寒暄後,很順勢地邀請林家表弟進入。
就沖他在林家出事後第一時間趕來看林表妹,他就承認這是自己的表弟了。
是個男人,有擔當。
賈琏拒絕承認,他是顏狗,拜在了林家表弟英武的樣貌與渾身的氣質風度之下。
以上,均是賈琏的腦補。
實際是,林昪只是在直接把門推了進去呢還是翻牆進去兩難選擇,即使知道,這兩個選擇的後果都是美人娘的淚眼攻擊。
但是,想進去把賈家的政老爺揍一頓的沖動怎麽都按捺不住。
畢竟,出壞主意,上下亂跳的人是他那關進了佛堂還不安分的媳婦和出了宮還不死心的女兒,好吧,還有他那從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母親。
他不是不打女人,他動起手來,他自己都害怕。
只是這些女人堆裏,有一個老太太,在沒有經過美人娘同意之前,絕對不能打。
但是管不住自己媳婦和女兒的政老爺呢?
他覺得,打起來毫無壓力。
兩個方案進門都有麻煩的前提下,有傻子願意帶他進門,那就直接進門呗。
“不知鏈表哥可否先帶小弟去見見家妹。”林昪耐着性子打着外交辭令:“實屬離家太久,十分挂念。”
還是先看妹子吧,反正要打的人就在府裏,跑不了,而且,現在有人在,不好動手,嗯,有個詞叫什麽來着,從長計議。
琏二爺當然滿口答應。
詢問了下人,林表妹的去處後,直接帶林表弟去榮慶堂了。
他覺得和這位林表弟說話真心是享受,不是沒有和這種讀書人打過交道,但是那些人眼中的鄙視讓他很不爽,最典型代表就是他的二伯。
而林表弟卻不同,人帥、知禮、聲音悅耳,和林表妹一樣,從眼神到動作都讓人覺得真誠(心裏怎麽想不知道),沒有一絲一毫的鄙視,是真的把自己當做表哥的。
可惜,林表弟一看就是跟他這種靠祖産過活的人不是一條路的。
因為沒有被鄙視而有些飄飄然的琏二爺,自然沒有發現回答他的下人那躲閃,甚至有些心虛的眼神,很有待客之道地将林昪引向榮慶堂,順便熱情地介紹一下将軍府的院落。
只是,賈琏怎麽也沒有想到,自作主張地帶着林家大哥進到榮慶堂後看到的是這樣情形。
慌亂的下人,一地倒下哀嚎的侍衛,深紅的石階,鋪鼻而來的濃郁血腥之味。
一臉血暈倒的祖母,驚恐到盯着地面臉色發白的堂姐。
還有地上,二黑二白腳下踩着的人腦和殘肢……
林表弟似乎早有預料,一點都不意外:“黛黛,玩的開心嗎?二黑二白,不是叫你們亂吃生人嗎?多惡心。”
林表妹嬌俏一笑,滿室芳華進放:“大哥!你來了。”
這對話,怎麽聽着怎麽不對勁?!
賈琏忍不住跑到一旁,扶牆彎腰,對不起,我腦袋發懵,請允許我吐一會先。
雖然在這樣血腥的背景下,林表弟和林表妹兄妹相見非常的養眼,但是,他還是想吐。
原來賈琏有多麽不喜那兩只讓他丢臉丢到全京城的畜……神犬,現在就有多崇敬(害怕),兩位神犬,看在姑媽表弟表妹的面子上,對他已經是相當的給臉了。
最起碼不是咬斷脖子,撕斷手腳,挑出腳筋,只是丢臉而已。
沒錯,地上躺的人都還活着,就是手筋腳筋被挑斷,流的血有點多。
身為将軍府的後人,祖上武将出身,這些東西賈琏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之前神犬的戲弄,比起小命來,那根本不是事。
二黑二白看到大哥來了,立馬摔掉地上的“玩具”,搖頭擺尾地沖向林昪。
啪~
紅色的影子閃過,兩狼前爪猛的一縮,控制不住平衡,向前翻滾,在林昪兩旁滾過,滿身都沾滿血跡。
剛吐完起身的賈琏用他的寶貝女兒和未來的崽發誓,那條紅色的影子是來源于林表妹身上。
原來……林表妹也是深藏不露……
只是,可憐兩只神犬,原來只是嘴上和牙齒有血跡,現在滿身都是血跡了。尾巴低慫,看向林昪和林黛玉的眼神要多委屈就多委屈,一點都沒有剛剛的兇狠樣子。
“二黑、二白,說過多少次,沒洗幹淨不許碰哥哥。”厲聲呵斥兩汪,黛玉立馬變回軟軟的妹子:“哥哥,你也是剛到嗎?我們先回林府洗漱吧,那麽遠路途,立春、春分已經到京城的林府裏了,內務也應該搞好了。”
林昪卻拒絕了:“黛黛,不可,陛下有旨,查抄林家,雖然我們京城的住宅挂在我的名下,陛下們皇恩浩蕩,并沒有查封,但是這種時期,我們不适合前往屬于我們的任何産業中。”
無視周圍的哀嚎與血腥,林昪繼續用他生硬(黛玉聽來)的文雅語句說着:“煜兒他們已到達奶媽媽家開的大盛酒樓,很快就會到來,外祖母現在似乎不宜待客,我等還是先去給大舅舅請安,然後請求他收留我等,父母親的到來還要些時日,等他們到來,我們相見後,再作打算為好,還是請妹妹多擔待。”
黛玉接收的信息是:我們家都被人封了,沒有拿回足夠利息之前,還是先不要回去的好,不然,不方便向陛下讨要利息。而且,賈府舊仇未去,新債又來,趁有空,該報複的報複,該折磨的折磨,不然等父親母親來到,不好下手,現在弄好了,到時候直接告訴他們結果就好,如果到時候美人娘親怪罪,請妹妹必須幫忙撐住,哥哥我頂不住。
“也對。”黛玉側頭,笑着露出貝齒,不過随之被她用手帕遮住,她頭上的頭蘇随着她的動作搖曳,更生幾分俏皮:“聽哥哥的,那我先回去準備。”
說完,朝吐完站在旁邊臉色發白渾身發抖的琏二爺福一福身:“麻煩琏二表哥帶我家哥哥去拜見舅父了,之後還要麻煩府上。我見玉笙院後還有一個兩進院落,可否用來安置我家哥哥弟弟們?”
“不麻煩,不麻煩。”賈琏不知道多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現在就帶表弟去。至于院子,去通知一聲你嫂子,然後讓平兒安排。”
黛玉挪揄:“放心,表妹我絕對不會勞累到嫂子。”
靠!
笑談件,回過神來的賈琏終于留意到在榮慶堂中端坐着,正對着林表弟發花癡的薛寶釵。
這個靠王子騰的門路,成功嫁入肅親王府的薛家小姐。
那麽,躺在地上的侍衛就很好解釋了。
反正老祖宗是超品诰命,肅親王府也不好怪罪。
至于二房?
呵……
誰管他們去死!
黛玉還是很有禮貌的,雖然賈母現在沒有空理她,但是還是轉身行禮:“元春表姐,我不打擾你照顧老祖宗了,先行去為我家哥哥準備下,告退,不奉陪了。”
“等等。”賈元春叫住賈琏等人。
賈琏回身,覺得這個堂姐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自從分家後,就沒有給過大房好臉色,起碼為了老祖宗,還舍得下臉皮。
只是,他開心得太早了。
“這位是……林表弟?!”賈元春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賈琏身後。
哈!
不知羞恥,什麽東西。
賈琏根本不想回話,直接拂袖而去。
咳咳……林昪和黛玉根本沒回頭,眼神都沒有施舍一個。
而此時,留在榮慶堂唯二站立的兩位心硬膽大的姑娘,想的都是同一件讓她們羞愧、憤恨、妒忌的事情:這樣的人怎麽可以是她林黛玉的哥哥!憑什麽世間所有的好事都被她占了,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