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房間裏回蕩着心上人低沉的歌聲。
那我以後天天唱給你聽。
四十秒過後，歌聲戛然而止，項清瑤撈過手機，不知道是第幾次點了播放。
天邊有些蒙蒙亮，項清瑤難得地進入了夢鄉，嘴角挂起一抹幸福的笑。
……
今天是項清瑤三人在A市的最後一天，離開前不免被湯靜萱安排了一桌踐行宴。
一項自律的項清瑤破天荒地睡到了早上十點，如果不是湯靜萱的奪命連環call，興許還會睡到正午。
“瑤瑤，中午十二點半，涵涵在楚湘齋訂了位子。”
項清瑤扶了扶睡得昏昏沉沉的腦袋，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陽光，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扔掉電話，項清瑤半倚在床頭愣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
看着躺在聊天記錄裏的那段語音，眉梢染上了一抹笑意，默默地點了收藏。
随意地從衣櫃裏拿出一件體恤衫和白色長褲，看了眼窗外的陽光，還是戴上了一頂白色的棒球帽。
挨個敲響了寧唯和羅小芸的房門，兩人早早地準備好了。
“師父。”
寧唯快一步走到項清瑤身旁，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問道：“唐……唐小姐她一會兒會去嗎？”
項清瑤垂眸看了眼身旁比自己矮了半個腦袋的寧唯，她的眼神裏，是張皇、緊張，還有一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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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項清瑤微微颔首：“她會去。”
項清瑤從說話開始一直在注意對方的表情，只是沒想到的是，當寧唯聽見唐睿涵會去的時候，驀地垂下了眼眸，神色晦暗不明。
司機下車替三人打開了車門，随後緩緩向飯店駛去。
飯桌上，湯靜萱拉着項清瑤眼圈紅紅的，叮囑她一定要常來A市看她。項清瑤笑着應允了下來，好在上次吃飯的時候就同唐睿涵一起跟她攤牌了，不然說不定這個“媒人”還會整出什麽幺蛾子呢。
“回去之後不要再這麽拼命的工作了，你們科室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醫生。雖然周丫頭是比你遜色一點，但是你也不要把自己的命不當命，知道嗎？”
千裏之外的周蓁打了一記響亮的噴嚏。誇項清瑤就罷了，怎麽還帶捧一踩一的呢！
項清瑤一邊替湯靜萱夾菜，一邊耐心地聽着對方的告誡。
講着講着，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你說說你，單了這麽多年了，總算是遇上一個喜歡的人了。”
一旁的羅小芸手一滑，險些把剛夾起來的肉丸掉進桌上的湯裏，小心翼翼地朝項清瑤的方向望了一眼，沒有聽到想象中的否定。
項醫生這是默認了？
項醫生有喜歡的人了！
羅小芸強忍着內心的激動，默默地放下了筷子，飛速地在屏幕上打字。
眼科羅小芸：特大消息！眼科的項醫生有喜歡的人了！
寧唯手邊的手機顯示有新的微信消息，下一秒，微信消息狂轟亂炸似地發了過來。
一個名叫“X醫八卦小隊”的微信群此刻因為羅小芸的一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外科護士A：啊啊啊啊啊！項醫生有喜歡的人了？！我感覺自己失戀了。【嚎啕大哭.gif】
心肺科醫生B：我要那個男人的一切資料，居然能俘獲項醫生的芳心！
內科護士C：項醫生又飒又A，還溫柔體貼。
眼科護士D：樓上那個是對項醫生有什麽誤解嗎？
這人的話一出，就被群起讨伐了。雖說項清瑤一副對誰都冷冷冰冰的模樣，但敵不過人家長了一張高冷禁欲，禍國殃民的漂亮臉蛋兒啊。市立醫院裏甚至暗搓搓地組建了一只人數不下五十的粉絲團，據說粉頭還是周蓁。
皮膚科醫生E：我怎麽感覺消息這麽不真實呢？【我信你個鬼.jpg】
羅小芸散播消息後就銷聲匿跡了，實則是在一旁偷偷地看大家的反應，誰料居然被質疑了。
眼科羅小芸：千真萬确！我現在就跟項醫生一起在A市出差，我聽見她親口說的。
雖說自己是添油加醋了一點，但是項清瑤沒否認就相當于承認了嘛。
內科護士C：問周醫生就知道了。@眼科周蓁
外科醫生F：@眼科周蓁
消化科護士G：@眼科周蓁
心肺科醫生H：@眼科周蓁
……
一個七十多人的八卦群，此時默契地紛紛在艾特周蓁。醫院裏誰都知道周蓁是項清瑤唯一親近的人，平時關于項清瑤的一些小道消息也是周蓁時不時地透露出來的。
難得抽出午休的時間在跟自己小女朋友視頻的周蓁，突然手機瘋狂震動不止，就連手機那端的歐陽雪說了什麽都沒聽見。
“寶寶，你等我一下。”
周蓁眉頭緊蹙，暫時退出了和歐陽雪視頻的界面，點開了八卦小隊。
氣鼓鼓地往上翻了翻，打字回複，随即屏蔽了群消息，接着回去繼續跟對象膩歪去了。
群裏因為周蓁的回複炸得更厲害了。
眼科周蓁：對，沒錯。
項清瑤不知道的是，短短幾分鐘，自己有喜歡的人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市立醫院，就連自己經手的一些患者都得到了一些消息。只不過，消息經過發酵，從羅小芸最開始的“項醫生有喜歡的人了。”變成了現在的“項醫生談戀愛了。”
“被談戀愛”的項清瑤毫不知情，依舊眉眼含着笑地跟湯靜萱聊天。
“你要是談戀愛了，老王指不定會有多開心呢。再看看我家那個，一點都不争氣。”說着，還幽怨地看了眼一旁吃得正起勁兒的唐睿涵。
唐睿涵一臉懵逼地對上湯靜萱的一記眼刀，項清瑤見她此刻滑稽的模樣忍俊不禁。
湯靜萱怨的不只是唐睿涵的終身大事依舊沒有着落，她怨的更多的是自家女兒沒有好好把握項清瑤這麽好的一個兒媳婦，或者，女婿？
“媽！”唐睿涵嗔怒道：“你女兒我這麽優秀，還怕沒有對象嗎？”
湯靜萱一臉嫌棄地看着她道：“那你這麽優秀，還能單身好幾年？”
“我……”唐睿涵語塞，确實，算起來她的确單身差不多兩三年了，但是比起項清瑤單身七八年，自己豈不是好太多了。
“您就別瞎操心了，我也有喜歡的人了。”
寧唯放在餐桌下的手指曲了曲，擡眸對上了唐睿涵熱忱的眼神，立馬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看向房間角落的那盆綠植。
意料之中的被湯靜萱拉着問東問西，最後以回家再告知敷衍過去了。
若不是晚上還有事，湯靜萱一定會親自送項清瑤去機場的，現下只能千叮咛萬囑咐自家女兒踐行了。
沒有帶司機，唐睿涵開車送三人去機場，項清瑤坐在副駕駛，寧唯坐在項清瑤身後，擡眸就能看見唐睿涵的位置。
趁着紅綠燈，唐睿涵從兜裏掏出了一個煙盒，夾了一支煙在指縫，沖身後的兩人晃了晃，問道：“介意嗎？”
羅小芸搖了搖頭，寧唯則是偏過頭望着窗外，不再看她。
唐睿涵讪讪地将煙收了起來。
“怎麽不抽？”項清瑤不解。
我記得這家夥煙瘾挺大的啊。
唐睿涵重新挂起檔，擡頭看了眼後視鏡裏依舊看着窗外的人，笑道：“突然不想抽了。”
起飛前一個半小時，項清瑤排隊辦理行李托運，寧唯将行李交給羅小芸後，起身準備去廁所，餘光一掃，某人又跟在了身後。
“寧唯呢？”辦好手續的項清瑤不見寧唯，向羅小芸問道。
“剛才去廁所了。”
項清瑤應了一聲，坐在一旁撥了個電話。
“喂。”
還沒等項清瑤說點什麽，電話那頭的人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一切正常。”
項清瑤道了謝，挂斷電話，下一秒又給周蓁撥去。
“記得今晚把亓淇帶去學校。”
接電話的是歐陽雪，笑道：“放心吧，晚上我和周蓁會約她出來吃飯，然後再把她騙去學校散步。”
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中進行着，飛機要晚上八點才能在X市降落，等自己趕到X大的時候，起碼得九點多了，項清瑤恨不得立刻馬上出現在亓淇面前，然後将自己準備好的話一字一句地說給她聽。
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十分鐘，寧唯和唐睿涵一前一後姍姍來遲。
項清瑤看了眼寧唯微紅的俏臉和泛紅的耳尖，還有匆忙之間塗好的口紅，又看了看一旁似笑非笑的唐睿涵。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
裏飛機起飛還有十分鐘，項清瑤最後看了眼時間，8月16日下午17:33，随即在空姐的催促下關掉了手機。
待飛機平穩地飛行在雲層之上，項清瑤取出一只蒸汽眼罩，開始閉目養神。一旁的寧唯則是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玻璃上映出自己出神的俏臉，貝齒輕咬下唇，腦海裏重複着那個女人的一颦一笑。
……
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無賴地耍已經用過的招數，待到寧唯又一次被抵在廁所隔間的牆上時，再想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錯愕的眼神中，薄唇被對方含住，不似上回的霸道，唐睿涵這次吻得很溫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雙手也不再抓住對方的肩膀，而是撐在對方後面的牆上，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懷裏。
寧唯想要推開，至少理智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唐睿涵沒有繼續深入，淺嘗辄止後，又在對方溫潤的唇上輕輕一點，随後将頭埋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寧唯雙手擡到半空，還是放下垂在了身側。
“我喜歡你。”
唐睿涵埋頭甕聲甕氣地說道：“你不用這麽快回複我，我會一直追求你，直到你真正願意答應我的那一天。”
複又擡起頭，唐睿涵往後退了半步。
“你不喜歡煙味兒，我會慢慢戒掉煙瘾。你不喜歡我有紋身，一會兒回去我就找一家店洗掉。你不喜歡夜店，我以後再也不去了。”
“我會慢慢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此時的唐睿涵不再是纨绔子弟的模樣，她堅定的眼神中，似乎燃燒着一團火。
寧唯匆忙地垂下頭，他不敢再去直視對方的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股會讓自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魔力。
……
抵不住困意，寧唯收回思緒，偏了偏頭，倚在座椅上睡了過去。
時間是晚上20:17，飛機平穩地降落在X市機場，項清瑤坐在機場的擺渡車上。
剛一開機，鋪天蓋地的消息和未接電話顯示了出來，全是周蓁和歐陽雪的消息，項清瑤驀地心裏閃過一絲不安。
還沒等自己查看消息，歐陽雪又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電話裏傳來歐陽雪的哭腔：“清瑤！你終于接電話了，我，我……亓淇她，她聯系不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和小寧的線差不多了，之後的戲份會比較少了。
老項終于快表白了！！！（激動地搓搓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