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時間退回亓淇回到X市的那天下午。
項清瑤突然挂斷視頻，屏幕上倒映出亓淇微愣的神情，眼底的一抹興奮掩藏不住。
我也很想你。
亓淇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何時臉上挂起了一抹笑，笑意漸深，肩膀也随之劇烈抖動，亓淇一個仰頭，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抓住桌面穩了穩身形，亓淇拿起手機打字。
亓淇：我會乖乖的。【乖巧.jpg】
亓淇側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屏幕上那段二十多分鐘的視頻聊天記錄，眉眼彎彎。
這是項清瑤第一次跟自己視頻，第一次對自己說我想你，還有第一次在她冷冰冰的臉上窺見到一瞬間的嬌羞。
亓淇放下手機，看着天花板，眼底的興奮逐漸淡去，雙眸有些出神，不免輕嘆了口氣。
等了這麽久，才從對方嘴裏聽到了一句我想你，那如果是我喜歡你呢？又要再等多久？
亓淇甩了甩腦袋，将腦子裏亂糟糟的心緒抛掉，回過神來眼睛裏透着一絲堅定。
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
沒有收到對方的回複，亓淇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裏，亓淇看着眼前的人朝自己招了招手，雙腿不聽使喚地向她邁去。
“寶貝~”項清瑤清冷的聲線裏透着一股嬌媚，像是一股電流般順着亓淇的脊柱蔓延全身。
“寶貝，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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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是那樣的美妙，卻又是那樣的不真實，可是亓淇還是願意沉淪在裏面，永遠都不願意醒過來。
可惜美夢終究是一場夢，直到耳邊響起鬧鐘聲，亓淇從睡夢中睜開眼，心裏莫名湧起一股煩躁感。
離項清瑤回來還有三天，亓淇在心裏默默地倒數。
換做以前，一個人在家是亓淇最理想的生活狀态，沒有繁重的專業課作業，不需要去維護一些沒必要的表面關系，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豈不快哉。
現如今，諾大的公寓裏，亓淇躺在床上呆愣楞地看着飄窗，不想吃東西不想睡覺，就連手機都沒有興趣拿起來。滿腦子都在想時間為什麽過得那麽慢。
不到一刻鐘就要擡頭看一眼牆上的時鐘，亓淇第一次感覺那三根針就像是卡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十二點，亓淇點了一份外賣，是平時自己最愛吃的孜然牛肉拌飯，此時同樣也是索然無味。亓淇把牛肉挑出來吃掉，剩了大半碗米飯卻怎麽都沒有胃口了。
總算是熬過了一天，數着剩下的日子，亓淇雙手撐在陽臺的圍欄上，看着天色漸漸變暗，長嘆了口氣。
手機适時地響了起來，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後，原本蹿起的一撮小火苗又被澆滅了。
“喂。”
電話那頭的人微愠道：“你這語氣怎麽有點嫌棄我呢？”
可不就是嫌棄你嗎？萬一學姐這時候給我打電話了怎麽辦？
“你在項清瑤家吧？”
許默那邊有些吵，亓淇下意識地把手機遞遠了點，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那趕緊來，老地方，陪我喝酒。”
“懶得過來。”亓淇的聲音帶着一絲疲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玩着衣角。
許默跟身邊的人打了聲招呼，一個人走出了酒吧，放低了聲音道：“心情不好？”
亓淇沉默不語，也不算心情不好，但自己總不能跟許默說，自己是因為想項清瑤而魂不守舍吧。
見對方不搭腔，許默繼續道：“心情不好就更應該出門走走，趕緊的，老地方等你。”
還沒等自己再拒絕，手機裏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一個小時後，亓淇還是出現在了酒吧門口，反正也睡不着覺，還不如來酒吧陪許默，興許在酒吧時間過得會快一點？
還沒進酒吧，許默獨特低沉的嗓音回蕩在整個空間裏。舞臺上的許默一改往日的熱場曲風，反而挑了一首曲調幽緩，歌詞中透露着慢慢的悲愁的抒情歌。
亓淇本就沒有特別想要喝酒的想法，向酒保點了一杯度數低的莫吉托，順口問了一句：“她今天怎麽了？”
酒保一邊幫她調酒，一邊朝臺上的許默望了一眼，答道：“默姐嗎？她在跟她樂隊的幾個成員道別呢。”
亓淇看着許默神色複雜的面容，瞬間全都懂了。
許默好不容易如願簽約了工作室，更何況還是歐陽雪這樣的大咖，對于她來說，歐陽雪的工作室就好比一座金屋，從裏面走出來就相當于鍍上了一層金。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是許默不可能拒絕的機會。但是與此同時，她就必須得放棄和自己一起一路打拼過來的兄弟，必須得含淚将樂隊解散。
許默她不只是再跟樂隊的成員告別，她更是再跟自己的青春告別。
曲終，許默放下懷裏的吉他，展臂跟樂隊其他成員挨個擁抱，為自己的青春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走下臺，許默接過亓淇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慢點喝。”
許默擺了擺手，笑意盎然地對亓淇說：“沒事兒，我高興，終于簽上工作室了，我也總算是熬出頭了。”
臉上笑意有多深，許默眼底的落寞就有多深。
亓淇接過酒保手裏的酒瓶，替許默又添上了一杯：“歐陽給你的評價這麽高，說不定你就是第二個情歌王後了？”
許默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着她，心道：你當歌後這麽好當的？
“這麽看我幹嗎呀？”亓淇放下手裏的杯子，一臉正經地說道：“講真的，你現在趕緊給我幾張你的簽名照。還有你不是要換新吉他了嗎？把那個舊的簽上名，都送給我，到時候等你火了，我就把它們挂在閑魚上拍賣，肯定比我苦兮兮地做一個方案賺得快。”
許默沒好氣地在她額頭上輕敲了一下，沒了強顏歡笑，臉上總算是出現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亓淇吃痛，擡起眼睑偷偷瞥了對方一眼。
可算是笑了。
有了亓淇另類的安慰方式，許默在零度酒吧度過了和樂隊的最後一場演出。
今晚許默打算敞開肚子喝，難得地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亓淇沒有阻攔，酒精往往就是在這種時候能發揮自己最大的作用。
淩晨三點多，亓淇在樂隊的一個成員的幫助下，把喝得爛醉的許默帶回了家。
先是幫對方換上了睡衣，用熱毛巾幫她擦了擦臉。前前後後用了大半個小時，再看時間，已經快到四點了。
光是忙到這個點都該困倦了，更何況亓淇還是喝了一點酒的。進浴室随便沖洗了一下身子，換上了之前留在許默家的睡衣，亓淇也爬上床準備睡覺。
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準備關掉平時設定的鬧鐘，四點才睡，肯定得睡到明天中午了。
還沒等自己點開鬧鐘的圖标，消息欄裏彈出了一個新消息。
項清瑤：我失眠了。
亓淇剛點進去，界面上顯示：對方已撤回一條消息。
失眠？
大晚上的失眠還給自己發消息。
屏幕的白光打在亓淇的臉上，照亮了她嘴角上揚的俏臉。
亓淇輕輕地翻身下床，從卧室裏蹑手蹑腳地走到了客廳的陽臺上，點開了和項清瑤的聊天界面。
……
項清瑤連忙趁着兩分鐘的時限撤回了消息，後背驀地冒出了冷汗，心髒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短短一兩分鐘內，就在心裏想好了十幾種解釋方式，如果亓淇起床後問自己撤回了什麽的前提下。
長舒了幾口氣以平複心跳，還沒等自己緩過來，手機突然的震動吓得項清瑤差點手滑把手機砸到臉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四十秒的語音。
亓淇溫柔的嗓音哼唱着一段輕緩的旋律從手機裏傳出，項清瑤不自覺地調高了音量。
好像是日語。
項清瑤不再去深究，雖然內容自己聽不懂，但是亓淇唱歌時有些略帶沙啞的嗓音，像是一片羽毛輕撫過項清瑤的耳蝸。
自己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對方聲音這麽好聽，光是聽聽就覺得心安，被噩夢驚醒後的餘悸也因為對方溫柔的旋律一掃而光。
四十秒，聲音戛然而止。
項清瑤：怎麽現在都還沒有睡？
亓淇：今天晚上陪許默去喝酒了。
項清瑤還沒來得及因為對方喝酒而生氣，亓淇趕忙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亓淇：主要是徐墨喝的，真的！
随即又接上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
亓淇擔心對方會因為自己喝酒而生氣，手指就快在鍵盤上打出殘影了，還把自己閨蜜的名字打錯。
項清瑤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亓淇張皇失措的表情，哪兒還生什麽氣啊，心裏早就化作了一灘水。
項清瑤：嗯，暫且相信你了。
見對方全然沒有生氣的樣子，亓淇不禁得寸進尺起來。
亓淇：學姐，剛剛的歌好聽嗎？這是日本的一首童謠。
還真是日語。
項清瑤：嗯，好聽。
好聽到項清瑤忍不住又聽了一遍。
不知不覺，項清瑤阖上眼細細地享受這條僅僅只有四十秒長的語音。
直到對方發來新的消息，項清瑤重新睜開眼，握住手機的指節不禁蜷了蜷。
亓淇：那我以後每晚都唱給你聽。
作者有話要說：小淇兒以後每晚都唱搖籃曲哄項寶寶睡覺！
準備好了嗎！離告白不遠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