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季寒淵從浴室出來,随意捋了下帶水的頭發,走向書桌。

一旁等待已久的0529很有眼色地遞過新的毛巾。

由于體積過小,0529整個身體被毛巾包裹住,下面空蕩蕩地,如果再系個繩子就是大號版的晴天娃娃,看起來很是滑稽。

系統看到這一幕有些不屑,【不過是在這個世界呆了四年,你竟然做起了跑腿的,真丢我的臉,不如讓我出去給你演示一下什麽叫系統?】

【哼,我樂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不就是想多和他相處嗎?我告訴你,有我在你想都別想!】

0529根據上個世界沈秋辭的要求,這個世界投放的時候并沒有将名字同化。也就是說,沈秋辭選擇用原主的名字做任務,季寒淵就是他現在用的身份。(詳情見上個世界番外)

這次0529準備的新身份很普通,是個孤兒,重點是沒有催婚的親屬!

原主從福利院出來後一直靠着業餘時間自學計算機,并且在網絡上僞裝自己賺外快來維持日常生活。

唯一好的一點是,原主的智商很高,從小到大都是第一。上學的時候被免了各種費用,而且還有獎學金的支持。

他到來之前原主因為準備高考夜不能寐,幾科的論文讓他感受到壓力,終于在某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在寝室裏猝死。當時學校放假,同寝室的人都回家去放松繁重的學業壓力,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已經不在人世了,等他再醒來就是來這個世界做任務的沈秋辭。

沈秋辭大致浏覽一番原主的記憶,決定繼承原主的遺願,高中畢業後選擇了原主曾經很向往的計算機專業。

沈·勤奮好學·秋辭上大學後開始一路開挂、不斷跳級,現在已經是季博士了,撒花~

“宿主,我還是感應不到穿越者。”0529憂心忡忡道,既然他們四年前就來到這裏說明穿越者在那之前就開始搞破壞了。

但是他們現在也沒有穿越者的消息,說明這個穿越者一定不簡單,再加上這個世界有着微弱的靈氣,它怕身為普通人的宿主有危險。

沈秋辭接過毛巾,将眼睫上的水珠擦幹,淡淡應了一聲,翻開手中的書籍仔細看着。

這個世界的文豪數不勝數,文章質量自然不必多說,他對這裏的小說很感興趣,空閑的時間基本都用來看小說。

0529聽到沈秋辭那應付的語氣,很是心痛道:“宿主,你是不是不愛我了!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你每天和我說話的字數屈指可數!”

下一秒,兩句內容相似的話回應了0529。

“你有手指嗎?”

【醒醒,你沒有手。】

0529:……我仿佛是個多餘的。

【你好歹天天和宿主在一起,竟然都不知道他戲精本質,有你這麽個智商低下的一半我都替宿主感到羞愧。】系統在數據流裏毫不客氣地怼0529。

它們本來就一體雙生,互相看不順眼,偏偏自己被0529這個看起來就傻得一比的另一半給壓制住了,他氣得整個系統都不好了。

自從沈秋辭發現他的存在之後,系統也不掩飾了。他每天的日常就是怼0529,并在字裏行間隐晦地吹自家宿主。

【別比比,宿主我是不會讓給你的,我還能再壓你五百年!】0529同樣不甘示弱,系統腦子裏想的什麽它一清二楚。

【我等你五百年之後再和我說這句話。】

夜晚,清大小樹林。

月色下的大片樹葉仿佛渡了層銀紗,絲絲月光穿過樹木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平添一分靜谧。

林筱月步伐平穩地走在樹林中,期間目不斜視地經過x吻中的幾對情侶,野外做x的一對情侶,還有穿着白裙子長發飄飄但是沒有腿的阿飄。

別問她為什麽非要半夜出來,地府有時差曉得伐,黑白颠倒那種。

越往深處走人越少,直到最深處。

漆黑的環境如同最為神秘的深淵,好像下一刻就會有不可描述的東西将你拽下去一同沉淪。就連月光都收回探尋的腳步,仿佛與世隔絕。

林筱月拿出幾道畫着神秘文字的靈符,口中喃喃地念着。

一道道無形的波紋以她為中心向外暈開,波紋所道之處所有精怪皆屈身行禮。

——那是對這道波紋主人的敬意。

樹林中的女阿飄感應到它,頓時收回原本伸向做x情侶的雙手,不甘地看一眼他們,然後緩緩屈膝跪下行禮。

……

林筱月面前逐漸出現一道門,那門高七尺一寸、寬三尺。

門內黑漆漆一片,門的一側刻有“生人勿進”字樣,不斷有血跡順着字跡往下劃落。

她掃了一眼字,毫不猶豫地邁入大門。

那道門在她進入後消失不見,而那門上的落下的血跡也沒有在地面留下任何痕跡。

與先前的陰森可怖不同,門內另有一番新景色。

瑩瑩幽光遍布整個世界,日夜不再有所分別。

林筱月選擇降落的是一處陰市。

有一個廣袖長袍的古代人士從她面前路過,見到她突然出現愣了一下,随後側過身繼續往前走。

還有穿着旗袍、身姿婀娜的女子,叼着煙杆吸一口,雲霧吞吐間沖林筱月抛一個媚眼。

“呦~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有沒有興趣和姐姐探♂讨一下人生哲理呢?”勾魂攝魄的話語蘊着絲絲魅惑,不斷地撩撥着人的神經。

她淡定無視女子的勾引,手掐法訣消失原地。

那女子見她離開也不遺憾,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

林筱月并不是陰靈,進入陰界的時間有限。

她直接來到一處大殿門前。

門口的守衛舉起武器試圖攔住她,“放肆,閻王之處豈容你随意進入?”

她一言不發,在守衛發難之際拿出一塊令牌,赤紅的“令”字在黑質令牌上極為顯眼。

那守衛見到令牌頓時跪下,為她讓路。

……

這一天秦廣王照常在他那冷冰冰的大殿工作着。

殿內的布局十分單調,幾根柱子支撐着大殿,粗壯的鎖鏈分布在各處,帶着地府特有的陰氣。

秦廣王癱坐在椅子上玩着小游戲,打算在工作時間摸魚。

五十年前地府與時俱進,有位大能學習人間制作出明為陰網的東西,供他們內部聊天、分布工作。

後來天上的工作人員來地府視察,對這個網絡很感興趣,打算引入天上。

雙方老大經過一系列談判,決定将陰網改為靈網,供三界靈物使用。

發展到現在靈網已經集工作休閑于一體。

很多在職者在工作時間摸魚上面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秦廣王他在幾十年的摸魚生活中他飄了。

兩天沒工作,真爽!

沉迷在小游戲中的秦廣王甚至都沒聽到門外的動靜。

林筱月進來就看到在普通人心中威嚴無比的十殿閻王此時正單手操作打着游戲,另一只手摸向盤在另一條腿上的腳丫子。

那記載着人間生死輪回的本子随意地放在桌角,幹涸已久的硯臺無聲訴說着主人的懶散。

林筱月:“……”

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到堂堂閻王扣jio這種事,總感覺她會被滅口。

“咳咳,林氏三百二十七代傳人林筱月拜見秦廣王。”

秦廣王他……他大手一揮,原本的游戲機被他扔到袖裏乾坤中,端坐在椅子上,當作無事發生道:“哎呀,是林元的後代啊,快過來讓本王看看。”

對于林元,林筱月并不陌生。這位先祖修為深不可測,是林氏五百年間最為出色的一位,在世時就已經上天入地,死後更是享受無數優待,偶爾還會與林家交流一番生活經歷。

林筱月手中的令牌就是林元所留,也是她能自由出入陰界大多數地域的保障。

林筱月上前道:“小女子此番前來有一事相求,不知閻王大人可否相助?”

“哦?如果是小事本王定然全力相助。”不愧是與天地同壽的陰靈,說話都留一手。

“這是我在前天發現的一個游魂,我懷疑地府工作出現纰漏。若讓其徘徊人間必将化為惡靈造成大亂,請閻王查其生平送他投胎。”

林筱月說着,拿出一塊玉牌,放出被她束縛在裏面的魂魄。

那魂魄被放出來的時候一個踉跄,還好林筱月扶住了他。

玉牌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呆了兩天,本就蒼白的臉色愈加難看。

秦廣王随着林筱月的敘述臉色同樣不好。

他雖然熱愛上班摸魚,但是所有的工作都已經安排下去,耽誤個兩天并不影響正常的生死輪回。

而林筱月帶來的魂魄正是啪啪打在他的臉上,他沒應聲,直接用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

拿過閑置兩天的生死簿,詢問着游魂道:“姓名。”

泠風:“……”

秦廣王疑惑:“嗯?他怎麽不說話?”

林筱月突然想起什麽,解開下在泠風身上的術法解釋道:“我忘了,前幾天剛看見他的時候我順手扔了一個禁言術。”

秦廣王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些修道人士總有些極端的正義感,只要遇到陰魂必會第一時間收取。

随便扔幾個小術法太正常了。

他繼續問:“姓名。”

“泠風。”

“年齡。”

“……1歲吧?”他有些不确定道。

秦廣王:這魂靈怕不是個傻子。

“那生辰八字……就是出生年月,還有你死亡的日期。”

“不知道。”

……

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泠風都說不知道,這讓秦廣王無從查起。

他有些頭疼。

最後林筱月忍不住問道:“那你知道什麽?”

泠風忐忑道:“我好像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陰靈,我應該沒有死。”

林筱月和秦廣王聽此難以置信,他們眼中分明看到陰靈特有的陰氣在泠風身上纏繞。

那股氣息比一般的阿飄還要濃郁,這是枉死之魂的象征。如果在人間繼續逗留,不日便将化為兇靈。

這也是林筱月直接上手抓了他的原因。

拖得越久,泠風的實力越強,為了避免以後的禍端,最好的辦法就是二話不說直接幹。

林筱月拿出一面鏡子遞給泠風道:“這面鏡子能夠看到陰氣,你自己看一下吧。”

泠風好奇地接過。

鏡子裏的他周身纏繞無數黑氣,隐隐有從身體裏出來飛升的趨勢。

那些黑氣緊緊地圍着他,盡管不能窺得全貌,也讓泠風感到心慌。

他看了許久,最後将鏡子還給林筱月,迷茫道:“可是,我是你的論文變的啊……”

林筱月收下鏡子的手一頓:“你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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