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大，我們就一定要聽他的話嗎？”

暗處傳來一道陰涼的聲音，那道聲音不似人聲，悠遠飄渺帶着無盡的寒意。

另一道極為相似的聲音回道：“當然要聽，其他人的房間我們不去了，今晚去他那裏拜訪。”比之前的那道更為冰冷，更具威嚴。最後兩個字被他特意加重，不斷在房間回響。

無人的房間依稀閃過數道虛影，周圍響起歡呼聲。

……

沈秋辭決定今晚在基地的房間留宿。

有特殊群體的支持實驗進展十分順利，這幾天他需要實時跟進，不能像之前那樣與女主“偶遇”。

他拿過放在床邊桌子上的遙控将燈關掉，例行與0529互道一聲晚安。

0529當然不需要睡覺，但是它喜歡保持和沈秋辭同樣的作息。所謂的睡覺就是把系統放出來，它進數據流裏關掉核心數據的運算，提前定好時間自動啓動。

至于在外面的系統……

反正宿主睡覺了，才不會搭理它！

夜，安寧靜谧。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沈秋辭的床底響起，聲音漸漸增大，仿佛有什麽東西即将破空而出。

驀地，聲音消失，從床底蔓延出一縷縷的頭發，安靜的鋪遍地板。

撞到牆邊之後，這些發絲并不滿足，又繼續向牆上延伸，如蜘蛛結網般慢慢盤旋。

系統空間裏的系統靜靜地看着那些頭發

——也許不能稱之為頭發。

它的每一縷都黑中帶紅，那絲紅仿佛有生命般緊緊纏繞在黑絲上、不斷流動，所過之處留下無數紅色印痕。

直到它爬上屋頂，直到再也沒有可供攀爬之處。

它沉寂片刻，突然所有的發尾瘋狂湧向躺在床上的沈秋辭。

四面八方而來的發絲密密麻麻地在空中游走，随後在離沈秋辭一米左右停下下。

陰冷的聲音疑惑道：“老大，小六怎麽還沒出手？這個人還在睡覺，他能看見嗎？”

“不用管，直接上，碰到他就醒了。”

話音落下，原本停留在空中的發絲一躍而下，血跡紛紛自空中散落，血雨濺起滴滴答答的聲音。

然而在即将碰到沈秋辭的時候，所有發絲如觸電般瞬間退卻，飛速遠離。

角落處有道黑影跌落而坐，似男似女的聲音驚恐道：“啊――我的頭發！”

圍觀全程的系統：我就靜靜看你們裝逼，傻了吧。

“撤！”

一時間頭發與血跡全都消失不見，一切又恢複如初。

天色漸亮，清脆的鈴聲劃破朦胧的夜。

沈秋辭準時起床，順手按下還在盡職盡責工作的鬧鐘。

他垂眸掃過床邊的手表，發現手表鏈上接近表扣位置處的微型幹擾器由銀灰色變成黑色，那是能量消耗過的表現。

他輕輕地問道：“昨天晚上他們來過了？”

“是的。”

“我想看他們做了什麽。”

0259秒懂，在沈秋辭去洗漱的時候調取好晚上的監控供他出來查看。

雖然它和系統互相看不順眼，然而在宿主的問題上兩系統的目标是一致的。在它“起床”的一瞬間，系統已經将昨晚的事情全部傳輸給它。

0529自豪地對系統道：“哼，還想碰我宿主，我家宿主早就制出能對付你們的東西了！”

系統道：“你驕傲什麽？明明是我和宿主一起做的，就你那腦子除了0和1還能裝什麽東西？”

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世界有靈力，在經歷幾次靈異事件後，沈秋辭決定制作游魂無法近身的幹擾器。

0529負責收集阿飄的能量信息，系統負責分析磁場數據，可以說0529确實幾乎什麽也沒做。

磁場幹擾器放在沈秋辭的手表之中，平時是關機狀态，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将其啓動以保證平穩的睡眠。

只要有阿飄接近他，就會自動生成防護罩将其彈開。如果攻擊他，會回應原本攻擊力十倍的反擊。

……

基地某處房間，幾道虛影像蔫了的茄子，充斥着低落的情緒。

“嗚嗚嗚，老大，我昨天想将他叫醒來着。一接近他就被彈走了，嗝，撞得我好痛嗚嗚嗚……”最小的那道影子時不時抖動一下，微弱地抽泣着。

他的任務是将沈秋辭從床上叫醒，讓沈秋辭看到他們制造的成果。沒想到他被撞懵了，沒來得及和他們說沈秋辭身上的怪異之處。

“老大，我的頭發斷了……”另一道影子梳理着自己的頭發，心疼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幾縷發絲。

最小的影子，小六弱弱詢問道：“老大，我們還要找他麻煩嗎？”

“好了，以後安靜在這呆着吧，瞧你們那點兒出息！”被叫做老大的虛影訓斥一句，無奈地嘆息一聲。

他其實是認真的想要拜訪，奈何自己天生說話語氣蠻橫，總被屬下們曲解。

當然，身為老大，他不介意在小事上滿足屬下們的小愛好。昨天他們将做客理解成恐吓，他當然要陪他們玩一玩，心裏想着以後再去道歉。

沒想到他們被教做阿飄，想想還有點心酸。